================= 书名:红楼之逆袭悲剧人生 作者:雾隐失落天wq 文案 现代古汉语老师沐辰因为猝死穿越成红楼梦贾赦,届时贾赦刚死了老婆和嫡子,为了改变书中抄家流放的命运,贾赦努力攒人品,做贡献,打压二房,改变书中人的命运,顺便找到了小攻,终于改变悲剧命运,成为人生赢家。 黑贾母,尤其黑二房和贾宝玉,第一次写文,多多包涵 内容标签: 红楼梦 穿越时空 古典名著 搜索关键字:主角:贾赦、徒晟睿 ┃ 配角:贾琏,贾政,贾宝玉,王夫人,贾母 ┃ 其它: ==================   ☆、大梦初醒   “我的儿……你快醒醒……,我苦命的孩儿……”   “太医,我儿怎样?”   “回老太太……”沐辰只觉得耳边无数声音嗡嗡直响,还有来来回回走动以及时不时哭哭啼啼的声音,吵得自己脑仁儿都疼了,谁这么没道德,大晚上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沐辰想醒过来制止耳边的噪音,奈何眼皮有千斤重,似是粘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心口也时不时隐隐抽痛。隐约间听到一老者声音“大老爷哀思过重,伤及肺腑,加上连日劳累,气血两亏,此时又心存死志,今晚再不醒来,恐怕凶多吉少……”   谁这么没道德,自己好好地在宾馆睡觉,干嘛诅咒自己快死了,有心醒来骂他两句,奈何身体不听使唤。“琏儿,快叫你父亲,快……”   “呜哇哇,父亲,不要丢下琏儿,哥哥母亲已经不在了,呜哇哇……”   沐辰更加焦急,先是有人说自己快死了,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自己快35岁了还是单身一枚,哪来这么大的儿子,心里的小人正急的团团乱转,突然发现自己貌似能掌控身体了,大吼一声“别哭了”,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周围像按了静止键一样。   床前一白白嫩嫩的小包子瞪大眼睛,含着两泡泪要落不落,两颊红扑扑的,时不时打个哭嗝,沐辰快速地眨巴两下眼睛,小包子也跟着眨眼睛,“我一定是在做梦。”沐辰赶紧闭上眼睛,“父亲,你醒醒……”   “太医,快快……”一时间安静的屋子又吵闹起来,什么叫老爷的,大哥的不绝于耳。   沐辰眼见不能自欺欺人,耳边小包子的哭声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无奈之下只得重新睁开眼睛,这才看清床前围了一堆人,只见一气度雍容的妇人眼含关切的看着自己,一貌似大夫的老头正准备掐人中,被沐辰一看,讪讪地收回手,还有穿红着绿的美貌丫鬟若干,以及小包子一枚,远处一脸端方的青年身边站着一清秀妇人,奇就奇在妇人明明年纪不大,却一副慈悲怜悯之态,沐辰心中暗自纳罕。   再看,身下是描金雕花的紫檀木拔步床,周围是层层叠叠的轻纱床幔,还有富丽堂皇的巨大屏风,散发着着阵阵香气的紫金香炉,以及各种价值连城的古玩摆件,沐辰心里虽震惊异常,面上却不动声色,莫非自己也赶了一把潮流穿越了。不要问沐辰怎么知道穿越的,平时那些90后的学生总是时不时的穿越重生挂在嘴边,沐辰还暗自嘀咕现在的学生太天马行空,不知所谓,结果现实就给自己狠狠一击。   当务之急是先应付完眼下局面,绝不能被看出自己是个西贝货,否则被当作哪里来的妖物处理了,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且不说沐辰心里转了几个来回,看在外人眼里就是自家儿子自家爹爹醒来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神情木木呆呆,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情形,为以后贾赦一直被冠于“情种、情痴”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太医,快来为我儿再看看。”老头坐于床前,撸着胡子,号了半天脉,“赦公今次醒来于性命无忧,但气血两亏,伤及根本,今后需好好调养,不可再受情伤,我开一调养的方子先吃着,哎,情之一字真是……”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政儿,送送张太医。”   “赦儿,逝者已逝,可是你还有琏儿需要教养,总不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为娘……”眼见又要泪水决堤,沐辰赶紧制止:“母亲,儿子不孝,累的母亲伤心,母亲连日劳累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一副大病刚醒,精力不济的样子,妇人见此,又嘱咐丫鬟小厮好生伺候,自是回去不提。   沐辰又吩咐大丫鬟模样的女子带便宜儿子下去休息,自己喝完黑漆漆苦兮兮的药汁子,躺下思考现实处境,经过刚才的一番观察,自己穿越的是一个刚死了老婆儿子的可怜人,原主估计伤心之下直接去了,留下这个壳子便宜了自己,看周围摆设也是个富贵人家,不用担心吃穿问题,刚才什么“赦儿、政儿、琏儿”的,是这个壳子,等等,不会吧,莫非自己穿的是红楼梦,那个不务正业、荒唐混蛋,最后被抄家流放的贾大老爷贾赦,天要亡我。   沐辰想到此处简直恨不得直接死回去,本以为富贵人家可以一生无忧,结果竟是这么个烂摊子,虽然只是猜测,估计也八九不离十,只待明天再旁敲侧击问一问。沐辰本来初至此处灵魂不稳,加上这个壳子确实亏损的厉害,很快就精力不济,睡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之前看了晋江好多作品,想自己尝试写文,每章字数把我不够,以后努力改进   ☆、前世今生   沐辰本是大学的一名古代汉语老师,现在手机等通讯工具的普及,很多人看书都不再选择纸质的,电子阅读更加方便快捷,加上国人对汉语越来越不重视,古代汉语更是少有问津,沐辰一周就几节课,平时很是清闲。   本来沐辰在10岁时父母因车祸双双去世,只拿到一笔抚恤金,大伯收养了他,不能说大伯对他不好,只是尽到了抚养的责任,再加上沐辰本身就是个性子冷淡的人,跟大伯的关系很是一般。沐辰一成年,大伯就把抚恤金及他父母的一点遗产全部给了他,沐辰也就顺势买了一个一居室的房子搬出去自己住。   后来在大学任古汉语老师,本就是清闲的工作,沐辰也没什么大的追求,平时除了看书写文就是出去旅游散心,很少交友娱乐,就这样将近35岁还是老处男一枚,连恋爱经验都没有,也没有父母亲朋逼婚什么的,就得过且过。其实沐辰长得不差,还有一股书卷气息,妥妥一枚暖男,有不少女生喜欢他,就从他的课基本都是女孩子来看,还是很有市场的。可是沐辰仿佛感情那一窍还没开,一直单着,他反而还自得其乐。   正巧暑假来了,沐辰想出去散散心,就独自一人跑到了西藏,一连玩了半个月,也是累了,就准备打道回府。回去前最后一晚沐辰是在机场附近的宾馆度过的,可是没想到再醒来已物是人非,直接穿到了一本书里。   话说沐辰睡过去之后,一直处于做梦的状态,先是现代生活的种种,虽然看似单调乏味,毕竟是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沐辰很是留恋不舍。后来看到是大伯去给自己收的尸,法医鉴定是突发脑溢血,大伯把自己放在父母的墓旁,也算是一家团聚。也不知道大伯会不会伤心,好得自己还留了一套房产和几十万存款,也是报答大伯一家的养育之恩。   后来就是贾赦的一生,看到他一出生就被抱到祖母处教养,母亲史氏如何伤心痛苦,直到弟弟贾政出生,史氏才有所好转,把一腔母爱全部给了小儿子,更是忽视了贾赦,年幼的贾赦总是偷偷躲在一旁看母亲弟弟其乐融融。   再后来贾赦慢慢长大,渴望母爱的情绪就压在了心底,毕竟还有一个万般疼爱自己的祖母。看着祖母舍下老脸凭着年轻时的交情,帮贾赦定下一门清流世家的亲事。其实张家并不满意这门亲事,虽说贾赦是国公府嫡长子,但贾府毕竟是泥腿子出身,满门武将,没有底蕴。小女儿张氏是唯一的宝贝女孩,在家时万般宠爱,教养也是一等一的好,配给贾赦总是吃亏。   贾赦也是明白自己高攀了,世家都是几百年的底蕴,哪是这看似花团锦簇的国公府能比的,故而婚前总是往岳家走动,一边是培养感情,毕竟已经订婚谁也不能说什么,一边讨好岳母和几位大舅兄,保证除非40无子才会纳妾,自此张家算是认下了这个女婿。   贾赦和张氏成亲之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张氏本不是史氏定下的儿媳,史氏跟婆婆也是龌龊不少,抱走贾赦,抓着管家权不放,史氏深恨贾老夫人,自然认为张氏是跟贾老夫人一伙的,特别是贾老夫人死前摆了一道,要张氏接掌管家之权,让以为马上翻身的史氏撕碎了好几条帕子。   张氏虽说要把管家权交出来,可是贾老夫人的遗言整个国公府都知道,自然不能接手,很是大度地让张氏管家,背地里小动作不断。以张氏怀孕为由给贾赦赐了好几个貌美的通房丫鬟,贾赦只当个摆设,史氏知道后更恨儿子不跟自己一条心,就暗地里扶持二房王氏跟张氏斗法,导致张氏孕期忧思,嫡长子贾湖生来体弱,张氏为此掉了多少眼泪不提。   后来贾代善去世,史氏以小儿子离得近方便孝敬自己为由,让贾赦搬去小花园居住,贾政住在荣禧堂,贾赦想到幼年没能承欢膝下,遂遂了史氏的意,张氏自是以贾赦为重,娘家都不知道自己受的委屈,只以为过的幸福美满。   后来张氏再次有孕,本就想好好养胎,生个健康的儿子出来,早早的把管家权给了二房王氏,一招分娩终得一健康的嫡子,本以为就此顺遂美满,结果嫡长子贾湖突然感染天花,本就体弱,没能撑过去就去了,张氏衣不解带的照顾几天,又痛失爱子,自此缠绵病榻,没多久也就去了。   贾赦骤然失去爱妻幼子,悲痛难当,二房王氏撺掇着贾母给贾赦续娶一房小门小户的继妻,免得日后跟自己争夺管家权,贾母本就偏爱贾政,两个大敌也都已经死了,自是志满得意,给贾赦相看起来。   贾赦不想续娶,知道是王氏出的主意,就想查查王氏有什么把柄,好让她消停一段时日。结果查出来的结果让贾赦怒火攻心,原来自己的嫡长子不是先天体弱,是王氏在张氏怀孕期间处处使绊子,背后还有贾母做推手,贾湖也不是自己得天花,是王氏找人将带有天花的小衣放在了贾湖身上,贾母甚至帮王氏做了扫尾的工作,若不是祖母留下的人查出了一丝蛛丝马迹,贾赦还蒙在鼓里。   而后张氏病体沉重,王氏管家人参药材给的都是年份久远没有效用的,这些贾母都是晓得的,每一次都暗暗做了推手,贾赦觉得自小渴望的母爱就是个笑话,当初信誓旦旦保证婉清(张氏)定会幸福美满,都是笑话,贾赦恨自己不担当,恨自己发现的太晚,恨自己太过相信贾母,自己实在是愧对岳父岳母,愧对娇妻爱子。   贾赦本就接连处理两装丧事,身体亏空,又骤闻此等内情,急火攻心,吐血昏迷,一直叫着张氏贾湖的名字。请了张太医过来,众人又不知缘由,只以为贾赦爱妻之甚,无法接受妻子死去才吐血昏迷,这才有了张太医的感叹!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两章,可能更新缓慢   ☆、接受现状   沐辰在梦中经历了前世今生,接受了贾赦的全部记忆,一直睡得很不安稳,汗水都打湿了寝衣,最后隐约中看到原主嘱托他替自己好好活下去,孝敬岳父岳母,教养贾琏成才,至于贾母只要不再多生事端,以后就还是不远不近地处着,毕竟生养之恩大过一切,即使母亲犯了再大的错误,身为儿子也不能过分指责,否则就是不孝。至于王氏一定不能放过她,要她也尝尝失去最在乎的东西的滋味,交待完这些,贾赦就彻底消散。   此时,沐辰也从梦中醒来,回顾贾赦的一生,除了有个疼爱的祖母以及两情相悦的妻子,剩下的就是个大写的悲剧,堂堂荣国府继承人被亲母不喜,正房不能居住,反而被赶去住马棚,娇妻幼子也保不住,只会一味地愚孝。   不过沐辰有一点儿不太明白,之前迷迷糊糊中醒来时分明贾母也是关心原主的,那些泪水和担忧也不似作假,怎么还会帮着别人坑儿子。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贾母的偏心了,贾赦眼看活不成,贾母一颗做母亲的心又活起来了,毕竟是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的骨肉,纵使不在自己跟前长大,不喜儿媳张氏,万没有诅咒儿子早逝的想法。可是这些在小儿子一家面前都是不能比的,所以之前为了给小儿子一家筹谋做了背后的推手。   沐辰看了好几遍红楼梦,一直奇怪被贾老夫人教养的贾赦怎么成了书中那个荒淫无度、不务正业,整一个混不理儿,最后落得个抄家流放之罪的人,现在有了几分明白,估计是醒来之后本想惩治恶妇,却被贾母一直偏袒,又没有实质的证据,毕竟好多线索都被掐断,参与的人该死的死了,要么就是远远的发卖了,剩下的都是王氏和贾母的人。   贾赦能推断出凶手还多亏了祖母留下的人查出了蛛丝马迹,这些可不能定王氏的罪,最后为了麻痹王氏,保住唯一的血脉贾琏,故意变得喜好美色,诸事不理,甚至娶了小门小户的邢夫人。毕竟只要自己还在世,贾琏国公府世子的身份还能保住,虽然极有可能成为纨绔子弟,好得还有荣华可享,否则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暗害了。   至于为什么书中没提到张氏娘家这个可靠的助力,一则可能是贾赦无颜面对岳父岳母有意疏远,二则张家估计也有迁怒的成分在,毕竟亲女儿被贾府的人害死,贾赦难辞其咎,外孙再亲也比不上女儿,导致贾琏后来硬生生从荣国府的嫡长子变成跑腿的管家,在二房王氏下边混日子,甚至不和亲爹住一起,反而住在二房狭小的倒座里。自始至终也不见张家一个人站出来,否则贾琏如何能成为贪花好色的纨绔之徒,这么憋屈地生活着。   沐辰觉得贾赦混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作死,一味的愚孝,不知道自己立起来,反而越混越荒唐,最后成了恶性循环。看似在保护血脉,殊不知如果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别人想做什么不是轻而易举,看最后贾琏被王氏以及王熙凤拿捏住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算起来贾赦再混蛋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虽然好色点儿、败家点儿,为了五千两银子卖了迎春,但是真正犯事的罪行倒没有,最多人渣点儿,都是被旁人连累,包揽诉讼的儿媳妇,放高利贷的王氏,还有些人命官司,猥亵幼女的贾敬,以及为了醒亲花重金建造的大观园,最后都算在了贾赦的头上,谁让贾赦是当家人呢,可惜一天当家人的权利都没享,出事儿了第一个被拉出来顶缸。   当然这些都是沐辰结合贾赦的记忆猜测出来的,不能说全部正确,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不管怎样,贾赦已经去了,留下的这个壳子被自己接手了,那身后的一摊子事情也得自己来担着,好得知道红楼梦的结局,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如果这样还不能成为人生赢家,还不如直接去死了。   现在距离红楼梦剧情还有十多年,距离被抄家流放也还有二十几年,足够沐辰来谋划出一条最安稳的生路,让荣国府继续屹立不倒,培养贾琏成才,然后自己就可以混吃等死了。   从现在起自己就是贾赦了,前世种种就当作过眼云烟了(以后就称为贾赦),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问题,贾母已经张罗着给自己迎娶邢夫人了,快35岁还没谈过恋爱的老处男怎么可能跟一个素未见面的女子成亲,尤其书中的邢夫人尖酸小气不说,还总是扯后腿,更加不能娶了她。被外人误会对亡妻情根深种也好,正好以此为借口不用再娶妻了,反正自己天生感情淡漠,还是不要耽误别人了。   关键是得让贾母和王氏打消这个念头,王氏打得一手好算盘,给大伯娶个没竞争力的媳妇,以后荣国府不还是她说了算,这次就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虽然不能惩治王氏,倒是可以用之前查出来的东西威胁她们,先让她们消停一段时间。贾赦身体还虚,先是接受记忆又是思前想后的,很快精力不济,又睡过去了。   ☆、荣国府第一天   接受现状的贾赦终于睡了个好觉,醒来虽然身体还虚,不过精神好了不少,学着原主的样子叫来丫鬟伺候洗漱,终于有空看看原主长什么样子了。铜镜中的人着一件淡紫色的直襟长袍,上好的锦缎,衣襟和袖口处都镶着金丝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同色的祥云锦带,边上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乌黑的头发用只用一根白玉簪束起,肤质极白,一双招人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更显风流,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薄厚适中的嘴唇色泽极淡,想来是大病未愈的结果,带着一点病弱之美,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一个丰神俊逸的贵公子。   自己捡到这么个壳子真是赚大发了,贾赦心里的小人高兴地直打跌,毕竟世人皆爱美,长得好有时候行事可要便宜不少。特别是这个壳子绷着脸不笑的时候更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感觉逼格都提高了,贾赦暗暗握拳,以后一定要绷住,简单说就俩字儿装逼,可不能像原主白白把自己糟践成一个糟老头子,将来即使自己老了也要做一个美大叔,哈哈哈哈哈哈!   至于怎么由一个温润贵公子变成冰山冷美人,理由不是现成的嘛,情伤情伤呐,君不见张太医脑补他是个情痴,古人总喜欢弯弯绕绕,自然脑洞比较大,自己只要做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这样的转变也不会有人怀疑了。   欣赏完美人儿,贾赦也有点撑不住了,这个身子亏空的利害,还是太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这个缺医少药的古代可马虎不得,否则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嗝屁了。叫来丫鬟摆饭,贾赦开始享受古代的第一顿美食,由于还在病中,准备的都是易克化的食物,熬的浓浓的鸡丝粳米粥,造型小巧的小笼汤包,还有各色开胃的小菜,数盘精致的点心,令贾赦不由得食指大动,好在这个身体还保持着世家公子的优雅,不然贾赦一上来就要露出马脚了。   用了一小碗粳米粥,几个小包子并一点小菜,贾赦已经吃不下了,虽然精神上很想再吃点,可是这个身体好几天没怎么进食,骤然也用不下那么多。贾赦因美食在前不能多吃有点郁郁寡欢。   可是看在管家贾忠眼里(这个就是前边提到的贾老太太给贾赦留下的几个忠心之人的其中之一)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觉得自家老爷还是处在丧妻丧子的悲痛中无法自拔,老爷也是可怜,从小被亲母不喜,堂堂国公府的当家人被赶出正堂也就罢了,好容易娶了个合心意的媳妇儿,还有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儿子,本以为从此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了,结果被亲母连同外人生生给拆散了,这是得有多大仇多大怨呐,真是见不得儿子好。   想到这儿贾忠就暗搓搓地盼望着贾母早点嗝屁,自己是老夫人给老爷的,凡事伤害老爷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才不管你是什么荣国府的国公夫人呢。看看,看看,老爷因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都不想活了,好容易醒过来饭就用那么一丁点儿,可怎么好呦。   且不说贾管家脑洞开的有多大,贾赦摆手让丫鬟将早膳撤下去,其实心里在滴血,荣国府真是有钱,自己生病了早膳都这么丰盛,剩下那么多都是浪费了,不要说书中写的顿顿大鱼大肉,光在吃食上的花费就得浪费多少,过的这么奢侈,下边的蛀虫们也不知贪了多少,怪不得十年后的荣国府就寅吃牟粮了,自己既然来了就要杜绝这种可能的发生。   “老爷,你再用一点吧,奴才知道老爷难过,可再伤心也要顾念身体,太太泉下有知定不希望老爷如此痛苦,再说老爷还有小少爷,万一你有个好歹,留下小少爷一人可怎么活啊。”看着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说自己,贾赦心里一个大写的囧字,自己是因为美食当前吃不下郁闷,结果被人当成情伤难愈,怎一个尴尬了得。   “好了,贾忠,琏儿怎么样了,这孩子连日跟着我也是受了不少累,最近几天不用请安了,让他好生休息一番,拿我的名帖去请张太医过来,给他看看调理一下,别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是,奴才这就去”看着贾忠终于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念叨自己,贾赦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冷汗。   待贾忠离去,贾赦就让小厮扶着去院子里散步,争取早日把身体养回来。待得出门,贾赦再次见识到了荣国府的富贵繁华,只见正门五间,并数座小巧精致的抱厦,碧瓦朱檐,雕梁绣户。院中甬路相接,山石点缀,四面超手游廊,垂柳环绕,花木掩映,整个院落花团锦簇、精巧别致。   欣赏着院中美景,贾赦不得不感叹贾府富贵逼人,书中写道贾赦一家窝在马棚旁边的后花园里,私以为肯定是狭小阴暗,布局不好,结果竟独具匠心,新颖别致,贾赦心中也甚是满意,毕竟是以后要住的地方,原还想着想法搬离这个后花园,这么一来倒省了一番功夫,至于正房就大方的让与便宜弟弟一家去住喽,只要他敢承担罔顾人伦、不分嫡庶的骂名。   贾赦将将逛完院子就出了一身虚汗,人也有点支撑不住,正巧贾忠带着张太医到了,就一起去看看便宜儿子。   ☆、父子培养感情   来到便宜儿子贾琏住的抱厦,就见他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净手漱口,看着桌上只动了一点的早膳,想是小孩实在是累很了,连番变故之下导致胃口不佳。想到这贾赦暗暗皱了皱眉,小小年纪突然失去嫡兄亲母,父亲也缠绵病榻,又不得贾母喜爱,这段时日估计终日惶惶度过,千万别留下什么阴影。   似是验证贾赦所想,看到父亲竟能下床来看望自己,小孩先是一喜,随即快速来到贾赦身边,眉目间一片担忧之色,小小的身子努力想扶贾赦坐下,“父亲,您身体还未痊愈,怎能劳动您来看孩儿,快坐下歇息。”35岁还未结婚生子的沐辰看着5岁的便宜儿子一副小大人似的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暖流划过,不出意外自己在这个世界不会再婚,两世加起来也就贾琏一个孩子了,无论是原身嘱托还是责任使然,都该好好教养他长大,为他遮风挡雨,避免书中的悲剧发生。   “琏儿,为父已无大碍,将养些时日就好了。”贾赦学着原主的语气安慰小孩“倒是你连日担惊受怕,也没好好休息,为父请张太医过来为你看看。”   “多谢父亲关怀,一会儿还要麻烦张爷爷再为父亲诊治一番,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看着贾琏还是一副忧心的样子,想是还没有从即将丧父的阴影中出来,内心恐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多关心贾琏,不能让他小小年纪承受这么多。   “好了,琏儿,快坐下来让你张爷爷看看,劳烦张太医了。”   “赦公,不敢不敢,小公子请。” 张太医为贾琏把完脉,沉思一会儿:“赦公,不必担心,小公子底子好,虽说近日忧思甚重,休息不足,我开一调养的方子,吃上三五副,好好休息一番,也就养回来了。”   “好好,多谢张太医。”   待张太医开完方子,接着为贾赦把脉,又仔细看了贾赦的面色,只见其面上还有一股郁郁之色,“赦公,此番你身子亏空严重,今日看来你体内还有一股瘀血未除,我先开方子清除你体内瘀血,加上之前的调养之方,再辅以食疗,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无大碍,切记不可再耗费心血,忧思过重,尊夫人已经仙去,赦公还是要往前看,万不可为情所困,否则将有碍寿数。”   为防被人看穿,贾赦面上一股无奈之色:“太医放心,我自谨遵医嘱,好好调养,只是内人早早离我而去,我心甚~~”张太医心中暗暗叹气,外人看着贾赦一门荣耀,实则也是一个苦命人,回去之后在同僚面前各种感叹,叹贾赦痴情,叹贾母偏心。又被人一传十十传百的散播出去,于是贾赦刚来就在京城小小的火了一把。   那日张太医走了之后,贾赦挥退下人,与贾琏细细长谈一番,为防以后贾琏又被二房笼络过去,准备把事实告诉他,大意就是你母亲哥哥走了,我查出来是你二伯母搞得鬼,你亲祖母也参与其中,不过没有有力的证据,为父伤心绝望之下也想随你母亲而去,是你在我耳边一直唤我,我不忍心留你一人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又从鬼门关回来了。   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立马去报仇,现在荣国府都是二房与贾母的眼线,要懂得隐忍,不要打草惊蛇,先保护好自己,暗中积攒力量,还要学会伪装愚笨无能,麻痹敌人,贾母是长辈拿她没有办法,王氏是一定要打倒的。先让敌人暗自得意几年,趁她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再给予最有力的一击,爬得越高摔得才越惨。贾赦今日的教育让贾琏日后深谙此道,腹黑的不行,让贾琏的官场之路也走的顺遂许多。   先前是为父的错,明知你祖母偏心,却没有多加留心,让你母亲哥哥含恨而亡,以后父亲一定会保护好你,你也要争气,努力读书,考取功名,告慰你母亲在天之灵。为父爱你母之甚,不想再续娶,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了,以后荣国府都是你的,千万不能让外人抢了去。   巴拉巴拉一堆,说的贾琏泪水涟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贾小琏暗自握拳,父亲这么为自己打算筹谋,虽说没能保护好母亲哥哥,但是经此一役父亲受伤颇重,自己以前什么都不知道,原来父亲这么可怜,自己一定要争气,以后换自己来保护父亲,以至于贾琏长大以后时刻以保护父亲为己任,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父控,为贾赦的爱情之路平添很多阻碍,不知贾赦以后是否会后悔今日所言。   往后几天就在贾赦与贾小琏养养病,散散步,培养培养父子感情中度过。父子二人一起喝苦兮兮的药汁子,一样苦的龇牙咧嘴的表情,看起来甚有喜感,一起用膳,一起逛园子。   贾母与二房也没来看贾赦,只派人带话让父子二人好好休养,不必前去请安,让贾赦更加认清了贾母的偏心,看,得知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了,贾母也就吝惜母爱了。不过正好,免得贾母来了自己还要虚与委蛇,扮演母子情深,影响与贾小琏的亲子活动。   贾小琏毕竟只是五岁的孩子,先前努力扮稳重那是迫不得已,得知父亲不会离开自己了,又与贾赦有爱的相处了几日,小包子活泼可爱的性子回来了,每日里童言童语逗得贾赦开心不已,乐的贾赦每每都要把小包子抱在怀里揉搓一番。贾忠跟在两位主子身边,看着两人慢慢走出伤痛,身体也逐渐恢复,暗地里抹了好几次泪,感谢老夫人在天之灵的保佑。   ☆、拒娶邢夫人   贾赦刚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这天正窝在榻上给贾小琏讲画本里的故事,外边就有小厮过来通报贾母并王氏过来了,贾赦的脸瞬间拉下来,这两人一起来一定没什么好事儿,小声交待贾琏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   待得王氏扶着贾母进来正堂,只见贾忠扶着贾赦勉力站着,“儿子,孙儿,给母亲,给祖母请安。”   “好了,你身子不好,快快坐下吧。”一众人座毕,“母亲,孩儿不孝,几日未能请安,累的母亲亲自前来。”   “老大呀,最近身子恢复的怎样,我听下边的人说是大好了,今日得空就来看看你跟琏儿。”   “劳母亲挂心,最近可以去院子里走几步了,身子也不像之前那么虚乏。”   “好好,那就好。”   贾赦又陪着贾母唠了几句家常,见贾母不提贾赦也当做无事,只是王氏看贾母不提正事暗自焦急,神色间不免带出一二,“老太太,今日来不是给大伯带来一桩喜事吗,老太太别卖关子了,赶快告诉大伯,好让大伯也开心开心。”   “是这样,赦儿,张氏故去,你又身子不好,琏儿年纪还小,无人照顾我甚是担心,就想给你再说一门亲事。”贾母看着贾赦的脸色不变,就接着说“那家姑娘姓邢,爹娘都不在了,下边有个弟弟妹妹,我特地了解过,最是会体贴照顾人,虽说家世一般,我想着续娶本来就不看重家世,关键是人好心善,再者若是娶个家世好的,定然不会善待琏儿,如若有了自己的亲骨肉,怕是琏儿的处境就危险了。那邢姑娘正好,嫁进来定是以你和琏儿为重,她母家又弱,生下孩儿也不怕,关键是你和琏儿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也就放心了。”   贾母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话里话外都是为了父子俩好,如若不了解情况的,定是感念母亲爱子爱孙之心,可惜无论书中还是之前调查的情况来看,贾母可不是个这么为大儿子一家操心的慈善人。贾赦冷笑一声:“劳母亲挂心,张氏刚走,如若这么快续娶,定会使她魂魄不安,儿子心中也甚是难受,母亲的好意恐怕恕难从命了。”   “赦儿,我知道你深爱张氏,可是张氏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你和琏儿如此,我想如果有人能代替她照顾你们父子,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是啊,大伯,大嫂一定不忍心你们两人无人照料的。”   “王氏,身为弟媳,却来管大伯的房里事,王家是怎么教养你的。”一句话扯到王家的教养问题,王氏心里暗恨,赶紧认错,一双手恨不得将帕子搅烂了。   看着王氏心里暗恨面上不得不认错的样子,贾赦心里暗爽,想到接下来的话会吓到贾琏,便吩咐道:“贾忠,带琏儿回房歇息。”   “是,老爷。”   “好了,赦儿,王氏也是关心琏儿无母教养,不要过分苛责了。”   贾赦看情形,今天不让他们死心后边肯定各种招儿层出不穷,为了避免以后麻烦不断,免不得要打草惊蛇了。贾赦面容一肃:“母亲,张氏还有我的瑚儿死了谁的好处最大,他们又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不清楚吗,瑚儿可不是先天体弱的,是哪个在张氏怀孕期间送加了料的东西,又是谁撺掇着是张氏管家太过劳累致使瑚儿体弱的,可是某人夺走了管家权还不甘心,竟然拿带了天花的小衣来害我的瑚儿,最后竟然拿年份久远已经失效的药材给张氏。”   “赦儿,你在说什么。”看着王氏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赶紧严厉地警告了周围的的几个下人,几个下人听到这么阴司的事情,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装鹌鹑,挥手让下人先出去,几个人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出去。贾母不知道贾赦掌握了多少,王氏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要自己帮忙扫尾,要不是为了珠儿和元春,早就休了这个蠢妇。不过证据都被自己派人给毁了,老大应该只是猜测,没能掌握证据,想到这里贾母心里一安。   “赦儿,无凭无据的可不能乱说,国公府的名声不要了。”   “母亲,你也不要袒护王氏,王氏做事可没那么滴水不漏,你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还要儿子一一点出来吗?”说到这里,原主残留的情绪突然出来,有伤心有失落更是愤恨,恨贾母无视骨肉亲情,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明白。   原主小时候的一些记忆这时一一浮现,小小的孩童悄悄躲在假山后边看贾母与弟弟欢声笑语,脸上浓浓的羡慕之色;贾母生日,原主精心准备的礼物贾母看一眼就收起来,弟弟的一根簪子贾母就宝贝了很久,戴了很多年;原主读书没有弟弟有灵性,贾母就处处夸赞贾政爱读书,还拿原主出来比较,久而久之原主就没那么爱读书了,甚至让贾代善都以为二子比原主强很多。   ☆、贾赦发飙了   其实如果没有对比贾赦还可以安慰自己,可是贾母明明在弟弟面前就是个好母亲,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行,在贾赦得知真相之前,还一度盼望贾母分一点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于是就努力做个孝顺的孩子,贾母让他搬出荣禧堂,他就带着一家子住在后花园,天知道这里是府里除了荣禧堂离贾母最近的院子了;贾珠出生了,贾母以贾瑚体弱为由,要大家称贾珠为珠大爷,张氏的委屈自己不是没看见,只是心里总有一分渴望,渴望着只要贾母看到自己的孝顺就能多注意自己一点。   只是这一切都是一厢情愿而已,做了这么多贾母依然偏心,依然觉得大儿子不学无术,小儿子是国公府的希望,最终害了爱妻幼子。受了原主的影响,贾赦双目赤红,双拳紧握,上边的青筋清晰可见,贾母看到这样的贾赦,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正巧这一丝慌乱被紧盯贾母的贾赦看到,之前的各种猜测更加确定。贾赦一字一顿的将原主的疑问问出:“母亲,你可有将我当做你的儿子。”   被贾赦死死盯着,贾母的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赦儿,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不是我的儿子,你怎能如此怀疑我,让我心寒。” 眼见贾母准备哭一场,贾赦赶紧打断“是吗,我从来没见过联合外人暗害亲子的母亲呐,我的好母亲,为了让我给二房腾地方,你真是煞费苦心呐,你是不是一直在暗恨为什么我先出生,为什么你的政儿不能做这国公府的主人。”   “够了,是,你说的对,我是这样想的,可是你怎么不想想,我辛辛苦苦生下你还没来的及抱一抱就被那个老虔婆抱走了,我留了多少泪,我苦苦哀求,都没能将你养在我身边,直到有了老二,老二是我教养长大的,可是你是那个老不死的养着的,你怎么会跟我一条心,你最亲的是你的祖母,不是我,还有你那个媳妇,也是老虔婆挑的,怎么会听我的话。后来老虔婆死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儿活着了,结果临死前还摆了我一道,把管家权直接给了张氏,老虔婆在的时候我看她脸色活着,她走了我还要看儿媳妇的脸色活着,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为什么不能选一个听我话的来做这荣国府的当家的。”   看着这样不符往日端庄的贾母,听着这些偏执的话,贾赦胸中一阵气血翻涌:“母亲,你已经魔障了,我何时不敬你爱你,自张氏进门以来又有哪次跟你作对了,恐怕你最爱的还是这荣国府的权力吧,你助王氏害了张氏,再给我娶个小门小户的续弦,以她见识浅薄为由收回管家权,这些筹谋真是用心呐,以后是不是还要拐带了琏儿,捧高二房,让我大房名不副实。”   看着往日愚钝的贾赦猜中自己心中所想,贾母干脆豁出去了:“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乱说的,不然我就要去皇上面前告你个不孝之罪,我今日话放在这里了,邢氏你不娶也得娶。”   “邢氏我是不会娶的,你不是想要管家权吗,好,都给你,以后荣国府的一切事物都交由二房处理,荣禧堂也让二房一家住着好了,我只要每月大房的用度支给管家贾忠就好,大房的一切事物二房不许插手,毕竟哪有弟媳妇插手大伯的事呢。”贾赦似笑非笑的看了王氏一眼,王氏赶紧低下头。   眼见贾母要反对,贾赦赶紧说:“母亲也别急着反对,若是母亲非要我娶邢氏,那母亲还有王氏的所作所为我就要到外边好好说道说道了,纵使背上不孝的骂名也无所谓,大不了鱼死网破,虽说母亲将证据毁的差不多了,不还是被我查出来蛛丝马迹,再查下去我相信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证在,到时候王氏可就要去刑部大牢坐坐了,至于母亲你还能不能做荣国公夫人可就两说了,还有你寄予厚望的元春如果有了个杀人犯的母亲你猜会怎样?”   刚说完,王氏就急了:“母亲,既然大伯念着大嫂不想续娶,那就依大伯所言好了。”贾母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氏,王氏诺诺地低下了头。贾母此时不得不妥协,她也怕逼急了贾赦弄得荣国府毁于一旦:“老大,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强求,只是……”   “母亲放心,只要以后我跟琏儿平平安安,之前的事儿我自是不再提。” 以后王氏犯的事儿更大,有的是机会收拾她,贾赦暗想。“好,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母亲也是,记得以后不要插手大房的事,还有弟妹要及时将大房每月的用度支给贾忠。”   贾母深深地看了贾赦一眼,带着王氏离开了,眼见贾母一行人走远了,贾赦终于支撑不住,之前受原主影响,胸口一直气血翻涌,此时再也压制不住,一口血喷涌而出。   ☆、贾赦吐血引发的事件   贾赦吐完血就昏过去了,贾琏来不及消化父亲与祖母对话,急忙冲进正堂,原来贾琏出去后并没有回房而是躲在正堂外边的角落里,此刻见父亲又吐血昏迷,也顾不得被人发现偷听,“父亲,你怎么样了,快来人,忠叔,快去请太医,呜呜,父亲醒醒。”   贾忠忙带着下人将贾赦安顿在塌上,交代得力的小厮照顾好老爷,亲自拿着名帖慌忙去请太医。大房里丫鬟小厮乱成一团,贾赦迷迷糊糊间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和来来回回的走路声,闹哄哄的一团,一时反应不过来,待睁开眼睛看到便宜儿子又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努力抬起手摸摸儿子的头,安慰道:“为父没事,莫哭莫哭。”   这话也不全是安慰人,贾赦醒来自己感受了这个身体的状况,发现之前心头总是堵着一团东西的不适感已经没有了,想是淤血已经吐出来了,剩下的只有原主留下的感情还影响着自己以及身体的虚乏无力。   “父亲,你莫要哄我,你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没事,你和祖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父亲,您放心,您还有琏儿,琏儿会永远陪着您的。”看着便宜儿子悲伤慌乱缺乏安全感的样子,贾赦暗暗叹气,好容易才将贾琏哄的有个小孩的样子,看来今天又吓着他了。   贾赦抿抿干涩的唇刚准备出言安慰,贾琏就叫来了水喂贾赦喝下,“父亲,你好好休息,忠叔已经去请张爷爷,马上就到了。”说完就不错眼珠子地盯着贾赦,生怕他再有什么不好,贾赦只好躺下歇着。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就听到贾忠不断催促的声音:“张太医,麻烦您快些,快些。”还有张太医气急败坏的喘气声:“你们是怎么照顾的,才几天怎么又吐血昏迷了呢,说了不能动怒不能动怒,再有下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听到声音贾琏眼睛一亮,赶紧迎出去:“张爷爷,不怪忠叔,是祖母与二伯母逼父亲娶新夫人,父亲不愿,才气的吐血的。”   “琏儿!”贾赦赶紧阻止,其实该说的都已让人知晓,身为人子不能说父母的不是,可是小孩子心直口快不打紧,但如若听到了不阻止还是要说贾赦的错。   在这里可是奉行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准则,现在刚刚好,既表明了贾赦不想言母亲不是的心情,又让外人知晓了贾赦被逼迫的处境,世人总是同情弱者的,贾母已经站在了孝道的制高点,贾赦只得另辟蹊径扮可怜,其实本来就可怜,关键是不着痕迹地让外人看到他的可怜,引导舆论的发生,在现代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贾赦可是知道舆论的压力,便宜儿子这次可是做了一次神助攻。   果然,张太医听到这个就不再多说,赶紧为贾赦把脉,本来以为贾赦吐血病情要加重,心头血何其珍贵,可经不起这样一次次吐,结果发现贾赦反而因祸得福,将之前的淤血尽数吐出,虽说刚养的有起色的身体又回复原状,不过现在看来只剩下调养的问题了,不用像之前一样用药物清除,用药毕竟效果慢,如果瘀血一直不除势必影响恢复,果然老天还是眷顾至情至善之人,贾府老太太也是糊涂,偏心不说,还把长子逼成这样,也是没谁了,张太医脑洞越开越大。   贾琏看着张太医一直摸胡子也不说话,以为贾赦病情严重,眼见有要哭出来,贾赦赶紧出声:“张太医,不知此次如何” 张太医回过神看到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赦公这次因祸得福,体内瘀血尽除,只需要吃我之前开的调养方子就好了。”   “张爷爷,真的?”   “自然是真的,小公子不信我?”   “不,不是的,我只是太开心了。”贾琏羞涩道。“不过,赦公万不可再情绪剧烈波动了,此次是无事,下次就保不准了,还请放宽心养病,如有下次也不必叫老夫过来了。”   “张爷爷放心,我一定会看着父亲的。”   “小公子至孝。”   临走前,张太医神神秘秘地凑到贾赦面前道:“赦公,我会对外说你身体亏空严重,三年内不能娶妻,否则有碍寿数,不过赦公也要往前看,早日走出来。”贾赦只好苦笑一声,谢过张太医好意。   张太医回去后就致力于夸赞贾赦有情有义,贾母不体谅儿子,反而逼迫贾赦尽快续娶新夫人,关键还是个小门小户的贫家女(这是来的路上听贾府下人说的),最后贾赦被逼吐血,贾母连看都没来看,还说这次贾赦差点救不回来了,而且至少三年内不能娶妻,不然性命有碍。   八卦是不分任何时代的,古代人娱乐生活少,有了爆料更是迅速传给别人,不过一天,基本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贾母把贾赦逼吐血了。再加上贾府的好多下人嘴巴不严,很多人看到贾母和王氏去了大房那里不久,大房就乱成一团,传出贾赦昏迷,关键是那时贾母刚走没多远,结果看都不看直接回房了,这是亲儿子吗,八成是捡来的吧。   有好事者甚至猜想是贾母联合王氏害了贾赦夫人与儿子,为的就是管家权,下一步说不定就是贾琏了,荣国府国公的位置还是很惹眼的,只要大房没了能承嗣的,不就该二房袭爵了嘛,甚至再黑心点直接将贾赦也弄死,直接一了百了。至于说这些有什么依据,单看二房住在荣国府正房荣禧堂,就可见贾母的偏心,还有二房的筹谋不小。本是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谈猜测,结果误打误撞跟真相也八九不离十。   话说那日贾母跟王氏刚走不远,就听见什么老爷晕倒了之类的话,贾母本就在气头上,还被儿子抓住了把柄,那点残存的母爱也基本上没了,甚至阴暗的想着,最好趁此机会人没了才好,正好给政儿腾地方,也就没有回去看看情况。没想到这些都传到了外边,还越传越离谱,坐实了贾母不慈的名声,贾母得到消息想出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气的摔了好多个杯碗茶碟,暗恨都是王氏做事不小心,害得自己也被拖下水,等风波过去一定要找机会惩治惩治王氏。   王氏也是愤恨的不行,计划还没有成功就被人知道了自己对大房不怀好意,虽说这些都是自己做的,可是自己都是为了老爷,为了二房呀,何况如果没有贾母的暗中授意,自己怎么会不甘心屈居大房之下,怎么会觉得都是嫡子凭什么大房就要处处压着二房,尤其自家老爷比大伯强多了,这些嫉妒跟愤恨都是被贾母挑唆起来的啊。现在大房没有媳妇跟自己打擂台了,老太太一定会找机会打压自己,要好好想想怎么躲掉老太太的谋算才好。   还有贾赦的岳家张家,得知女儿外孙突然去世,立马猜到了其中的猫腻,本来连贾赦都迁怒上了,听了外边的传言又去调查了一番,看到贾赦对女儿的去深情不悔,只能感叹一句女儿福薄,以后贾赦带着贾琏上门也没有很难他们,张家这个得力的姻亲甚至帮了贾赦不少忙,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多多提意见呐   ☆、盘私产谋出路   自贾赦吐血昏迷的事件已过去两日,在便宜儿子的监督下贾赦在床上狠狠地躺了两日,躺的骨头都松软了,这天贾赦喝完药,感觉身体松快儿了一点,准备盘盘原主的家私,再好好筹谋一下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努力保住荣国府,避免以后抄家灭族的危险。   叫来贾忠,让他把账本还有田产、铺子之类的地契都拿来,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些私产绝大部分都是祖母贾老夫人留给他的,当年贾家跟着先祖皇帝打仗,收获了很大一批奇珍异宝还有各色的庄子铺子,贾老夫人也是个会经营的,这些产业都翻了一番,不然单凭皇家的赏赐怎么可能有现如今荣国府的排场,这些东西一部分拿出来做公中之用,剩下的精品都被留下来给了贾赦。   为此贾母还愤恨了好久,都是亲孙子,贾政就得了些年头久远的摆件和几箱子银子,贾母一直想方设法打听原主这里有多少私产,原主因祖母交代这是荣国府的根本,不可轻易泄漏出去,一直没有松口。其实原主并不擅长经营,这些都是贾老夫人留下的几个忠心之人在打理。虽说都是精挑细选之人,但保不齐了奴大欺主,贾赦准备以后都要亲自过问,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贾忠看到老爷终于愿意处理家产了,生怕反悔似的,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放在贾赦的塌边,看着分成两边的账本,贾赦一脸疑惑地望着贾忠,“回老爷,左边的是您的产业,右边的是夫人带过来的嫁妆。”   贾赦先大致翻了翻张氏的嫁妆,张家真是疼女儿,孤本珍集、名家画作,随便拿出去都是有市无价,好多还是失传已久的真迹,不愧是百年清流世家,还有些收益颇丰的庄子铺子,目前看来都没有问题,交代贾忠留意这些管事的,不能让他们欺上瞒下,等琏儿成年了就交给他打理。   然后贾赦就专心看原主的产业,私库里放着的东西就不说了,那是要留着传给后代的,拿出去很是不值当。主要是看看庄子和铺子,贾老夫人真真是疼孙子,留下的都是大片的良田,铺子都是地理位置极好的,做的也是时下最赚钱的买卖。   其实古代不缺能人,缺的是先进潮流的理念,正巧这些就是贾赦拥有的,于是就准备结合现代的一些理念做些改进,至于怎样改还要了解了具体情况才好安排。   此时距离贾老夫人去世才几年时间,那些管事的看起来还算忠心,账面上没什么大问题,贾赦交代贾忠让他们以后每月过来汇报情况,好让他们知道上边的主家盯着呢。   盘点好家产,贾赦准备考虑考虑以后怎么发展了,在这个皇权大过天的时代,要想屹立不倒,就得在皇帝面前挂上号,办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儿,这些对于贾赦来说都不难,随便拿出几件事儿,什么防天花啦,防洪啦对于贾赦来说都是动动嘴皮子的事,难就难在以一种合适的理由、恰当的方式上达天听。   再说贾赦还有知道未来走向的这个最大的金手指呢,趋利避害,好好的抱住金大腿。之前看书的时候发现荣国府欠着国库六十万两的债,其实不光荣国府欠债,四王八公还有京城里许多人家都欠着呢,大家一致地装聋作哑,绝口不提还钱的事儿。   一直以来国库都很空虚,皇上想做点子造福民生的事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加上四王八公个个穷奢极侈,慢慢地都从内里腐朽了,还有些生出了其他的想法,皇帝为了充实国库当然第一个拿这些人开刀。   而且据现代红学研究,荣国府之所以覆灭还有个重要原因是站错了队,贾赦当然要避免这点发生,那个抄了荣国府的皇帝还小,现在只需要忠于皇上就好,努力做保皇党,这样无论哪个皇帝上台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当然贾赦还要尽快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那些欠银给还上,皇帝不要那是不好意思,毕竟这些钱都是用在太祖身上,可是无论怎样借条都放在户部呢,皇帝可是等着他们主动还钱。至于贾母的意见,贾赦是不会在意的,到时只要让皇上派人过来取钱就好,相信她们也不敢违抗圣意。   还有妹夫林如海也是不错的,后来做了兰台寺大夫兼巡盐御史这么重要的官,一定要跟他打好关系,此时林府一家还都在京城呢,正好方便贾赦联络感情。记忆中妹妹贾敏跟原主的关系尚可,贾敏不愧被贾代善夸赞学识见识不输男儿,她也不赞成二哥住正堂,可惜作为外嫁女无法对母亲的决定多做置喙。   而且贾敏未嫁时一贯与张氏关系好,都是饱读诗书的才女,共同话题比较多。贾敏甚至隐隐看不上大字不识几个的王氏,王氏经常被排除在外,自然嫉恨上了张氏和小姑子,书中王氏对林黛玉不喜很大原因也是迁怒的结果。   张氏去世的时候贾敏回来奔丧还哭了好几场,伤怀张氏早逝。这门有力的姻亲贾赦定不能错失,林府貌似几代单传,贾敏的身子骨也不太好,以至于两人成婚多年之后才有了林黛玉,贾赦决定找时间帮他们看看什么问题,最好把子嗣的问题解决了,免得以后林家子息凋零。   还有贾琏,有张家和探花郎林如海这么好的资源在,怎么的进士是能考中的。不要说荣国府军功起家,后代也要去行伍里挣前程,现在朝廷可是重文轻武,端看贾代善喜欢贾政读书这一点,就可见其见识还是很长远的,荣国府想存在势必要转型了,而且从军危险性很大,贾赦可不舍得便宜儿子去冒险,所以读书是最好的选择了。   贾琏现在才五岁,之前都是张氏给启蒙的,底子打得牢,贾瑚因为身子不好就没有特意去挑选老师,所以还要重新挑一位有学问有见地的老师,贾赦可没什么人脉能请得动大儒,这事还要麻烦张府。想到此处,贾赦决定再休养两天该带着贾琏去拜访岳家了。   ☆、整顿家奴,拜访张家   那日贾赦初步规划好以后的出路后,突然想到了一件关键的事,自代替了原主之后,忙着接受记忆适应古代的生活,还没来得及整治那些刁奴。根据之前的调查,之前王氏接替怀孕的张氏管家时安插了不少钉子在大房,在贾瑚染了天花之后张氏疏于管理,不少奴才被贾母和王氏收买,这些人在加害贾瑚和张氏时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贾瑚的奶嬷嬷都被王氏以家人为要挟,将带了天花的小衣穿在了贾瑚身上,虽说直接参与的都已经被贾母和王氏处理了,剩下的这些人也绝不能姑息。   贾赦命贾忠带着几个懂武的下人将这些奴才都绑在院中,情节严重的命人各打五十大板,卖到了苦寒之地,情节较轻的直接低价卖给牙婆,暗中交代牙婆这些都是背主的奴才,不要卖到好人家,越是苛刻的越好,牙婆收了这么一大票人,赚了不少银子,自是按照贾忠的交待办事儿。   不要说贾赦之前作为一个现代人罔顾人命,身处哪处就要适应哪处的规矩,这些奴才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被攥在手里,哪里还有什么人权。再说都是犯事的人,贾赦也不会心软地从轻处理,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是给自己以后惹麻烦,还是一次性解决为妙,也是给贾母和王氏敲个警钟。   其实这些奴才刚被绑住就有人报给了贾母和王氏,想到自己花费大功夫安插的人,如若都被打杀了以后再放人就没那么容易了,赶紧赶来大房,被绑的人以为救星来了,就个个喊冤枉,救命,一时间闹哄哄的。   贾母由王氏扶着来到贾赦面前:“老大,我们荣国府历来都对下人们仁慈和善,他们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要你喊打喊杀,传出去荣国府的名声还要吗?”   “母亲,背主的奴才还能要吗,要我直接挑明了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吗?”   贾母一噎,不好直接开口求情,只好说:“一下子打杀了这么多下人,大房以后岂不是没人伺候了,外人也会说荣国府不容人。”   “这个就不劳母亲操心了,没了这些奴才,再买新的调教就好了。如若不处置了他们,恐怕外人会笑话荣国府奴大欺主吧。”   “大伯,新买的下人又不知根知底的,还要花费时间调教,总不如这些老人用的顺手。” 王氏未说完,贾赦就打断她:“每人再加二十大板,王氏再求情,再加二十大板。” 命令一下,一时间大房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还夹杂着“都是二太太的主意,饶命啊” 还有些牵扯出老太太什么的。贾母与王氏心虚地不行,赶紧命人堵住那些下人的嘴,也不敢再求情,灰溜溜地走了。   自那日贾赦惩治完刁奴,大房留下的不是贾老夫人给贾赦的就是张氏带来的人,还有几个不重要的小厮丫鬟,贾赦该提拔的提拔,该奖励的奖励,拿出现代管理公司的那套,实行责任制,分工明确,相互监督,提高了福利。虽说人少了,可是效率高了不少,没有那些偷奸耍滑之辈,大房终于步入了正轨。   贾赦着手在皇帝面前挂个号了,在贾忠那里确认确实欠着国库六十万两银子,贾赦就在想怎么跟皇帝提还钱的事儿。原主没什么大能力,袭爵愣是降到了一等将军,还是个虚职,平时也不怎么上朝,皇帝说不定都不记得有他这号人。还钱的事不能大张旗鼓地在早朝上说,皇帝是开心了,就要得罪其他同僚了,这个还得找人先悄悄地跟皇上说。   贾赦想来想去没找到合适的人帮忙,原主交好的都是跟他一样的公子哥,靠着祖宗的庇佑才活的潇洒自在,真正有能力的人都看不上他们这些人。看样子还要麻烦张家,据说张家跟户部尚书徐大人关系甚好,拜访张家必须提上日程了。   贾赦忙命人送拜帖到张家,在这里可不兴突然造访,都是要送上拜帖,主家安排好时间再上门拜访,否则就是大大地不礼貌。贾赦焦急地等了几天一直没有音讯,着人去张家打听,一直推脱说没时间安排,让等着,贾赦明白那是张家怨着原主呢,好好的女儿交给你说没了就没了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结果没几年女儿外孙都没了,换成贾赦也是要恼的。   虽说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贾赦如今代替了原主,自然要承担后果。贾赦现在许多事都要仰仗张家,自然是得把人家给哄好了。于是贾赦也不管什么拜帖不拜帖的事情了,第二天一早约莫着岳父和几位舅兄上朝回来的时间,提前一个时辰就带着贾琏等在了张府的门口,这会儿贾赦也不怕外人看笑话了。   在府外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张府的马车过来,贾赦赶紧带着贾琏迎了上去,“拜见岳父大人”   “外公好,舅舅们好” 只听的里边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出:“哼,岳父大人可不敢担,贾将军还是回去吧。” 说完马车就没做停留直接从角门进去,留下贾赦父子大眼瞪小眼。   “父亲,外公和舅舅怎么不见我们。”   “你外公还在生为父的气,等他气消了就会见我们了。”贾赦只好带着贾琏先行回去,之后几天贾赦每天定点去张府报到,风雨无阻,每每一等就要等上两三个时辰。就在贾赦快要放弃的时候,张家终于同意贾赦进门了。   原来这天正好赶上休沐,张家的老太太也就是贾赦的岳母不忍心看着外孙每日等在府外受罪,也感念贾赦心诚,就劝张老太爷见上一面,毕竟逝者已逝,无法挽回,贾赦跟女儿感情也深厚,不忍女儿泉下不安。张老太爷长叹一声,就让下人请贾赦进来。      ☆、张府交心   贾赦有点泄气了,带着贾琏来了好几天,便宜岳父一直对自己视而不见,正准备回去再作打算,张府管家出来了:“姑爷,小少爷,老太爷请你们进去。”贾赦一喜,赶紧带着贾琏进府。   原主来了张府很多次,虽然记忆中张府处处恢弘大气,清雅别致,百年清流世家的底蕴自是不同,直面感受下来更是不同凡响。贾赦心中感叹,脚下不停,先去内院拜见便宜岳母。   进的正堂,只见上坐一气质高雅、满身清贵的老太太,面含微笑,贾赦带着贾琏跪拜在蒲团上:“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   “孙儿给外祖母请安”张老太太赶紧叫人扶起,招手唤贾琏上前,搂在怀里心肝儿呀肉呀地一顿揉搓。   “岳母,这是岳父爱喝的雨前龙井,这是在普济寺请慧远大师开过光的玉佛,听婉清说您信佛,特意给您求来的,还有给几个侄子侄女带了点儿小玩意儿。”贾赦命人将礼物捧上,张老太太看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心里熨帖:“你有心了,玉珠,将玉佛供在我的小佛堂里,把茶叶和玩具分别给老太爷和各位少爷小姐送去。”   “是,老太太。”   又问了贾琏平时读了什么书、吃了多少饭,近来身子如何,还有什么以后就当外祖家是自己家,常来玩,说到早逝的女儿,老太太又是哭了一场,贾琏也哭的泪珠滚滚,好不可怜。贾赦见状,只得眼含悲戚,劝慰道:“岳母,您当心身体,婉清走之前最是记挂您,她一定不愿看您这样伤心。”周围的丫鬟婆子也是一顿劝解,老太太才暂时收了声。   由丫鬟伺候着净了面,又亲自拿帕子给贾琏擦干净,这才问道:“听说你之前身子不好,现在如何了?”   “回岳母大人,现在已无大碍,只要调养半年就好了。”   “那就好好养着,我那苦命的女儿和大外孙已经不在,以后琏儿还要指着你的,切不可将自己的身子搞垮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跟婉清感情好,可是逝者已逝,婉清只留下这一个血脉,之前听说你差点跟着去了,虽说我私心里怨着你,可是看到你这样也是于心不忍,以后你跟琏儿好好的,婉清在天之灵才能安息了。”老太太说着又要抹眼泪。   贾赦不忍再看老太太伤感,赶紧道:“谢岳母大人关怀,小婿定会教养好琏儿,以后就将小婿当作儿子,我会连着婉清的那一份好好孝敬岳父和您的,岳母也要放宽心,那些害了婉清的人我不会放过的。”   张老太太看着神情带着一丝木然与清冷的女婿,心里暗自叹息,要知道以前的贾赦见人带着三分笑,一副温润贵公子的模样,嘴巴也甜,很是讨喜,现在却没了那副温润样儿,整个人看起来清清冷冷,还带着一股病弱之气,张老太太心中对贾赦最后的那点子怨恨也没了,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要伤痛难熬。   张老太太这样想不得不说是个美妙的误会,说起来沐辰本来就是一个清冷的人,甚至有点略微的面瘫,代替了贾赦之后,之前的那份气质自然带了出来。再说人家刚没了女儿,自然要显得悲痛一点,再加上之前张府听到外界的传言,越发认定贾赦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以后更是对贾赦多有照拂,此乃后话。   “我听说你母亲想给你续娶一门亲事。”   “母亲跟我提过,不过被我回绝了,婉清走了,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教养琏儿长大成人,没得耽误人家姑娘。”张老太太心中满意,面上不显:“可你和琏儿总归要有人照顾。”   “有丫鬟小厮尽够了,再说新太太性情如何不能确定,万一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要苦了琏儿。”这下张老太太更是放心,留了贾琏在身边,命人带贾赦去外书房见张老太爷。   刚才贾赦和便宜岳母的谈话,早有丫鬟去禀了张老太爷,是以贾赦来到外书房拜见岳父并未受到过多刁难,待与岳父和三位舅兄都见过礼,几人坐下来。“此番前来有何事?”   贾赦看便宜岳父直奔主题,赶紧说道:“小婿今日过来一是看望岳父岳母,婉清生前最是挂念二老,特地嘱咐我好好照顾二老;二是想托岳父和几位舅兄给琏儿请个启蒙的先生;三是想请岳父帮忙引荐一下户部尚书徐大人。”   “琏儿你以后作何打算,是想走科举的路子?”   “是,虽说荣国府是武将出身,可是小婿不才没能振兴门楣,琏儿是世子,传到他那里就不剩下什么了,我就琏儿这一个血脉,也舍不得他去从军。之前婉清给他启蒙的时候,总是夸他聪明伶俐,一点就通,想是读书上有几分天分,所以想拜托岳父找一位家学渊博的老师来教导他。”   “这个不难,让老大去寻就好,启蒙也不用什么名师大儒,待琏儿基础都打实了,我亲自教导他。”   “那就提前拜谢岳父大人了。”   “哼,我的外孙我自然要好好教导,用不着你来谢!”贾赦看便宜岳父对自己还是气儿不顺,不由得面露尴尬。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张府的大老爷清咳一声:“不知妹夫找徐大人有何事?”   “是这样,前些年父亲借了国库六十万两银子一直没还,欠条还放在户部,现在这些银子筹得差不多了,就想请舅兄引荐一下徐大人,看什么时间把这笔欠银给还上。”   张老太爷听了这话,有点怀疑的问道:“恐怕是之前都没准备还吧,现在怎么突然想起来了?”贾赦暗自感慨便宜岳父人老成精,面上不得不苦笑道:“这些银子虽说都是用在太祖身上,但毕竟是荣国府借的债,之前是看其他借钱的人都没提还钱的事儿,自然也不好出头。再加上这笔钱一还,府里恐怕往年的存银基本都没了,只好装作不知道,能拖一时是一时。”   “那妹夫怎么改主意了,现在不怕枪打出头鸟了?”张家老二是个急性子,有什么直接就问出来。“让二舅兄见笑了,现在二房住在荣禧堂,也是二房太太管家,这些都是家母想让二房就近照顾自己,身为人子我只好遵从母意。”其实是暗指母亲偏心,逼得自己无路可走,也是暗自示弱,毕竟世人都是同情弱者。   “再者我查到婉清和瑚儿的死貌似跟我那弟妹有关系,只是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府里还有许多逾制的地方,现在的四王八公都没有鼎力门户的人,靠着祖荫庇佑过活,内里穷奢极糜,不知上进。圣上现在念着祖辈的功勋,不忍苛责,可是再这样下去,必然是大厦将倾的结局,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琏儿还如何自处。我那二弟妹本来就是个揽权爱财的,荣国府在她手里不知要贪去多少东西,以前是念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结果害了婉清和瑚儿。不如趁此机会将欠款还上,在圣上面前卖个好,我再好好约束府里,只求能保全大房一脉,至于二房到时自会收拾他们,为婉清和瑚儿报仇。”   张老太爷和三个儿子听了是贾府二房害了自家女儿和自家妹妹,面上愤慨不已,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整死那个王氏。再细细品味贾赦的一番话,第一次发现原来贾赦还有这样的见识,以前只觉得贾赦就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子弟,读书习武都不成,如果没了爵位,估计连普通人都不如,现在看来是人不可貌相。   张老太爷沉浮官场几十年,想的更加深入,现在花团锦簇的四王八公都逃不过一个大厦将倾的命运,那么张府呢,虽说张府一直是清流世家,也都是保皇党,从不暗自站队。可是当今的圣上明显是有宏图大志,自登基以来总是推陈出新,大力启用寒门子弟,对一些老臣和世家明显已经在忍耐了,可惜自己被权利蒙蔽,也学着那些人开始倚老卖老了。看来是时候退下来了,把机会留给儿子辈的才是正理。   想到这里张老太爷不由得对贾赦好感顿生,如若不是贾赦这番话点醒自己,张府将来怎样还未可知。其实贾赦这只蝴蝶间接起了很大的作用,书中一直没怎么提张府怎样,固然是因为是以荣国府为背景写的,可是如果后来张家还是显赫的世家肯定不会任由贾琏变成那个样子,看来是张家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自顾不暇,哪还有空关心贾琏。   张老太爷沉吟一声:“老大,去请徐大人过府一叙。”   “是,父亲。”而后张老太爷跟贾赦又详细敲定了见到徐大人怎样说,面见圣上时怎样说,一番合计过后就有下人通报徐大人到了。      ☆、商讨还银,偶得圣心   张老太爷带着儿子女婿刚起身准备迎迎徐大人,就见其已经到了门口。户部尚书徐璋刚过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是当今圣上一手提拔起来的,深的帝心,为人刚正又不失圆滑,机敏灵巧,办事雷厉风行、英明果敢,否则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做到正一品户部尚书,掌管国家钱粮。   “徐大人,有失远迎,里边请,管家,去泡徐大人爱喝的庐山云雾来。”   “张老,客气客气。”待一行人分别见礼,按次做好,“不知张老今日找我来所谓何事?”   “徐大人,我先给你引荐一个人,这是我女婿贾赦,来,拜见徐大人。”   “贾赦拜见徐大人,之前就听岳父和几位舅兄一直提到您,今日得见,深感荣幸。”   “原来是一等将军呀。”   徐璋看着面前丰神俊逸、谈吐得宜的青年,深感谣传误人,之前总是听说荣国府长子文不成武不就,平庸至极,连二房弟弟一半都不如,现在看来相去甚远。联想到荣国府贾母偏心,二房窃居正堂,还有相传长房嫡媳嫡子都被暗害,一团子糟心的事儿,据说眼前这位还差点也没了,徐璋不由得对贾赦深表同情,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身为超品的国公夫人,生活不要太滋润哟,不想着颐养天年,子孙和睦,反而争权夺利,胁持亲子,有个拖后腿的母亲也不知贾赦上辈子得罪了哪路神仙。   贾赦见这位徐大人一直盯着自己看,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时不时流露出同情,贾赦满头黑线,不知道这个徐大人在脑补什么。你说为嘛没表情,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要是表情丰富岂不是总是被人看穿在想什么,那贾赦是怎么看出来自己被人同情了,实在是自从来了这里贾赦已经经历了很多这样类似眼神的洗礼,想不敏感都不行。   张老太爷见场面尴尬,赶紧出声:“徐大人,今日请你过府是为了我这不成器的女婿,有一事还要请徐大人帮忙。” 徐璋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请说。”   “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跟徐大人说。”   “徐大人,是这样,家父在世时曾向国库借了六十万两银子,当时他走的匆忙,并没有交代这笔欠银要怎么处置,前段时间收拾账务,我发现了这笔欠银的记录,跟府里的老人确认确实借过这笔钱,有借就有还,故而请徐大人过来商讨还银的事宜。”   徐璋听了这话,心中甚喜,直接抱拳:“赦公大义呀,这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原来国库一直处于空虚的状态,马上又到了给明年边关戍将准备军需的时候,皇上还想兴修水利,万一再有个天灾人祸什么的,这一件件都是烧钱的事儿,钱钱钱,这几天徐璋为了钱的事儿愁的头发都白了。   徐璋不是不知道很多人欠着国库的钱,那些欠条都锁在户部的柜子里呢。要知道这年头还钱的是大爷,圣上知道当时的钱都是用在□□身上,不好直接开口提还钱的事儿,大家自然装聋作哑。再说提了又怎样那些个勋贵世家要是联合起来死咬着没钱,再在大殿上哭一哭,说说往日的功勋,圣上也不好惹了众怒,还是要妥协的。   现在好了,贾赦先还了钱,立马就可以把军需这块先解决了,剩下的银子也尽够自己周转调度。关键是还能起个带头作用,以前都没人出头,现在有人率先还了,圣上一高兴,不说加官晋爵,荣国府这门荣耀先保住了,圣上早有心敲打敲打四王八公,只是还没下定决心。   想到这儿,徐璋不由得审视了贾赦一番,看来这小子不傻呀,想是想到了其中关窍,在圣上面前卖个好,以后不会拿荣国府开刀就是了,看来这贾赦以后值得结交呐。面上不由得更是热情几分。   “徐大人,过奖了,这本就是应该做的,只是还有个问题,现在是我那弟妹掌家,家母可能也不清楚这笔欠银,如果我直接去公中库房取银子,说不得又是一番是非,我现在身体还未复原,恐怕力有不逮,所以想请徐大人先跟圣上回禀一下,最好能求得圣旨直接派人去府里取。” 言下之意就是还钱是我自己的决定,家里那些目光短浅的妇人肯定不乐意,为了避免麻烦,直接暴力去取就行了。   “这有何难,本就要先行回禀圣上,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进宫面见圣上,张老与赦公同去?”徐璋心里急呀,知道有这么一大笔钱要进来了,恨不得立马拿到钱,真是一刻也等不了。   这边贾赦随便宜岳父和徐大人一起进宫,待进得皇宫,贾赦先在殿外等候宣召,便宜岳父和徐大人先行面圣。贾赦初次进宫心里好奇的不行却也不敢四处张望,怕给人留下不稳重的印象,要知道宫里四处都是耳目,传到皇帝耳朵里好感还没刷先被讨厌了就大大的不妙。   你说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嘛,皇宫长什么样还能不知道,其实原主根本没进过几次宫,一等将军是个虚职,平日里没什么事,原主也就在一月一次的大朝会中进一次宫,活动范围就是养心殿每次还都是打酱油的角色,跟着跪拜几次,听听别人的汇报,一结束就归家去了。而且每次进宫都是低着头的,别说乱瞄了,连皇帝长啥样这货都不知道。   贾赦心里不由得暗骂原主不上进,虽说是虚职,那你朝会按时来,别的不说先把脸刷熟了,结果这货偷懒偷的只来大朝会,要不是逃不掉恐怕大朝会都不会来。贾赦心里啡腹,面上不显,一副清冷贵公子的模样,长身玉立的,装的一手好逼。   话说张老太爷和徐大人见了皇上,请过安,赐了座,只听上座一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两位大人找朕何事?”徐璋赶紧回禀:“回皇上,微臣今日去张大人家中见了一等将军贾赦,贾将军找我商量归还国库欠银一事,特来禀报。”   “哦?贾将军怎么说?”   “贾将军说了,欠了钱就要及时归还,圣上仁心,能让荣国府借用这么久,已是感激不尽。”   听了此话,皇帝甚是愉悦,暗赞贾赦识时务:“甚好,张老,我记得贾赦是你女婿,张老有个好女婿呀。”   “不敢当,是皇上谬赞了。”   “张老谦虚了,不过听说你女儿和外孙不幸离世了,张老节哀呐。”张老太爷不由得面上悲切:“多谢皇上记挂。”   “那贾将军今天可有来?”   “正在殿外等候。”   “德全,请贾将军进来。”   “嗻,宣贾将军进殿!”   贾赦听到殿内传召,稍稍整理一下仪容,举步进入殿内,也不敢乱瞄,眼睛注视脚下前方,走至皇帝面前,入眼只有一片明黄的衣角,顺势跪拜下去:“一等将军贾赦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将军,免礼。”贾赦只觉得一道富有磁性略带一丝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由得一个机灵,不过好歹幅度不大应该没人发现,贾赦暗暗唾弃自己,现在不是陶醉的时候,眼前这人是掌握着生杀大权、至高无上的皇帝,自己要小心应对,不能走神了。   其实贾赦这人是个声控,对于好听的声音尤其没有抵抗力,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感觉耳朵都要怀孕了怎么破,稳定了一下心神拜谢过皇上,就垂首站立在一旁。贾赦不敢看皇帝长什么样,坐在上首的皇帝可是光明正大地打量下边的贾赦。   只见眼前的青年一身清冷,着月白镶银细花纹底锦服,腰间挂一上好的墨玉,鸦羽般的头发被一只羊脂玉簪竖起,再无其他装饰,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如刀裁,眉如墨画斜飞入鬓,目若秋波闪耀点点星光,唇色绯然(拿描写贾宝玉的话来描写贾赦,哈哈),身体看起来略显单薄,想是跟之前生病有关,不过反而别有一番风流韵志,皇帝突然想到一句话再适合不过的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   做皇帝的手眼通天,京城有个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都可以得到消息,自然知道贾赦一家的糟心事儿,以前没有捅到自己这里来自是坐视不管,何况还有个超品的国公夫人杵在那,要是训戒了估计要被说什么让老臣寒心了。现在贾赦这么识时务,尤其还是这么个翩翩佳公子,皇帝便心有所偏,给贾赦撑撑腰又何妨。不得不感慨世人都是视觉动物,要是贾赦长得一般般,估计皇帝顶多给点赏赐就罢了。   皇帝的想法都在一念之间,“贾爱卿如此深明大义,朕心甚悦,说说想要什么赏赐。”(哎哎,一开始还叫人家贾将军,看人家长的好看,立马改口贾爱卿,皇帝有点节操好不啦)不得不说为君者都是个多疑的生物,这不就在试探贾赦了,要是贾赦趁机狮子大开口皇帝估计心里立马将其发配的远远的,以后也不会重用的,不过皇帝注定不会失望了,贾赦还钱本就是为了保命,在他心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恨不得早点将这烫手的山芋解决掉,哪里还敢肖想赏赐。   不过皇帝既然开口了,贾赦还真有一事相求,“微臣不敢当,这是分内之事,不敢奢求什么赏赐,不过臣这里有事儿想求皇上。”皇帝听到这里眼神微冷,张老和徐大人都在心里默默捏了一把汗,害怕贾赦所求甚大,惹了皇帝不喜。   “其一,父亲已经离世,府里再挂着荣国府的牌子已经逾制了,想请皇上改为将军府;其二想请封小儿贾琏为将军府世子;其三,微臣想告假一年,一则臣之前身子损耗巨大,要好好调养一两年,二则内人去世,臣心甚痛,想为其服丧一年,请皇上恩准。”说着已然拜倒下去。   皇帝听到这儿,眼神回暖,真心带了几分笑意,张老太爷也是一脸感动。“贾爱卿真是一番赤子之心,世子和告假的事儿朕准了,不过荣国府的牌子暂且不用摘了,国公夫人还在世,挂着不算逾制。”其实皇帝还有其他考量,要是摘了荣国府的牌子,估计四王八公都要闹腾起来,现在处置他们还不是时候,一个牌子又没有实权皇帝乐的大方。   贾赦听了不再勉强,逾制的事已经提前报备了,就不怕皇帝再拿这事开刀,来到异世悬在头上的两件事已经解决了,贾赦心中松了一大口气,好感以后慢慢刷就是。“多谢皇上恩典。”待贾赦谢完正要起身,突然眼前一黑,才发现身体发虚,冷汗淋漓,眼见就要栽倒在地,旁边一个小太监甚是机灵,赶紧上前扶住贾赦。“贾爱卿,你怎样了,快传太医。”   贾赦心中苦笑,养了大半个月的身子还是这样虚,被扶到座位上,贾赦缓过来劲:“劳皇上挂心,臣是身子还未复原,不劳动太医过来了,回府吃了药就好了。”见贾赦坚持,皇帝就命大总管德全派人送贾赦回去,又派太医院院首去贾府诊治。贾赦临走之前强撑道:“还请徐大人明日带人去府里取银子。”   “好好,赦公赶紧回去休养。”张老太爷让贾赦不要担心琏儿,先在府里住几日再送回去,贾赦想明日府里必然闹哄哄的,在张府待几日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可能做不到日更了,不过会持续更新的,不会弃坑   ☆、还清欠银   贾赦被德全的徒弟小贵子刚送到荣国府门口,就见早得到消息的贾忠带人抬着小轿等着了,一番忙乱贾赦被换到小轿上,贾赦虚弱地说:“多谢贵公公送我回来,贾忠,替我送送贵公公。”   “贾大人,不敢不敢,还请您保重身体,早日康复。”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能做到大总管的徒弟更是机灵着呢,这是看到贾赦得了圣心,提前交好着呢。“那就借贵公公吉言了。”   这边贾赦被抬入府内,贾忠掏出一个荷包悄悄塞给了小贵子:“贵公公,劳烦您跑一趟,小小心意,您和各位公公去喝个茶。”小贵子接过荷包,悄悄拿手一捻,薄薄的没有感觉,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你说为嘛,重的都是银锭子,这些薄的都是银票,至少50两起的,当然比银锭子来的多。   “那就多谢贾管家了,时候不早了,咱家也该回宫赴命了。”小贵子待走远了,打开荷包一看,好家伙200两的银票,这时候200两可以在京城买座小宅子了,小贵子心里美滋滋的,贾将军真是大方,以后荣国府再有什么差事自己一定要抢着来。   贾赦刚被抬到大房安置好,就有人来通报太医院院首来了,这院首姓吴,平时只给皇上太后看诊,没有皇上的旨意没人请的动他。吴太医由贾忠引着到了贾赦安置的地方,一翻问好过后,吴太医就专心看诊,把了脉,看了舌苔,又观了面色,吴太医对贾赦的病症已了解□□分。“不知之前张太医开的药方可否拿来我瞧瞧。”贾忠忙从侧间将方子拿来,吴太医看过之后,沉吟一声:“这个方子正对症,可按之前的吃法接着用,我再开一辅助的方子,配合着之前的一起用,想是恢复的能快些。”   贾赦听了喜不自禁,这个破身子搞得自己好多事情干不了,早点康复还能少喝几天药,中医就这点不好,都是苦兮兮的药汁子,不像在现代的时候病了吃颗药就行,不用苦巴巴的。吴太医开了方子,贾忠赶紧命人去熬药,伺候着贾赦喝了药,便服侍其躺下休息,贾赦又强撑着身子交待贾忠明日户部尚书会带人来府里取银子,让他早点带人在门口迎候。   这边吴太医看完了病就前去皇宫复命,皇帝刚用完晚膳,正在漱口净面,将擦手的帕子扔给宫女,挥手让其退下,问到:“贾将军病情如何?”   “回皇上,贾将军内里亏空甚重,心神俱耗,伤了根本,要好好调养个一年半载方才无碍,微臣配合着之前张太医的方子开了一辅助的方子,应该会恢复的快些。”   “好,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皇帝想着白天看到的玉人儿一样的人,况且又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结合之前听到的贾赦爱妻之甚,更是感叹此人至情至性,自古皇家无情,得不到反而觉得真情弥足珍贵,自然对拥有这份真情的人起了怜惜之意。当下命德全派人明天带着圣旨和赏赐跟徐大人一起去荣国府,而且大部分都是各种名贵的药材,这是要给贾赦撑腰了。   第二天一早,徐大人草草用了朝食,就带着户部一众管账的下属和若干孔武有力的官兵浩浩荡荡到了荣国府,徐大人急呀,这么多银子马上就要入库了,光清点入账都要花费好多时间,还要安全的运回户部,必须早点来,不然磨叽到了天黑可就不安全了,虽说京城治安不错,还是要小心为上,以防万一不是。这可坑了小贵子,小贵子本来带着圣旨和一车上赐先去徐府准备和徐大人会和的,结果被告知徐大人早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小贵子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贾府。   徐大人刚到荣国府,就看见管家贾忠带着一干下人侯在门口了,“奴才给徐大人请安,老爷让奴才在这里恭迎大人。”   “你家老爷怎么样了?”   “回大人,老爷还不便起床,未能迎接您,敬请恕罪。”   “无事勿施,赦公该好好休养的。”两人边聊边由贾忠引着进府。   看着这群人气势汹汹的架势,徐大人为了安全起见带的官兵都是行伍里的好手,自然是带着一丝凶煞之气,看在不知情的下人眼里自是来着不善。早有机灵的下人飞奔去内院禀了贾母,恰逢王氏请安,下人也不知具体情形,只说一穿着官服的人带着一众官兵去大房了,贾母和王夫人听了,俱以为是贾赦犯了事儿要被抓了,那自家儿子自家夫君不是有机会正式成为荣国府的当家人,两人不约而同把贾小琏忘记了。   贾母一叠声地吩咐人去请贾政,又着人去大房探听消息,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有多关心儿子呢。其实只是想打探老大犯了什么事儿,王氏也是一脸喜色。结果打探的人还未回来,就有人禀报大老爷带着官兵去公中库房,请老太太拿着库房的钥匙过去。   原来徐大人进了大房,贾赦强撑着身体起来,命人用软轿抬着带徐大人去库房,又着人去拿钥匙。其实贾赦知道贾母不会把钥匙交出来,最后只会是暴力砸门,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让他们看看贾母如何把持荣国府,胁持亲子,自己为了荣国府又如何殚精竭虑、委曲求全。   贾母一听贾赦带人去库房了,心中一慌,忙叫人让贾政直接去库房,自己也带着王夫人一干人急匆匆赶过去,就见库房围了一群人,贾赦坐在软轿上。“老夫人安好!”   “不知这位大人是?”   “本官是户部尚书,免贵姓徐。”   “原来是徐大人,老身这厢有礼了,老大,贵客来了不带去正堂好生招待,怠慢了就是荣国府的不是了。”   “老夫人不用客气,本官今日前来是有公干在身。”   “可是老大出了什么事情。”贾赦听了满头黑线,老太太是多希望自己有事儿。   “下官拜见徐大人。”正巧贾政这时也过来了,“嗯,免礼吧。”徐大人给一属官使了个眼色,属官赶紧站出来:“是这样,大人今日奉命前来取回贾国公当年借用国库的六十万两银子,这是借条。”贾母听到这儿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这还银子的事儿贾代善临去世前跟她提过,让她找个时机就把钱还了,贾母想到这么一大笔银子还了,留给小儿子一家不就更少了,看到其他借钱的人家都没什么动静,就权当不知道了。如今看情形定是老大去户部说要还钱,怪不得老大那么痛快地交出管家权,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想到这贾母暗恨,悄悄地瞪了一眼贾赦,贾赦装着一副不被理解伤心难过的样子,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徐大人看在眼里,更是同情贾赦,暗叹贾母人老糊涂,而且回去后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皇上。   贾政则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大人,下官并没有听父亲提过借钱的事儿,会不会是搞错了。”   “贾大人,话可不要乱说,白纸黑字都在这里,可是不能抵赖的。”贾政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还是贾代善临死前找皇上求的官,为人也迂腐清高,不懂庶务,自然没什么大的建树,这会子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求救般的看着贾母,“徐大人,政儿说的是,我们确实没听国公爷说有欠款的事,会不会中间有什么误会,即使真的要还钱,荣国府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还请宽限几天。”贾母是想拖一时是一时,先打发走他们,然后找人帮忙去。   一边的王夫人更是焦急,要知道自己接手荣国府没多久,还没敢往自己的私库划拉多少东西,一听这么大一笔银子要从手中飞走,哪里还能忍的住,只是这里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还有许多外男在,自己只能躲在一群丫鬟婆子中间干着急。贾赦看到这儿准备添一把火:“母亲,这是父亲临走前交代我的,记得把这笔银子还上,我昨日已经禀报过皇上了,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您受苦的。”言下之意就是还了钱也不会降低贾母生活水平的,有什么定紧着贾母先来,做足了一副孝子的姿态。   王氏听到这里也顾不得有外男在了,直接出声道:“大伯,我知道你不想把荣国府交给我打理,可是嫂子毕竟已经去了,你也没有续娶的打算,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联合别人来谋夺府里的财产吧。” 其实就是暗指贾赦联合别人用计谋夺家产,甚至还有假传圣旨之嫌。这就不得不说王氏身为内宅妇人见识浅薄了,想夺家产怎么可能请得动一品大臣来当幌子,也是王氏太过着急口不择言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王氏即便马上后悔也来不及了,贾母也是暗恨王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正值双方僵持,贾赦正准备命人直接将门砸开的时候,“圣旨到,请一等将军贾赦接旨。”正巧这时小贵子带着圣旨赶到了,众人赶紧跪拜接旨。“圣上有令,贾将军身体虚弱,特命免跪听旨。”   “谢皇上体恤。”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一等将军贾赦忠君爱国,为朕分忧,朕心甚悦,今赐贾赦之子贾琏为荣国府世子,另赏千年人参两支,特等金丝燕窝两盒,各类药材一车,缠丝玛瑙盘两对,泥金真丝竹扇十二把,冻青釉双耳瓶一对,紫檀木屏风一个,钦此!贾将军,领旨谢恩吧。”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贵子将圣旨交给贾赦,转而问到:“不知徐大人公务办的怎样,咱家还要回宫复命呢。”   “贵公公,本官正等着贾老夫人将库房钥匙取来呢。”贾母听到这已知今日势必要还钱了,已经惊动了皇帝,再推诿下去就是抗旨不尊,忙道:“老身已经派人去取钥匙了,还请各位大人和公公稍等。”略一使眼色,贾母的贴身丫鬟玛瑙(此时鸳鸯还是个小屁孩呢)悄悄退出去取钥匙去了。   话说王夫人呢,先是听到一大笔银子没了,再听到贾琏被封为荣国府世子,整个人都懵了,之前的种种筹划都成空,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丫鬟婆子一阵慌乱,贾母趁机命人将王氏带下去,先关起来,又是跟徐大人陪不是,说什么刚才的话请徐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自己一定会好好管教王氏云云。   玛瑙钥匙已经取来,打开库房钥匙,徐大人命人小心搬银子,不要弄坏其他东西,众人搬银子的搬银子,清点的清点,记账的记账,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六十万两银子光清点就得好大功夫,贾赦命人搬来桌椅,又添上茶水和各色点心,与徐大人和贵公公一起坐下,至于贾母和家政,当然不可能走了,俱都陪坐着。前者是要防止贾赦暗中偷渡其他物品,后者是想在徐大人面前露露脸,可是贾政那迂腐的性子能说出来什么,只见贾赦三人言笑晏晏,自己插不上话,只好枯坐着。   众人忙活了三四个时辰,终于将银子清点完成,贴上封条,搬上马车,徐大人就带着人火急火燎地赶去户部了。小贵子起身掸了掸衣袖:“贾将军,时候不早了,咱家也要回宫复命,皇上特意交代还请贾将军好生修养,早日康复,为国分忧呐。”   “今日劳烦贵公公了,贾忠替我送贵公公。”小贵子又是拿着一笔不小的银子高高兴兴地回宫复命去了。   ☆、还银后续事件   话说那日王夫人昏迷过去被送回房里,过了一个时辰还不见醒来,周瑞家的就让周瑞悄悄去外边找了个老大夫过来,老大夫把过脉,说是你家夫人有孕了,已经将近2个月,这是动了胎气才晕过去的,又开了安胎药。王夫人醒来听说自己又有了,自是开心不已,看来老天都眷顾自己,本来以为只有珠儿和元春了,结果又给了一个惊喜,哪家夫人能有自己这样的夫妻,还能老蚌生珠。   其实王夫人也就25岁,可是古时候的人普遍寿命较低,50岁都算高寿了,女子也是十五六岁就嫁人生子,25岁之后基本就被认为不能再怀孕生子了,这和古代的医疗水平有关,也怪不得王夫人得意。而且王氏也想开了,贾赦明显身体不行,贾琏还小,自己能搞死张氏跟贾瑚,自然有机会搞死贾琏,现在被封了世子,还得看有没有那个命来当,到时候荣国府还是二房的。   贾母本来想借此机会将王氏关起来好好让她反省反省的,好叫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以后少犯蠢,正好借机将管家权拿来,压压王氏的气焰,让她事事以自己为重,不要以为管了几天家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其实贾母也不见得多想管家,家里迎来送往各种杂事一大堆,自己才没有那个力气去操心,这么做只是让王氏明白她的一起都是自己给的,自己只要控制着库房钥匙,拿住大权,剩下劳心劳力的交给王氏去跑腿就行了。   贾母刚准备叫贾政过来好好管教管教自家媳妇,关几个月禁闭,就有下人来道喜,说王夫人有孕了,贾母不得不感慨这王氏真是好运,得了关禁闭就算了,不过可以给她找点不痛快,于是就把自己身边的一个一等丫头和一个二等丫头赐给了贾政先做个通房丫鬟,有孕了就升作姨娘,这两个都是颜色好的,美其名曰王氏怀孕了不能照顾贾政,添两个房里人代替王氏照顾,这一等丫鬟就是日后的赵姨娘,二等的就是那个透明的周姨娘。最后还收回了管家权,说等王氏生了之后再还给她,暂时交给赖大家的管着。   王氏看着新鲜出炉的两个美貌通房,面上笑的慈善:“以后要麻烦两个妹妹了。”手里的帕子险些撕坏了,心里暗骂贾母老不死多管闲事。贾政也不耐烦王氏的蠢钝和木呐,特别是那天暗指贾赦假借圣旨,更是觉得王氏拖自己后腿,再说贾政自认为自己是读书人,当然要红袖添香、美妾环绕才不枉风流才子,传出去也是一番佳话。   此后更是一直往两个通房院里去,那个姓赵的丫头读过几天书,贾政跟她在一起能还做几句诗,再加上周姓丫头有点木呐,颜色也不如赵丫头明媚艳丽,贾政自此只宠赵丫头一人,没多久就被爆出有孕,升了姨娘,这胎就是探春了。贾母还特特警告王氏好好照料,否则拿她试问,弄的王氏想暗中动作都没法下手。   贾赦听到王夫人怀孕了,心想该死的贾宝玉要来了,估计林妹妹也不远了,不过林妹妹是出生在扬州,看来便宜妹夫快被外放了,自己得找时间去林府一趟,找人好好看看贾敏的身子,不能再让林妹妹再过那种自会吃饭就开始吃药的生活了。   而且经此一事,贾母估计更是连点母子间的面子情都不肯给了,自己还得时时提防一下,别一不留神又被贾母坑了。事实贾母也确实是这样想的,越发觉得贾赦不是自己养大的就跟自己不是一条心,为了报复自己跟二房竟然白白将这么一大笔银子送出去,贾母可想不到大儿子还银子是为了荣国府,在她那狭隘的想法里荣宁两府这么荣耀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大儿子这个举动纯粹是跟自己作对,说不得这些还是那个老虔婆临死前教的,想到这些贾母以后更是奉行贾赦所做的都是阶级敌人所为,都应该想方设法阻止,导致贾赦以后想做什么只要被贾母知道那定是百般阻挠。   再说徐大人那天带着银子高高兴兴地回到户部,看着下边的人登记造册,顺利将十几车银子锁进库房里,就赶去皇宫向皇帝复命了。见了皇上自是将贾赦又好好地夸了一通,还不遗余力地给二房和贾母上眼药,说什么贾母和贾政如何装傻充愣,如何暗中阻挠还银子,二房的王氏如何当着众人的面诋毁贾赦,要不是贵公公及时带着圣旨赶过去,说不得要上演一次大战了。还说贾赦身为荣国府袭爵的人,却被亲母赶到后花园住,以孝为名逼得堂堂当家人都做不得主,巴拉巴拉地一大堆。   再加上小贵子回宫的一番说辞,联想到以前的传闻,皇帝终于深刻地了解到了贾赦的悲催命运。贾赦目前正是皇帝的心头好,皇家的人普遍都是爱其欲之生,恨其欲之死的主,自然是护短护到底,只是贾母自己一时还不好惩罚。   这就要说到一桩旧事了,当今本是皇后嫡子,但皇后却不受宠爱,后来又有了个孩子,却为了这个孩子命差点没了,最终也没能熬太久就去了,当时只有年仅五岁的皇帝带着不到一岁的弟弟就是现在的九王爷过了很是水深火热的一段时光,后宫嫔妃的手段层出不穷,九王爷的奶娘被人要挟在□□上抹了□□要加害九王爷,幸而被当今提前查出来,当今带着弟弟绑了奶娘跪在养心殿前边,恳请父皇做主,这是先皇宠妃的手笔,先皇舍不得处罚宠妃,就找了个替罪羊草草处理了。   虽说先皇后不受宠,但这两个毕竟是嫡子,是自己的血脉,愧疚加上怜惜,也是敲打敲打那位宠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此当今和九王爷重新入了先皇的眼,生活也慢慢好了起来。可是合适的奶娘不是一时间就能安排好的,恰巧贾母那时刚生下贾赦没多久,还未回奶,贾代善可是先皇心腹,自是急皇帝所急,就提了贾母,先皇也是没办法,贾母就奶了九王爷几天,否则堂堂国公府夫人怎么能去做那奶孩子的活,即使是龙子凤孙又如何。   其实贾母压根就不知道那个奶了几天的孩子是谁,贾代善将九皇子抱了回来,只说是贵人要照顾两天,贾母刚失了孩子,正是伤心的时候,有个孩子刚好慰藉了一下失子之心,后来这个孩子三天不到就被抱走了,贾母刚生产没几天,整天浑浑噩噩的,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个孩子。这也是为什么贾代善临死前求皇帝给小儿子安排个位置,皇帝那么痛快答应的原因。   既然贾母一时无法处置,那贾政就无所谓了,尤其现在看来这贾政真是不争气,之前听说他是个爱书的,以为有几分才能,结果功名都没考上一个,从五品工部员外郎还是捐的官,做了这么好几年连个窝都没挪一下,看来很是名不符实,竟然还心安理得住在荣国府正堂,他的礼义廉耻、长幼有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真是枉为读书人。   看情况贾政也是喜爱权势的人,皇帝就愉快地决定贾政就好好在工部员外郎的位置上趴着吧,不要再想着升官了。此时的皇帝还没有到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时候,贾赦虽得了圣心,还没有到让皇帝下旨搬回荣禧堂的地步,说小点这是人家的家事,毕竟贾赦这个苦主还没有开口求呢,作为外人的皇帝自然不会多事儿。如果皇帝知道以后有那么想方设法要抱得美人归的一天,此时估计早就将贾政一撸到底,将所有伤害贾赦的人狠狠惩戒一番,这样说不得求爱之路也没有那么曲折了,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皇帝在文武百官面前狠狠地夸赞了贾赦一番,说什么为君分忧,忠君之事,深明大义,这是你们应该学习的榜样。聪明的人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回到家赶紧看看自家有没有借钱,借了多少钱,毕竟有些年头了,有些家里老一辈的已经不在了,没借的松了一口气,借过的赶紧想法子凑够了送去户部好把借条拿回来。   也有些想等等观望观望的人,这些大多是些老勋贵世家,借的银子多,家里又没顶事的年轻一辈人,钱还了是要伤筋动骨的,就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再联名上书死咬着没钱,法不责众不是,想来皇帝也是没有办法。   第一批还钱的人皇帝还是比较满意的,日后用人也着重从这些人家里挑能干的,本来有些人家都没有什么出头的机会,这下还了钱反而为下一代挣了个好前程,自是欢喜异常,有了前程那些身外之物随时可以挣回来,这下一开始对贾赦出头鸟的行为有埋怨的甚至开始感谢贾赦了,觉得贾赦深谋远虑,值得结交,无形中贾赦官场上的人脉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以至于贾赦后来开始上朝后发现很多人对自己很和善,还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呢,暗自得意了很久。   至于这些观望的,皇帝很是失望,以前是觉得这些老勋贵世家是在慢慢没落腐朽了,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连个眼光长远的当家人都没有,不衰落才怪,暗示都这么明显了,一个个还是倚老卖老、装聋作哑的,那以后就不要怪帝王无情了。表功的机会放在眼前都不知道抓住,还能有什么出息。等后来这群人回过味来,再火急火燎去还银子的时候,已经晚了。   徐大人最近心情好呀,走路都带风,每天都有人来还钱,张家10万两,李家5万两,王家30万两的,户部上下能出动的人全都出动了,就为了点银子入库,等第一批还钱的人结束,国库已经被填满了一大半,军需有了,皇帝想修水利的钱也有了,自己终于暂时不需要为银子发愁,不会每次皇帝问起来都要哭穷,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一切都要感谢贾赦的带头作用,徐大人此时已彻底将贾赦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以后谁想欺负贾赦先问问我徐大人同不同意。   张老太爷最近是既甜蜜又烦闷,那些个聪明的见了张老太爷无不夸赞有个好女婿,夸的张老太爷都快飘到天上去了;那些顽固的每每见到张老太爷都要明里暗里挤兑一番,说什么枪打出头鸟,小心哪一天栽了,气的老太爷吹胡子瞪眼。不过张老太爷此时准备退下来了,难得不跟他们计较,看准了皇帝心情好的一天,递了奏折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想归隐了,朝堂该交给年轻的一代人了,皇帝自是满意,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看其去意已决,又是加封帝师,赐大学士,还有各种赏赐,真真是荣归故里。   皇帝看到张老太爷这么主动,对比那些还在朝堂上倚老卖老不肯主动辞官的老臣,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尤其看到张家三个儿子也俱是能干的,直接升官的升官,调职的调职,全部安插在重要的位置,张家老大甚至被命为太子的老师。   此时的太子还是个不到10岁的小屁孩,还不是日后那个谋逆被处死的可怜人,嫡母早逝,皇帝亲自教养尤为疼爱,而且太子已封,这就是未来的帝王,不存在什么站队问题,张家一家俱是荣耀异常,这表明自己是简在帝心呐,下一代的皇帝都由自己教导,张家再兴旺百年不成问题。   只有贾赦知道了暗暗对皇帝竖中指,自己好不容易抱个大腿,结果这个大腿再过十几年就要被灭了,说不得自己也要被牵连。之前读红楼梦的时候一直奇怪张家怎么沉寂下来的,原来是当了太子师的缘故。   现在圣旨已下无法挽回,唯一的办法就是私下提醒大舅子好好教导太子,不求成为一代明君,只要能守成就行,千万不要成为那个性格暴戾贪花好色,一言不合就谋逆的傻太子,再说太子长成这样,估计离不开有心人的挑唆引导,相信只要往好的方向引导肯定能掰回来。既然张家已经被绑到太子这条大船上,贾赦就愉快地决定争取让傻太子顺利登基,正好自己也不喜欢那个喜欢抄家灭族的四皇子,于是贾赦的人生规划中又多了一个的重任。      ☆、被遗忘的迎春出来了   贾赦自还了银子后很是悠闲了几天,本来要接贾琏回来的,结果便宜岳母派人说舍不得再住几天,等到时候启蒙老师给找好了再送回来,这几天在张府就跟着表哥表弟的一起读书,贾琏也是有点乐不思蜀,在张府有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回了贾府贾珠元春都不跟自己玩,一个人孤单单的有什么意思。贾赦也是想着贾琏一个人确实孤单,就大方的不提接回来的事儿。   这天一大早贾赦就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有着起床气的贾赦刚准备叫人吩咐下去让人闭嘴,贾忠就急匆匆地进来:“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您添了一个女儿了。”贾赦脑子一时间有点懵,要不是贾忠就在自己跟前还以为重新穿越了呢。   贾赦努力回想这个女儿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容易从犄角旮旯扒拉出一点儿记忆,原主除了张氏就没动过其他人,只是处理过一个爬床的丫鬟,这个丫鬟就是贾母赐下来的通房之一,本来这些通房贾赦扔在一个小院子里不做理会的,但防不住有心大的,有一次贾赦喝醉了酒,身边也没其他人,正巧被这丫鬟瞧见了,丫鬟就悄悄找了间空房子把原主带了进去,贾赦是人事不知的,就被这个胆大的丫鬟给强了,想到这贾赦不由得囧了囧。   这个丫鬟想的好,到时等贾赦醒了,自己哭一哭表明是被强迫的,而且自己是贾母赐下来的,老爷太太也不好处理,否则就是不孝,要是自己幸运坐上了胎,生个儿子后半生不就有依靠了。丫鬟一边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一边不顾第一次承宠的辛苦,彪悍的将贾赦强了三次。   等到贾赦醒来就看到某丫鬟赤身裸体,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左一句被迫又一句自己怎样害怕,要是怜花惜玉的人早就安慰起来了,毕竟这丫鬟颜色不错,可惜原主唯一的想法就是违背了当初不纳妾的誓言,想着如何向爱妻交代,再加上宿醉,被吵得整个脑袋突突跳着疼,当下就怒了,命贾忠将这丫鬟悄悄发卖了。   这丫鬟一听,姨娘没到手结果要被卖了,也顾不得哭了,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什么都是奴婢的错,被猪油蒙了心,千万不要卖了自己,自己再也不敢肖想什么了,会保守这个秘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贾忠也是劝着,毕竟是贾母赐的人,好好一个大活人说卖就卖,要是贾母知道缘由说不得卖不了了,倒是真成了姨娘就不美了。   贾赦也是气狠了,静下心想想也是,若是让贾母知道了为了压制张氏肯定要保下这个奴才的,当初赐下来的通房自己一个没动就让贾母搓磨了张氏好长一段时间,当务之急是要悄没声地处理了。于是就命贾忠对外说这个丫鬟染了重疾,先移到庄子上,等养好了病再接回来,吩咐忠心的奴才好好守着她,直接关在一个小院子里不让出来,每日有个婆子专门送饭。   只是这件事最后还是被贾母知道了,逼贾赦将人接回来,贾赦不同意,张氏不忍贾赦与亲母闹矛盾,再说今生能有个这么爱重自己的丈夫还有什么好求的,就劝贾赦将人接回来,大不了权当养一个闲人好了,也好堵住外人的嘴,要知道在古代三妻四妾才是正常。最后那个丫鬟到底是回来了,不过回来之前贾赦派人狠狠警告了她,若是回府安安静静当个透明人就罢了,但凡有丁点儿其他想法闹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让她彻底消失的法子多了去了。   那个丫鬟也是被关怕了,在别庄的两个月自己连房门都出不来,一个人孤单地可怕,好容易要回府了还被警告,再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至少在府里偶尔还有个说话的人,不然迟早要疯了,这时丫鬟不止一次地后悔当初被富贵迷了眼,以为成功爬床就有了名份,后半生荣华富贵就不愁了。   只是这个丫鬟回府后贾赦就把她忘到了后脑勺,后来贾瑚张氏接连去世,更是想不到她了,结果大清早的告诉自己多了个女儿,贾赦疑惑地看向贾忠,贾忠知道贾赦不在乎爬床丫鬟的死活,只是现在小姐已经出生,虽是庶女,好歹是老爷的一个血脉,何况犯错的是丫鬟,原以为老爷今生只守着少爷一人过了,现在能多出来个血脉相连的女儿也是好的呀。   “回老爷,是当初那个丫鬟所生的,她回来之后被吓破了胆子,整天安安静静地呆在屋子里,估计虽然发现自己怀了孕,却也不敢报上来,想是等到快出生的时候再上报,可能是孕中担惊受怕的,昨晚早产了,她那个院子偏僻无人,直到今天早上给她送饭的丫鬟闻到血腥味,推门进屋才发现她已经生产,后来请了大夫过来,说是产后血崩已经去了,小姐虽然体弱倒是无事,奴才已经让人清洗好了,要不要抱来让您瞧瞧。”贾忠小心的觑着贾赦的神色,害怕他因为生母的缘故对小姐不喜。   听了贾忠的话贾赦半天无语,原本以为贾迎春已经蝴蝶掉了,要是原主还在肯定要迁怒这个小姑娘的,以前不明白书中的贾赦为什么任由丫鬟婆子欺负国公府的小姐,要知道即使是庶出,那也比嫡出的元春出身高,而且能不顾父女之情为了五千两银子就将迎春卖给了中山狼孙绍祖。现在看来恐怕是原主觉得迎春是自己背弃承诺的证据,尤其是在张氏去世之后,伤心痛苦无法宣泄,对迎春更是厌恶不已。   想到这些不得不感叹原主是个痴情之人,但也是个绝情至极之人,最后变成那个样子真是可悲可叹。贾赦兀自感慨,贾忠看着自家老爷半天不说话,估计是厌恶了小姐,心中暗自叹息,可怜小姐刚出生就失去生母,又被亲爹不喜。“既然这样,那就安葬了那个丫鬟,毕竟留下了我的一个血脉,否则外人要说荣国府刻薄了。至于小姐就叫迎春吧,取自欣荣之意,记得晚一天发丧,免得让迎春背上克母的名声,去找个可靠的奶娘来好生照顾着吧。”   听到这儿,贾忠放下心来,瞧老爷的模样虽不是很喜欢小姐,倒也不会厌恶了去,等再处出些父女情,老爷心中的疙瘩想是也就没了。要说贾赦为嘛没啥热情,一是因为起床气还没缓过来,二是因为他本来也没有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刚出生的孩子丑不啦叽,还只会哭。至于对贾琏为啥不一样,原主的嘱托还有残留着的情感都影响着他,再说贾琏现在正是可爱的年岁,自然更招人疼一点。   作为一个天生比较冷情的人,不要觉得那一颗淡漠的心能轻易融化,贾琏还有现在的迎春说穿了在贾赦看来都是自己的责任,身为父亲,有责任将他们好好教养长大,给其提供一个良好优越的生活环境,为他们的将来筹谋策划,尽己所能提供最好的给他们。但是若有一天他们自己不争气,贾赦也不会多管的,甚至可能任由其自生自灭。   不过既然迎春已经来了,贾赦也就接受现实,荣国府这么大,又不要自己亲自照顾,左不过挑些靠谱的丫鬟婆子好好照料就是,不要再出现被奶娘拿捏的情况,等长大了再给她挑一门好的亲事,自己的责任也就尽到了。   自迎春出生已经好几日了,这个新添的小生命并没有在荣国府掀起多大的波澜,贾母跟王氏都只是象征性的送了点东西。贾赦也没那精力去办什么洗三满月的,干脆以为嫡母守孝之名把这些都免了,说是等周岁了再热闹地办一场,那时也算出了孝期。   至于贾赦在干嘛,自然是努力锻炼这个动不动就想晕倒的身体,每日饭后必在花园里散步一个时辰。贾赦倒是想用现代的一些锻炼的方法,无奈走到哪里都跟着人,自己又不想太过出格,只好偷偷摸摸在睡觉前做几个俯卧撑、仰卧起坐什么的。虽然时日不长,倒也是有些效果,相信坚持下去定能恢复成健康的身体。   ☆、贾小琏拜师了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贾赦觉着差不多缓过来劲儿了,就琢磨着去接便宜儿子回府,顺便见见大舅兄,打听打听当今太子如何。挑了个休沐的日子,贾赦带上礼物就赶去张府,依旧是先去拜见了便宜岳母,然后再去外书房见岳父和几个舅兄。   贾赦明显感觉到这次来到张府,无论是便宜岳母还是岳父跟舅兄们都对自己热情不少,更是添了几分真情,这是要把自己当做自己人的节奏呀。贾赦打蛇随棍上,不着痕迹地夸的岳母心花怒放,以前的贾赦虽然嘴巴甜,但是明显能感觉到是有讨好的成分在,现在的贾赦嘴巴没那么甜了,可是夸地更加高明,让被夸的人感觉十分舒服与熨帖,更觉得贾赦是个贴心人。最后直到有人过来请贾赦去外书房,张老太太才放贾赦离开。   到了外书房,发现只有岳父跟大舅兄在,请安问礼过后,“不知二舅兄和三舅兄去哪里了,怎的不见?”   “老二老三一早就出门会友了,你今日过来可是身子好一些了。”   “回岳父,好多了,今日过来也是让二老放心,免得为我挂心,顺便接琏儿回去,在您这边叨扰这么久了。”   “我自己的外孙住我这里理所当然,说叨扰像什么话。”   “是是,是小婿想差了。”   “不过你来的正好,琏儿启蒙的师傅已经找好了,选了两个人,老大跟他说说情况,看他觉得哪个合适。”   “是这样,一位是赵先生,进士出身,只不过考中的时候年岁比较大了,他也不想再做官,就收了几个学生,开了个书院做起了先生,学识很是渊博,对历年的科举文章很有研究,学生也都是官宦家的有士之辈,不过为人稍显迂腐,对待学生比较严厉。还有一位姓陈,名子靖,这个年轻一点,只不过家中比较贫寒,因为要照顾卧床的母亲一直没能参加科举,等到他母亲故去,前年来京城的路上被人打劫,不幸摔了一跤,伤了面容,正巧被出门游历的老三碰见救了回来,两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只不过科举这条路再也无缘了。虽说经验尚浅,不过才华出众、文采斐然,文章总是能给人耳目一新、惊才绝艳之感,而且博学多才,诗书礼易乐多有涉猎。为人稍显放诞风流,不过善于因材施教,并不拘泥于礼法,现在就在府里专门教授乐理一课。”   贾赦细细思量一番,听便宜舅兄的意思,那个赵进士估计就是传统的士大夫,贾琏要是让他教,搞不好只会死读书,体验不到民间疾苦,将来就是做官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建树,而且他有其他学生,不会只关注贾琏一人。反而后边这位可以直接请到家里来做个长久的先生,体会过贫苦生活,想是会更注重民生,于贾琏以后发展更有利。再说年纪轻点,贾赦这边有什么想法也比较容易接受,免得将贾琏教成了书呆子,到时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   “只是这位陈先生现在是为侄子和侄女们授课,我怎好夺人所爱。”张家老大一听这话,就明白贾赦心属后者,“这有什么,这位陈先生教授乐理实属屈才,只是府里已经有了先生,不好换下来,他又感念府里恩德,总想回报一番,如今你能让他做琏儿的先生,反而再合适不过,一来全了他报恩的心意,二来让他的才能得以发挥,自己的科举断了,将来教出来个状元学生也是聊以安慰呀。”   “那就谢过舅兄了。”   “客气什么,正好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先生也下课了,请他过来先见个面,再问问他的意思如何,你也趁此再考虑考虑。”   距离午饭还有段时辰,贾赦就准备问问大舅兄太子如何,先是对大舅兄任太子师恭贺一番,听闻太子年幼却机敏好学,功课俱都不错。问到太子性情如何,好不好相处,大舅兄沉思片刻,说到:“往日里没有细想,今日你一问觉得太子偶尔会显急躁,性子稍有点乖张。”   “大舅兄担任太子师,下边许多双眼睛都盯着呢,责任实在是重大,平日里不只要教殿下诗书礼乐、治国之策,想是殿下的性情也要时时留意,尤其太子没有母亲庇护,虽说圣上很是宠爱太子,可有时宠爱也是一把利刃,太过荣宠可是要招了别人的眼,何况圣上还有好多皇子呢,万一被心大的利用,收买身边的人慢慢教唆殿下往不好的方面发展,到时候舅兄必有个教导不利之罪,吃了挂落是小,再严重点可能会影响张府满门。”   贾赦说完这些就见岳父和大舅兄俱一副沉思的表情,也就点到为止,有些话不适合说的过多,不然就有危言耸听之嫌,何况贾赦的目的只是提醒大舅兄多点关注,自己这么一提,大舅兄势必会在太子性情这块加倍留意,也会留心太子身边的人,至于发现了什么要怎么处理就不关自己的事儿了。   张老太爷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贾赦刚刚提了个头,他就想了很多,是呀,自己是被张家现在的荣耀蒙了双眼,只想着儿子身为太子师如何荣耀,却没想到这荣耀犹如炙于烈火,太子还没长成,如今张府已归于太子一派,万一中间有任何问题张府必然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当今还正值壮年,太子要在这个位置上少说得待个二十多年,到时太子万一待的太久心大了,而且子强父弱,圣上难道不忧心,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到时的张府该如何自处。   张家老大也是细思极恐,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俱是明白其中关窍,两人都是一身冷汗,贾赦此举看似无意,实则救了张家满门呐,别看这一句小小的提醒,当局者迷,总是看得见前路的荣耀,眼前的灾祸却总在迷雾之中,如若没有今日所言,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估计已经置身深渊,无法挽回了。   张家老大起身走至贾赦身前,深深拜下:“妹夫大才,救我张家全族,姐夫感激不尽。” 贾赦慌忙站起身来想要躲过这个礼,“好了,你当的起老大一拜。”见此贾赦只好侧身受了半礼,见大舅兄还要再谢,“舅兄,使不得使不得,这只是我一点浅见,当不得数,只是觉得舅兄太子师也不好当,多提了一句。”   “行了,老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用这么客气了。”此时的张家算是彻底接纳了贾赦,将其当作自己人,虽然女儿没了,以后全当是多了一个儿子。   眼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张老太爷吩咐人去看看贾琏下学了没有,要是下学了请陈先生一起过来用膳,众人移步用饭的小厅,早有厨房准备了精美的菜肴。待得陈先生并贾琏过来,看到多日不见的父亲,贾琏兴奋地跑到贾赦跟前,“多日未见父亲,不知父亲身体可好,孩儿甚是想念。”说完满脸孺慕地看着贾赦,贾赦摸摸贾琏的头,之前不在身边没什么感觉,这下见到了贾赦突然觉得这么久没看到便宜儿子,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想念之情,还有见面之后淡淡的喜悦。   很少有这样情感的贾赦,突然觉得这种感觉也不赖,遵从心中的想法,“为父没事,多日不见为父也很是想你。”说完又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矫情的话有点尴尬,只好轻咳一声,不过看到贾琏因为这句话而变得亮晶晶的眼睛,贾赦觉得也没什么了。父子表完情,贾赦转身说道:“小儿莽撞,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贾公子纯善,陈某很是喜欢。”   等到众人又相互引荐一番,按次落座,贾赦才有功夫细细观察这位陈先生,原以为科举之路被阻,多少会带点郁郁不得志的神色,结果眼前这位丝毫看不出抑郁之色,说话间一派洒脱,眉宇中透着自信,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张口即来。虽面目普通,左边脸颊上还有一道两寸长的疤痕,只着一身青衣,再无其他装饰,却温文尔雅,不掩一身贵气,真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下贾赦更加放心了,经此人生变故之人还能如此大气洒脱,定不是等闲之辈,若不是伤了面容,恐怕还轮不到来贾府当老师呢。   众人酒过三巡之后,张家老大开口了:“陈先生,我这外甥琏儿到了启蒙的年纪,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老师,妹夫托我看看,我正好想到你,先生之才屈居张府教授乐理实在是大材小用,如若先生同意,我直接让琏儿拜你为师,以先生之能足足教导琏儿到科举。”   “受业解惑乃是重事,陈某懒散惯了,教教乐理之类怡情之物倒无大碍,为人师表恐怕难当重任。”   “陈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我这妹夫也不是古板之人,正需要先生这样的老师,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是呀,陈先生,琏儿读书最重要的是明事理,能成为像先生这样一个心胸豁达之人,科举乃是其次,莫非先生看不上琏儿,害怕琏儿堕了先生的名声。”   “赦公严重了,能当世子的老师是我的荣幸,我也很喜欢世子,只是……”   “陈先生,您要去家里当我的师傅吗,父亲,我最喜欢上陈先生的课了。”   “好了,既然这样陈先生就不要推辞了,权当帮我张府一个忙了。”张老太爷直接拍板决定,其实就是说当了老师既收了个合心意的徒弟,又还了张府的救命之情,还有了安稳的去处,这是一举三得。听到这里陈子靖不好再推辞:“既然各位都看得起陈某,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毕,在张家老大的见证下摆了香案,奉了茶,贾琏算是正式拜了陈子靖为师。这个拜师可不是简单地认个老师,是经过仪式正而八经地拜师,就如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贾赦不在的情况下,贾琏第一个要遵从的就是陈子靖,以后陈子靖不在了,贾琏也是要摔盆守孝的,所以两人算是半个父子关系了。   了却了两件心事,贾赦就准备带着便宜儿子先回府了,约定三天后派人来接陈先生,这三天时间也好整理整理,跟府里的学生告个别。不过得知贾琏要回家去了,张老太太舍不得了,拉着外孙左一句再住段时日,又一句让贾赦也住几天,张老太爷看不下去了:“行了,琏儿回去要好好读书的,等空闲了自会来看我们的。”老太太一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反复叮嘱多来府上玩儿,又命人收拾了一大堆吃的玩的给贾琏带回去。   ☆、贾琏回府二三事   这边贾赦带着贾小琏回府的路上,一直在想着以何种方式告诉便宜儿子迎春的存在,毕竟之前还保证以后只有贾琏一个,突然冒出个二胎来,总是让人接受不能。特别在现代就有报道说什么老大一直不喜欢老二,为逼母亲流产跳楼威胁什么的,贾赦有点怕怕的。贾琏本来就有点缺乏安全感,万一担心妹妹分了父亲的宠爱就不好了。   还没等贾赦想出什么由头提迎春,贾琏就语带兴奋地说起了在张府和几个表兄妹一起玩的趣事儿,看样子是极希望有个人一起玩的。“琏儿,假如有个小妹妹以后可以跟你一起玩,你开不开心?”   “是像明馨表妹一样香香软软的妹妹吗?”(明馨是张家老三的小女儿,刚过周岁,贾琏在张府的时候很喜欢这个小表妹)   “是的,不过这个妹妹还很小,刚出生不久,不过等她长大一点就会跟你一起玩,追着你叫哥哥了。”   “那这个妹妹是父亲的孩子吗?”贾赦有点尴尬,刚承诺过就食言。“是的,不过父亲刚开始也不知道她的存在,不过父亲向你保证,以后就你我和妹妹迎春三个人。”   “那父亲以后会因为妹妹不喜欢我吗?”   “怎么会,你永远是父亲最喜欢的孩子。”   “那好,以后父亲就宠我,我来宠妹妹好了,这下五表哥再也不会嘲笑我没有妹妹,跟她抢明馨表妹了。”(五表哥是张家老三的大儿子)   听到这里,贾赦不禁哑然失笑,便宜儿子童言童语,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很实诚,还是怕有了妹妹自己就不能全部关注他,不过,等他跟迎春相处一段时日,再看看自己对待他和迎春的态度,想来这种想法也就没了。   父子二人回到府里,一起用了些晚饭,贾赦就吩咐贾忠去将靠近荣国府的一套两进的宅子收拾出来,这座宅子是贾老夫人留给贾赦的私产之一,距离荣国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平日里有专人看守,打理的非常精致,再添些物事摆件,就可以入住了。   贾赦命贾忠将陈先生的起居室布置好,挑些经典的名家画作挂起来,再选些雅致的摆件摆上,又安排了个会做菜的婆子,一个管事的管家,并一个机灵的小厮和一个老实的丫鬟,照顾陈先生日常起居。这些都交代贾忠精心安排,务必把陈先生照顾舒服了。又吩咐整理出一个大书房来,以后作为授课的地方,将府里一些藏书多数搬进去。   把陈先生安排在这里,贾赦有自己的考量,虽说住在府里方便教学,对于陈先生来说却不方便,毕竟是要长期教贾琏的,陈先生自己也有些迎来送往,亲朋好友什么的需要交际,在外边才方便。而且府里女眷丫鬟颇多,要是贾母跟王氏又出什么幺蛾子,惹恼了人家就不美了。再说这座宅子从府里西北的角门出去过一条街就到了,方便贾琏平日里上学。   刚安排完,贾琏就收拾好从张府带回来的礼物,吵着要去看看妹妹。贾赦就带着儿子去了迎春住的抱厦,此时奶娘刚喂过奶,迎春正是有精力的时候。看到两位主子过来了,奶娘就将迎春放在了塌上,方便父子二人看。   经过十多天的精心喂养,迎春已经没有刚出生时的瘦弱样子,也长开了一点,变得白白嫩嫩,吃饱了正惬意地吐着小泡泡。这时多少能视物了,看到有人来,眼睛不由自主地追着眼前的人转儿。“妹妹好漂亮呀,妹妹妹妹,我是哥哥,快叫哥哥。”贾赦憋不住笑了:“妹妹还小,不会说话,等她再大一点才能叫哥哥。”   听到这,贾琏小眼神里有点失望,不过看到塌上做工精致的拨浪鼓,就拿起来在迎春面前摇来摇去,逗弄起来。小孩子对声音最是敏感,不一会儿,迎春就高兴地手脚挥舞,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看起来活力满满。“父亲快看,妹妹笑了。”贾赦凑上去一看,果然看到小闺女被逗得开心的不行,有句话说的好小孩子长的最快,一天一个样,现在的便宜闺女一点儿也没有刚出生红彤彤皱巴巴的小猴子模样,心里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闺女添了几分喜爱之情,只能说人都是视觉动物呐。   看着现在的迎春,贾赦不能想象在原著里迎春是怎样被人忽视十多年,满府里竟找不到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她又是经过了多少搓磨才变成那个木呐胆小的人,而唯一一个整天姐姐妹妹怜花惜玉的贾宝玉,却并没有真正担上应有的责任,满嘴空话而已。   此刻的贾赦突然有点心疼,刚来到异世得知自己到了红楼梦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保全荣国府,如何不让自己被连累顺利的生活下去,顺便再完成原主教养贾琏的遗愿。而现在贾赦觉得找到了自己来红楼的原因,或许冥冥之中上天觉得红楼的一些人命运太苦了,想让自己尽己所能改变他们的悲剧又无奈的人生。   贾赦此刻真正找到了方向,下定决心不仅要将贾琏教育成才,将迎春培养成个大家闺秀,找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君,还要利用自己的先知尽可能改变一些人的命运。贾赦将近三十年冰封的心终于有点松动了,再不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冷漠地看着身边的人踏上原本设定好的命运轨迹,至于以前的一些想法就让它见鬼去吧。有些时候感情越是淡漠的人,当他开始有了感情,开始在意一些事情的时候,反而比常人来的更猛烈些,也更为执着。只能说贾赦终于融入了红楼这个世界中,把自己当成其中的一份子,甚至可以说找到了人生意义也不为过。   这些想法只是一念之间,很快贾赦发现时候不早了,迎春也有点精力不济的样子,“琏儿,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瞧妹妹已经犯困了。”   “那我明天再来看妹妹,我有好多好玩的东西,明天给妹妹带来。”   “好,我送你回房。”临走前贾赦又敲打奶娘好好照顾小姐,不可有何闪失。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贾赦一早就派贾琏带着管家去接陈先生,命他们接到人直接去收拾好的宅子里,自己就带人先去宅子里等着了。大约巳时的时候,门房就通报说马车到了,贾赦亲自到门口迎接,先是贾琏被人从车上抱了下来,而后只见一修长的手指撩开帘子,陈子靖从容地跟着下了马车。贾赦快步迎了上去,“陈先生,贾某等候多时,里边情。”   “赦公不要客气,称我子靖便好,先生二字受不起。”想着以后要长期相处,不可太生分了,贾赦一笑:“那我今后就称陈兄好了,陈兄也不要生分了,称我贾兄如何?”   “自然,贾兄。”二人相视一笑一起入府,后边的下人带着陈子靖不多的行李送去卧房。   看时候还早,贾赦就带着陈子靖先熟悉熟悉环境,“陈兄,此处乃我一处私产,以后就当做陈兄起居和琏儿上课的地方,我着人简单修整了一下,陈兄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交给管家去修整。”陈子靖沿路走来发现宅子虽不大,却应有尽有,山石花木无不精巧别致,整个园子设计的别具匠心,另有一番趣味。   到了起居的地方,贾赦将陈子靖引了进去,“这是陈兄以后起居的地方,只是简单布置了一下,不知陈兄可否喜欢,如有不合适,尽叫他们改了去。”陈子靖入目只见临窗位置放着一张大的花梨书案,案上放着几方古朴的宝砚,还有各色插着毛笔的笔筒,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斗大的汝窑花瓶,插着时令的鲜花,一阵风过,淡淡的花香充斥着屋子,只觉舒适不少。   再看西边的墙上挂着几幅名家的画作,其中更有一幅吴道子书法真迹,旁边的紫檀架上摆着各色精巧的摆件,往里走立着一副雕刻精致的檀木屏风,巧妙地将书房和卧室隔开,绕过屏风,卧榻是悬着青绿双秀花卉纱帐的拔步床,整体布置充满着一股风雅的书卷气,却又不失温馨。   陈子靖看着这些,明白是贾赦用心命人揣踱着自己的喜好布置的,对方不介意自己面目有损,反而奉为上宾,迎为世子的师傅,要知道自从毁容,到了外边哪个不是指指点点,虽说并不在意,但有人尊重自己,自然是感动不已,更是觉得答应做贾琏的师傅是件明智的事情,下决心定要将人教好了,才能不枉这一番心意。不止这样,陈子靖对贾赦的好感度也是涨了不少,自此更是引为知己。   “贾兄,你太过客气了,这些我都很喜欢,不必再改。”   “好,陈兄一早起来想是这会也累了,请移步先用些茶点。” 二人带着贾琏来到了待客的地方,早有丫鬟准备好了茶点,稍微用了一些,贾赦吩咐贾忠将人叫了进来,几个下人一排站好。“陈兄,这几个人以后就听从你的吩咐,这位是管事的,以后有什么尽可交予他去办;这个婆子擅长做菜,陈兄先用着,要是不合口味,到时再给陈兄换一个;这个丫鬟负责照顾陈兄的日常起居,平日里最是稳重不过;这个小子就当做陈兄的书童,之前也识过几个字,放在陈兄身边有什么事也方便。门外还有几个粗使的下人,平日里负责洒扫修整院子的,就不让陈兄一一见了,还不快拜见陈先生,好让他认认人。”   “小的张全,拜见先生。”   “老妇马氏,拜见先生。”   “奴婢璎珞拜见先生。”   “小的赵明,拜见先生。”   “都免礼,贾兄,我不用这么多人伺候的。”   “陈兄,不要客气,我想着陈兄也不喜下人过多,这都是精简过的,已经很少了,还望陈兄不要推辞。”   “是呀,师傅,琏儿希望师傅住的舒服呢。”   “你看琏儿都这么说了。”   “罢了,贾兄美意陈某收下了。”   贾赦命贾忠拿出这几个人的卖身契交给陈子靖,二人又是一番推辞,陈子靖只好收下。   “陈先生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了,以后什么都要以他为先,不得懈怠。”   “谨遵老爷之命。”   “陈兄,你看要不给他们重新起个名字。”   “只将赵明改为书砚好了,其他不必动。”   “书砚谢先生赐名。”认了人贾赦就吩咐他们下去,又聊了贾琏日后上学的事宜,约定以后辰时上学,酉时下学,每五天休一日,中午贾琏就在这里用饭。   “陈兄,以后琏儿就拜托你了,只是我不希望琏儿整日里只是死读书,还望陈兄多教导他一些实用的东西,以后若是科举为官能够办一些利于民生的事情。”   “这个自然,贾兄放心。” 正巧下人来报午食准备好了,用完餐,约定三日后开课,贾赦就带着贾琏先行回府了,好让陈子靖好好整理一下,熟悉一下新环境。 作者有话要说:  请原谅作者每章标题都取名无能,觉得是不是越写越啰嗦了   ☆、准备拿出预防天花的法子      贾琏正式开始读书了,贾赦就琢磨着怎么把治疗天花的方法上达天听,借口是现成的,长子是因天花死的,自己下定决心要找出预防天花的方法。现代人都知道预防天花接种牛痘就行,关键是得找出来一系列的佐证来表明自己是有据可循的,不然凭空提出什么牛痘大家肯定是要怀疑的。   贾赦先跟贾忠表示自己现在是养身体的时间,平日里也比较无聊,之前瑚儿得了天花,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了好多天罪,却无能为力,夫人当时的痛苦自己也还历历在目,每每想来都是心痛难当,趁此机会就想看看能不能找出来预防天花的法子,要是成功了琏儿和迎春都能得利,夫人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然后吩咐贾忠多找点关于天花的书,不拘什么医书还是杂记,只要跟天花有关都带来给他。其实贾赦更在意一些杂记,只要能看到一两句提到牛痘的自己就能借题发挥,再加以实验就比较有说服力,否则自己一个什么医术都不会的人突然变神医了,怎么想都是有问题的。   贾忠看着自家老爷沉浸在丧妻丧子之痛中无法自拔,竟然异想天开要找预防天花的方法。要知道多少名医大师倾尽毕生心血都没找到能根治天花的法子,时至今日最好的法子还是接种人痘,可这个法子十个里边有七八个都挺不过去,大家轻易不敢尝试的,老爷看几本医书能顶什么用,若真让老爷找到了,估计历代名医都要因为不甘心而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贾忠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想归想,如果看几本医书真能暂缓老爷心中的伤痛,那自己就多派点人出去搜集一下又何妨,只求老爷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贾管家呀贾管家,殊不知没过多久你就被啪啪打脸了,你家老爷可是开着外挂的。   最近京城的老百姓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谈资,原来荣国府的大老爷痴迷上医书了,差点要把全京城的医书都收集个遍,书局不必说了,凡事和“医”有关的都各抱回去一本。   现在据说开始在坊间收了,尤其是关于天花方面的书籍,不光出高价买了,要是大老爷觉得有用还会有一大笔赏钱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嫡子因天花故去,爱妻因失去了爱子跟着去世,看情形这是要弥补遗憾呐。   许多家里有书的人都回去扒拉扒拉,看有没有跟“医”呀“天花”呀有关的书,毕竟普通人要这些书也没什么用,又不是什么名家孤本的,有人愿意当冤大头,何乐不为呢。其实刚开始有人传出来贾大老爷收书的时候,好多人都不信,都是观望的态度。   直到一个家中贫困实在走投无路的穷小子,想到了家里有一本垫桌脚的书貌似就是医书,这个小子祖上出过一个游方大夫,可能就是他留下来的,现在母亲生病急需用钱,穷小子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把书从桌角拿出来,书已经灰扑扑的,好在收拾了一下字迹还能依稀看清。   怀里揣着宝贝书惴惴不安地来到了荣国府的角门口,知道有人真拿着一本破书去荣国府领银子了,大家都开始看笑话,小心银子没领到,人被揍了。这个小子本来还信心满满,结果越靠近荣国府的大门心里就越没底,这么个有钱有势的人家会理自己吗。   小子在荣国府的角门前开始磨地砖了,转了好久就是不敢上前问话,就在他心虚地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角门吱呀一声开了,吓得他直接把怀里的书抖了出来。“冯管事,又出去找书呀。”看门的门房殷勤地打开门。“嗯,是呀。”冯管事心里也苦,谁知道老爷到底想要什么,医书范围这么大,这样无头苍蝇的乱找,银子白花了不少不说,自己这几天腿都快跑细了,老爷还不满意,这不正准备带着人去贴几张收书的布告出来,加大一下收集范围。   小子偷偷摸摸地把书捡了起来,刚准备揣到怀里,冯管事眼尖:“这位后生手里的可是医书?”   “回老爷,是…是医书。”   “拿来我看看。”冯管事大概翻了翻,书是很旧了,一看就没好好爱惜,不过里边都是些关于医术的杂记,想来也有用,把书交给身边的下人,“有才,给他五两银子。”   一听有五两银子,穷小子一下子呆住,乖乖隆地咚,一本破书值这么多,这下母亲的药钱有了,千恩万谢地接过银子,喜洋洋地回去了。众人一看这小子没被揍反而兴冲冲地回来了,都凑上去打听情况,等听到小子确实拿到银子,家里有书的都飞快地跑回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医书,没书的各个捶胸顿足,发笔小财的机会就在眼前,可惜可惜呀。   贾赦是想要和天花有关的书,可是专门写天花的书也就那么几本,好多都是一章或者一小段提了天花。再说这时奉行的可是科举为上,书局里自然大都是四书五经之类的,再加上学医都是收徒制,由师傅一对一教的,所以大多数医书都是医学世家收藏的,书局里的可谓是寥寥无几,也都是些最基本的治疗方法。要想找和牛痘有关的无疑是大海捞针,甚至可能古人压根就没发现。   贾赦看了两天书,这些都是书局买的,大都是天花的起源,天花多么可怕,得了天花的要隔离,身边用过的东西都要烧毁。倒是有些研究的过程,不过都不详尽,直到前朝有位神医发明了人痘的接种方法,天花才有了治疗方法,随着进一步研究,有了几种预防接种的方法,不过都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死翘翘了。   贾赦详细的看了人痘的接种之法,《医通》有云:种痘分痘浆、旱苗、痘衣等多种方法。痘浆是用棉花蘸取痘疮浆液塞入接种儿童的鼻孔中;旱苗是将痘痂研细成粉末状,用银管吹入儿鼻内;痘衣是将患痘儿的内衣脱下,着于健康儿身上,使之感染。总之三种方法都是使之产生抗体来预防天花。(此处网上查的,引用一下)   贾赦看了之后有点无语,这人痘感情就是听天由命嘛,虽说这长出来的人痘中可能含了一部分抗体,可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接种方法成功率怎么可能会高,又不是现代那些疫苗都是提取过的,都含了抗体。原来贾瑚就是属于没能扛过去的这一波呀,虽说王氏的想法是害了贾瑚,不是什么好心预防天花,拿准了这种法子能扛过去的人少。   看了十多本医术,没有一本有提过牛痘什么的,贾赦有点失望,尤其古书都是文言文,医书更是晦涩难懂,即使贾赦在现代的时候是个古汉语老师也扛不住,没有标点符号的古书,贾赦拆开来每个字都能看懂,组合到一起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贾赦为这事急的团团转,整天皱着个眉头,贾忠看这事也劝阻不下来,只好积极配合,想到书局的书有限,干脆专门派出一批人去街上贴几张布告收集医书,而且每人都带足了银两。   有了穷小子的前例,不用冯管家带人到处跑了,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尤其那些家道中落的人家更是积极,这些人家才可能有书并且用书换钱,否则那普通人家解决温饱问题已经够辛苦了,谁有那闲钱去买不能吃不能用的书,当个传家宝似的藏着。   这几天冯管家过的悠哉悠哉的,在不靠近大街的那个角门处摆上了桌椅,坐等收书,不用辛苦跑腿儿,还能小小地捞点油水。于是乎就成了京城老百姓的谈资,越传越广。不过这中间也遇到一些浑人,有人甚至拿着《易经》上门,美其名曰有个“易”字,同音不同字而已,弄的人哭笑不得,不过被几个家丁吓唬吓唬,也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最近贾赦发现书案上多了很多破破烂烂的书,有些甚至难以辨识了,贾赦不由得在心里吐槽管家在哪些犄角旮旯扒拉出来这些书。不过大概看了看,好多是医学杂记,想来能找到个只言片语,若是再找不到,贾赦就准备放弃这个借口,另想他法了。   此时的贾大老爷还不知道自己痴迷医书的事情传遍京城了,直到张家老三带人送来了一小箱书,言语间全都是安慰的话,搞得贾赦莫名其妙,甚至便宜妹夫林如海都派人送来了几本医书,怪不得贾琏最近几天见自己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时贾赦才知道自己在京城又火了一把,说什么老婆儿子死了自己的精神也不正常了,竟然迷上了医书。贾赦满头黑线,暗中啡腹贾忠不靠谱,找几本书搞得满京城都知道了。贾老爷呀贾老爷,你可不知道你这几天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身为忠心的管家可不是你一句话,人家要跑断腿喽。   至于听到贾赦迷上医书的众人又是什么反应呢。先来说贾母,只觉得大儿子是玩物丧志,果然是没用极了,看看婆婆一手养大的好孙子,以为能多有出息呢,可还是比不上自己带大的政儿,果然以后荣国府还是要靠小儿子一家,更加的跟二房相亲相爱。   王夫人听了也是开心极了,饭都多吃了一碗,大伯你最好一直保持这样,这样才能给自家老爷腾位置呀。贾政呢,这个迂腐的酸儒书生从小听父母说的最多的就是大哥不争气,自己读书好,以后荣国府全靠自己了,现在大哥的行为真真是验证了这些话,朽木不可雕也,古人诚不欺我。   贾政对大哥颇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默默的在心里握拳:大哥既然你已经堕落了,看来荣国府的重担只好由自己来扛了,自己书读的好,以后应该花更多的时间跟门下的清客们探讨交流,提升自己,总有一天圣上会看到自己的才华,重用自己,这样荣国府就能继续兴旺下去了。   二老爷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哟,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只能说贾政过于迂腐和自信了,什么也不懂,以前贾代善在的时候听父亲的,现在不在了就听母亲的,听惯了父母的夸赞真以为读几本书就能怎样啦,你咋不上天呢!   再说张家跟林家听说了贾赦这事儿,除了默默地表示支持外,张家的众人无不感叹贾赦这一腔赤子之心,明知道他可能没有结果,却不忍心阻止,而贾敏也是拉着林如海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大哥跟故去大嫂的事,言语间甚是羡慕大哥大嫂的感情,说到动情处甚至泪水涟涟,林如海心疼的劝了半天,只好从林家浩瀚的藏书房里找出来几本医书无条件支持大舅哥。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的支持很开心,是我写文大大的动力   ☆、调查进行时      贾赦想不到自己就是找几本书而已,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现在书房里的书已经有了几大箱子,估计还没看完自己就想撂挑子不干了。赶紧阻止贾忠继续收书,又特地派人带上礼物到张府和林府表示感谢,顺便说一声书尽够了,不用再送了。   贾赦憋着一口气,专挑那些游方杂记看,这些写的没那么晦涩难懂,看着看着反而能得些趣味。而我们忠心的管家觉得自家老爷连日看书太过劳累,老爷身子还不好,除了日常调理的汤药外,另命厨房炖了许多补血补气的药膳,贾赦天天吃的满嘴药味,稍有点不想吃的意思,贾管家一双眼睛就幽幽地盯着自己,搞得自己毛毛的,只好痛并快乐着享受管家的一片关怀之心。   经过了两天的奋战,功夫不负有心人,贾赦终于在一本破的快看不清字迹的杂记中找到了关于牛痘的一丝苗头。这本书是一个游方大夫所写,这个大夫姓方,医术不高,最多治疗些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他本人喜欢出去游历,凭着一点医术刚刚够自己路上的花费,不过他治疗的都是些贫苦人家,有时候看着实在可怜也不收钱,管顿饭也就了了。   年轻的时候出去了几年,觉得年纪大了就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里定居,娶妻生子。平日里闲暇之余甚是怀念曾经在外边游历的日子,就捡了途中或有趣或印象深刻的经历穿插着治病的病例写了这本杂记,正巧这其中就有一节是关于天花的。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年这个大夫经过了一个闭塞的小村庄,正巧村庄里有人得了天花,这个村子很小,请大夫要爬几座大山到一百多里外的镇上去,而且大家生活都很困苦,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看病。村里人有了病都是自己采点草药熬了喝一喝,也是没料到这人得的是天花,更是不懂什么隔离消毒之类的。于是就相互传染,总共几十个人的村子基本被传了个遍。   方大夫经过这个村子也是机缘巧合,他进山本来想采点草药,结果迷路了,转着转着就到了村子外边,不过等他到的时候,村里一大半的人都已经死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平日里身体强健的,但也都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全村只剩下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忙前忙后。   方大夫进村一看,就知道这是天花,根本没法子治的绝症,只能先帮着小伙子将死掉的人先埋了,把他们用过的东西都烧掉,避免进一步传染给剩下的人。余下的就是熬一些退烧的药,帮着小伙子照顾病人,只求他们能自己熬过去。   最终大家都没挺过去,全村几十口只留下了这个小伙子,方大夫一直奇怪在这个感染的这么严重的村子里,为什么只有这个小伙子没事,问及他的家人,才知道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先后故去,是村里人你家一口我家一顿的将他养大。后来长大一点,村长怜悯他,就让他养着村里唯一的一头牛,以后谁家用牛谁家就管饭。这一养就养了七八年。   方大夫对这个放牛娃好奇,纯粹是因为他是全村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他避免感染,估计方大夫还在感叹放牛娃运气好呢。这段经历写的这么详细也是因为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惊叹的事情。写者无意看者有心,对于急需找到一个理由的贾赦来说无疑是天降甘霖。贾赦小心的将这本书放好,毕竟破成这样一不小心弄烂了,自己可不一定能再找出来这么个牵强附会的故事来,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佐证找好了,贾赦松了一口气,连日来阴霾的心情也变的好起来,吩咐贾忠将书房里的书都收起来,书桌上的几本详细介绍天花的书另外放着不要动。贾忠看老爷终于不再埋头苦读,以为已经放弃了这个天真的念头,终于松了一口气。贾管家呀贾管家,你还高兴的太早,你家老爷可是想一出是一出,以后还有的你忙呢。   贾赦看时辰到了贾琏快下学的时候,想到近日一直在看书免不得忽略了他,吩咐厨房多做几个便宜儿子爱吃的菜,准备体验一把接儿子放学的的感觉,顺带再了解了解贾琏的学习进度。带人走了大概一刻钟就到了府外的宅子,贾赦也没让人通报,悄悄地摸到书房外准备搞个突袭,暗中观察一下儿子的学习状况。   结果刚到书房外就听见陈先生说今天就先到这里,让贾琏早点回去,听说你父亲最近在看医书,你回去多陪陪他,免得他太过耗费精力,听的贾赦满头黑线,自己不就是看个医书嘛,想找个治天花的法子嘛,至于弄的人尽皆知,一点也不亚于现代明星上头条。   贾琏刚出书房就见到父亲站在门外,“父亲,你怎么来了。”   “为父来看看陈先生,再接你下学。”   “陈兄,这里住的可还习惯,还有什么缺的吗?”   “让贾兄记挂,都很好,倒是贾兄有些事急不来,莫要强求。”人家这是不好意思直说你这个门外汉就不要劳心劳力做些无用功,可谁能想到现在的贾赦已然不是以前的贾赦了。   贾赦知道陈子靖是一番好意,笑着点头称是,毕竟法子没拿出来没人会相信自己真能研究出什么,一切还要凭事实说话。又交流了一下贾琏的学习情况,得知儿子很是有潜力,高高兴兴地带着贾琏把家还。一路上父子两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番话,回家又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两人俱心满意足的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贾赦就吩咐贾忠派人到京城周边的村子里去做调查,专门去找有牛的人家,尤其是母牛的人家,去调查他们有没有得过天花,最好的就是去曾经有人得过天花的村子,尽可能多调查一点。另外看看哪里有牛市,去那里也走一遭,查查那些负责卖牛的人得天花的情况,回来之前买几头母牛,母牛的□□周围一定要有类似溃疡的症状,脓包和水泡越多越好。   买好了直接放在城外的一个小别庄里,自己到时有用,贾忠听着老爷的要求整个人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老爷不会真的像外边的人说的那样精神有问题了吧,之前看医书还好理解,现在竟然让人出去找牛了,而且貌似还是得了病的牛,老爷怎么有这样古怪的念头。   贾赦说的兴起,压根没发现管家正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老爷,要不要请张太医过来给你看看。”贾赦猛的一噎,看着贾忠眼含怀疑,联想到外边有人传自己精神错乱,好你个贾忠竟然怀疑你家老爷得了精神病,你到底是谁的人。   “看什么看,你家老爷好的很,我可没发疯,找牛是因为我发现治天花可能跟牛身上的孢疹有关,我这是正经研究,你快派人去做调查,这次要悄悄地办,不要再搞得人尽皆知,对了我这个想法你先不要跟下边的人说,让他们照我的意思办事就行。”   贾忠听了这话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家老爷不会瞎猫碰上死耗子真找到治天花的法子吧,呸呸呸,自己怎么能说老爷是瞎猫呀。不过了解了详情,贾忠的积极性瞬间高涨了很多,这要是真成了,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情,老爷一下子就变大功臣了,载入史册都不为过。   瞬间打了鸡血的贾管家兴冲冲地去安排底下的人办事,挑的都是嘴巴严办事牢靠的人,并许诺事情办好了到时通通重赏。下边的人虽说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做这些事有什么用,但是不妨碍抓住其中的关键字“赏银”,做下人的哪能有主子的英明决断,最重要的是听话,主子说什么就去办什么,更何况还有银子可拿,可不更是尽心尽力,比自家的事都重要一百倍。   于是未来的几天时间,京城周边的村镇各处遍布着贾府的人,进村的第一件事就先打听养牛的人家,然后就是询问一些养了多长时间,家里的人之前可有得过天花之类的问题,边问边做记录。谨遵贾管家的交待,重点关注那些带了孢疹的母牛,详细的问了家里可曾有人被传染,有没有出现丘疹继而发展成水疱、脓疱之类的,过多长时间能恢复。   村里的人本来看到一群衣着光鲜的人乘着马车过来,都有点战战兢兢的意思,结果人家只是问了几个问题,看了看家里的牛,临走前还给了些赏银,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有钱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也不知道打听这些做什么。   而另一队人马由之前的冯管事带队专门跑附近的牛市,古代的牛可是重点保护动物,不允许私人买卖,私自宰杀,毕竟农业发展为主的古代,所有的耕种可都离不开牛,许多庄稼人一辈子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头属于自家的牛。于是就有了牛市的出现,所有关于牛的交易必须先行报备才行。   冯管事专门找在牛市工作的人,长时间跟牛打交道,问问是不是经常有牛长孢疹,不小心还会传到人的身上,长出类似天花的水疱,过多久能复原等等,务必越详细越好。当然这些都是贾赦提前写了个小册子,不然还能指望下人们自由发挥问出有价值的问题吗!   这一问可打开了牛市工作人员的话匣子,要知道他们最烦恼的问题就是牛长孢疹了,这时还不知道这是牛痘,是牛的天花病毒。万一有牛感染了,因为瘙痒疼痛等原因往往会变的暴躁,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而且大面积的溃疡总给人感觉生了病,不健康。来买牛的都是攒了好久的钱,有时一个村子只能买得起一头牛,怎么可能买一头病牛呢。其实这牛除了看着可怕点,跟正常的没什么两样,可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总是少有人买,好多最后只好送过去充作宰杀的一批。   还有一点烦恼的是,这种孢疹还会传到人身上,搞的他们这些经常跟牛接触的人苦不堪言,不至于致命,但总归是各种瘙痒不舒服,长出来水疱,挠烂了还会继续蔓延,有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得了天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得到满意的结果,冯管事决定买好牛就可以打道回府交差了。一听说有人要买病牛,病的越严重越好,而且还不打折,牛市里的管事的赶忙将将人请到牛棚里,原来这些长了牛痘的牛都被单独隔离出来。冯管事带人挑了几头看着健康,孢疹范围大的牛,送到了京城外的庄子里,吩咐人好好照料,就赶回贾府复命了。   ☆、得到皇帝的支持   这日皇帝处理完政事,感觉有些累,就想听听京城里有什么新八卦,好放松一下。“德全,最近京城里可有什么新鲜事?”   “回圣上,正好有一件,还是关于贾将军的。”说起贾赦,皇帝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那日见到的芝兰玉树、气质清冷的青年,此刻皇帝才发现原来贾赦在自己的记忆里如此之清晰。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贾赦的眉眼、气质甚至当日的穿着都分毫不差的呈现在脑海里,仿佛真人就在眼前。   当下皇帝更是来了兴趣:“哦~,说说看怎么回事?”   “回圣上,听说贾将军最近迷上了医术,满京城的收集医书看呢,据说是想要找到治天花的方法,外边的人都在传贾将军魔怔了。”   “胡闹,名医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以为凭着几本医书就能治的了天花。”皇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到底是为贾赦的不着调还是害怕贾赦真如外界所传疯魔了。   这股火来的莫名其妙,皇帝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他现在还在看那些劳什子的医书吗?”   “医书貌似不看了,据下边的人汇报,说是又派人去周边的村镇和牛市里调查着什么,还买了几头病牛放到了庄子里。”你说贾赦明明交待过这次要悄悄地进行,怎么又传出来了,是谁大嘴巴子。这次可冤枉贾大管家了,人家可是精挑细选了可靠的人才派出去的。   其实就是皇帝暗地里的一批人一直关注着京城的动态,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贾赦这点事情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们也不明白我们亲爱的贾大老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着也没什么危险性,就没有追根究底的去调查。听了德全的汇报,皇帝也有点晕菜,实在搞不明白贾赦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真疯魔了。   “德全,去传贾赦速速进宫见朕。”   “是。”这边德全安排小贵子去荣国府宣旨。贾赦在干嘛呢,原来贾忠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调查结果看来还算满意,现在贾赦缺个大夫来帮忙做接下来的实验。贾赦正在考虑找谁帮忙呢,就听到宫里来人宣自己进宫觐见,看样子催的还比较急,简单收拾了仪容,贾赦就跟着小贵子坐车进宫了。   “贵公公,不知皇上叫我进宫有何事。”   “贾将军放心,听师傅的意思不是什么大事,可能跟贾将军最近到处收医书有关。”说完两眼囧囧有神地盯着贾赦看,一副快告诉我详情的八卦样子。贾赦有点无语,谁说古人守旧的,看看这些人整天八卦的样子,活像偷腥的猫儿,只要嗅着点味儿个个闻风而动,自己这点子破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为了避免继续被贵公公八卦,贾赦面上装着一副深沉的样子,苦笑一声:“不瞒贵公公,这是我的一点私心,我那长子小小年纪就因为天花去了,夫人也因为这香消玉勋,我总觉得是我没照顾好他们。看医书只是个心理安慰,虽然理智上明白,靠着几本医书怎么能让我这个门外汉解决连历代名医都无法解决的难题,但是情感上我总是忍不住抱着一点奢望,我总在想如果真的能找到治愈天花的法子,是不是以后就不会有其他人像我一样承受丧子之痛。”   小贵子听到这有点不好意思,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结果揭了人家的伤疤,何况每次贾将军都待自己不薄。老天也是,这么至情至性之人都舍得折磨,真是夭寿喽。“贾将军,都是杂家的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呸,是杂家不会说话,您多担待呀。”   “贵公公严重了。”两人默契地都不再提这回事,聊了会其他话题,外边的人就说到了。   贾赦跟着贵公公到了养心殿的偏殿,“一等将军贾赦晋见。”   “微臣拜见皇上,给皇上请安。”   “爱卿平身,德全赐座。”   “谢皇上。”贾赦坐到了下首的凳子上,也不敢坐实了,虚虚地半坐着。这次皇帝并没有坐在高高的御案前,只是在上首的位置上坐着,距离贾赦比较近,贾赦才敢偷偷地瞄了一眼皇帝,还没敢细看。   今日皇帝穿的是绣着金丝银线的黑色常服,贾赦一眼望过去只觉得上首的人器宇轩昂,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扑面而来,至于长相应该是挺帅的。谁让没出息的贾赦被皇帝的王八之气震慑,不敢再多看一眼。“贾爱卿,不知你身体养的怎样了。”   “谢皇上挂心,微臣身子好多了,上次皇上派的吴太医开的方子很有效,吃了之后感觉身子轻松很多。”   “那就好,好好养着,早日回朝效力。朕听说你买了好多医书在看,要找治天花的法子,可有什么眉目了。”之前皇帝听了贾赦这异想天开的想法还挺火大的,结果这一见着人火气就没有了,反而还有心思调笑。贾赦又何尝听不出皇上语气里的调侃之意,不是说皇帝都是日理万机的嘛,眼前这位是有多闲,特意叫臣子过来就为满足一下调侃之心。   不过既然来了,自己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大夫做实验呢,直接求皇上派个人好了。“微臣惭愧,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管家买了那么多书,既然买了微臣正巧病中也无事,就都翻翻看看,没想到真让微臣看出点眉目来。”这下皇帝真来了点兴趣,收起那看热闹的心思,毕竟历代皇帝就没有不为天花犯愁的,小范围个别人的还好,隔离起来就行了,万一大范围传播开来,整个国家都要为之动荡。虽说到了自己这里有了接种人痘的法子,但是风险太高,没有太多人敢尝试,治标不治本呐。   “哦,你说说看。”   “微臣是看到一本游方大夫所写的杂记受到的启发,这个大夫曾经到过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都感染天花死了,只有一个放牛娃没被感染活了下来,大夫觉得甚为惊奇就将这段经历详细的写了下来。微臣结合之前看的先人研究天花的历程,还有人痘的种植方法,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猜测快说说看。”要说皇帝刚才还只有一分信,这会儿就有四五分信了,毕竟没有依据贾赦估计也不敢乱说,否则就是欺君之罪。皇帝是真的抱着希望了,但凡皇帝都想成为流芳千古、被后世传颂的明君,如若真的解决了天花,自己的政绩上可谓是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可是惠及千秋万代的大事。   “微臣详细看了人痘的种植方法,是将出痘较轻的人的痘痂留下通过一些方法直接接种给没出痘的人。而微臣根据杂记所写,又查阅了许多资料,发现有一些母牛的身上有溃疡出现,严重者甚至有脓包和水疱,这些症状和人感染天花极为相似。根据这些微臣特地派人去京城附近的村镇和牛市里做调查,果然发现长期接触这些母牛的人很少得天花。但是他们普遍都被牛身上的病症所感染过,手上多少出现了红肿瘙痒,甚至长起了水疱,症状和天花基本一样,只是没有那么严重,轻者三五天重者八九天就会痊愈。”   “果真如此?”   “是的,调查结果还放在微臣的书房里。综合以上种种,微臣猜测母牛所得的是在牛和牛之间传播的天花病毒,这种病毒可以传到人的身上,人体自身可以抵御,产生了某种物质同样可以抵抗人和人之间的天花。微臣认为这可以称之为牛痘,所以那些经常接触牛的人少有感染,也就有了杂记中全村只有一个放牛娃活下来的奇事。”其实贾赦更想说产生了抗体,可惜古代还没有这些词汇,只好想法子找词代替了,为了提个牛痘真真是不容易,贾赦心里默默地擦了一把不存在冷汗。   讲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皇帝也反应过来,“你是说,可以将那个牛痘代替人痘尝试接种,而通过你的调查发现牛痘接种的风险很小,几乎完全可以自愈,不像人痘那样危险性大。”   “皇上圣明,正是如此。”不愧是当皇帝的人,总结能力就是强,上来就抓住重点。“所以你才买了那些病牛回去是想接下来实验用。”   “是,只是微臣还没来得及进行试验。”谈话进行到此处,皇帝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在偏殿里转来转去,脑海里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看到皇帝转来转去,一副沉思的样子,贾赦也不敢打扰,目光就随着皇帝的脚步转来转去,没一会儿就有点晕了。这时贾赦才发现自己有点傻缺,你说人家在那里转,自己凑什么热闹。这一切还被站在旁边的德全给看了个正着,贾赦觉得脸有点发烧。德全还故意点破:“陛下,您再转下去贾大人又要晕倒了。”皇帝猛地一停,扭头看到贾赦如玉的面庞上染上了一层绯色,细看还有一丝赧然。   “哈哈哈,贾卿真是可爱。”皇帝爽朗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整个偏殿。贾赦这下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大老爷们被人说可爱,这个形容真是…“皇上你就不要再取笑微臣了,微臣还想让你安排个太医一起做实验呢。”   “朕就让张太医还有几个负责接种人痘的太医协助你实验,你有什么想法尽可以安排他们去做,希望贾爱卿能早日成功,造福我大庆百姓。”(将红楼的背景放在架空的朝代大庆朝)   之后皇帝又派专人将京城百里内牛市之中带着牛痘的母牛全部买回来,集中在一处由专人喂养,只待贾赦等人研究成功就可顺利接种牛痘。而且在贾赦离宫之前又赏了很多珍贵的补药,美其名曰贾卿近来辛苦劳累,好好补补身体,千万要保重自己,大庆的子民还需要像贾赦这样的人才。至于大的赏赐,现在毕竟结果还没出来,只是设想,如果真的成功,皇帝自然不会吝惜。      ☆、无题   那日贾赦刚离宫,皇帝就命德全将太医院的吴太医和张太医宣到宫里,简单说了一下贾赦的猜想,就询问天花之事的可行性。毕竟贾赦不是大夫,看着是个不错的提议,谁知道到底行不行。   两位太医讨论了一番,一致认为接种这块没什么大问题,可以沿用人痘接种之法。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所谓的牛痘是不是真能抵抗天花,疗效有多少,接种的人身上会不会出现其他问题,还有怎么去进行这个实验。   虽说有很多疑问有待解决,可是综合来看值得一试,毕竟每年都会投入人力物力去改进天花之法,这只是一个新的研究方向,以前都是在想怎样降低人痘的风险性,换个新思路说不得真成了呢。   得到了太医院两位元老的认可,皇帝终于放心了一点。别看皇帝之前仿佛很是相信贾赦的说法,这只是皇帝太想解决这个大难题了,不想放过一个可能的机会。再说人家臣子耗费了十几天的精力好容易有了新思路,无论结果怎样作为上司总得鼓励鼓励,总是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以后谁还敢有新想法,还有多少人愿意为大庆鞠躬尽瘁。这里就不得不说当今圣上是位敢于接受新事物,敢于改革的人。   再者就是不成又怎样,也没什么太大损失,无非是耗费点人力和财力。何况自己每年拨那么多钱也没见有人研究出来什么新东西,还不如交给贾赦让他来捣鼓呢,无非就是先派几个人给他,看他们的进展情况再决定下一步如何。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把那些据说长了牛痘的“病牛”收起来,有些事情还是做在前面为好。   话说那日贾赦被小贵子带着出宫,远远的看到一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被一众宫人围着,男孩貌似在发什么脾气,周围的人一个个恨不得拿出十二般本事让小主子开心起来。贾赦还在猜想是不是太子那个倒霉孩子,贵公公就悄悄地对贾赦说:“这是太子殿下。”   贾赦远远的向着小太子行了礼,小太子看到有大臣在,估计是不好意思了,哼了一声带着宫人就离开了,看着小太子傲娇的样子,贾赦忍不住笑了。“贾大人,您可别笑了,被殿下看到就不好了。”贾赦只好忍住笑跟着小贵子离开,一路上还在想着小太子的事,不知大舅兄自那日谈过之后可有注意太子的性情问题,改天找个时间要好好问问。   “刚才那个人是谁?”   “回殿下,之前皇上宣荣国府贾赦贾将军觐见,看样子应该是他。”不能怪太子伺候的人不尽心,谁让贾赦之前显少进宫,宫里的人自然少有熟识,不知道他是谁很正常。听到这里小太子眼睛一亮:“那父皇是不是空下来了,本宫去看看父皇。”   “父皇,父皇,儿臣来看您了。”还未等通报,殿外就传来了小太子欣喜的声音,皇帝也一改平日里威严的样子,难得慈爱起来。“儿臣给父皇请安。”还未等小太子跪下去,皇帝就叫了起,“快来给父皇看看最近有没有长高长胖。”太子哒哒跑到皇帝跟前,皇帝直接抱起来掂了掂,“恩,不错,比之前重了一点,下边的人照顾的用心,赏。”   此时的皇帝和太子还是父子情深的时候,不像日后的相互猜忌。毕竟太子自小跟着皇帝,由其亲自教养,又不似其他兄弟姐妹看到父皇又敬又怕,再加上其聪明伶俐,皇帝自然是偏爱不已。皇帝估计也只能在太子身上感受到寻常人家的父子之情,当然是珍惜不已。   下边的人听到有赏自是谢恩不提,怪不得东宫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去,要知道东宫里普通洒扫的走出去都比其他宫的人腰板儿挺的直,谁让自家主子受宠呢。更不用说各宫时不时的赏赐,绝对是宫里有油水、有前途的差事。   “轩儿,近日课业重不重,可都有参透。”   “父皇,张太傅教的很好,儿臣很喜欢,昨日太傅还表扬了我呢。”   “是吗,张太傅是不错。”其实这些皇帝早都知道了,每日里有专人过来汇报太子的情况,太子被表扬了还是病了,皇帝都第一时间能得到消息,可见对这个儿子的爱护之心。   其实皇帝说张家老大太子师做的不错,不全是因为他课业教的好,更重要的是看到了他尽心尽力。这还多亏了贾赦之前提醒张家老大多多注意太子的性情,留意太子身边的人,免得被人教唆带坏了。自那日之后张家老大就多有留意太子的性情,发现太子确实有点耐心不够,容易急躁的毛病,特别是有些问题一时不懂,很容易燥起来。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可是时间一长就可能发展成冲动暴力,为君者最忌喜怒不定,不够稳重,这些将来都可能成为别人攻击太子的有力证据。如若皇帝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变成这样,肯定不会放心将江山交予他的。   张家老大再授课就改变了一点策略,时时关注着太子的进展程度,看到太子有为难的神情,要么加以引导要么调转话题,总归让太子不会急起来,甚至不着痕迹地引导着让太子自己想出答案,而且还不吝啬夸奖,慢慢的让太子觉得自己一直在进步。   而且张家老大还会在每日课业结束的前半个时辰内跟太子聊聊为人为君之道,给他讲历代君王的事迹,有明君有暴君,让太子自己分析明君明在哪里,暴君暴在哪里,慢慢地引导太子变得稳重。还会问问太子平日里下了课都会干嘛,不着痕迹地套出了许多信息,还真的从中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确实有人在捧杀太子,只不过动作不大,目前只是想勾起太子的玩心。   张家老大得到想要的,直接去禀了皇上,美其名曰交流太子教育问题。皇帝得了消息,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人还有别人的钉子,立马派人去严查,看了结果皇帝怒火中烧,原以为只有个别,没成想拔出萝卜带出泥,各方人马都有参与。皇帝连夜将这些人以各种理由打杀出去,觉得儿子也到了一定年纪,该知道一些事了,就将调查结果给太子看。   还将利害关系分析给太子听,又说自己寄予厚望,将来江山都要托付给你,一定要争气巴拉巴拉,还有以后要多听听张太傅的话,父子两人黏黏腻腻的表了一番情。至于这些钉子后边的主子,涉及到各方势力,还没有犯什么大错,为了前朝后宫的稳定,皇帝就暂时没有追究。不过下边的人被贬,想来也能小小警告一番,让他们都消停一阵子。   这件事过后,皇帝更加看重张家,张家一直就是保皇党,百年清流世家没有太大的野心,现在成了太子一脉,自是更加尽心尽力,这些以后都是太子登基的助力。这才有了之前夸赞张家老大一说。   “父皇,刚才我在殿外看到小贵子带了个人出宫,儿臣之前都没见过他。”   “哦,你说的是荣国府的贾赦吧,说来他还是张太傅的妹夫呢。”小太子听到这,心里挣扎了一番,本来被个外臣看到自己使性子,还想找个机会小小的惩戒一下,结果竟然是张太傅的妹夫,看在张太傅的面子上自己还是大度的放过他吧。   “轩儿,好久没跟父皇一起用膳了,今日就在这里用吧,父皇吩咐御膳房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待父子二人用完膳,皇帝吩咐德全亲自将太子送回东宫,交代德全查查太子怎么会问起贾赦,这不皇帝的疑心病又犯了。得知是贾赦撞见太子在生气,二人并未说话,皇帝放了心,又听说太子是因为三皇子总是在他面前显摆自家母妃今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明日又亲手绣了荷包,这才生的闷气。   皇帝更是怜爱太子生来丧母,觉得三皇子小家子气,成不了大气候,当晚就以吴妃(三皇子生母)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撤了三个月的绿头牌,还专门派了太医过去为其调养,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吴妃接到旨意整个人都懵了,想来想去不知道自己哪里犯错了,要知道平日里就属自己最胆小,整日里窝在宫里,除了请安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了三皇子这个依靠后,更是全身心投入上去,整日里就是给他研究吃食、绣绣衣服荷包什么的。吴妃打死也想不到就是自己这一腔爱儿之心太打眼,还有三皇子这个显摆货给自己惹来了无妄之灾。   至于后宫中其他嫔妃,一个个都是看笑话的主,少了一个人说不定自己就能多一天恩宠的机会呢。那个指派给吴妃调养身体的太医也是欲哭无泪,皇上真会耍着人玩儿,吴妃明明脉象有力,一点看不出有病的样子,因为这道旨意不得不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还一个劲儿地追问自己得了什么病。   关键是自己不止要说出个子丑寅某来,还要开副不伤身的药来,没办法掉了半天书袋,什么外虚内热,精力不济,要吃两三个月的药才能调养回来,赶紧开了副美容养颜的方子交给吴妃身边的宫女,就火烧屁股地离开皇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出差一个多礼拜,一直没时间更新,各位抱歉。还有作者属于上班比较忙的人,没有很多时间去写文,更新可能不定时,但是不会弃坑的,各位放心!!!   ☆、牛痘试验中   贾赦回到家里就开始着手准备牛痘的实验,因为也不知道古代这些都是怎么研究的。在现代大部分都是在小白鼠身上做医学研究的,这也是因为小白鼠的基因序列跟人类的差不多,它的全基因组和人类的相似度极高,而且容易饲养,繁殖率高,代谢类型和生理病理都与人类接近,这样在小白鼠身上有用的药物很大程度上可以在人类的身上发挥相应的用处。   不过贾赦不好直接说小白鼠方便实验,到时候如何解释又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还是先看看皇帝派的几位太医怎么说,看情况再见机行事。要说贾赦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还要归功于在现代的时候看了各种各样的书,那时的他没什么朋友,父母去世的又早,唯一的爱好就是读书,而且不拘什么书,虽说最喜欢的是古汉语方面的书,其他的不能说精通但是绝对可以说出个子丑寅某的。   原以为没什么用处,没成想来到了红楼的世界中,这就为贾赦提供了不少便利,有些事情提个框架,证明了可行性,自然有能人去做下边的事情,毕竟古代人民的智慧还是不容小觑的,他们缺的更多的是想法和理念,有了贾赦这个现代人的见识和想法,相信很多事情都有了实现的可能。   第二日,张太医早早地来找贾赦,想要再详细的聊聊牛痘的事,看看贾赦猜想的依据。看了贾赦派人收集回来的记录,还有那本差点看不清字迹的杂记,张太医不得不感慨贾赦真是不知者无畏,单凭这点子东西就能联系到牛痘,先不说能不能行,这个想法可真是胆大,试问这世间又有谁能从这点儿蛛丝马迹联想这么多呢。   张太医啊张太医,殊不知贾大老爷可是拥有超越几千年的见识啊,这么大的外挂在手,可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嘛。以后的贾大老爷还要惊爆你的眼球呢,先把你的惊叹收收吧,免得心脏负荷不了啊。   “赦公,你这想法虽说值得一试,可是后续的事情可是很多啊,很多事还要具体商量商量怎么实施呢,不知赦公有没有什么建议。”其实张太医也没打算再听到什么可行的想法,能想到牛痘估计已经是贾赦最大的能力了,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医者,多问一句纯粹是礼貌而已。   “张太医,我也不是大夫,说实话后续怎么实验,怎么操作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专业的医者,只是我想后边实验的时候我能第一时间知道结果,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还请张太医成全。”   张太医一副我懂的表情,“当然当然,还希望赦公能再有一些奇想呢。”   “但愿吧,只是我还有些事不明白,还想向太医请教。”   “不敢当,赦公请讲。”   “不知道之前研究人痘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古有神农尝百草,我也在书中看到有大夫亲自试药,不知太医院又是怎么做实验的。”   “确有一些大夫亲自试药的,但这毕竟是少数,而且这些都是民间痴迷医术的大夫做的多。太医院的研究大多还是找一些死囚试药,朝廷会适当给这些试药的死囚或者家人一些补偿。”在这个皇权大过天的时代,用死囚试药也不存在什么人道主义的问题。再说在现代也会招募一些人参与试药或者实验,只不过这些药之前已经反复在动物身上试验过了,已经将副作用降到最低。   古代的区别就是直接拿这些死囚试药,有些药方可能只是刚刚研究出来。不过入乡随俗,别指望在这里讲什么人权,直接拿人试药不人道,自家府里的奴才犯了错都可以随意打杀发卖的,别说用几个死囚试药了。听张太医的意思参与的死囚还可以得到一些补偿,这点看来朝廷还是蛮人性的。   有了实验的对象贾赦也不再纠结要不要用小白鼠了,毕竟在人身上比在动物身上更有效果和说服力,尤其在这个时候大夫还没有接受小白鼠实验的设定。   而后两个人又细细地敲定了实验的流程,打算先挑一批没出过痘的死囚进行试验,至于牛痘的取材就先用贾赦着人买的母牛,如果第一批试验没问题,然后再招募一些贫苦人家的小孩再进行时第二波试验。   张太医回去之后就带着太医院负责接种的人员先取了牛痘,然后接种在二十个身体健康的死囚身上,要知道这二十个名额都争抢不下来,都是跟牢头说得上话的囚犯才能争取的到,只要参与了试药原来要砍头的就能留个全尸,家里有人的还能得到一笔补偿。   要是试药的时候直接死了怎么办,这些死囚压根不担心,就是试药的时候活了最后还是要一死的,所以特别配合太医院的工作,要干嘛就干嘛。而且为了避免其他原因导致试验失败,一日三餐还有专人送,有鱼有肉,个个吃的满嘴流油,单单为了这几天的好伙食也是值了。   通过几天的观察,这二十个人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发热,类似天花的症状,出现了孢疹,张太医派专人进行记录,包括发病的症状及发病的感受,过了半个月二十个人陆续全都恢复正常,孢疹也消失了。   然后张太医又让这些死囚接触了天花病毒,全部放在一个隔离的大房间中,保证他们正常的饮食,这次的症状比接种牛痘时严重,有几个人甚至高烧不断,昏迷不醒,也有症状轻微的,凡是痊愈的就先行放出来。   一开始参与试验的众位太医并未抱太大希望,毕竟是一个门外汉提出的想法,这么配合无非是皇命难违,有些甚至暗搓搓的等着看笑话,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儿。随着感染了天花的死囚一个个退烧,恢复健康,这些太医终于重视起来,纷纷巴望着几个严重的感染者能挺过来,祈祷着牛痘真的可以预防天花,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功德。   也许老天都在帮贾赦,剩下的几个高烧不退的竟然慢慢退了烧,除了身体虚弱了些完全可以恢复正常,张太医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激动的浑身发抖,差点站立不住。天花不知难倒了多少名医,如果真的成功,不仅造福子孙后代,这次参与试验的众人尤其是自己作为领头人也是要载入史册,流芳百世的啊。   张太医一边赶去皇宫面圣,一边派人告诉贾赦第一阶段的试验已经成功,牛痘预防天花的想法看来是八九不离十。皇帝听了张太医的汇报,若说之前听了贾赦的说法只信了二三分,那现在是有五六分的把握。   立马招来德全下了一道旨意,大意是现在发现了一个预防天花的法子,这个不仅危险性低而且后边再感染天花的几率也很低,已经做了一些试验确认有效,现在要募集一些2-10岁身体健康没有出过天花的孩子来先行接种,当然可能还有些危险性,届时无论成功与否,参与的孩子都可以得到赏银30两,并且减免参与的家庭一年的赋税。   这道旨意的初衷针对的就是穷困人家的孩子,在没有计划生育的古代穷人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好多人活不下去了甚至卖儿卖女,得到的银子能有10两就谢天谢地了。何况现在又没有卖儿卖女,能活下来以后也不怕天花,即使不能活下来也是为一家子做了贡献,死后多烧点纸钱也就对的起来世上走一遭了。   再说圣上都下了旨,圣上的话可是金口玉言,肯定没多少危险,不得不说皇权在古代人眼中是大过天的,普通百姓对皇帝有着莫名的敬畏。   得了旨意的德全就派出一批侍卫快马加鞭地到京城方圆百里的村镇昭告此次招募的事宜,很快各村镇就凑齐了人数,这些两到十岁的儿童就由当地的官员派人送到了京城专门进行此次试验的地方,第一次参与接种的儿童大约有两百余人。   这些小孩先是由太医检查了身体,取得都是身体康健的,有些看着瘦弱些但是健康完全不成问题,好好的养了四五日,然后分为三组,按照接种人痘的方法分别接种了牛痘。   留下成功接种牛痘的,待孢疹、低烧等现象都消失后,又给他们接触了天花病毒。在这批儿童接种期间,各位太医都悬着一颗心,虽然之前死囚的实验已经说明了牛痘的有效性,但是目前其他不良反应还没有发现,能不能广泛使用还是不能确定。   随着一个个接种的儿童痊愈,期间虽然有一些持续高烧,症状严重的,但是经过太医的诊治,也都陆续退烧,最终参与的儿童全都挺过了天花的感染。待实验结束,全部安全的送回各县镇,之前承诺的三两银子和减免一年的赋税也由专人统计发放。   皇帝也是日日关注着接种儿童的进展,一天又一天好消息的传来,令皇帝的好心情一直持续着,于是最近上朝的大臣都发现早朝的氛围很是融洽,一些往日会被大借机发作的小事都被轻描淡写地放过了,让一些最近有麻烦事的大臣暗中松了一大口气,可谓是君臣之间一派和乐融融。   众位大臣也都是纷纷猜测皇帝好心情的原因,没听说边关打胜仗了或者哪位立下了大功勋了,不论怎样猜测只要皇帝一直能保持好心情就行,毕竟主子心情好了下边的人才能有好日子过。   也是这次牛痘的保密性工作做得好,大家只知道皇帝派了专人进行试验,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想到这个牛痘真的能成,天花这个东西不知困扰了多少代人,大家都是闻及变色的,没人能想到真的有解决的一天。也就几位近臣稍微知道了一点进展,但是完全没想着这么快。      ☆、天花终成事   张太医详细地跟皇帝汇报了接种牛痘的过程,又和太医院众位元老研究了许久,一致认为牛痘此法预防天花可行,同时风险性大大地降低,此次试验及以前经常接触牛而感染的人没发现有死亡的现象,同时感染天花的几率也是低之又低。   听到太医院的结论,皇帝决定在全国的范围内尽早实施接种牛痘的计划,而提出此法的大功臣贾赦,虽说看着有点瞎猫撞着死耗子的嫌疑,皇帝也就决定不去计较了,结果这么喜人,还在乎开始是怎样嘛,也不是谁都有这个瞎猫撞死耗子的运气,总归就是要赏赏赏。   皇帝愉快地决定只要贾赦以后能认清方向,知道谁才是主子,不犯糊涂,那自己再保他满门荣华又能怎样,将来清算四王八公的时候就不算他了。也让那些个朝臣看看,真正做事有贡献的人,自己是不吝啬赏赐和荣宠的。   贾赦在张太医做实验时就一直关注着进程,也是避免其中有什么问题好及时帮忙解决,待第一批接种的儿童全部恢复,贾赦就松了一大口气,终于把牛痘这个任务完成了。   幸亏老天爷也帮忙,让实验一直顺利地进行下去,要是万一中途死几个人,牛痘这个事不知要拉长多久了,毕竟知道没有危险且效果好的只有自己,其他人本来就持着怀疑的态度,实验的时候死人了,说明风险还是有的,风险有多大还是不可估的,要是大范围试用,到时出了问题该怎么解决。   等到了每月例行的大朝会,皇帝特地提前派人通知请假在家休养的贾赦上朝。然后就看到一个翩翩公子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武将中间,好比一股清流注入其中,醒目异常。   贾赦昏昏欲睡地听着众位大臣做汇报,要知道这是自己到古代以来起的最早的一回,感觉没睡下多久就被贾忠叫起来了,草草吃了点干巴的点心就被送上了轿子,水都没能多喝一口,害怕早朝的时候忍不住出丑。   “今日早朝有一件喜事要与众位爱卿分享,这件事解决了朕一直头痛的问题,也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大功德,德全,宣张太医。”   “宣张太医觐见~~~”属于太监独有的尖细声音响彻大殿,吓得贾赦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听到宣张太医,贾赦知道今日的正题来了,赶紧专心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太医一进大殿先行叩拜,要知道太医平日里是不会有机会上朝的,今日若不是要宣布牛痘的事,张太医这辈子也不一定有机会进入这大殿中。   “张太医平身。”   “谢皇上。”   “张太医,你给众位爱卿好好讲讲近日来的成果。”   “回禀皇上,微臣近日奉命一直在研究牛痘预防天花的事宜,经过反复的实验目前已经取得了确定的成果,微臣和太医院众位元老一致认为牛痘此法可广泛用于天花预防。”   刚说到这,朝堂上已经炸开了锅,大多数人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解决了天花,那之前那么多名医历时几代的研究不是成了笑话。   再说就是有预防的效果,那风险有多大,人痘也是说可以预防天花,结果终究因为危险性太大而不能广泛应用,尤其这些大臣家里哪个没有几个少爷小姐的,都是宝贝疙瘩,可不能拿安全开玩笑。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问的张太医无力招架,根本来不及回答,整个大殿闹哄哄的一团,仿佛有几千只蜜蜂嗡嗡叫,比菜市场还热闹。   看的是贾赦目瞪口呆,都说古人注重礼仪风度,在场的各位除了少数武将哪个不是饱读诗书,平日里最看重风度脸面,现在一个个比菜场还价的大妈还威武,全然不顾礼仪了。   大家这样难道不担心惹怒皇上吗?不怕天子一怒伏尸万里?贾赦下意识的去看端坐在龙椅的皇上,只见皇帝悠闲地看着下边乱成一锅粥的景象,面上也没有贾赦想象的怒气,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看情形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贾赦此刻是深切地佩服皇帝,在这种环境中竟然能坐的住,不愧是能当皇帝的人。   高台上的皇帝似是察觉到注视的目光,顺着视线看去就见贾赦正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小眼神中仿佛在诉说:“圣明的君主啊,只有您能解决眼前的乱象。”号外号外此句话还是以咏叹调的方式出现。皇帝自我脑补了一番,御下的臣子既然这么信任和崇拜自己,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不能让人家失望啊。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凡是做皇帝的都是喜欢听到看到臣民能够崇拜敬仰自己,这样才显得自己能力卓著,是一代明君。“好了,众位爱卿有什么问题一个个来问,这样吵闹不休成何体统。”   皇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威慑力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给这个混乱的场景画下了休止符。众位大臣立马回归原位肃立而站,一个个如同据嘴的葫芦一样不再发表一言。贾赦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呆了来形容,一万匹草泥马在心中奔腾而过。   贾赦心想幸亏自己穿越的不是皇帝,要是穿成了哪个皇帝,遇到一群这样的下属,每天不是要气的肝疼,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七嘴八舌,每天估计就是想着怎么跟这群人斗法了,那岂不是累死了。自己再也不后悔穿成贾赦了,这货还有挽救的余地,待自己抱住了粗大腿,就可以优哉游哉地当个美大叔了。   “怎么又不说了,刚才朕看诸位爱卿一个个群情激昂,生怕自己的声音小了点,现在朕让你们一个一个说怎么又变哑巴了。”等了一会儿,众位大臣还没没什么反应,就在气压越来越低的时候,皇帝终于发话了:“既然都不说那就是没什么疑问了,张太医继续。”   “是,皇上。”   “各位大人请听我详细道来,关于牛痘预防天花的事宜最先是由贾将军提出的,一开始我和太医院众位大人也不相信,但是做了几次实验之后事实证明牛痘预防天花确实有效,特别是最后一次实验200名儿童全部接种成功,并且没有再感染天花。”   张太医说到这故意顿了顿,去看诸位大人的反应,毕竟事实都拿出来了想必大家也会相信不少,果然众位大人一听到这个实验结果神情都热切不少,具都看着张太医期盼其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众位大人担心的是风险性的问题,这些参与实验的人在接种了牛痘之后并不像接种天花的危险性大,只是轻微的长点水泡孢疹,部分人出现轻微发热,接种期间除了身体感到瘙痒难耐,形似出痘外,其他并无危机生命安全的症状出现,而这些症状也会在几天到半个月陆续消失。”   说到这里众人又忍不住相互窃窃私语一番,只不过此时已没有之前的吵闹,“待牛痘接种成功后,我们又让参与实验的人接触天花,除了部分人症状比较严重恢复的时间比较长,所有人都没有因为天花死去。”   “贾爱卿。”   “臣在”贾赦赶紧出列,“给众位讲讲你是如何发现牛痘的,”贾赦酝酿了下情绪,“回禀皇上,微臣的嫡子因为天花夭折,夫人因为嫡子夭折伤心过度随着去了,一个天花害了微臣的挚爱亲人,微臣因为失去亲人而悲痛难当,那么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像微臣一样因为天花失去亲人,承受着阴阳两隔的痛苦。”   “微臣一个人的痛是小痛,而天下所有受过天花毒害的人加在一起就是大痛,微臣一直在想一件事,如果有预防天花的法子,那么微臣或许就不会体会这种切肤之痛,天下也会少了很多跟微臣一样痛苦的人。”   贾赦说到这里,受到原主情绪的影响,又感受到那种无法排遣的哀痛,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整个人也是微微发颤,声音不由得带了一丝哽咽:“微臣愚蠢地想靠自己找出预防天花之法,其实微臣自己也不相信,这本来就是个天方夜谭。或许上天真的有好生之德,冥冥之中都在帮着微臣,帮着我大庆朝的臣民免受天花之苦,真的让微臣在众多医书杂记中发现蛛丝马迹。”   “提出牛痘预防天花,微臣心里也没多少把握,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试试,最终证实牛痘真的有效全靠皇上英明决断和太医院众位太医辛苦实验,微臣不敢居功。”   众人听了贾赦的话,各个都唏嘘不已,之前听传闻贾赦文不成武不就,连个国公府的爵位都守的摇摇欲坠,后来又听坊间传闻贾赦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大家也都没太相信。之前又带头还欠银,还惹得不少人怨恨,今日牛痘一事,让在座的各位都算间接的欠了贾赦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今日之事不能让所有人与贾赦交好,但是今后只要贾赦不得罪人也就不会与之交恶。      ☆、接种众人反应   皇帝听至此处不得不再赞一声贾赦,“爱卿不必谦虚,德全,宣朕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全国范围内1-12岁儿童接种牛痘,着张太医总领,各地方官员大夫配合尽快完成接种事宜;另一等将军贾赦提出牛痘之法,功在社稷,造福万民,特擢升荣国公,追封先夫人张氏为荣国公夫人,嫡子贾瑚袭一等将军,次子贾琏为荣国公世子;特封张太医为太医院院判,参与实验的众位太医均官升一品,赏金百两,钦此。”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贾赦和张太医谢过恩,皇帝将接种牛痘的相关负责人安排好,又命五城兵马司的人做需要接种牛痘人员的统计工作,也是为了防止有些人一时犯糊涂,躲过了接种,第一波接种就先从京城开始实行。   早朝一结束,张家老大就带着老二老三堵住了贾赦,贾赦好不容易从一堆恭贺声中逃出来,就看到了三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老二本就是急性子,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贾赦的肩膀上,搞得贾赦的小身板一颤一颤,“行啊,妹夫,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大夫的天赋,你就这么解决了天花?”说着又瞧了瞧四周,看没有多少人关注,压低声音说:“话说到底靠谱不靠谱啊,以后真的不用担心天花了?”   这句话不只是张家老二一个人的疑问,也还是上朝的众位大臣的疑问,虽说皇上已经宣旨要全国范围的接种牛痘,可是大家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光看张太医身边围了一帮子人就知道。附近听到张家老二问话的人都悄悄地放慢了脚步,支棱起耳朵。   “舅兄放心,先不说牛痘的功效,单说接种了牛痘的危险性就非常低,既然没什么危险,何不试试,再说那么多太医实验下来说明了牛痘的功效还是很大,何况圣上已经下旨,我会让琏儿第一批参与接种,府内的侄子侄女也可以考虑尽快接种。”   其实张家老二也是白问问,圣旨也不会乱下,当今又不是昏君,随便下个旨玩玩什么的。再说皇上又不可能头脑发昏,肯定是确定了牛痘确实有效才下的旨,否则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要臭名远扬的,甚至可能动摇国本。由此一问纯粹觉得惊奇,完全想不到贾赦能成功,或者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说不定。   真正接种开始,官员内最早也就贾赦和张家最先请太医到府里接种,皇帝也是安排太医早早的给各位皇子公主接种,还有太医院专设了一个接种的地方,要求京城的东西南北四区有孩子的人家按时间去接种,接过种都会记录在册,逾期没去的会有五城兵马司的人上门接人。   至于其他有孩子的官员,还在一个观望的态度,想看看先行接种的反应,借口也是有的,我家孩子最近头疼了,伤风了,又是摔跤了,得等身体康复了才能接种,有些大家族则是先拿一些不受重视的庶子庶女接种,嫡子长子都找借口放在后边。一个两个还好,多了皇帝就看出来是在推脱,气的皇帝摔了好几个茶杯。   好,很好,你们家的都是宝贝疙瘩,难道有龙子凤孙宝贝,一个两个地拖着,这才有了前头早早的安排皇子公主接种,不过皇帝也留了点私心,看其他儿子闺女没什么大事儿,拖了一两天最后才让太子接种,自我安慰太子是未来储君,不可有任何差池,小心无大错。   黄桑啊黄桑,你纯粹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家的宝贝蛋是太子,所以要往后放一放。人家下属的家里基本都是宝贝蛋啊,在古代婴孩容易夭折、子嗣不繁是多数人家的现状,人家每一个都是宝贝蛋啊,像我们的贾大老爷家里偏心偏的没边的总归是少数,像贾母这么奇葩的估计世间也难找出第二个啦。   不过皇上理解归理解,但是圣旨已下臣下却在推脱,就觉得自己皇帝的权威得到了挑战,为你们好的事都这么推三阻四,若是以后颁布了影响某些人利益的圣旨,岂不是要寸步难行,自己这个皇帝还当个什么劲儿。心里暗暗又给他们记了一笔,以后最好都勤勤恳恳的干事情,别犯到自己手里,否则哼哼。   像贾赦和张家这样的就该好好培养,贾赦积极暂且说这个法子是他自己提出来的,那张家的行为就是在表明对皇帝的衷心了,皇帝的心里熨帖不少,看来早早的将张家安排给太子没做错,太子之位看着鲜花似锦,却也是众人的靶子,一不小心说不定就被拉下马。   尤其皇帝儿子越来越多且慢慢长大的情况下,太子需要这样忠君为国的世家保驾护航。虽说皇帝给太子安排了严密的保护措施,可是自己终归有疏漏的地方,若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可是悔之晚矣。看到这里就发现皇帝已经在慢慢给太子培养势力了,可真是将一腔父爱全给了小太子。   至于其他儿子闺女,哎,太多了,皇帝是个大忙人啊,哪里有空都操心,老老实实的到时候王爷公主少不了的,若是心思大了,下手也是毫不留情。谁让我们的皇帝大大吃了太多庶子的亏,本身又是嫡后元子,自然对嫡子是万分呵护。看看皇帝的兄弟,除了嫡亲的九王爷,剩下就是小猫三两只,要么懦弱无才干,要么只想着吃喝玩乐,但凡有点才能的都被皇帝早早地暗搓搓的搞死了。   看看三皇子就知道,只是在太子面前炫耀了一下自己有母妃爱,就被皇帝找个理由罚了母妃,真是为皇帝的其他孩子掬一把同情泪,哎,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扯远了,再来看贾赦,自从皇帝下了旨,贾赦升了荣国公,三五不时总有人过来拜会,贾赦直接以病体未愈,不便见客为由客客气气的将送拜帖的人请出去,什么等痊愈了一定亲自上门请罪等等。下了朝的当天就跟张太医约好日子派人给贾琏接种,迎春等过了一岁再说吧。接种的事贾赦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嘱咐贾忠派人仔细照料。   至于二房的贾珠和元春,贾赦也没那个好心一起给接种,说不得二房还以为自己要害他们呢。贾母和王夫人听说贾赦升爵位了,心里是既喜又恼。喜得是贾赦是荣国公,那将来贾政接手的时候也是荣国公,醒醒吧,两位夫人,贾赦还没死呢,贾琏你们是选择性遗忘了吗,这年头脑补是病,得治啊;恼的是看了几本破书提出个牛痘就成了荣国公,升职的怎么就不是自家老爷(政儿),贾赦就应该乖乖地将功劳让给贾政,你都袭了爵了,这点子功劳还跟弟弟抢,真是太不友爱了,老天爷也实在是不开眼。   在贾母和王夫人狭隘的思维里,升官发财的事合该是二老爷,至于贾赦,出了什么事就该他去顶缸,长子的职责不就是要保护一大家子嘛。虽说贾母和王夫人私下里也不少龌龊,但是在政老爷这件事上,思想是出奇的一致,现在凤凰蛋子还在王夫人的肚子里,等凤凰蛋子出世了,二人又全部为这个破石头劳心劳力了,政老爷也要往后靠一靠。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贾母和王夫人对于接种的事也是排斥居多,觉得贾赦不安好心要坑害二房。她们都知道当初贾瑚可是穿了带天花的小衣才夭折的,贾赦不会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搞个牛痘坑害珠儿和元春吧。   哈哈,这两人估计是害人害多了,有被害妄想症吧,如果贾赦拿牛痘害他们,用的着这么麻烦,那贾赦是下了多大一盘棋啊,难道是以天下为棋局,皇帝都成为棋局上的棋子。这也说明后宅妇人的狭隘,荣国府已经走在衰败的边缘,家里主事的男人不顶用,朝廷最新的消息收不到,后宅的夫人和下人们还沉浸在以往荣国府花团锦簇的繁荣假象里,合该最后落得个白茫茫一片干净。   张家呢,虽说积极地给家里的小一辈接种,只留下不满两岁的明馨和一个庶子,其实一家子心里都惴惴不安,几个女眷在那几天不知抹了多少眼泪,自家爷们儿做的决定不能指摘,但是爱子之心确是难以抑制,要是几个孩子出了意外,真是不想活了。   张老太爷提前请了两个有名的大夫坐镇府内,有个万一也好及时补救。张家的下人也是严阵以待,拿出十二分的用心来伺候小主子们,生怕因为自己照顾不周连累了小主子们,那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好几天府内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不过接种后发现几个孩子都没啥大事,发发热,长长痘啥的,过几天陆陆续续都恢复如初,跑跑跳跳健康的不得了,众人也都舒了一口气。   自古风险和收益是相辅相成的,张家敢在众人都处在观望的时候第一时间跟随皇帝的脚步,带来的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别看现在看不出来,以后就能慢慢体会到这巨大的好处了。要知道张家可是冒着整个家族小辈夭折的风险率先响应皇帝的旨意,我们是知道没危险,可是大家不知道啊,实验是做了不少,但是凡事还有个万一呢。   张家此举,如果那个万一出现,可是折了精心培养多年的好苗子啊,就是以后有新生儿,长成再培养要花费不少时间,张家有几年就没有合适的接班人了,朝堂可是变幻莫测,没有新鲜的力量接班对于世家来说是非常沉重的打击,可能导致家族就此没落。所以在全面推广之前绝大多数人尤其是世家是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的,不是谁都能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再说其他官员的家里,有些聪明的看到最先接种的没啥大事,私下里去调查的结果也是牛痘没啥危险性,那些牛市里管牛的人没说哪个因为感染牛痘而死,是以也就陆陆续续给家里的小辈接种。尤其是看到皇帝都率先做出表率了,自己家再拖着那不是明晃晃地告诉皇上,我们家的小辈比你皇子公主还金贵。   虽说在每个父母心里自家的孩子是最好的,但是你不能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啊,皇权大过天,你这是赤裸裸的打皇帝的脸啊,还想不想继续混下去了,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在朝堂上玩耍了。于是咬咬牙狠狠心赶紧接种吧。是以接种的事也就这么磕磕绊绊算是顺利的进行下去了。   至于京城的百姓,那是没啥发言权的,皇帝能坑自己的百姓吗,那必须不能啊,这么久了也没见皇帝是个草菅人命的主啊,于是就积极配合,轮到自己家了就带着孩子去防疫点接种,个别想拖两天的后边也都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请到防疫点了,虽说人家官老爷过来客客气气的,但是平头百姓也害怕啊。   何况接种完了朝廷又不是不管了,一些发烧症状严重的还有专门的大夫照看,免费的药物治疗。看到这再没人拖着不去了,等京城都搞好了接种工作,各地方的接种工作也开始陆续展开了,接种进行到现在没人再拖着了,都变得积极起来,能防天花是好事啊,朝廷还免费接种,一开始新事物担心危险,但是到现在为止只有傻了的才不去。   一时间各处都传送着当今的贤明,赞美的声音不断,老百姓是真心实意感谢皇帝,多少代皇帝是受到天花的困扰,只有当今真正把它解决了,之后再不会担心天花肆虐。当今坐上皇位是实至名归,老天都在眷顾着呢。   天花之事的解决,皇帝的名声好了不知多少倍,要知道当今登上皇位可是用了不少铁血的手段,兄弟更是死伤不少,尤其老皇帝曾经想把皇位传给的可是真爱的儿子,可惜那位最后没有躲过斗争的残酷,比老皇帝先嗝屁。老皇帝心灰意冷就看着余下的几位自相残杀,最后是当今胜出,于是总是流传着当今冷血无情,不顾手足情谊,甚至是当今害死了原本继承人的不和谐声音。   虽说这些有一部分是事实,有些也无从考证,恐怕只有当今自己知道,但是当今如果不是手腕铁血,如今他和九王爷就是别人踏上皇位的垫脚石,这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残酷过程。老百姓的肯定,再无当今手段残忍、残害手足,皇位来路不正的声音,朝堂更是稳固不少。      ☆、五禽之戏   最近荣国府大房的下人走路都带着风,一个个昂首挺胸颇有一股扬眉吐气之感。你道为嘛,当然是自家老爷荣升一等直接做了荣国公,这下门口的牌子也是名正言顺了,不再是靠祖宗辟佑才能享受荣国公的尊荣。尤其老爷提出了牛痘之法,惠及的真真是天下万民,自己家的小辈也跟着受益,个个是感激万分,做事比以前更是用心百倍。   为着庆祝贾赦荣升荣国公,贾忠直接赏了大房所有下人三个月的月钱,大房真是一片欢欣鼓舞之象。府里的其他下人羡慕的羡慕,说酸话的说酸话。以前二房和贾母处是大家争相奋斗的去处,现在大房成了大家眼中的香饽饽。   以前贾赦作为荣国府的当家人,空有名头,没有实权,现在靠着自己的本事直接成了荣国公,明眼人都知道贾赦起来了,再不是以前那个被打压偏居一隅的无能人。虽说现在因为贾母的自私和二房的不要脸还没搬回荣禧堂,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府里谁才是真正的当家人,跟着谁才能长长久久。   再说贾大老爷也很有钱啊,君不见人家直接放弃了公中管家权,只要每日用度折成现银交给大房,基本是直接放弃了公中之物,那是有多豪才有这么大的手笔。所以跟着大老爷才不担心月钱的问题,做的用心的不止能有奖金,还时不时有赏赐拿。   其实贾赦才没有下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土豪,公中自从还了六十万两的欠银已经所剩不多了,余下的大多是些古董字画和玉石器皿之类的,至于荣国府每年庄子的出息,养了荣国府这么大一帮子人也没多少了,贾母的私房就更不用想,所以贾赦丢的很干脆,一点儿也不心疼。   说穿了还是贾老夫人留给贾赦的私房太多,反正花不完,公中这点子东西就留给有想法的人去折腾吧,免得还要自己劳心劳力。过几年等有些人捞够了,贾赦哪天心情不好了派人抄一抄,东西又回到自己这里,留给贾琏做个私房或者给迎春做个嫁妆的都行。   天花的事彻底告一段落,贾赦也想起了妹夫林如海这个未来的潜力股。林如海最后落得个绝户的下场,百万家财被人侵占甚至唯一的女儿也被人逼死,说穿了就是没有承嗣的人。贾赦记得书中曾说林家是几代单传,子嗣一直都是个头疼的问题,这说明林家人的体质不行,而贾敏作为个闺阁妇人,现下都奉行的是娇养,身体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身体都不好的人能生出健康的孩子才怪了。   贾赦也不像其他穿越的前辈带着什么随身空间,有灵丹有灵泉的,吃点灵丹喝点灵泉就百病全消,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只能琢磨着如何让二人增加锻炼,强健身体入手,身体好了不说多生几个,最起码生下来的不像林黛玉一样自吃饭就开始吃药,后来好不容易得的一个哥儿也在三岁时夭折。   贾赦努力回想在现代看到的一些有益强身健体的书籍,归功于自小有个好记忆,很多看过的东西都能记个八九不离十。便宜妹夫林如海这里,贾赦想到了五禽戏,当然是经过后世改良过的版本,在这个架空的朝代,也有一个类似华佗的人物,提出过五禽戏,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很好的保存,现在流传下来的只有下边一段(引自《后汉书.方术列传.华佗传》)。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聪目明,齿牙完坚。”   幸好还有这段记载,不然贾赦还得想办法如何提出五禽戏,最起码这段记载表明了五禽戏的功用,否则便宜妹夫可不一定相信。现代的五禽戏历经数个朝代的演变,已经衍生出多个版本,贾赦选取了一个比较简单的版本,详细地将虎戏、鹿戏、熊戏、猿戏及鸟戏的练习步骤及吐纳之法写下来,并配以各个步骤的小人图。   至于贾敏,贾赦就想到了瑜伽,这个可以关起门来自己做,也不用担心别人看到了有什么说头,毕竟有些瑜伽的动作在古人的眼里很是不雅观。同样写下一本基础瑜伽的练习方法,贾赦就命贾忠给林如海送上拜帖。   等到了贾琏不上学的一天,贾赦就带着贾琏到了林府。算算日子林如海也快下扬州了,林妹妹也快来了,还是早点把五禽戏和瑜伽交给林如海,希望这一世的林妹妹身体没那么差,可以少吃点药。其实不是贾赦不想早点拉拔一下林如海,如果在天花之前把这些方法告诉林如海,想来不光是林如海估计贾敏也不愿相信,两人私下里也不会练习,而且也不好找借口。   现在有了天花这个强有力的证明,一则可以借口这些是之前搜集医书时发现的,二则也增加了说服力,表明自己不是信口开河。说到此处,不得不为贾赦掬把辛酸泪,提出个东西实在太难了,还要时不时担心会不会被别人怀疑。   贾赦先是带着贾琏跟林如海在外院见了面,林如海简单的考校了一下贾琏的功课,贾敏就急吼吼的派人将贾琏接到内院。怪不得贾敏着急,嫁给林如海也将近三载,到现在肚子还没有动静,林如海又是个爱妻的,不愿意弄出些妾室给贾敏添堵,一边要顶着林老夫人的压力,一边还要安慰贾敏林家子嗣一直艰难,慢慢来不着急。   是以贾敏现在最喜欢小孩子,总想着多跟小孩子接触接触说不定自个立马也有了。且不说贾琏到了后院被贾敏如何搂在怀里亲香,害羞地小脸红扑扑。虽然一直在强调自己已经是大人,不能这样搂搂抱抱了,害得贾敏激起了怪阿姨属性,又是一顿揉搓。贾琏眼泪汪汪的咬着小手绢等着父亲大人拯救自己逃离魔爪。   前院的贾赦是没这个能力接受到儿子的求救,正和林如海聊得嗨皮。聊着聊着贾赦就引到正事上,“妹夫,原也不该我来问,只是,不知妹妹可有动静。”要是张氏还在,这事由张氏出面最合适不过。贾赦也有点尴尬的,虽说是亲妹妹,这样大咧咧问出来总归不妥,贾赦只好努力忽视那点不自在,一副关心妹妹的好哥哥模样。   “哎,多谢舅兄挂心,这也怪不得敏妹,是我身子不好,林家子嗣上一直有些艰难。”   “妹夫可有请人看过。”   “看过,敏妹也不知喝了多少苦药汁子来调养身体,可能是缘分未到吧。”   “妹夫,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也会影响身体,我之前搜集医书时看到了两个法子,或许对妹夫和妹妹有用,不知妹夫可愿尝试。”   “舅兄请讲。”贾赦就把之前写好的两本小册子拿出来,“这是我抄录下来的,那两本太过破旧。”林如海接过册子,只见一本上书五禽戏,下边一行小字“男子强身健体之法”,另一本上书“五禽戏女子之法”,原谅贾赦不想提出瑜伽这么新鲜的词。   “舅兄,这五禽戏可是流传下来的那部五禽戏。”   “应该错不了,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翻开看看,发现坚持练习这个,有助于强身健体,我想着只要身体康健,未来的外甥也不远了。我之前大病一场,吃药恢复的比较慢,我就多多走动散步,感觉身体恢复的就快些。”   看到林如海在翻看,时不时皱下眉头,贾赦再接再厉:“别看有些动作不太雅观,但是书上所说完全是按照流传下来的五禽之戏来写,想来坚持下来定能强身健体,我最近几日也在练习,已感觉身子轻快不少。另一本写的是女子练习之法,动作简单不少,让妹妹闲来也练练。”贾赦为了让林如海信服,只好把自己拉出来。   林如海边看边想,书中所言所画并非空穴来风,想着自己和敏妹努力三载还无所获,喝了不知多少调养的药,上愧对祖宗,下连累老母挂心,有了新的法子很该尝试一番,即使动作不雅又怎样,关起门来谁知道,万一真的有效,收获的可是白白胖胖的小娃子,府里再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冷清清。舅兄之前就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预防天花的法子,这个五禽戏说不得当真有效。   林如海下定决心练习,也是感动于贾赦能想着自个夫妻俩,“多谢舅兄,如海定勤加练习。”看到林如海听进去了,贾赦松了一口气。至于贾敏更不用担心,苦药汁子都不怕喝,更别说练习瑜伽了,只要能顺利怀上,再艰难的法子估计也会尝试。   日子就在林如海夫妇潜心练习中过去,为此林如海还专门寻了一个练武的男师傅和女师傅来,到底是专业人士,一看册子里的内容就知道其中的益处,对于他们练武的人来说没多大用处,但是像这种缺少锻炼的勋贵人家,如果坚持练习强身健体自不必说,甚至可以延年益寿。   听了两位师傅的话,林如海夫妇更是感念贾赦,愈加勤勉练习。一开始两人很多动作都做不到,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特别是瑜伽,要求柔韧度,贾敏刚开始真是苦不堪言,要不是女师傅帮着松活筋骨,早就坚持不下来了。不过好处慢慢也体会出来,两人都觉得身子慢慢的轻快了,不再有之前的沉重之感。   夫妻两个的房里生活也愈加和谐,尤其贾敏练了瑜伽,身体柔软不少,两人还自动探索了不少新奇的姿势,虽然每次贾敏都羞得恨不得即可死去,可是一次次又被林如海哄骗着这样那样,酱酱又酿酿。林如海之前房事偶有的无力感也没有了,自然是越发的尽兴。时隔三年,两人又恢复了新婚时的蜜里调油,甚至更加恩爱。      ☆、食客来   贾赦近日的小日子过得是优哉游哉,一年的病假还早,该抱的大腿抱的也差不多,以后无非是再抱的紧一点,别让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飞了。贾琏每日都要上课,迎春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自己整天不是吃就是睡,古代也没什么娱乐活动,看书也不能天天钻到书眼儿里。   偶尔有贾母过来找点不痛快,贾赦也都不硬不软的怼回去,丝毫不在意,反而把贾母气的肝儿疼。至于王夫人,一边养胎一边和小妾斗法,还没功夫出什么幺蛾子。日子过得太舒坦,贾赦就想折腾了。鉴于分外想念现代的美食,就吩咐贾忠找几个做酒楼的铺子,看能不能在自家酒楼做出现代的吃食,什么火锅啊烤鱼啊,想想就流口水。   贾赦挑了一家面积比较大,地理位置良好而又经营一般的铺子,准备重新装修,开一家火锅店。在这里连涮锅子都没有,想来火锅能流行起来,要知道火锅在大天朝可是征服了多少人的胃。贾赦直接告诉贾忠这家店老爷我征用了,去安排人重新装修,装修的图纸稍后给他。再找一批机灵的小厮培训起来,原来的掌柜要是可以就继续留着,不行就换个能干的人来。   归于原主还有点作画的天分,贾赦花了两天时间总算把图纸画好。一楼作为大厅,安排有四人座、六人座、八人座,用以满足普通老百姓的需求。二楼全部是包间,每个包间可容纳十多人,分别为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八个包厢,满足一些达官贵人之需。   贾赦挑选的铺子特意找了个带后院的,这个后院的面积也比较大,贾赦划出两个地方单独建立了两个包间,计划好好装修一番。这后院还带着一个小门,一则方便后边自己带着家人好友来吃,二则万一有些显贵的人过来尝鲜,不想招摇,也好安排不是。后院原来带了个挺大的池塘,之前种的是荷花,贾赦准备改造一下变成鱼塘,准备搞个现钓现吃的情趣,鱼火锅也是一大特色不是。   看着后院还有地方,贾赦发散思维,准备辟出一块地种东西,当然是让客人自己种,种些小青菜啊、小白菜的,回头长成了还能吃到亲手种的菜,享受一把自给自足的乐趣,想来古代的达官贵人们也是不会拒绝的。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生活,偶尔来次归园田居也是不错的。   至于包厢和后院的设计,贾赦不想费脑子,提出了几点要求,就让贾忠请个专业搞设计的人帮着装修,务必要显得别致雅趣有情调。至于火锅店的名字贾赦已经想好了,准备来个简单粗暴的,就叫食客来火锅,牌匾的设计也一同交给了设计师傅。   另外特意定制了中间带空的火锅桌及专门放炭的小炉子,没办法在这个没电没气的古代,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炭来做火锅。又让底下的人带着贾赦画好的图纸定制了大小合适的鸳鸯锅子和用于放菜的木质架子。   剩下的火锅做法还有人员培训就要贾赦来做。因着之前的掌柜还可以,就让他继续留任,目前主要负责店铺的装修,等开张了要总揽全局的。但是食材原料还有今后店员的管理还缺个人,相当于缺个二掌柜,贾赦就让贾忠从中挑个人出来,贾忠就想把大儿子安排过来。   “老爷,奴才的大儿子贾义平日里还算稳重,为人也老实,奴才就腆着脸想给他求个恩典。”说到贾义,贾赦印象里见过几面,看着是挺稳重的,办事也牢靠,目前主要是帮贾忠在外跑跑腿儿。这个二掌柜是掌握着采买的,做吃食食材容不得半点马虎,得要个靠的住的人才行,这么说来贾义正合适。   “让贾义去做个酒楼的二掌柜会不会屈才了,以后外边的事谁帮你。”   “老爷看的上他是他的福分,能做好二掌柜就不错了,他哪还有什么才不才的。奴才的小儿子也差不多到历练的时候了,以后让他帮忙跑跑腿儿就行。”   “那行,你看着安排吧。安排个时间叫贾义过来,有些事儿我还得嘱咐他。”   “哎哎,多谢老爷。”   贾赦又将火锅的几种汤底及蘸料和店员的培训整理了一下,主要有麻辣汤底、骨汤汤底、清汤汤底等,这里的厨师都是一把好手,吊汤这块不是问题,只要贾赦将汤底的炒制方法教给他们,自然会举一反三。   等贾义过来那日,贾赦详细地跟他说了火锅的做法吃法,还有什么鱼火锅啊、养生火锅啊等等,只要贾赦想到的通通跟他说了一遍。还有店员的培训,贾赦要求定制一批专门的服装和帽子,以黑红为主色,力求简单大方,胸前要袖上“食客来”字样。   店员的人选一定要胖瘦均匀,相貌要清秀。相信大多数人都是颜控,吃饭的时候看到个长得帅的总比看到个丑的心情愉悦。对待客人要热情周到,让人感到宾至如归,但是不能过于卑躬屈膝,给人一种谄媚之感。客人的赏赐要大方接受,真诚谢赏,不能过于追捧客人。   店员实行考核制,除了固定工资外,表现优秀评为一等者还有额外的奖金,连续三个月评为一等可由一楼晋升至二楼服务,二楼可晋升至内院服务,或者可晋升为小管事等等,具体看情况而定。总之尽一切可能调动店员的积极性和进取心。   贾赦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贾义差点就要拿个纸笔来记录,幸好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贾赦就及时止住了,汤底、吃法和一些要求好在贾赦之前都有写下来,,给了贾义之后就让他去办事了。本来贾义还有一些细节想请教贾赦,结果贾赦大手一挥,很是干脆的放权给贾义,除非有实在决定不了的事情再来,甩手掌柜做的很是干脆。   最近有人发现之前一家生意还不错的酒楼突然关门,而且还在外边罩着一层布,神神秘秘不知道干什么,看进出的人以及里边传出的敲敲打打的声音,猜测是在重新装修。一些不知道的老客过来吃饭,都被掌柜的客客气气的请回去,说自家酒楼在重新装修,开业的时候会推出来新的吃食,保准以前没吃过,到时候一定再过来品尝,还会有优惠活动等等。   这也是为酒楼后边开张做宣传,毕竟以前的回头客不少,不能损失了。装修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贾赦就偶尔问问进度,倒是比较在意火锅的研制。虽说难度不大,但毕竟是自己口述,古人又没见过火锅,贾赦害怕做出来的跟自己预想的有出入,就一直盯着贾忠,待厨子们研究的差不多了自己要先试吃,哪里不足了也好及时改正,不能等到店面都装修好了火锅还不满意。   时间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贾义也终于把贾赦所谓的火锅吃法研究的差不多,和酒楼的厨子们调制出了比例最合适的汤底。等贾义过来的汇报的时候,贾赦就决定第二天带着贾琏和陈老师先去尝尝鲜,也幸好后院的两个包间建的差不多了,否则前边乱糟糟的哪里有吃火锅的地方。   到了第二天快午时了,贾赦就命人备好马车去接贾琏和陈老师。之前一直在忙牛痘的事,贾赦一直没怎么关注贾琏,今日贾琏看到父亲又来看自己读书,自是开心不已。听说还要带自己去吃从没吃过的好吃的,连近日读书养成的稳重性子都不要了,兴奋地小脸红扑扑的。   本来陈子靖是不准备跟着贾赦出去吃饭的,后来听贾赦说是给自家要新开张的酒楼试试菜,是之前从没见过的吃法。自己养病期间闲来无事翻看杂书,新创的吃法,还要请陈兄评判评判,也好改进改进。这样一说,陈子靖就不好推脱,一是好奇贾赦说的吃法是什么;二是主家不嫌弃自己面容有损,收了贾琏这样一个好弟子,请自己一起尝个菜,若是不去就是不识抬举了。   知道自家主子要来酒楼尝菜,贾义及厨子们就早早地开始调制汤底,准备食材和蘸料。等贾赦一行刚进后院,就隐约闻到了空气中带着一股辣香。闻着这熟悉的味道,贾赦差点热泪盈眶,来到异世有段时间了,贾赦看似接受了古代的一切,但是在现代生活了三十多年,说不怀念是假的,火锅好得是现代自己的最爱,这样多少缓解一下思念之情。   贾琏小盆友可爱的耸了耸小鼻子,“父亲,什么这么香啊。”   “这是为父才研究出来的吃法,取名叫火锅。”   “火锅?难道我们要围在火边吃饭吗?”   “哈哈,也可以这么说。”   “那我们会不会烤坏了。”   “当然不会,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陈兄,有兴趣先跟我一起去看看?”   “莫敢不从,贾兄请。”不得不说贾琏小盆友还是蛮聪明的,单单从火锅二字就抓住了关键。       ☆、火锅风靡上   贾义带着贾赦一行来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房间里,古代可是奉行君子远庖厨,不可能带着自家主子跑到厨房里。进得屋子,火锅的香味愈发浓郁,辣香鲜香混合在一起,瞬间就刺激了贾赦的味蕾。只见大桌上放着几个锅子,里边辣汤鲜亮,上边漂浮着厚厚的一层红辣椒,令人食欲大增;骨汤浓稠,还有三两颗红枣和些许枸杞葱段点缀其中,红红绿绿煞是好看,为一锅浓汤增色不少;清汤清透,木耳、香菇在其中浮浮沉沉,营养健康。   “回老爷,根据您的要求,奴才和众位大厨一共研究出这些底汤,纯汤底的主要有四种,香辣、麻辣、骨汤和清汤,骨汤可分大骨、牛骨、羊骨等熬制;还有特色的鱼火锅、滋补老鸭锅、鸡汤锅。另外根据功用不同可加入当归、黄芪等补气,百合莲子等去火,或者一些美容养颜药材的养生锅。”   “恩,不错,汤底是差不多了,今日就试试麻辣锅和大骨汤锅吧,弄个鸳鸯锅子来。”贾赦关键是要试试麻辣汤底的味道正不正宗,其他都是骨头熬制出来的汤底,问题不大,最关键的可不就是这一道辣汤,火锅火锅吃的不就是个鲜辣。另外的骨汤当然是为贾琏考虑,小孩子是吃不了辣的。   “父亲,这么多汤怎么吃啊,我们今天就是喝这些汤吗?”听了便宜儿子的话,贾赦就起了逗弄之心,“是啊,今天的午饭就是喝汤,你看那锅辣辣的汤就是为你准备的,考验你男子汉气概的时候到了。”   “可是,可是,辣椒好多,儿子,儿子。”   贾琏被自家无良老爹骗的信以为真,以为真的要喝完那锅辣汤,一边担心自己被辣死,一边又害怕失去男子汉气概,真是左右为难。陈子靖看不下去弟子被自家老爹欺负,开口解围道:“贾兄就不要卖关子了,我也很好奇怎么个吃法,贾兄还不带我们开开眼。”   “好好,陈兄,那就请吧。”到了后院建好的包厢里,绕过山水屏风,就见屋子中央放着一张中间钻空的桌子,房间里还错落有致地摆着绿植和小巧精致的摆件,待贾赦等人坐定,贾义就命人依次上菜。   只见先进来的小厮夹着一个上下扁平中间镂空的炉子,隐约可见里边点燃的炭火,镂空是为了让空气顺利进入,要是完全密封的炉子那可就着不了。桌子因是木制的,为避免意外漏出的炭火点燃桌子,还在中间钻空的地方封着一层铁片。桌子选用的木材是黑红色的,铁片也就不怎么明显。小厮将炉子放在桌子中间,大小吻合地刚刚好。   而后另一小厮将鸳鸯锅子放在炉子上,等各色蘸酱和火锅食材都上齐了,贾赦就挥手让贾义等人退下。从一开始炉子上来,贾琏就好奇地不行,特别是看到了许多肉菜都是生的就端上来,更是新奇不已。要知道从前可一直未曾见过生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这些菜可能会直接吃,贾琏也顾不得新奇了,苦着一张小脸。   “陈兄,琏儿,火锅要自己动手下食材,想吃什么下什么,这些是蘸料,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调,不知陈兄能否吃辣。”   “这种吃法确实新奇,子靖从未见识过,再辣也要尝尝。”贾赦先帮贾琏调了点芝麻酱和花生酱,自己也调制了一碗,等到汤底开了,古代的第一顿火锅就开吃了。   先下锅的当然是涮肉,羊肉、牛肉都切得薄薄的,纯手工切片一点也不比现代机器切得差。吃多少烫多少,下的多了肉容易老,口感不好,贾赦先给贾琏烫了几片肉,自己才动筷子。夹了一片切得薄薄的羊肉放入辣汤,停留十几秒,捞出蘸酱,肉香、辣香、酱香混合在一起,好吃到幸福感爆棚。   这个麻辣锅底吃起来并不是特别辣,但是绝对够香,有点重庆火锅的味道,如果特别喜辣的客人可以在蘸酱中自行加入辣椒,汤底过辣就不能迎合大多数人的口味。尤其是古代人讲究养生,很多时候口味偏清淡,太过浓烈的味道尝个鲜可以,回头客可能就难了,这点贾赦很满意。   至于开张后能不能吸引各位食客,看陈子靖和贾琏的反映,贾赦就觉得不用担心,火锅能在现代备受大家喜爱,到了古代自然也会受到追捧。看看桌上这两位自开吃后就没停过嘴,陈子靖明显不是太能吃辣,整个人吃的满头大汗,还不舍得从辣汤中移筷,显然是吃的很爽嘛。   我们的贾琏小朋友也是,刚开始还只吃骨汤锅里的,看着自家老爹和老师辣汤锅里吃的爽,也忍不住时不时偷偷来几口,虽然辣的直吐舌头,还是不舍得放弃。幸好是天气在慢慢转冷,吃完辣的感觉是暖烘烘,要是前段正热的时节,那可就是火辣辣加热辣辣,在这个没有空调的古代,再好吃估计也不会吸引多少人。这个火锅推出的时机刚刚好,看来今年寒冷的京城会因为火锅的到来而添上一股暖融的气氛。   “陈兄,再试试这些丸子,都是纯手工打出来的,很是不错,还有毛肚、牛百叶和黄喉,下到这个锅子里特别爽口。”贾赦一边吃着还不忘介绍。“贾兄真是好心思,还能琢磨出这样的吃食,大家围在一起,既体验到了自己动手的乐趣,又吃到了美味新奇的食物。”   “陈兄谬赞,我这是在家养病闲来无事,看了些美食游记的杂书才想到了这个吃法,不值得一提。”   “父亲父亲,儿子也很喜欢这个吃法,我们以后能不能常常吃啊。”   “当然,自家的店还不是想吃就随时来,陈兄也是,喜欢尽管过来便是。”   “自然自然。”   吃完了火锅,贾赦就派人先将陈子靖和贾琏送回去,毕竟下午还要接着授课。贾赦则留了下来,一来看看装修的进程和效果,二来有些地方贾赦还要指导贾义改进。连日赶工下来,整个装修大体上已经完成,只剩下些细节的地方有待完善。   贾赦看了一楼和二楼的情况,特意嘱咐做好通风口,尤其是二楼包间一定要注意。这个火锅是用炭火来做的,选的都是好炭,没什么烟味,但是密封过严可是会中毒的,一不小心出了人命就不好了。店员刚才吃饭的时候已经见过一部分,整个服务的流程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可是还要再训练提高。   贾赦又跟贾义提了几点要求,像是食材摆盘尽量摆出造型,摆出花样,还要讲究个雅趣,什么样的盘子配着个什么样的造型,可以好好琢磨琢磨,想法好的要有奖励。还有杯碗碟子,尽快去定一批精致美观的,专供包厢和后院使用。   至于菜单,一楼的可将每样食材写在木制的签子上,挂在大堂中央的墙壁上,每桌都可以看见;二楼就请善工笔的画师将主要的汤底菜色画出来,制成册子供客人选择。火锅不像炒菜,最多也就点个十几道,挑些训练有素记性好的小二就成,火锅点单少则十几道多则几十道都可能,就是记忆力再好也架不住啊,还不利于后厨配菜上菜,还是得有配合着下单的菜单。   贾赦就让贾义用纸质较硬的桑皮纸印刷出一批菜单来,参考现代的火锅菜单,汤底居首,蘸料次之,食材分类居中,酒水最后,每一项后边写上价格,画上小框方便勾选。得益于这个时代的活字印刷术已经相当完善,贾赦这项要求才能顺利实现。   有了菜单,还有个问题是拿什么点单,古代又没什么铅笔圆珠笔啥的,拿个毛笔来点单还要配着墨汁,极其不方便,一个不小心再弄撒了,黑漆漆的一团影响心情。思来想去贾赦想到了炭笔,其他实现不了,炭笔就简单了。   让贾义找人用粗细均匀的柳条烧制出炭条,这玩意儿就点个单,消耗不大,烧一批能用好久。单是炭条不好携带使用,贾赦又发散思维想了个招,找些做首饰的能工巧匠,给炭笔做个外套,一端粗一端细,炭条插到细的一端,粗的那段正好做个笔帽。   至于为啥找做首饰的工匠,当然是首饰是个精细活儿,这个笔套虽说是个小物件,但在一切纯靠手工的古代,估计也就做首饰的能琢磨出这个笔套了,找个打铁的先不说能不能做出来,就是做出来估计也是辣眼睛,术业有专攻不是,精细活儿就得找那些做惯了的人。   又是洋洋洒洒一大通,贾义一边感慨自家老爷脑袋里怎么装着那么多奇思妙想,一边用心记下这些想法和要求,还在思考着哪个活计交给哪个人最稳妥合适,可谓是一心几用。而贾忠呢,一边看着自家主子侃侃而谈,一边感慨着死后有脸见老国公和老夫人了。   自家老爷以前是顾念着孝道一直隐忍,才被世人所误,落了个不学无术没能力公子哥儿地名声,现在又是牛痘又是火锅的,还更进一步保住了荣国公的尊荣,既有安邦兴国之才又有兴盛家业之能,这世上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比的,以前那些说过自家老爷不好的人都要被啪啪打脸。   我们的贾管家带着迷之微笑陷入了贾赦如何如何牛逼的畅想中,就像父母都觉得自家孩子是个宝谁也比不上一样,贾管家觉得只要自家老爷一出马,众人都得退居一射之地。就让贾管家先好好意淫一番,我们就不要打扰了,难得老管家高兴不是。   再说贾赦,问题交代的差不多,又到后院看了看,池塘已经改造完毕,先放了一部分鱼试养,待开张后根据客人的需求再采购补充,沿着池塘四周修建了或曲或直的回廊,以便客人垂钓。为了美观起见,还错落有致的摆着些奇石假山,有一处小假山甚至引了些活水过来,做了个小型瀑布,哗哗的水流声为整个后院增色不少。   另外留下的一块空地先用栅栏围着暂且搁置,天气越来越冷不适合种东西,贾赦想着看能不能弄出个暖棚来,冬天到了能吃上新鲜的小青菜之类是再好不过,他可不想整个冬天不是鸡鸭鱼肉就是萝卜白菜的。没办法,在古代特别是北方的人,就是达官贵人殷实人家又怎样,冬天到了素菜不外乎就是萝卜白菜。   有些有温泉庄子的人家还能来点新鲜蔬菜补贴,平常人家就不要想了。南方运来的蔬菜紧着宫里受宠的人都不够,更遑论流到市面上了,有钱也买不到。这也是一大商机,贾赦心里先打个思量,等火锅的事儿了了再考虑不迟,很是不必那么着急忙慌的。      ☆、火锅风靡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贾赦心心念的火锅店也准备的差不多,到了能开张的时候。为了做好宣传,贾义按照贾赦的要求提前十天在门口挂上开张倒计时的牌子,一天一换,还配了几张画工精美的海报。海报是找的善工笔的画师画的,上头只画了麻辣锅、骨汤锅及菌菇锅还有鸳鸯锅,颜料搭配完美,看起来栩栩如生,格外引人食欲。   却并没有说明火锅的吃法,留下个悬念为的是吊起人们的好奇心,看了汤锅大家就会猜测是什么吃食,进而引发议论达到宣传的效果,这样更多人就会想一探究竟。门口的牌匾用红色的绸布遮挡着,平添一份神秘。临近开张前三天,还特意安排一个口舌伶俐的店员在门口,看到有人在门前驻足议论,就会宣传一番,三天后开张请给位务必赏光,开张当天进店还有优惠活动等等。   贾赦也提前带着贾琏赶在一个休沐日到了张府一趟,请便宜岳父和几位舅兄在开张当日去吃饭,至于岳母等众位女眷却是不能轻易出门。若是单纯一个酒楼开张,就没得劳累张府的人过来捧场,这火锅是新鲜事物,贾府的一帮子跟自己不亲,在这古代也就张府和林府跟贾赦关系亲密点,无论是为了感谢之前伸出的援手还是维持以后的关系,都是有必要请一遭的。   三个舅兄是没问题的,下了朝过来吃顿饭不碍什么,往日也经常被拉去应酬,自家妹夫都来请了当然要捧个场。就是张老太爷不是特别情愿出门,自打从朝堂上退了下来,虽然心里明白走了一步对棋,尤其对儿子们的仕途有帮助,但是猛然退下来,往日关系亲密甚至扒着捧着自己的同僚也不上门了,即使上门也不是找自己,张老太爷的心情就有点不美丽。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心里落差太重,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最多看看书做幅画的,整个人就变得有点心灰意懒不愿出门。还是贾琏讨巧卖乖,说是那个火锅外公肯定没吃过,特别好吃,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贾赦也凑趣,说是后院还能钓鱼,到时候自己派人早点将张老太爷接过来,可以先钓鱼,钓到的鱼还能现场做出来吃。这倒是勾起了张老太爷的兴趣,钓鱼确实是能消磨时间,还是一大乐子,尤其是还能当场吃到自己钓的鱼,罢了,权当是出门散心。   林如海那里贾赦是提前送上了帖子,请他过来捧场,贾敏只能等哪天将后院的人清了才好过来,第一天开张定是有些忙乱的,来了女眷虽是在后院,万一被惊扰了也是不美,以后的日子长了,想来提前安排就是。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间到了开张这日,张老太爷是早早地到了,贾赦也请了陈子靖过来,带着贾琏几人就在后院钓鱼聊天,隐约间还能听到前边酒楼喧闹的声音。   一大早掌柜的和贾义就准备开张事宜,辰时刚过,两人就带着店员们站在门口准备开张,除开二人其余全部一水儿的黑红相间的衣服,还带着特制的帽子,胸前绣着食客来的字样,看起来干净利落极了,一个个都是相貌清秀胖瘦均匀,整齐得站在一起更是养眼,瞬间就引来一大波人围观。   “各位客官,本店今日开业,做的是我大庆朝独一份的吃食,不能说是美味珍馐,定能让各位知味停车,闻香下马,开业前三天凡是进店的客人均能享受八折优惠,还请各位多多捧场。下面我宣布食客来火锅正式开业。”   早有准备好的店员将红绸布拉下,显出食客来几个颇显古风的大字,立马又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待鞭炮声停,就是热热闹闹招呼客人的声音。周围的人早就想进来见识见识了,这家店最近时不时就飘出来阵阵香气,一般的酒楼哪会像这样香气四溢,早就勾的众人想尝鲜。   其中还不乏老客捧场,“多谢惠顾”   “客官里边请”的招呼声不绝于耳。进店的客人跟着店员坐到安排好的位置上,四下打量一番确实跟时下的酒楼不一样,尤其是大堂中间一整面墙上都挂着两指宽的木签,上面写的都是各类肉食蔬菜的名字,看着像菜单,可瞅着都是生食,越发奇怪起来。   还有桌子不是一般的四方桌,有大有小,中间都掏空,错落有致地排在大堂中。众人这边打量着店内的装修,每桌落座的客人都安排一个店员招呼,考虑到第一天开张,来客对火锅都很陌生,每个店员都提前培训过如何快速清晰的介绍店里的特色。   先来看看最先进店的一桌客人,这是之前的三位老客,经常结伴来酒楼吃饭,新店开业三人又许久未聚自然要来捧场,被安排到一个位置极好的四人桌上,招呼的店员就先上了一壶花茶,每人斟上一杯。   “三位客官,花茶是免费提供的,这是本店的菜单,您先看看。”每人发了一张菜单后,继续开口道:“本店做的是一种新吃法,名曰火锅,掌柜要求小的们务必要将火锅的吃法和特色给进店的客人介绍清楚。”三人看着从未见过的菜单,有点一头雾水,以往可都是口头点菜,从未有过菜单一说,上边的每样东西分开来都认识,还都清晰的标明了价格,凑到一起就不明白了。   “您看,火锅先要选择汤底,纯汤底的有麻辣、香辣、骨汤、清汤,还有鱼火锅、老鸭锅、老母鸡锅,建议您选择鸳鸯锅底,可以一锅两吃,推荐您选一个辣汤和骨汤。我们还有蘸料,蘸料是两文钱一位,可以根据口味自主搭配。”   “为什么还有蘸料,是一开始味道不够?”   “蘸料是为了丰富口感,本店的火锅是要客人们自己动手将食材下锅涮熟后食用,喜欢清淡的客人可以直接食用,不过有了蘸酱口感会更丰富,我们的蘸酱就有十多种,您可以自由搭配。不蘸酱就好比清蒸鱼,蘸酱就如同红烧鱼,同样好吃,只是吃法不同。”   “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那就每人来一份蘸酱。”   “好的,客官,请您在酱料后边的方框里打个钩,这是笔。”只见其从胸前的小口袋里拿出一物,拧开一头交予客人手中,三人有些纳罕,不是毛笔还有什么能写字,仔细一看,原来里边放着一支粗细均匀的炭条,外边却是罩着一个铜制的帽子,小小物件做的倒也精巧细致,关键是还挺实用。   “下边的是涮火锅的食材,有肉类还有素菜,看您三位的喜好,后边还有酒水,本店的特色是酸梅汁,配着火锅最合适不过。”   “小二哥,我们也是第一次吃这个火锅,也不知道这个涮菜怎么个选法,有没有推荐的。”   “客官,您看,我们菜单上还有两人套餐、四人套餐、六人套餐和八人套餐,里边就含有一个鸳鸯锅底、蘸料还有各类食材,食材有荤有素都是吃火锅的特色菜,还另外搭配一壶酸梅汁,您今天可以选择个四人套餐,除了开业三天内八折优惠外,套餐的价格比您单独点餐还要划算,您看怎样。”   仔细看了菜单,套餐确实是比较方便,免了第一次食用不熟悉的尴尬,而且更优惠,是个好选择。“那就听小二哥的,来个四人套餐。”   “那鸳鸯锅的汤底您要选什么的?”   “那就一个麻辣的一个骨汤的。”   “好来,您稍等。”店员将菜单和笔都收走赶去报菜。   点完菜,三人就空下来闲聊,嘬了一口花茶,带了一股清香的味道,第一次喝口感也不赖,不知道是什么泡成的。其实就是菊花、金银花、栀子等下火的几味下火药泡的,成本低还能去火锅的燥热,还给客人提供免费茶水,让客人有种吃了点甜头的感觉。   期间又有店员将三人的餐具上齐,这些餐具细看之下还是挺有特色,不似一般的陶瓷制品,里边还带着花纹,有点小小的雅趣,细节都做的这么到位,让三人对火锅又有了几分期待。三人还被引导着去放置蘸酱的地方选择蘸料。   只见十几个坛子放着不同的蘸料,有葱姜蒜香菜,还有酱油、醋、腐乳、香油、芝麻酱、花生酱、辣椒酱等各种各样的,经店员介绍可以自由搭配,但也不可太杂导致味道怪异,吃完了可以再来调制,三人依着自己的口味各自调了蘸酱。   调好蘸酱没多久,就见上菜的过来,先是一个貌似炉子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中央,仔细一看里边都是燃着的炭火,然后就是鸳鸯锅子,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勺子,一边是红艳艳的辣椒,一边是浓稠的骨汤,两厢对比下更是勾的馋虫都起来了。又有人将一个木制的架子放在桌子旁边,各色食材放置完毕,一开始招呼的小二又过来了。   “三位客官,您的菜上齐了,待锅子煮开后,您就可以享用美食了,建议您先食用肉类,比如羊肉、牛肉,这些肉都片的很薄,下锅片刻就能食用,您吃多少下多少,免得后面肉老了影响口感,还有特色的牛肉丸、鸭血,然后再搭配这些粉丝、青菜、萝卜等素菜,您们慢慢享用,有什么需求随时叫我。”   眼巴巴的等着锅子开了,“张兄,你先请。”   “李兄,你请。”三人谦让一番,其实是从来没自己动手做过吃食,听意思是直接下到锅里煮熟了就能吃,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可是为嘛还是有点发憷,又不好露了怯,于是就各自谦让一番。   周围的人也都在等着第一桌开动呢,毕竟是先进店的,其他的要么在等菜要么还在点菜中,锅子开了香味就慢慢扩散到整个大厅,众人就越发期待了,菜上来之前就想先看看已经在吃的人的感受。察觉到周围的或多或少投来的目光,三人中这次请客的就先动手将一盘羊肉卷分开下在两边锅子里。   又是一番漫长的等待,其实一分钟都不到,但是众人都期盼着就觉得时间有点长,锅子很快就沸腾了,“张兄,熟了吗,能吃了吗。”姓李的小声问着,“应该熟了吧。”话中的迟疑太明显,三人又是不敢动筷。   正好贾义客人招呼的差不多了,就进店来看看情况,看着堂内唯一一桌开吃的还在迟疑,当下就过去,“三位客官好,我是本店的二掌柜,免贵姓贾,非常感谢三位能来捧场,火锅是个新鲜物,不知道之前的店员是否将吃法和要点跟您讲清了,恕贾某多嘴再啰嗦几句。”贾义朝着三个人拱了拱手。   “二掌柜请说请说。”贾义特意将声量稍稍调高点,大堂里的人基本都能听得到,“火锅食材可以同时煮好几种,不必等一样吃完了再煮另一样,像这个羊肉片因为片的很薄,下锅只要再次煮沸颜色不再鲜红就能食用,而牛肉丸子之类的大约一炷香时间,您可以先下点难煮的丸子,和易熟的羊肉片、青菜之类的搭配食用。”   说完贾义又朝大堂里坐着的众位客人拱了拱手,“贾某非常感谢各位到食客来捧场,今日在座各位餐后都会免费赠送一份水果拼盘,希望各位今日吃的开心,日后多来捧场。”   “一定一定,多谢掌柜的。”一时间一楼感谢声不断。      ☆、火锅风靡下   贾义招呼好一楼的客人,就去二楼看看情况。随着一桌桌菜上齐,一楼的气氛也起来了,众人吃着吃着摸索出门道,也就不再那么拘谨,想吃什么下什么,有说羊肉鲜美的,也有说丸子筋道的,还有毛肚爽口的,纷纷感叹着火锅好吃。   有些人明显辣的不行,额头上的汗都不住的往下淌,可是还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吃,旁边的骨汤锅就偶尔捞一筷子,基本成了摆设。虽然辣但是配上凉凉的酸梅汁,那叫一个爽,这也归功于酸梅汁中加了点冰块的功劳,不然可没这么解辣又解热。   食客来开张刚一个时辰,香味就飘到了三条街之外,真真是要印证那句话“知味停车,闻香下马”,附近的几家酒楼基本没啥生意,就冲这香味也得来尝尝到底是什么美味啊。贾赦的火锅成功打响了风靡京城的第一炮。   而我们后院钓鱼的几位呢,正在悠哉悠哉地享受呢,坐在池塘边的回廊上,茶水点心水果一应俱全,真是羡煞旁人。看贾赦几人的表情,应该是收获颇丰,尤其是张老太爷更是兴致盎然,完全不见之前的颓废之意。   贾赦吩咐人将便宜岳父先钓上来的两条拿去准备,中午吃鱼火锅,趁着几个舅兄还没到就想去前边看看情况,准备了这些时日也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贾赦小声交代贾琏留下陪着外公,自己一个人就溜溜达达的往前边走去。   后院和前边小楼有个隐蔽的小门,穿过小门,贾赦直接上了二楼,找了个隐蔽又视野开阔的地方观察起一楼的情况,由于座位有限,外边甚至排起了队,一桌吃完就立马有人接着进来,每一个店员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点菜的、上菜的、收拾桌子的,甚至两个掌柜的都忙着招呼客人。   贾赦早就交代过,万一人多有排队的情况,就按照先后顺序每人发一个号码,免得太过忙乱搞错顺序,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当时只是随□□代,没想到竟然这么火爆,开业第一天就这么多人上门。贾赦觉得开火锅店真是一举几得,既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又有钱赚,还弘扬了我大□□的美食。   大家都各司其职,忙而不乱,看来之前的培训没白做。贾赦在二楼站了有一会儿,没一个人发现自家主子在场。其实知道贾赦是大老板的也没几个,毕竟这年头官宦之家是不允许私下经商的,铺子什么的都是挂在忠仆名下,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结果很是喜人,贾赦估摸着几个舅兄和林如海快到了,就准备回后院早些准备起来。刚转身准备下楼,突然发现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这不是皇帝身边的德公公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贾赦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是德公公没跑了。德公公到了,皇帝还会远吗?贾赦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看来今天愉快用餐的计划要泡汤了。   话说我们的皇帝大大怎么会出现在食客来呢,而且是比林如海们先到,大家可是一起上了早朝啊。其实是下了朝官员们还要去各自办公的地方处理事务,有事的可以早点走而已。而皇帝呢,觉得近日来政务有点繁重,临时决定出宫溜溜弯儿,一方面是散散心,还能视察一下京城老百姓的生活,美其名曰体察民意。   溜着溜着就溜到了食客来附近,其实还是有段距离的,两人完全是被香味引来的,顺着香味和沿途人的指点,皇帝就到了食客来,一看好家伙门外还有这么多人。向周围的人一打听,原来是一家新开的火锅店,据说已经吃完的人都大赞其美味,有些是凑热闹有些是想尝鲜,门口就排了一堆人。   好在店家贴心,门口放了一些板凳桌椅,还有茶水,大家等着也不觉得累,聊聊天没一会儿就轮到自己,不觉得时间难熬。伺候的人都极会体察主子的心意,德全只一眼就看到自家主子想吃,就是自己闻着这香味也忍不住流口水。   可是外边还排这么多人,主子爷怎么能自降身份在这排队呢,就是耐着性子排还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可是也不能一声吼:皇帝来了,要吃火锅,闲杂人等一律让开。德全就先找了条板凳把自家尊贵的主子爷安排坐下来,然后一个人跑到店里准备拿银子贿赂掌柜的先安排一个位置。   进到店里就有店员过来招呼,先是道歉现在客满,要在外边排队,赶时间的只能改日再来。德全直接说要找你家掌柜的,店员正为难之际,德全眼尖地发现了大掌柜一只,其实很好辨认,其他人穿的服装都一样,只有两个掌柜的穿的是长衫,大掌柜就被抓包了。   大掌柜有啥办法,全部满了给钱也腾不出一桌啊,再说自己也不可能收钱,只能一个劲儿地赔不是。德全也急了,主子爷难得出宫一趟想吃口火锅自己都办不了,不是说明自己能力有问题吗,那以后还能伺候好主子吗   大掌柜一开始没注意,只以为是哪家的管家,德全出门为了避免穿帮还特意贴了胡子,毕竟自己这个年岁又不是一二十的小青年,还是面白无须的话很容易漏出破绽,给有心人看了去可是要影响主子安危的。   说着说着大掌柜就发现不对劲了,两个人凑得比较近,店里也比较喧闹,两人的声音都比较大,细听下来眼前的人嗓音比一般人来得尖细,京城里的人都是人精儿,尤其是做生意的,经常遇到乔装打扮的贵主子,立马明白这是宫里的贵主子,也可能是哪个王府的。   这样一来就比较为难,真不知该怎么安排。正值大掌柜在犹豫要不要汇报后院的主子时,贾义过来救场了,“这位贵人,前边已经客满了,实在抱歉,后院还有一个我家主人平日来休息的地方,若您不嫌弃,请带着外边的贵客移驾后院。”   德全松了一口气,知道是对方认出了自己,虽然不知对方是谁,好得问题解决了,赶紧带着贾义去找自家主子。贾义就是贾赦安排过来的,一认出德公公,贾赦就赶紧抓了个店员叫贾义过来,交代说皇帝来了,好好地请到后院,别让这个祖宗等急了,到时候怪罪了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然后就麻溜跑到后院通知岳父,准备接驾。   贾义可从来没见过皇帝,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可是不能给自家老爷丢脸,千万不能得罪贵主子。跟着德全到了外边,贾义一眼就认出了我们的皇帝大大,瞄了一眼方位后眼睛都不敢抬,半低着头走过去。   实在是我们皇帝大大气场太足,一开始和周围人打听时大伙都没太在意,跟着闲聊几句,也是皇帝特意收敛气场的缘故。可是坐下来就不一样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板凳愣是让皇帝坐出了龙椅的感觉,等的时间又有点长,皇帝哪里有等过别人,一时间气压就低了点。   大家只觉得周围突然吹来了一股冷气,有点冷飕飕的,环顾自周也没刮风啊,再看看坐着的这位,都觉出不一样了,默默地都避开皇帝,交谈的声音也小了不少。哎哎那谁,还有你,对说的就是你,瞅你那偷瞄的小眼神已经暴露了。   于是我们的皇帝大大周围就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好在德全带着贾义及时过来解围,这个尴尬的气氛没能持续多久。“贵人请移驾后院,我家主人在后院恭候。”   贾义带着皇帝小心地避开众人到了后院,是不是觉着皇帝太掉以轻心了,不知道对方是谁就敢跟着走,掉到陷阱里怎么办。你太小看皇帝了,虽然是微服出巡,但是周围可是有大批暗卫跟着保护皇帝的安危。你出来试试,打的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贾赦紧赶慢赶到了后院刚说皇帝微服出巡到这里来了,张老太爷要上钩的鱼儿都被吓跑了,这时正钓的在兴头上,张老太爷有点跳脚:“管他谁来呢,你把我的鱼儿都吓跑了。”刚说完立马一瞬间卡壳儿,“你,你说谁来了。”   张老太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退休后心情就放松了,不再时时紧绷,有点放飞自我,一时没收住一张大写的懵逼脸漏出来,什么风把这位大神吹来了,伴君如伴虎呐,今天的饭估计再美味也味同嚼蜡,亏得自己第一次亲手钓的鱼啊。   反应过来自己一向维持的形象有点坍塌,张老太爷赶紧调整好表情,“慌什么,侯驾就是了,老大他们快到了吧,派个人门口候着提前给他们提个醒。”   话音刚落,就看到转角处皇帝三人的身影,只见中间的皇帝陛下犹如进了自家御花园一般,颇为闲适地这里瞧一眼那里撇一眼,一点也不客气。当然也瞧见了贾赦几人,呦,这不是贾赦嘛,难得出来一趟也能碰到,缘分不浅啊。   张老太爷赶紧带着几人迎驾,还没来得及跪,就听皇帝开口,“今日朕是来吃饭的,不论君臣,不必跪了。”   “多谢皇上。”皇帝走近一看,嘿,还挺会享受,钓起鱼来了,自己整日里累死累活,批不完的凑章,处理不完的政事,手底下的人倒蛮会享受嘛。   皇帝大大,弱弱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忽略了在座的一个已经闲赋在家,一个在休病假,你羡慕嫉妒的对象不太对。“张卿好生悠闲啊。”   “都是托皇上洪福,体谅臣下年事已高,放臣回家颐养天年。”都这样说了皇帝还能计较嘛,再说也没有真的计较,难道不允许心理不平衡一下嘛。   翻过这篇,皇帝自发地坐在主坐上,贾义带着下人们赶紧换了新的茶水点心,又添了果盘,远远地站着,不影响主子们,主子们有了需求还能及时满足。“贾卿,这是贾琏?”皇帝印象里贾赦唯一的儿子是叫贾琏,毕竟下过一道封世子的诏书。   “回皇上,正是犬子。”贾琏此时正是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皇帝看了也不免有一分喜欢,“可是读书了,”   “正在启蒙,这是犬子的老师陈子靖陈先生。”一个教书师傅皇帝自然不会多做关注,“那就好好读,张家可是书香世家。”间接对贾琏抱了希望,暗示不要堕了张家的名声。   看到有现成的钓鱼工具,皇帝难免兴起,也想试试手,估计准备吃的还要等段时间,刚好消磨下时间,于是众人苦哈哈的陪着皇帝钓鱼,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后续   皇帝刚坐下没多久,张家三位和林如海就到了,本来四个约好的处理完公事就结伴过来,一路上都挺放松的,还有兴致猜测到底是什么吃食。结果刚下马车就看到后门口有人神色焦急地候着,仔细一看竟是张府的下人。   “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老太爷吩咐奴才在这里候着,后院有贵客来访。”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均都了然于胸,这个贵客是谁不言而喻,要是什么王爷大臣的,直接就说是哪位王爷、哪个大人了,说的这么隐晦又郑重也只能是宫里那位,得了,打起精神伺候贵客吧。张家老大和林如海还好,上朝就能见着皇帝,见得多了也不是那么紧张。   老二和老三就有点打鼓,毕竟两人的级别还没到天天上朝的地步,也就大朝会的时候有资格去一下,还是在后边老远的位置,将近排到门口了,这时的林如海也就将将够日日上朝的格儿,这次要全程近距离面对皇帝,多少都是有点紧张的,生怕一个不对惹怒了皇上。   四人做着心理建设,很快就被带到了皇帝几人钓鱼的地方,皇帝一看,哟,今儿个都齐全了嘛,看来今天临时起意出宫转转的决定没错。一番君臣之礼后,众人默默地陪着皇帝钓鱼消磨时间,听着皇帝关心臣下退休后的生活。   届于之前已经提前让人准备着,没过多久贾义就来报火锅备好了。“皇上,火锅已备好,还请您移驾。”贾赦不得不打断眼前君臣乐融融的聊天场面。“那就走吧,德全,待会记得把朕钓的鱼带回去。”   至于皇帝还惦记着这几条小小的鱼,纯粹是想尝尝亲手钓的鱼是个什么滋味,另外也是惦记着给宫里的小太子尝尝鲜,美其名曰出宫一趟给儿子带的小礼物。得了吩咐,自然有人小心的将鱼装起来,只等皇帝回宫时带走。   众人到了后院包厢,分主次坐好,陈子靖则带着贾琏在另外一个包厢。桌上摆着个四宫格的锅子,这是贾赦特意留着给自己人用的,方便满足各人的口味,第一次就让皇帝赶上,贾赦只希望能让他老人家吃的舒心,总有一款皇帝会喜欢吧。   要是点儿背,今天这四种锅底皇帝都不喜欢,贾赦也只能自认倒霉,没办法,古代这九宫格可不好做,就这个四宫格还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打坏了不知多少个锅子才弄出这么一个来,在这个一切靠纯手工的时代有些东西确实难为人了些。   皇帝看了摆的盘盘碟碟,各式各样的不下几十种,造型美观分量适中,桌子中间是个四宫格的锅子,里边有四种不同的汤底,看着倒是蛮诱人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个吃法。好吧,其实不光皇帝不知道,在座的人除了贾赦就没人知道。   不过没关系,皇帝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儿,宫里吃饭都是先有小太监试了毒然后才会到皇帝的碗里,每样菜不超过三口,就是爱吃的也不行,最多三口,绝对没商量。皇帝大爷似的坐着,贾赦一边把羊肉卷、牛肉卷、丸子之类的分别下到锅子里,一边介绍着吃法。   “皇上,此种吃法名叫火锅,一般都是自己动手想吃什么就下什么,边涮边吃,这四宫格里分四个口味的锅底,有麻辣的、骨汤的还有菌汤的,最后一个是岳父早上钓的鱼做成的鱼火锅。这边还有些蘸料,可以根据个人口味调制。”   贾赦手脚麻利地调制好了七份不同的蘸料,都是依着现代人喜欢的口感调的,即使个人不喜欢这个味道也不会难吃,贾赦默默地在心里抹了一把汗,瞅瞅,皇帝一来,几个大舅兄还有便宜妹夫就跟上朝一样,各个端端正正的坐着,不敢动手。   张老太爷倒是挺放松,可是之前没吃过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好在锅子及时煮开了,贾赦就招呼着一起吃,总觉得再等下去空气里就要弥漫着一丝尴尬。德公公是一直站在皇帝身边的,这次出来明面上就带着德全一人,当然是要留下来伺候主子的。   不过火锅讲究的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德全一个人杵在那里,原谅德公公也不知道下锅的熟不熟,一时间拿着筷子就无从下手,到底该夹哪个好啊。皇帝不动筷,其余的当然不能先动筷。没办法,贾赦只好身先士卒,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深吸一口气,先给皇帝夹了一片鱼肉和几块羊肉卷。   幸亏一开始考虑到可能要照顾皇帝大boss,待张老太爷坐在了左手边,贾赦就坐在了皇帝的右手边,要是离得远点这会子就不方便夹菜。皇帝习惯了被人伺候着,倒也没觉得跟在宫里吃饭有什么不同,很是淡定的准备开吃。   “皇上,容奴才先试菜。”德全当然也知道不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可是皇帝吃饭规矩就是如此,是以没有试菜小太监的情况下只好自己站出来。“不必了,出门在外不必在意那些规矩,众位爱卿也别干坐着,赶紧吃吧。”   皇帝一发话,自然没人再干坐着,“谢皇上。”谢过恩大家开始动筷,“岳父,这个鱼本来就做熟了,可以直接吃,刚才下的羊肉卷、牛肉卷也都熟了,煮久了口感就不好。”贾赦又给张老太爷夹了几筷子。   “皇上,不知这火锅合不合您的口味?”贾赦倒是满含期待的问着皇帝,其实皇帝刚开吃,就是觉着鱼肉挺鲜嫩,羊肉卷薄薄的也挺鲜香,跟平时吃的菜相比偏麻辣,在宫中的菜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重口,一般偏清淡,就是辣也是微微辣,不会像这个这么刺激味蕾。   说实话一开始皇帝有点被辣蒙了,不过当皇帝最会喜怒不形于色,隐藏情绪是一把好手,自然不会被人看出来。虽然觉着辣,但是越吃越觉得香,越吃就越想吃,这就是火锅的魅力所在。“不错,爱卿新奇的点子倒是挺多的。”   “这都是托皇上的福,体谅微臣准许微臣在家养病,才有时间琢磨了这么个点子,皇上喜欢就多吃点。”说完还用公筷给皇帝夹了不少,又忙着下了毛肚、黄喉,直接把德全的工作抢了。皇帝一看觉得德全碍事了,一个人杵在这里挺碍眼的,就吩咐德全下去。   “皇上,奴才还得伺候您用膳。”   “用不着,今天朕自己动手,下去吧。”   “德公公,这也到了饭点,隔壁陈先生带着琏儿也开了一桌,你过去一起用点吧,皇上这里我们都在呢。”主子都发话了德全就只好下去,不过自己能吃一顿也蛮好的,这火锅真是越煮越香,勾的自己馋虫都出来了,出宫这么久净顾着照顾主子,一口水也没喝到,老胳膊老腿儿的着实有点累了,下去歇歇也好。   “那奴才先下去了,奴才就在隔壁,您有事儿了就叫奴才。”德全自是美美的吃了一顿。贾赦这里,自打德全不在了,夹菜布菜,又是倒水又是递毛巾的,忙的是不亦乐乎,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皇帝和贾赦头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不过一个是吃火锅辣的,一个多半是忙出来的。   张家老大看着眼前的情景,隐隐觉得怪异,可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暂且压下心头的疑问,可能是多想了。不过这个火锅真是不错啊,吃的是欲罢不能,恩,这个羊肉卷不错,毛肚也很好,还有这些蔬菜,想不到直接涮了吃还能这么美味。   其实张家老大并没有多想,贾赦照顾皇帝的情形隐隐就是妻子照顾相公的感觉,如果贾赦是个女的代入到这个场景,张家老大就不会觉得怪异了。看看那叫一个无微不至啊,添茶倒水,看着皇帝出汗了还及时递毛巾,还有瞧着皇帝爱吃哪个菜就多夹哪个菜,自己忙的都没有吃几口。   这么说贾赦是有点冤枉,一个是火锅不方便叫伺候的人,皇帝大boss在这里又少不得要有人添把手,贾赦只好自己上了;还有一个是贾赦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个会照顾人的,只是一直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今天一忙乱就有点收不住了。   皇帝呢,倒不觉着有什么不对,平日里习惯了人伺候,今天换个臣子而已,还是个印象不错的臣子,尤其是还挺会琢磨自己心意,将自己伺候的也挺舒服,对贾赦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殊不知就是这样一点点发现贾赦的好,然后皇帝就不可自拔沉迷其中了呀。   这一顿火锅征服了在座的众人,虽然今日有皇帝在场,多了份拘束,但是不妨碍每个人都吃的很爽,基本都吃撑了。大家平日里可都是讲究七八分饱的,不会像今日这样不知不觉就吃撑了,甚至有点意犹未尽的遗憾之感。火锅就有这样的魅力,团团围坐在一起,同涮同吃,原本不熟的人都能拉近点距离。   而同坐的张家老二、老三和林如海在皇帝面前也又一次加深了印象,有什么相关的事皇帝也能第一时间想到还有这么个人可以选择,无形中增加了竞争力。   吃饱喝足,众人来到池塘边的凉亭里散散热,喝喝茶,又用了点饭后水果,看着天色不早了,皇帝准备回宫,贾赦安排马车送走了皇帝,大家神经也绷了好久,没有精力再聚着,也就各自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连锁效应   话说那日皇帝回宫后,当晚就让御厨把带回来的几条鱼做了,什么清蒸、红烧、糖醋统统来一遍,差点搞了个全鱼宴,和小太子亲亲热热地吃了顿晚膳。一开始小太子听到自家父皇偷偷出宫还不带自己,表情就有点小委屈,长这么大自己还从来没出宫看看呢,父皇竟然一个人溜出吃好吃的,太气人了。   后来得到皇帝的保证下次带自己去吃那什么好吃的火锅,又听说桌上的鱼都是父皇亲手钓的,全部做给自己吃,其他皇子公主连个鱼尾巴都没有,小太子的心情瞬间就美丽起来,看三弟还敢不敢显摆荷包点心,自己有父皇亲手钓的鱼,甩他们八条街。父子二人愉快地用完膳,小太子又在皇帝跟前腻歪了一会儿,就被自家父皇赶回东宫休息。   至于皇帝呢,白天偷懒溜出宫,晚上就得把白天没看的奏折批完,看来今晚少不得要熬夜处理政事。不过做皇帝的经常熬夜也是常事,尤其像当今这样想做个明君的,更是勤勉不辍,毕竟享受着天下最高规格的尊荣,也要承担旁人无法代替的责任。   最近朝堂上的人发现张家三人和林如海被皇帝念叨点名的次数突然增多,尤其在交代林如海和张家老二、老三办了几件事情后,皇帝对这几人更加满意,觉着再培养培养,有合适的时机可以委以重任。   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感情都是吃饭吃出来的。所以中国人谈事请不喜欢公事公办的坐在会议室里,大多数的生意都是在酒桌、饭桌上敲定的。到了古代也不例外,坐在一桌吃顿饭可能比之前朝堂上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都多。   有心人看着突然得以重用的几个年轻后辈,就着人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毕竟皇帝出宫也没有特意隐藏行踪。原来是一起吃了顿饭,只不过这顿饭是在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吃的,又恰好火锅店是现在皇帝跟前的红人荣国公贾赦想出来的。   好嘛,缘由竟然这么简单,还以为是几人做了什么事得了皇帝的青眼。原来是恰好赶上了,为嘛自家的儿孙没有这个机会碰到皇帝,皇帝难得一次出个宫,就碰上这几个人,这运气还真是让人眼红。   于是间接地又帮贾赦的火锅店宣传了一把,尤其在上层官员之间。一则是想见识见识这个能让皇帝闻着香味找到的火锅到底有多好吃,是不是名副其实;二则皇帝能去第一次说不定还能去第二次,万一哪天来个偶遇也是不错滴,毕竟没人喜欢承认自己运气差,都想标榜自己是受上天眷顾的。   就这样,食客来每日的包厢,甚至后院的两个包厢都被预定的满满的,临时来的客人除了一楼大厅可能还有位置,想等包厢那是没戏的。来过一次的客人还会介绍亲朋好友过来,朋友聚会什么的也愿意带到食客来。   你想想,带着从来没吃过火锅的朋友过来,在自己头头是道的介绍吃法时,其他人都专注的看着自己,是不是有一股隐隐的优越感、满足感。还有听说这里边的包厢里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万一哪天走了狗屎运,被哪个贵人相中,可不就平步青云了。   当然,食客来还可以钓鱼,凡是预定了包厢的客人有兴致都可以去后院钓鱼,钓的鱼当场就能做出来供大家享用。一开始大家还没觉得有什么乐趣,估计只有消磨时间的人才愿意来。慢慢地竟然发现钓个鱼还能结交不少有志之士,在这个放松的环境下,与身边的三五人聊聊天、喝喝茶、钓钓鱼,能结交不少新朋友,至少能混个脸熟,给下次见面找个借口不是。   渐渐地食客来后院俨然成了一个类似诗会、茶会的聚居地,这年头不是所有人都能吟诗作画的,以往有些水平一般的人想要结交人脉都是硬着头皮参加些文人的聚会。既然是文会,无论是诗文、画作还是书法至少得准备一项,又因为自身水平有限不能有出彩的作品,再加上文人都有傲骨,优秀的人不屑于跟自认为不如自己的人结交。   这样一些诗文书画不行的人就很是无奈,家里的父母为了儿孙的前途天天赶着小辈们出门会友,小辈们又和文会上的大才子们不是一路人,真是烦恼的不行。其实这类人中不乏有很多其他方面优秀的人,甚至比一些酸腐的书生强的多,可是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读书人尤其是有点才气的读书人都是被大家捧着的,其他再优秀书读的不好等于白搭。   食客来提供的钓鱼活动正好满足了这类人的需求,来到这里既能享用美食,还能结交人脉,志趣相投的干脆拼一桌一起吃个饭,感情自然就更深了。家里的父母满意了,自己再也不用忍受那些鼻孔朝天的清高文人,真是一举几得。在大家共有的圈子里一传十十传百可不就带火了食客来。   这些连锁效应贾赦是始料未及的,他最初的目的就是自己有个吃火锅的去处,食客来针对的群体也主要是中低端的人群,本来火锅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最爱。虽然也考虑到了一些显贵的人过来尝鲜,特意给这部分人准备了包厢,贾赦是绝没有想到这类人竟成了主体,渐渐地将食客来整体的逼格提高了。   现在是非达官显贵、富商之流就难以入店,并不是普通人不给进店,而是你进来了也没有座位可坐,早早地都被人提前预定。据坊间传闻,食客来包厢的预定都已经排到两个月后了。真实的情况是没有传闻的这么夸张,但是也相差无几。   得到这个结果,贾赦是觉得无心插柳柳成荫。在贾义询问是否要增加分店的建议后,贾赦淡淡地拒绝了。有句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一开始贾赦没想要做的这么高端,生意火爆的时候多开几家分店无所谓,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现在既然逼格上来了就没必要做自降身份的事情。   开分店是会增加中低层人的消费,食客来的名头已经打响,特别是现在的店一位难求的情况下,开分店肯定不少人会趋之若鹜的。但是给目前的高端客人的感受就是什么人都能来得地方,我过来怎么能显示出我的尊贵,我的与众不同呢。   越是难搞的东西我搞到了,说明我有本事,这里边是一种竞争,甚至对有些人暗含示威的成分。分店一开,随便阿猫阿狗都能来,我再来就是自降身份,这些显贵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趋之若鹜。要知道真正有钱的都是上层社会的人,贾赦不会白白丢了西瓜捡芝麻。   再说,火锅这东西模仿性极强,有经验的厨子来店里一尝一看,就知道汤底怎样,该如何做了。相信马上京城里会有一大波火锅店来袭,这些店已经足够满足京城百姓的消费,老百姓过日子不会天天外边吃,就是吃也不可能顿顿吃火锅,吃多了还上火。   只要自己牢牢抓住现有客人的心,服务到位让他们满意,让这些达官显贵只认准食客来,银子不会少赚的。   贾赦预估的不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京城的火锅店已经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这么大的商机大家都想分一杯羹,老百姓想尝鲜的时候也有了去处,不必闻着食客来的味儿望梅止渴,等到京城里大多数人都吃过火锅了,这波火锅的热潮终于也慢慢退散。   除了贾赦的食客来依然是一位难求,依然是京城显贵的聚居之地,其他的火锅店已经进入竞争期,需要像正常的酒楼经营,甚至有一些濒临倒闭。不是没有火锅店效仿贾赦的创意,什么钓鱼之类的都搞起来,甚至装修的都比贾赦第豪华有内涵,但是反响都不大,大家心里最认可的就是食客来,能彰显身份地位的就是食客来,这就是品牌效应。   京城火锅热来袭,也给不少人带来了好处。店开起来就要招人,不少百姓得到了工作机会;火锅要定制专门的桌子、锅子,这类的店家接单子接到手软,尤其是锅子,铁还是挺贵的,还要打这种费时的东西,价钱自然就上涨了,基本上打铁的铺子都是日夜赶工才能完成客人的单子。   相对的煤炭的需求也涨起来,往年也就冬天的时候需求量最高,平日里很少有需要的,现在看来只要火锅一直有煤炭就常年有需求。往远了想,一些大商人完全可以把火锅推广到其他地方,大庆朝这么大,相信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能带来不少人的青睐。相应的与之相关的行业也会火起来,简直带动了一条产业链。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有钱大家一起赚才开心嘛。尽管很多人不知道食客来幕后的老板是谁,但是不妨碍大家默默感谢这位老板的好主意。   火锅带来的效应远远没有结束,这是第一次向众人展示了消费拉动需求的强大魅力,人们借鉴这一经验,让大庆朝甚至往后的多个朝代经济慢慢繁荣起来,也让以农业为主导的古代慢慢体会到了商业的力量,当政者慢慢体会到商人的重要性。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过程也是非常漫长的,好多也都是被几千年后的后人挖掘猜测出来的,暂且不提。      ☆、为了冬天吃菜也是蛮拼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流逝的很快,至少贾赦这样觉得。不知不觉已到古代半年了,京城已然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每每午夜梦回,贾赦还是有种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此处是何地的错觉。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企盼,期待一觉醒来还是在现代那个简单温馨的小公寓里。   可是每一次醒来映入眼帘的还是拔步床上的流云纹帐子,知道回去是没有希望的,总归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失望。一段时间的堆砌后,身边伺候的人都觉出自家老爷貌似有点消沉,都以为又在怀念先夫人,平日里伺候的更加小心,生怕再惹贾赦不开心。   不止旁人,就是贾赦自己个儿都觉得自己有点伤春悲秋,快赶上闺阁里的小姐了。也怪最近太过悠闲,天气渐渐变冷,贾赦就懒得走动。每日里就读读书、喝喝茶,逗逗儿子闺女,再发发小呆,唯二出门的机会就是去张府和林府。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多思,想的多了可不就变得消沉懒散。再加上那个不可对外人描述的秘密,心理上就出现了小问题。幸好贾赦及时醒悟过来,觉得自己不可以再这么颓废下去,只有闲的蛋疼才会伤春悲秋,找点事情忙起来了自然就没工夫瞎想。   想通了的贾赦突然觉得好饿,此刻唯有美食才能治愈自己。也是最近太过惫怠,饭食进的都少了,差点愁坏了贾管家。听到自家老爷终于说饿了,贾忠激动地老泪都快落下来,最怕的就是自家老爷再陷入情思。没办法,贾赦最近的表现只能让贾忠想到思念先夫人这个原因。   最担心的莫过于贾赦又一次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伤心又伤身,那这半年的调养岂不都是白费了。贾忠都暗自计划着去林府和张府拜访一下,找人过来劝劝自家老爷。现在看来不用偷摸着请人,首要的是做一桌好吃的给贾赦好好补补。   等到美食都上桌,贾赦感觉饥饿感瞬间消失了一半,只见桌上摆的都是鸡鸭鱼虾之类的肉菜,现在大房是单独开火,已经不似以前为迎合贾母的口味吃食都是偏甜和软烂的,肉类也没有那么油腻。   而且各个摆盘精美,看起来很有食欲,但是吃多了也容易腻啊,贾赦想找点新鲜的蔬菜来,发现不是萝卜就是白菜,要么就是些干菜做的,即使每天换着花样做,也架不住本来就是萝卜白菜的事实。古代的冬天太难熬了,好怀念小青菜啊。   最后贾赦喝了一碗鸡丝粥,吃了几个虾饺,挑着蘑菇、木耳还有萝卜白菜吃了点。贾赦一边恨恨得嚼着干蘑菇,一边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琢磨出个大棚蔬菜来,最起码得保障自己冬天有新鲜的菜吃。   用完餐,贾赦也不消食了,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交待贾忠不要让人打扰自己,就开始在书房里写写画画。贾赦努力回想自己在现代看的一些杂书,想找出对于研究大棚蔬菜有帮助的内容。   现代的大棚蔬菜简单,什么塑料棚、玻璃房之类的材料都是现成的,只要搭好在里边种就行了。可是这里塑料薄膜、玻璃什么的都还没有,难道要自己研制出来。不行不行,想到这里贾赦赶紧摇头,这也太为难自己了,即使知道这些东西原料和大概制作工艺,还缺少各类机械设备,全靠人工,贾赦觉得太不靠谱,想顺利实现冬天吃菜的目标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   把这些想法抛掉,贾赦就在想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的。其实塑料棚、玻璃房的好处就是可以创造一个恒定适宜温度的环境,那用什么方法可以创造出这样一个环境呢。古代关键是没有可以密封并且保持温度的东西,一直加热也不现实,不像现代可以通过各种手段造出恒温室,靠人工温度忽高忽低的根本没法控制。   贾赦想要的是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冬天吃菜难这个问题,先不说送人或者外销,最起码保证自家正常食用。思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摆在眼前的貌似就两条路,要么把塑料薄膜做出来,要么把玻璃做出来。   根据贾赦的记忆貌似玻璃要比塑料薄膜更好制作一点,前者还能勉强靠人工来实现,后者某些步骤必须依靠机器设备才能实现,按着难易程度来说还是想想玻璃怎么做吧,如果真能做出玻璃,还能有其他各种用途。   别人家的穿越者发明什么东西都是为了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成为人生赢家,贾赦呢,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才想着把玻璃什么的搞出来,也就这么点追求,忒没有上进心,简直是不能比啊。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在冬天种出来蔬菜,贾赦才懒得费脑子搞什么玻璃、塑料呢。   不过在这之前贾赦准备先去自家的那个温泉庄子看看,不是说温泉庄子能种蔬菜嘛,贾赦决定如果看后庄子能满足自己每年冬天蔬菜的需求,自己就不要再费功夫了,难不成还要立志当一个发明家,名垂千古?   到了贾琏休息这天,贾赦就带着贾琏准备去城外的温泉庄子走一趟,权当做冬游,还能泡泡温泉,当然陈子靖也跟着,赏赏冬日的美景也是极好的。一大早一行人就驱车赶往城外,迎春还小,冬日毕竟还是冷的,就没带出来。   马车上暖炉、茶果点心一应俱全,贾赦和陈子靖在下棋打发时间,贾琏就在旁边边吃果子边看着,虽然看不懂但不妨碍他瞧个热闹。一开始二人为了消磨时间随便下下的,后来不知不觉就沉迷其中。   等到贾忠在车外禀报,二人才惊觉过来已然到了。打开厚重的车帘,一股独属于初冬的冷意扑面而来,贾赦打了个激灵,刚才在马车里的些许困乏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两日下的雪还未完全融化,零星的点缀在房顶上、田野间和枝头上,在暖阳的照耀下闪着银光,为萧瑟的冬日平添了几分动人的色彩。京城附近的温泉庄子基本都聚集在此处,一个个看着都不大,除了自家的中门开着,管事和一众仆从在门外迎接,其他各家都是紧闭门户。   现在这个时辰说不得有人还在睡觉,只要主子不来,庄子上的活计能做完,也就不会要求早早地起床,最幸福的莫过于冬天的早上可以睡个懒觉,再说庄子上又不是时时有主子伺候,很是不必要求的那样严苛。这些人愿意在庄子上做活,图的也就是个轻省,不像府里规矩那样严。   贾琏平日里是少有机会出来,开始读书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业上,难得出来放风一次,兴奋地整个小脸都红扑扑的。得知还要在庄子上过一夜,都已经盘算好这两天要怎么过了。一下车就由庄子上几个半大的小子陪着撒欢去玩,贾赦自然不会拘着他,巴不得贾琏能和同龄的孩子多玩玩。   贾赦一行由庄子的管事带着到正堂休息,一路走来庄子确实不大,不过小巧精致,园里干净整洁,修缮的很好,一看就是常年用心收拾着的。其实这块温泉庄子都不大,因着能做温泉的统共就那么些个地方,每家占一个后就只能围着温泉口将庄子建起来,不是不想多得几个,只是京城贵人太多,能得着一个就不错了。   前面也说到贾赦名下的这个庄子,是贾老夫人留给他的,还是当年贾老太爷带兵进京时得到的,原属于前朝的一个大官,当时为了求得庇佑保护家中亲眷特意献给贾老太爷,否则就是再多的钱也不一定买得到,因为没人愿意卖的。   话题扯远了,回到正题,贾赦稍作休息,就和陈子靖一起在庄内游玩。二人先去后院看了泡温泉的地方,两个小小的温泉口勉强隔出来两个温泉池,万一有女眷过来倒是避免了等候。   两个温泉池虽小,设计的很方便,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池子,可容纳三四人同时泡,周围四个小狮子头作为循环的出水口和入水口,水流潺潺作响,仿佛置身山林之中。   贾赦来的路上观察过,这个地方能形成温泉,并不是正常的地壳岩浆的作用,应该是地表水渗透循环作用形成的,京城周围的地方确实不像有什么死火山,看了周围的地形地势,贾赦明白了七七八八。   这样一来贾赦想在庄子上种点青菜的想法估计很难实现,一则是地方太小没有多余的地方用来种菜,二则是这种温泉只有泉眼入口那里温度高,离开泉眼估计方圆不超过十米的地方该冷的还是要冷。   估计也只有那些温泉多得人家才能勉强种出来一丢丢小青菜,现实已经这样,多想无益,贾赦小小的哀叹了一番,就抛之脑后。既然来了,首要任务当然是先享受一番,其他的事情等舒服了再考虑吧。      ☆、为了吃菜也是蛮拼的2   贾赦和陈子靖刚逛完园子,就有人来禀报午食准备好了。园子也实在是小,冬日里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没什么景致可欣赏,确实没什么好逛的,两人慢慢地散着步,权当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知不觉间竟也到了饭点。   派人将贾琏寻了过来,估计是和庄子上的小子疯跑了一阵,过来时还微微喘着气,脸上呈现着运动后特有的红润光泽,比起府里小大人似的模样,多了一分孩童的生气,更加惹人喜爱。   “疯跑了这么久,赶快歇歇,跟为父去用午膳。”贾赦揉了揉贾琏的头说道,看到贾琏早上出门前戴的帽子不知何时已经摘掉拿在手中,担心着凉,就仔细地帮他戴好。陈子靖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感慨贾赦是个好父亲,毕竟见得多的都是严父慈母,也只有母亲才会这样细心,难得见个慈父可不是要惊奇一番。   午膳是庄子里养的鸡鸭做的,萝卜白菜是自己种的,干菜之类的也是自家晾晒的,没有府里做的精细,但是透着一股农家菜的味道,滋味也是不错的。贾赦吃出了现代的味道,陈子靖吃出了家乡的味道,贾琏也吃的很新奇。   难得的是最后竟然上了一小盘绿油油的小青菜,由庄子里的管事亲自端上来的,自入冬以来贾赦就没见过绿叶菜,平日里不稀罕的物事在这个季节可是金贵的不行,做法也是最简单的清炒,保留青菜原有的味道。   连平日里不喜欢蔬菜的贾琏都吃了好几筷子,最后除了一盘青菜吃的干干净净,其他菜都剩下不少。待饭食撤下去,换了茶水上来,贾赦叫了管事过来问话。贾赦心里明白管事此举是想讨好自己,能在这个天养出青菜来,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贾赦不排斥这样的人,既然有上进的心思,自己接下来的事情正好缺人,给了他这个机会又何妨。管事刚进来就结结实实地给贾赦磕了个头,“小人何仁叩见老爷。”   “起来说话吧。”   “谢老爷!”   “说说你是怎么种出的那点青菜吧。”   “回老爷,小人前些天接到通知说您和世子爷今日要过来,庄子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精细的吃食,小人怕伺候不周,主子们用的不习惯,思来想去想着能不能种出点青菜来,给主子们改改口。”   “你倒是有心。”   “老爷谬赞,小人不敢当。原也没想着能成功,全凭庄子里有温泉,小人想着比起外边温度要高些,仔细料理说不定能成功。就将夏天留下来的青菜种子洒在花盆里,把花盆放在温泉室的角落里,每日仔细照料,没成想真长出来了。”   说到这里,何仁对着贾赦拱手拜了下去,“还请老爷恕罪,小人私自动用了温泉室,不过小人已经命人将温泉室彻底清扫干净。”   “你也算有心,下不为例。”   只要主子们不来,温泉室平日里除了按时打扫,不允许有人进入的,何仁此举算是未经允许就私自动用了温泉室,也是吃准了不会拿此事开刀。若是因为伺候的周到得了上边的青眼,最不济也有赏银拿,万一幸运派下差事以后的前程不就有了。   也不怪何仁钻营,实在是自打贾老夫人故去后在这个地方呆的都闲出蘑菇了,以前老夫人还带着贾赦张氏三五不时地过来温泉庄子,自从老夫人故去,庄子再也没迎来主人。   虽说庄子上自个最大,每月的月俸也不少,没人给气受,可是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自己还没到养老的时候,还想为儿孙奔个前程,最近何仁已经琢磨着要不要另行谋个出路,不能一直守在这个偏僻的庄子里。   还没付诸行动,就接到消息荣国府的主子要过来,何仁觉得机会来了,成败在此一举。平日里主子们活的精细,什么都不缺,这时节也就新鲜的蔬菜欠缺,要不是冬天过来何仁估计连讨好的东西都想不出来。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何仁就亲自照料那几盆小青菜,总共种了五盆,最后只有两盆长出来,等贾赦来的这日长到堪堪能吃,全部摘下来也就炒了一小盘。事实证明何仁的这步棋走对了,此事之后被贾赦派了重要的差事,尤其到后来看到何仁办事靠谱更是委以重任。   “你不错,近期有件重要的差事需要有人办理,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何仁谢过老爷。”听到马上就要给自己安排差事,何仁激动地说话都有点哆嗦,虽然原也是奔着这个目标的,但是惊喜来的太突然,还是有点猝不及防。   此刻也顾不得细想到底是什么差事,有没有危险,既然能安排重要的差事,说明已经入了贾赦的眼,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得办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什么重要的差事呢,不就是贾赦想研究温室蔬菜嘛,不过此时还只是个设想,但是不妨碍贾赦先把负责人找好。大家可能觉得贾赦用人有点武断,单凭一碟子青菜就把这么重要的差事给了何仁,都没有调查了解过这个管事的人品能力。   其实贾赦还是比较相信贾老夫人的眼光的,能安排到温泉庄子上来说明何仁此人还是可以的。恰好又误打误撞的献上一碟青菜,这就成了一个贾赦用何仁的契机,有时候机缘就是这么个奇妙的东西。   温室蔬菜这个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实现的,贾赦又确定了在温泉庄子上满足不了种菜的需求,就把这事暂且搁置一边,专心享受起来。午饭后带着贾琏午睡了一会儿,早上起得比较早,马车又一路颠簸,是有点困乏的。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就准备着去泡温泉。何仁早就命人将泡汤的各色事物准备齐全,只等人来享用。两个温泉室都是备好的,端看贾赦和陈子靖是分开泡还是一起泡。   贾赦是无所谓的,反正池子够大,容纳三四个大人都没问题,何况是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最终结果就是三人一起泡,这样还能聊聊天喝喝酒的,贾赦带着贾琏是不会无聊,就怕陈子靖一个人泡太过无聊。   三人在温泉室的小隔间里先简单沐浴了一下,换好衣服就开始泡汤。贾赦穿着一条丝质的中裤先抱着贾琏下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贾赦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等到陈子靖进来时,透过蒸腾的雾气看到的画面就是,一个肤若凝脂的美人正姿态随意地靠在池边,闭目养神,害的陈子靖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进错房间。   原谅陈子靖忽略了正在池子里扑腾的贾琏,实在是贾赦这具身子太有欺骗性,只有胸部以上露在水外边,白皙柔滑的双臂懒懒地搭在池边,忽略掉男子发式,不管是脸还是露在外边的部分,在雾气的萦绕下真真是雌雄难辨。   陈子靖的内心是有一丢丢的尴尬,竟然把学生的父亲错看成一个女子,想到这点更是不自在的眼睛都不敢直视贾赦。这些想法表现贾赦当然不知道,听到动静,贾赦睁开眼就招呼着陈子靖赶紧下水,又伸手把贾琏捞回自己怀中,免得他再扑腾下去。被父亲捞到怀里,贾琏就老老实实的开始泡汤。   没想到陈子靖长得一般,身材竟然这么好,贾赦大概瞄了一眼,竟然有六块腹肌,自己为什么没有穿越到一个身材好的身体里。看看现在的自己,白白嫩嫩,还比正常的男性纤瘦一点,身上的肉也是软趴趴,皮肤倒是很好,但是又不是女人,一个大老爷们应该糙一点才正常啊。   不说贾赦在心里疯狂的吐槽,不多时有小厮送来了点心茶水还有水果,以便主子们中途享用。小孩子不能泡太久,贾琏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有点待不住,看着贾琏小屁股挪啊挪的,贾赦就吩咐人将贾琏带出去,再安排几个小子陪着一起去玩。   等贾琏出去后,就剩贾赦和陈子靖两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贾赦就提议在池边下棋,也不影响泡汤,又免得尴尬,毕竟一直聊天聊着聊着说不定就成了尬聊,陈子靖自然没有不从。等两人下了两盘棋,觉着也泡的差不多了,就各自去收拾好准备再出门逛逛。   一直待在温泉室说实话有点憋闷,等出了门,贾赦深吸一口气,瞬间清醒不少。可能是泡汤解乏,贾赦觉得身子都轻了一大截。看着外边天色还早,贾赦想了想就提议去附近的林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野物,现在还是初冬没到那么冷的时候,说不定还有些野物在外边晃荡,要是抓住一两只晚上就当加个菜,或者来个冬夜烧烤也是不错的。   当然贾赦是没准备自己动手的,这个身体弓马骑射很是一般,也就骑马这项技能还行,指望拉弓射箭能不能射出去还是个问题呢。庄子里总有些手脚灵活的下人,带着他们去就行,自己权当出去赏景。   一听主子们兴致来了要去骑射,何仁赶紧备好马,安排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跟着贾赦一起出门。何仁带贾赦去的林子距离庄子也就三五里路,平日里野物还是挺多的,庄子上的人闲了经常去林子里转一圈打打牙祭,对那片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温泉庄子二三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众人便到了所谓的林子,一眼望去起起伏伏,山林倒挺大。冬日树木都变得光秃秃的,只有松针树还保持着绿色,因着初冬,还未完全融化的雪地上依稀可见一些动物的脚印,不过都不是什么大家伙。   越往里走越不方便骑马,索性下来步行。之前庄子里的人经常过来这边打猎,对于这块的地形还是挺熟的。哪里有兔子窝,獾子洞都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贾赦和陈子靖纯属凑趣,弓箭都没拿,贾忠、何仁就陪着两位步行,剩下的几个人就在前边搜寻猎物。知道主子兴致起来了,要是什么都没猎到,岂不是扫了兴,因而几人就直奔平日里熟悉的兔子窝、獾子洞去,就是冬眠的也要给搅和醒了,势必要猎到一只。   估摸着是近几日天气转晴,气温有所升高,一些动物又活跃起来,没过多久就发现了兔子的脚印,顺着印子在一处隐蔽的小山堆下,发现了兔子窝。俗话说狡兔三窟,一人守着已经发现的洞口,另外两人悄悄地绕过去找到了另两处隐蔽的洞口。   随手抓了把干草点燃,放在两个洞口处,只待逼着里边的兔子往一处逃窜,没过多久就听见里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兔子刚露出个脑袋,就被守在洞口的人一把捉住。   本以为只有一只在里边,没成想里边又窜出来两只,是在距离不远旁边的另一处小洞,因为枯木遮掩并未发现,贾赦感慨这年头兔子都这么聪明,三窟就算了,竟然还暗搓搓又留着一个出路。   不过贾忠反应快,立马对着逃跑的两只兔子射了几箭,前头的那只逃了,后边的那只射中后腿没能逃掉。贾赦拿过来颠了颠其中一只,少说有四五斤重,还是挺肥的。“忠叔英勇一如当年啊,子靖兄,至少今晚有兔肉加餐,看来我们运气还不错,没有空手而归。”   “哈哈,赦兄说的是。”   因着捉了两只兔子,有了收获,贾赦就不再强求,一行人慢悠悠的在林子里转着。倒是几个下人去前边看看能不能再猎点新鲜事物给主子尝尝鲜。冬日的太阳落得很快,出来的时候估摸着也就现代的三点多钟,最多过去一个多小时,太阳已经基本下山了。   温度也突然间就低了,贾赦甚至感受到丝丝凉意渗入身体,眼见天色暗了,不适合再做逗留,刚准备召集大家返回庄子,就听见有声音传来。循着声音望去,为首的两人竟然抬着一头鹿。   这真是意外之喜,没想到这时节还能猎到鹿,虽然这鹿看着不大,估计还未成年,鲜嫩是没跑的,也合该这头鹿倒霉,撞到枪口上。“子靖兄,看来我们是有口福了,晚间来场烤鹿肉如何。”   “月夜品鹿,该与赦兄多饮几杯,实乃妙事。”   踏马而归自然很快,回到庄子,何仁就命人将猎物处理好,只待晚间烧烤之用。贾琏是先回到庄子的,发现父亲和老师都不在,觉着有点小委屈,打猎竟然不带自己。   贾赦回去的时候贾琏还在生闷气,不过听说晚上有鹿肉还有兔肉吃,贾琏也就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开始期待晚间快快到来,不过还是忍不住叮嘱下次打猎一定要带上自己,贾赦自然无不应允。   稍微休整一番,就有人来报烧烤等一应事物已经备齐,请主子们移步。来到园子里,火盆已经烧得旺旺的,刚一靠近浓浓的暖意袭来,驱散了冬夜的寒凉。火炉上已经架着半扇鹿,估计刷了蜂蜜的缘故,鹿肉在火光的映衬下闪耀着诱人的色泽。   围着炉子坐下,桌上摆着精巧的小烤炉并几盘切好的肉,还有一壶酒及若干小菜,应该是挑鲜嫩的部位片成片儿,想让主子们试试自己动手的乐趣。   今晚的月色特别好,可能白天是个大晴天,晚间的天空也没有一丝云,还点缀着无数的星星,现代的贾赦从未见过这样璀璨迷人的夜空,一时间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   “父亲,好香啊。”贾赦回过神儿,“那你待会多吃点。”本来何仁这样准备,是预备好丫鬟在旁边伺候的,结果贾赦坐下来就自动做起了烤肉的活,肉一看就是腌好的,只要烤熟就行,本就习惯自己动手的贾赦自动将伺候的人忽略。   陈子靖倒是挺吃惊的,估计也没想到从小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动起手来竟然不见生疏,换了自己来做,也不见得有这么从容熟稔。贾琏心底里更佩服自家爹爹了,原来爹爹还会烤肉呢,陷入了“爹爹好棒,我好自豪的”臆想中。   盘中的肉切得都是薄薄的,很快就熟了,先夹给陈子靖和贾琏,贾赦才动筷,刚入口,鲜香滑嫩就刺激着贾赦的味蕾,为了保持鹿肉原有的鲜味,腌制的时候应该只放了少许的盐,一点也不觉着淡,反而让人停不下筷子,看看埋头苦吃小嘴儿停不下来的贾琏就知道。   待用了几口胃中不再空乏,陈子靖先举杯:“今日有幸尝到赦兄亲手拷制的鹿肉,一杯薄酒聊表谢意,我敬赦兄。”   “区区小事而已,只愿子靖兄吃的开心,干杯。”一杯酒下肚,配着刚吃的鹿肉,各中滋味真是难以言喻,身体由内而外感觉暖融融的,让平日里不喜饮酒的贾赦都忍不住多饮了几杯。   不多时火炉上的鹿肉也熟了,取下来切好上桌,不同于刚才的鲜嫩,这部分鹿肉刷了蜂蜜,吃起来有股淡淡的甜味,更加鲜香。小孩子明显更喜欢带着甜味的东西,自从这些鹿肉上桌,贾琏再没动过之前的。   鹿肉、兔肉都性热,贾赦怕小孩子吃多了不好,看着没让贾琏用太多,最后又让他进了一碗粳米粥,想是白天玩的太嗨,刚用好粥,贾琏就显得有些困乏,安排人伺候他下去休息,贾赦和陈子靖继续着喝酒吃肉的夜生活。   来古代大半年,贾赦就跟着原主的作息习惯每日早早休息,关键是不休息也没事干,点灯看书毕竟没有那么亮堂,贾赦可不想不小心看个近视眼,这里可没有眼镜戴。   今晚的气氛让贾赦感受到久违的轻松,两人就吃着肉喝着酒,聊聊天,又有清风明月作伴,人生岂不快哉!看着贾赦喝的迷迷糊糊,舌头都有点打结,陈子靖决定结束今晚的活动。   本来想让人直接安排贾赦去休息,结果这厮非要沐浴了再睡觉,哄了半天都不行,扒着门缝就是不屋,看着自家老爷这样闹小孩脾气,贾忠没办法只好开口:“陈先生,能否麻烦您带着老爷去温泉室那里简单沐浴一下。”   这次出门没带丫鬟,庄子上的丫鬟不知深浅,贾忠怕贴身伺的事儿不周全,再说也不放心醉酒的老爷被丫鬟单独伺候,万一再有心大的,可怎么交代哦,自己粗手粗脚的也不能照顾老爷沐浴,想来想去陈先生最合适,都是男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都这样了,陈子靖能说啥,正好自己也能去去酒气。和贾忠一起扶着贾赦到了温泉池子,在两个丫鬟的协助下把贾赦扒的只剩底裤,贾忠就带着丫鬟退到门外候着。   只剩下陈子靖,贾赦现在意识是模糊的,整个人腿软脚软,尤其进了温泉池子后,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回事,死命的扒着陈子靖不放,快成个八爪鱼了。两人的皮肤紧紧地贴在一起。   贾赦是没感觉,陈子靖就太特么尴尬,从来没人跟自己肌肤相亲贴这么近,为了不让贾赦滑到水里去,陈子靖还得两手扶着贾赦,手中的肌肤触感极好,好似上好的羊脂玉,估计女子都少有这么好的皮肤。   “啊,呸,自己想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成过亲呢,哪里知道女子皮肤好不好。”陈子靖暗自唾弃自己。为了早点结束这尴尬的场景,陈子靖拿着浴巾快速地在贾赦身上擦洗一番,又胡乱收拾好自己,就叫外边的贾忠进来帮忙。   快速地给贾赦套上衣服,裹上一件大麾就将他送到房里休息了,索性温泉距离卧房不远,贾赦没感觉着冷,就被塞进了温暖的被窝里。料理完贾赦陈子靖松了一口气,跟在小厮身后向卧房走去。   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缓缓搓动,貌似在回味着什么,等到主人察觉过来时,陈子靖羞恼的低骂一声:“该死!”莫非自己该找个屋里人了,否则突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一定是今晚酒喝多了,头脑不清醒,也怪今晚的月色太撩人,都是月亮惹得祸,临睡前的陈子靖这样安慰自己。      ☆、玻璃搞起来   贾赦是一夜好梦,殊不知有人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第二天一早贾赦刚醒来,就觉得不对劲儿,腿上那难以言说的地方一股湿滑黏腻的感觉。都是成年人,一觉醒来这样也正常。   只是还是有淡淡的尴尬,贾赦平日并未留意这方面的事,估计也是之前身子虚,自己又属于欲望轻的,毕竟现代的时候除了偶尔的五指姑娘,贾赦还是老处男一枚呢。   可能是昨天鹿肉吃多了,又喝了酒,补得有点过,小兄弟一大早就开始找存在感。想着想着也不知是鹿肉的功效还有残留,小兄弟又有抬头的趋势。贾赦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边没动静,眼一闭手就探了下去。   由于怕外边突然来人听到动静,贾赦默默地咬着下唇,生怕泄露出一声儿,随着动作越来越快,贾赦的身子明显绷了起来,脑袋里炸开一片烟花之际终是没有忍住泄出旖旎的尾音。   贾赦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待缓过劲儿来,喊人进来准备沐浴。男主人一大早沐浴,尽管没有房里人,也都明白怎么回事,麻溜儿地准备好一应物事,伺候主人沐浴。   贾忠知晓后,暗自欣慰着老爷的身体终于看着康健了,毕竟大半年了就没听老爷哪个早上起来喊着沐浴的,贾忠还一直担心是不是之前亏损的太厉害,会不会以后都力有不逮,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啊,现在看来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一大早折腾一番,等到收拾停当,用早膳时,基本已过了九点,陈子靖看着贾赦心里还是不自在的,尤其一大早听到贾赦传人沐浴,更加别扭,不过好歹面上是看不出来。   至于贾赦这货早已将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特别是扒着门缝不进屋的糗态更是忘到哇爪国去了,更别说沐浴时扒着陈子靖不放手。这些事情贾赦不问,不会有人再提起来,最终也就随风消散。当然某些人可能始终都无法忘记,一直埋藏在心里。   用完早膳,贾赦终于想起了此次出行的目的,叫来何仁,准备商议一下温室蔬菜的事情。贾赦简单的将温室蔬菜跟何仁描述一番,何仁琢磨着只要能控制恒温的环境,别说蔬菜什么花啊朵啊的都能种,到时候只要找些这方面的能人就行。   关键就在于怎么保证这个恒温的环境,何仁的心里有些犯嘀咕。一听说贾赦准备用玻璃做温室的棚子,何仁的冷汗都下来了,“我家老爷真是壕!”七个大字在何仁的脑袋里狂刷屏,还是加红加粗的那种字体。   怎么想怎么不靠谱,好伐这个朝代不是没有玻璃,但那都是舶来品,少见的很,随便一件玻璃制品拿出来都是价值万金,还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主儿,估计也就皇宫有点存货,民间那是少之又少。   什么时候玻璃都成烂大街的事物了,可以拿来做种菜的棚子,老爷哪里来的自信能弄到这么多玻璃,这样种出来的菜还敢吃嘛,一口几百金的,何仁想想都心里滴血。   贾管家也是刚听到自家老爷温室蔬菜的想法,原谅贾赦在出行之前并未将此行的目的告诉贾忠。贾忠一开始心理活动不比何仁少,但是看到何仁的表现,就觉得少见多怪,慢慢地竟然奇异地相信自家老爷能弄来玻璃。   不就是玻璃嘛,老爷不就是想吃口新鲜的蔬菜嘛,玻璃再珍贵能有自家老爷贵重,再说老爷都能研究出防治天花的法子,还有火锅这么妙的吃食,区区玻璃能有何难。我们的贾管家已经被贾赦影响的由一开始的质疑到现在的深信不疑。   再过段时间说贾赦能把月亮摘下来,贾忠估计还要在旁边积极地递梯子呢。   贾赦知道这年头玻璃贵啊,可是一个见惯了各种玻璃的人真没觉着有什么稀奇的,反正制作的法子是有的,最多做出来没有现代那么透亮,品种那么多吧,要是最后真没有做出来,顶多花费点人力物力,那都不是事儿,贾赦现在的库存这辈子够可着劲儿造了。   为了安一下下属的心,贾赦就简单透露了有做玻璃的法子,目前还没有试验,等真正做出来了到时候温室蔬菜的事情就着何仁负责,现在可以先寻摸着找人,如果有制作方面的能工巧匠也可以推荐上来。   何仁也多少听过自家老爷的壮观事迹,能解决掉困扰历朝历代的天花,想来玻璃也能成,第一次能瞎猫碰着死耗子,说不能还能有第二次?何仁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既然能做出来玻璃,难道第一想法不是卖吗,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为啥主子关注的重点是先种菜,何仁总感觉事情的发展不太对。不过做下属的最重要就是听话,到时候温室蔬菜真要能搞起来,自己来负责肯定不会亏,主子说什么就老实做吧。   最后又交代何仁找找京城附近有没有大一点的庄子要卖,当然庄子周围的地也要能买过来,偏僻一点没关系,正好用来种温室蔬菜,免得招摇。   用过午膳,贾赦等人就准备返回京城,毕竟一两个时辰的车程,还是早点回去为妙。这次温泉之行,彻底绝了贾赦偷懒的心思,想在冬天正常吃菜,那就憋着劲儿先把玻璃研究出来吧。   贾赦这人虽说凡事都不想麻烦,但是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却是个行动派。回去的当晚就将制作玻璃的法子整理出来。   制作玻璃主要四个工序:配料、溶制、成型、退火等,玻璃主要原料有:石英石、石灰石、长石、纯碱、硼砂(代替硼酸)等。为了方便寻找原料,贾赦还特意将每种原料的样子详细描述了一番,否则直接来个石英石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洋洋洒洒把自己能想起来的都写下来,说不定哪句话就起了关键性作用。把这张单子交给贾忠,就让他安排人准备材料,再找些能工巧匠,至于最后在哪搞这个玻璃工坊,贾赦就直接交给贾忠安排。   想来贾管家这样的妥帖人儿知道哪里最合适做工坊,毕竟这玩意还是要保密为好,找的人都务必可靠才行。所以说我们的贾大老爷很是干脆地又一次做起了甩手掌柜,继续过上了混吃等死的逍遥生活。   而贾管家又要跑断腿喽,我们祈祷贾管家能多活几年,否则贾赦一时兴起来了个新主意,到时候哪里去找贾管家这样忠心有办事靠谱的人呢。   贾忠看着所谓的玻璃制法,原料、地点都好办,关键是人该从哪里入手,挑些什么样的人才合适,最后还是贾赦提醒,可以找些会炼丹的、打铁的还有做首饰的,这些人都可能有用,特别是炼丹的,多少懂一点化学原理,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有了方向贾忠没那么发愁,按照贾赦的要求开始寻找有关的能人,当然聘用之前都是做好调查的,偷奸耍滑、品行不良之辈肯定不考虑,再许以重金,就是有不动心的,稍微威逼利诱一下也就从了,贾管家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挖墙脚事业。   不要觉得贾管家以势压人,有这么好的条件不用是傻蛋,再说又没有借着府里的名头行那作奸犯科、杀人放火之事,只是告诉对方以后服务的对象是荣国府,还给了高高的聘金,以后干的好还能涨工资,总归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暂且不提贾忠那边的事情,贾母和二房消停了一段时日,看着贾赦越过越滋润,心里就不得劲儿了,想出来刷存在感。之前贾母为了敲打王夫人,管家权收回了一段时间,结果每日里事物繁多,什么迎来送往的甚是头疼。   老夫人习惯了轻省日子,猛地这么一忙活就有点受不住,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又交回给王夫人,当然库房的钥匙还是牢牢攥在自己手中。王夫人重新拿到管家权,心情好了不少,终于轮到自己当家做主,也顾不得孕期是否劳累。   之前贾赦是要求公中每月月初给大房支5000两银子,贾母管的那几个月贾忠都是按时拿到的,到了王夫人这里,才不过第二个月就开始磨磨蹭蹭不想给,说什么上个月庄子的出息不好,铺子的收入下滑,总归要拖两天。   第一次贾赦没计较,总归不差这点钱,当初要也是不想白白便宜了他们。结果这个月都月底了钱还没支出来,贾母也权当不知道,还时不时跟平日里交际的夫人透露着贾赦总是不给他请安。   说什么之前自己确实偏爱点小儿子,可是现在自己想弥补大儿子已经不给机会了云云,一副思念儿子的模样,多亏还有二儿子时不时请安,才能聊以慰藉,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可怜的老母亲,有些不知就里的夫人就信以为真。   毕竟子不言母过,只是偏爱小儿子一点,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贾赦总这么揪着不放就有点不孝了,回去说那么一嘴巴,有心思的人特别是之前觉着贾赦碍事的人就传了出去,还有点越传越烈的架势。   本来贾赦希望眼下最好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结果就是有人不服气乱蹦哒,这是要搞事情啊,既然你们想玩就休怪我不客气,贾赦阴测测的盯着二房的方向。      ☆、王夫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有时候使人痛苦只需要抓住这人的痛点就好,王夫人最在意的是什么,管家权、贾珠、贾政。管家权贾赦是懒得动,有人愿意干还免得自己花功夫找人顶替,贾珠毕竟是这个身体的侄儿,贾赦不会没品到拿小孩子出气。   那就从便宜弟弟贾政入手好了,王夫人揣着那块破石头有大半年,按照剧情这时候那个赵姨娘应该也已经揣上探春,到现在没听说有动静,估摸着是瞒了消息。王夫人你不是能蹦跶嘛,那就给你添点儿堵,看你还能蹦多久。   招来贾忠,拿了帖子去太医院请张太医过来,给贾母请个平安脉,不是说我不关心你嘛,从今天开始我保证让你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贾赦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太医过来的时间点比较巧,当然这是贾赦特意安排的,正赶上王夫人带着两个通房给贾母请安,这时候因为刚赐给贾政不久,也没有子嗣,两人暂且是通房。   贾母本来就喜欢热闹,这时候红楼梦中的一大串女眷还没出来,平日里就王夫人请安多少有点寂寞啊,怎么享受众心捧月的感觉呢,至于元春和贾珠,贾母还是很心疼的。一个每日要读书,一个每日要学琴棋书画,等着挣那大前程呢,天天过来请安太累了,贾母要求他们五日过来一次即可。   故而虽然两个通房不够请安的资格,贾母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何况这两个丫头还是自己亲自赐下去的,总比旁的多了一分体面,人多也热闹些。   王夫人也有自己的打算,带着这两个通房一则是显示自己对贾母赐下的人重视,二则不会让贾母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这年头当媳妇难啊,伺候洗漱,婆婆吃饭媳妇还要站着布菜,怎一个累字了得。   以前张氏在的时候,火力都集中在她身上,自己个不知轻松多少,现在就剩自己,这大半年可是受了不少刁难,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张氏还在多好。为了转移一点注意力,只好咬牙带着通房,毕竟以前都是伺候惯了贾母,好得能分担点,也能喘两口气儿。   贾母刚用完早膳不久,就有丫鬟来报,大老爷安排太医过来请平安脉。贾母的心里是有点小得意的,老大跟自己再不亲近,不还是被一个孝字压着。待王夫人等人退到内室,丫鬟才领着张太医进门。   看了脉象,并没有什么大毛病,无非是些富贵病,人又上了年纪,平日里重油重荤,火气有些旺。既然来了,少不得开个调养的方子,吃上个三五幅也就差不多。   太医难得来一趟,贾母还是比较惦记王夫人肚子里那个的,就想趁此机会给她也看看,毕竟平日里不能频繁的请太医,都是叫外边的大夫进府的。王氏这胎年纪确实大了,贾母是有点不放心。   当然她只是不放心肚子里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孙辈,至于王氏本人怎样她并没有多少担心。“老身想请张太医给我儿媳看看,我那儿媳已有六个月身孕,劳烦太医给瞧瞧好不好。”   “老夫人客气,不知夫人现在何处。”   “玛瑙,快安排二夫人过来给太医瞧瞧脉象。”王夫人在内室已经听到了,能让太医看看是再好不过的,这胎虽说年纪大了,不过肚子里这个真是个省心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很强烈的反应。   为着这个原因破石头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得了母亲满满的喜爱。之前请府外的大夫都说胎像稳固,现下太医再看看可以更放心,故而王夫人没有推辞,赶紧整理一下就准备随着玛瑙去请脉。   今天跟着过来的赵通房从一开始听说有太医过来,就有点神思不属,原来是已经有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从第一个月没来月事开始,赵通房就隐隐觉着有了,随着身体上的变化更是确信。   不过为了防止月份太小被爆出来不安全,愣是瞒着没漏出一丝,每月该领的月事带从没少,顺利的瞒到现在。听到王夫人要出去请脉,就踌躇着没有上前扶王夫人,你道王夫人为嘛那么心大,怀着孕还敢让底下的通房伺候。   难道不怕稍微使点坏让自己滑胎吗这点自信王夫人还是有的,料想这两人也不敢有那龌龊心思。再说自打这两人进了二房,从第一天开始就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抢着伺候自己,身边的丫鬟都要退居二线。   一开始王夫人多少有点担心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见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实,慢慢也就放下戒心。再说这两人趁着自己不方便,一直霸占着老爷,王夫人早就打翻了醋坛子,不趁机磋磨磋磨她们真真是对不起自己。   既然这么喜欢伺候人,那就让你可着劲儿的伺候,怪就怪天生一副奴才命。还别说不愧是贾母□□出来的,伺候人的活计做的真不错,几个月过去可不就习惯了。平日里赵通房可是最积极的,比那个姓周的不知道谄媚多少倍。   这会儿动作反而没有周通房来的快,王夫人侧眼看过去发现赵通房摸着肚子,虽然是极快的摸了一下,王夫人还是起了疑心,莫非背着自己坐上了胎。赵通房平日里还是很精明的,也不知是怀孕的人迟钝还是怎的,听到太医来了,就怕自己怀孕被看出来。   这不神色里就带出来一点,动作上更是慢了不少,不过随后立马意识到只要不把脉,就是太医也看不出自己有孕,这脑子怎么一时就想岔了,自己一个小小的通房也不够资格让太医看诊。转过弯后就摸了一下肚子以示安心。   结果就是这电石火花之间被王夫人看出端倪,即便周通房很快回过神来扶自己,王夫人仍是没有打消疑虑。这些怀疑暂且压下不提,先请了脉再说。   张太医看了王夫人的脉象,便道:“恭喜老夫人,二夫人胎像稳固,胎儿很是强健,不必担心,现下月份大了,平日里多注意走动走动,以便生产即可。”有了太医的相看,贾母和王夫人自然高兴不已。   派人将张太医送走,折腾半上午,贾母也乏了,就让王夫人先回去。王夫人心里存了事儿,巴不得赶快回去证实一番。现下王夫人不想把这事儿闹到明面上来,一则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了,二则若是那小蹄子真瞒着自己坐下了胎,在贾母知晓之前还有操作的空间。   否则闹到明面上来,到时自己就不好出手,不仅要帮着保胎,出了事还要担责任,那不是得呕死。是以王夫人一回到院子里就招来心腹的管事婆子前去打探。   现在王夫人用的人还不是后面的什么周瑞家的,林之孝家的,这些都是前一波的管事陪房年纪大了退下来才陆续得以重用的。这个婆子姓钱,王夫人目前最倚重的人。不愧是得力人,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让钱婆子打听出来。   却原来钱婆子得了令立马找到赵通房的一个二等丫鬟小翠,这个姑娘的老子娘之前犯了点小事儿,之后一直就不得用,钱婆子承诺帮着她老子娘安排到庄子上去,总比现在不受府里待见强。也不用小翠做什么,只需要说说赵通房最新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一边是老子娘,一边是没伺候多久的通房,心理的天平自然就倾斜了。这姑娘胆子也小,真要是让她下毒手是万万不敢的,现在太太身边的人只是打听打听动向,兴许太太只是问问。小翠一边默默的安慰自己,一边细细思索着最近通房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这想着想着还真有,平日里都是小翠在处理赵姨娘的月事,领月事带啊还有后边的清理啊,都是她在做,可是最近三个月自己只负责去领,后边的事就没有了,小翠一直以为是别的丫鬟做了,少一样还乐得自在,是以一直没有细想。   今日一问,牵扯到老子娘的前程,没事儿也得想出来点,思来想去也就这件事有点怪,小翠说完了还怕钱婆子不满意,拿着眼睛小心地觑着钱婆子,心里直打鼓。钱婆子是过来人啊,小丫头不懂可不代表自己不懂,立马确定赵通房有了。   想打听的事儿确定了,钱婆子笑开了一张脸,拉着小翠的手道:“好姑娘,今儿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你老子娘的事放心,回去我就帮你办了,给她挑个好庄子养老。”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钱妈妈,小翠还有一件事相求。”看在刚才得了关键信息的份上,钱妈妈并未露出不快,且看看这小丫头要说什么,得寸进尺的话那刚才的承诺也就不是承诺了。   小翠嗫嚅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钱妈妈,奴婢想跟妈妈一起去庄子上。”钱婆子一听,反倒疑惑了:“你能舍得这府里的富贵,庄子再好也比不得府里的光景,到了那可就没什么前程了。”   小翠轻轻摇了摇头,“爹娘只有奴婢一个女儿,他们年纪大了,奴婢想在身份照顾他们,再说爹娘走了,留着奴婢一个人在这府里享福,让奴婢于心何忍。”说着就拿袖子抹起了眼泪。   听到这儿,钱妈妈可怜小丫头一片赤子之心,罢罢罢,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不过多费一句话的事儿,自己个还有这个脸面的,帮了这小丫头又何妨,依着目前的情景能跟着去庄子说不得反而能躲了清净。   “丫头,你放心,妈妈我就好人做到底,让你跟着你爹娘一起去庄子,你就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嘱咐完不要透露消息,钱妈妈就紧赶慢赶回去复命了。      ☆、王夫人作死中      钱婆子回去的时候,王夫人正在用茶点,隐晦地朝王夫人点了点头,王夫人就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丫鬟下去,只剩下主仆二人。“可是确定了。”   “回夫人,确定了,身边的二等丫鬟小翠管着那位的月事,说已经将近三个月只领不出了。”   “贱蹄子,竟然瞒的滴水不漏。”王夫人气的胸口起起伏伏,直接摔了手边的茶杯,钱婆子赶紧上前抚着王夫人的胸口:“夫人莫气,当心肚子里的小主子。”看着王夫人渐渐平复下来,赶紧叫来屋外的丫鬟收拾残局。   “哼,我让她有命怀没命生,自打我进府以来,谁敢给我这么大的气受。”王夫人恨不得撕了赵氏,又暗怪贾母多事。“她不是想瞒着嘛,我看她能瞒到什么时候。”   “好好好,夫人想怎么做尽管吩咐老奴即可,不要气坏了身子。”   王夫人也是一时接受不了,毕竟二房这么多年除了嫡出就没有别的孩子,不知背后里使了多少手段,结果却出现一个漏网之鱼,怎能不恨。想到大家都不知道,有的是时间背地里搞掉,心理多少平衡点,就是被发现了又怎样,现在自己可是揣着嫡子,岂是那不知名的庶子可以比的。   “夫人,这次能这么快打探出来多亏了小翠,她爹娘年纪大了想出府养老,老奴准备把他们安排到庄子上去,小翠想跟着一起去,老奴想着出去了也好,免得坏了夫人的计划。”   “这种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好,既然是出府养老,再多给他们添几两银子。”   “还是夫人心善,老奴替小翠谢谢夫人。”   “这也是给我肚子里的孩子积福。”钱婆子自去安排小翠一家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通房突然发现自己的日子不好过起来,起因是有一次奉茶的时候不小心失手打翻了茶盏,差点烫着王夫人。那盏茶故意做的烫烫的,杯子的底部还被抹了点油,刚端上没感觉,没多久就烫的没法端,底部又滑,直接在王夫人面前打了。   一屋子的丫鬟都围着王夫人看有没有烫着,赵通房吓的立马就跪下了,手背烫的通红也不敢吱声。“赵氏,平日里看你谨慎小心,抬举了你几天就成这样了,难不成想谋害我腹中的孩儿。”   赵氏吓得直磕头:“夫人,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望夫人明鉴啊。”看着赵氏结结实实地磕了好一会儿头,王夫人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谅你也不敢,不过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得改改,哪天冲撞了老爷你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今日小惩大诫,罚跪三个时辰吧。”   赵通房尽管心里委屈,可是还得感恩戴德地接受惩罚,边跪边默默祈祷,孩儿你要争气点,千万不能有事。到底是胎像稳固了,尽管膝盖肿胀,又饿的头晕眼花,肚子倒没什么不舒服的。   原本以为这罚过了就翻了篇,结果第二日忍者不适去请安的时候,王夫人说赵氏按摩的手艺好,月份大了身体酸痛不适,愣是让赵氏跪着按摩了两三个时辰。这一日下来不要说膝盖雪上加霜,两只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啦。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赵氏实在是受不了了,也琢磨出味儿,恐怕有孕的事情王夫人已经知晓,就准备跟贾政摊牌。这几天太累了,回来都是沾床即睡,等想起贾政时才发现已经多日未见。原来是王夫人为了转移贾政的注意力,直接把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给了贾政。   说什么赵氏毛毛躁躁地打翻茶盏差点烫着自己,害怕以后伺候老爷不周,禁足一段时间,□□好了再放出来,暂时就让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伺候老爷。贾政有了新人难免贪欢,既然是犯了错稍微惩戒一下无伤大雅,他向来不理会后院之事,也就没有去找赵氏。   赵氏看着贾政一直不过来,就想去院子里偶遇,结果却被告知禁足了,正好赵氏针线好,就在这段时间安安心心给未出生的小主子多做点衣裳,什么时间做完了什么时间再出来。日子就在赵氏没命的赶针线中度过。   期间不是没想过偷偷溜出去,可是门口一直有人把守,根本出不去,王夫人安排的活又重,赵氏想早日出去只能硬着头皮赶针线。针线最是耗神,每日吃的又不好,饭菜都是冷的,茶水也是凉透的,冬日里屋子阴冷,之前领的炭火用完之后,再没人送新的过来。   不过十几天的光景,赵氏就憔悴的不成样子,阴冷的屋子里赵氏能感觉到肚子时不时地抽痛,甚至还少量地出血,赵氏害怕极了,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孩子没了也怪不到夫人头上,谁让自己隐瞒不报,到时夫人只要推说不知晓,自己就只能白白吃下这个闷亏。   当然这一切贾赦都知道,每日有人实时汇报二房的情况,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他着手安排的,就等着王夫人犯错。要说贾赦怎么就算准了王夫人能在那天发现赵氏有孕,请太医关键是为了给贾母请脉,堵了贾母的口,顺带着看看能不能让赵氏漏出马脚。   此计不成贾赦也会通过其他方式悄悄告诉王夫人的,反正有一点贾赦能确定,只要王夫人知道了就不可能不动手。赵氏是会受点苦,但是贾赦拿捏着分寸不会真的害了她肚子里的探春,受的苦越多王夫人的错处就越大。   好在马上到了贾母的生辰,不是整寿,不用大办,但是各家相熟的总要过来府上贺寿。生辰这日,贾赦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算作贺礼,毕竟要宴请他人,母亲生日做儿子的没有点表示总是说不过去。   院子里热热闹闹地吃席听戏,古代没什么娱乐项目,听戏十有八九的人都是很喜欢的,尤其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更是勾的人心痒痒。除了厨房里宴席上忙活的人,其他丫鬟婆子基本都躲在客人看不到的角落里远远地听戏呢。   也就赵氏院子里看人的婆子不能离开,这婆子心里还暗暗懊恼自己倒霉被安排了这个活计,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啊。正懊恼着发现自己相熟的姐妹来了,还端着一壶酒和两个小菜。   “老姐妹,今个老太太过寿,我想着你不方便离开,特特备了小酒小菜,咱两个喝两杯,你也好暖暖身子,也算沾沾老太太的喜气。”这婆子看见酒菜眼神就没离开过,可是又怕耽误了正事儿,“好姐姐,谢谢你想着我,可是太太命我看着里边的人,万一喝醉了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担待不起。”   “怕什么,我们就在这廊下吃,眼皮底下还怕她跑了不成,再说这是黄酒,以你的酒量还能醉了。”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提高了音量。听到这儿,看门的婆子再也忍不住了,平日里就好这口,都摆到眼前了能忍住才怪。   赵氏一大早就注意听门外的动静,贾母生辰的日子可不会忘,早就计划着今日能不能趁乱闯出去,否则错过这个机会孩子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是以一听到二人要喝酒,赵氏就知道机会来了,时刻关注屋外的动静。   赵氏透过窗户缝看到两人喝的差不多了,说话舌头都有点捋不直,试了试门并没有锁上,打开门一溜烟的跑出院子。看门婆子正喝的高兴,突然发现眼前一个人影闪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愣愣地问道:“刚才谁过去了。”   拿酒的婆子本就是贾赦安排的,目的就是让赵氏顺利出院子,自然是能拖一时是一时,“老姐妹,你喝晕了吧,哪里有人过去。”   “不好,赵氏出去了,赶紧追。”看到这儿那婆子急了,装作起来一起追的样子,两人直接撞上,均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半天没爬起来。   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来不及了,赵氏好不容易闯出来,自然是卯足了劲儿跑,一路上低着头顺着最热闹的地方跑去,虽说遇到不少人,大家都顾着忙自己的,根本没人关注赵氏,让赵氏顺顺利利地跑到宴会的园子里。   当然为保险起见,贾赦沿途还派人暗中协助赵氏,就怕她不小心被逮回去。所幸赵氏不负所望,没让贾赦的人再出手。离园子还有段距离,赵氏弄乱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掐了好几下大腿,把自己弄得涕泪横流,边跑边叫:“老夫人救救奴婢,老夫人救命啊。”   一开始众人还没反应,唱戏的声音太大了,几乎盖过赵氏的呼救声,可随着赵氏一溜烟地跪到贾母身边喊救命,众人都发现了这个披头散发、身形消瘦的女子,连台上的戏班都不由得停了下来。   王夫人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喝道:“哪里来的疯婆子,胆敢搅了宴会,快来人把她压下去。”贾母看到自己大好的日子被搅和了,心里再气面上不显。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赵氏抢白:“老夫人,快救救您的孙儿吧,奴婢一条贱命不值钱,可是孩子毕竟是老爷的骨肉,您的孙儿呐。”   说着还特意挺直腰背,让众人看到微微显怀的肚子,为着今天赵氏可是换了一件紧身的衣服,就为了一眼看到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欠的债是时候补回来了   ☆、大闹寿宴      眼见赵氏全部要说出来,王夫人急忙打断:“赵氏,你胡说什么,你何时有的身孕,有了之后为何隐瞒不报。”在场的宾客众多,王氏极怕坏了自己的名声,想要先发制人表明自己不知情。   可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即便每个正室夫人都痛恨小妾,暗地里对待自家小妾的手段可能更狠,但是都没有摆在明面上。闹成这样只会心底里耻笑王夫人手段不够高明,又不是自家的事,权当热闹看了。   贾母打眼一看在场的各位全都一副八卦的样子,气的心肝都疼,自己好好的寿辰被王氏这个蠢货搞成这样,还有脸说不知情,不知情能将人磋磨成这副样子。既然准备下手了,不把人看紧点闹出这样的乱子,荣国府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这个赵氏亏得以前还是自己的丫鬟,上赶着给自己添堵。眼下最关键的是结束宴席,不能再让旁人看热闹。   贾母到底经历过一些大场面,保持气度朗声道:“今日老身寿辰,多谢各位前来,家里小辈不懂事,闹出这样的笑话,让各位见笑了,老身在这里向各位赔罪,今日是贾府招待不周,他日定当赔罪。”   这样一说,众人只好纷纷告辞,可惜了一桩热闹没瞧完。贾政是在前院陪着男客的,贾赦只在刚开始的时候露个脸,就借口身体不好见不得风,早早回屋里待着了,准备好瓜子等着后院闹起来。   贾政自觉把自己当做荣国府的男主人,一个个应酬过去也不嫌累,本来想趁着气氛热络时更进一步拉近关系的,结果却被告知宴会结束了,还要赶紧去后院一趟。这么个好机会不知被什么劳什子事给耽误了,贾政满心满眼的气恼。   待来到后院首先看到的就是跪在地上披头散发、身形消瘦的赵氏,受了这么久的磋磨,吃不好、穿不好,又劳累,赵氏感觉老了好几岁,直到贾政拜了贾母都没看出来下跪的女子是昔日还算受宠的爱妾,只以为是哪个犯了错的丫头。   赵氏本来等着贾政认出自己主动询问的,结果压根没认出来,为了活命也不再装柔弱,直接扑上去抱住贾政的腿:“老爷,你快救救婢妾肚子里的孩儿吧。”然后噼里啪啦一通,把这些天受的苦一股脑的道出来。   反正宾客都走了,贾母懒得给王夫人做脸,外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总得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吧,既然做了就别怕别人抖落出来,是以任由赵氏哭诉。王夫人想阻止可是被贾母的眼神一瞄就不得不咽下要说的话。   一听声音,贾政总算认出了赵氏,尽管此时形象不佳,想起昔日的恩爱贾政还是耐下心来问道:“你不是打翻了茶杯差点烫着夫人,在院子里思过的吗,怎么弄的如此模样。”   “老爷明鉴,婢妾确实失手打翻了茶盏,该领的惩罚婢妾已经领过了,府里向来宽厚,怎会因这样的过失就要致人死地,婢妾这段时间不仅要没日没夜的做针线,还缺吃少穿,根本出不得房门半步,今日还是婢妾拼了命才逃出来的,只求老夫人、老爷看在昔日的情份上救一救奴婢这条贱命,至少让奴婢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听到这儿王夫人再也忍不下去,“赵氏,你莫要胡乱攀扯,让你禁足是为了改改你毛躁的性子,想着你针线好正好利用这段时间给我腹中的孩儿做些小衣,至于你所谓的身孕我根本不知道,既然有孕为何不报。”   “夫人,婢妾年纪浅,不晓得有孕的反应,直到禁足后月份大了才发现,可是这时婢妾已经被看管起来,怎么上报。”反正赵氏是咬死自己不知道有孕,并非故意隐瞒。   两人都咬死自己不知道,贾政一时分辨不出来,贾母作为后宅女子从一开就明白了始末,一个想坐稳胎,一个知道了想暗中弄死,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结果就搞成这样。   一个还未足月的庶子没了就没了,贾母并不心疼,可坏就坏在不该在寿辰上闹出来,亏得以前还觉得王氏不错,现在看来也是没脑子的,关键是手段不干脆,要死自己出手一开始就弄死,还用得着后边大费周章结果还没成功,反而惹得一身骚。   还没等分辨明白,赵氏就觉得不好了,肚子一抽一抽的疼,甚至感觉有一股热流涌出,抱着肚子就开始喊疼。随着赵氏的小幅移动,甚至能看到地上点点血迹。   这时也没有不管的道理,贾母就着人赶紧请了大夫来,已经上升到子嗣的问题上,不给王夫人紧紧皮,那以后不是更加肆无忌惮。在贾政抱着赵氏回房后,贾母就命王夫人回房呆着,生产前就不要出来了,另外把账册之类的也交出来给赖嬷嬷,这下是彻底夺了管家权。   王夫人一口气儿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所幸之前的诊断都是胎像稳固,贾母也没有多做关心,无非是气晕了呗,甚至可能有装晕博同情的可能,这种事儿自己年轻时也干过,贾母暗中撇撇嘴借口累了就回去休息了。   大夫很快来了,当然是贾赦派人暗中提前准备着的,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探春给弄没了,尽管书里的探春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大夫看了之后自然往严重了说,什么差点小产,生产前就在床上待着,亏损太大还要好好补充营养之类的。   待丫鬟将赵氏打理一番,已经不似之前蓬头垢面,又因最近瘦了不少,脸色苍白,斜斜地倚在床上平添了一股柔弱之姿,引得贾政更加怜惜,又说了几句体己的话,让贾政对王夫人更加不满。   当王夫人房里的丫鬟过来禀告夫人晕倒了,贾政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晕了就好好歇着,我又不是大夫,过去了就能醒吗?”丫鬟被吓得唯唯诺诺地退出去,回话时差点让刚醒来的王夫人又晕过去。   管家权没了,贾政对自己又有了不满,庶子还好好待在肚子里,王夫人这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唯一安慰的就是腹中的孩儿,王夫人安慰自己好好养胎,再生个嫡子这些事想是能翻篇的。   贾赦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一个会模仿的小厮绘声绘色的表演着后院的闹剧,心里直乐呵,古代太无聊了,权当打发时间。又交代贾忠几句,就躺在塌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于是晚间的时候贾政的书房里就有了一份关于王夫人如何霍霍后院的光荣事迹,贾政才明白自己一直没有庶子庶女出现,原来竟是王夫人暗地里动的手脚,先不说以前祸害了多少,这次就并非她说的不知晓赵氏有孕。   贾政是一直不关心后院的主,但不代表知道了当家夫人的恶行后还是置之不理,得知真相自然是恶了王夫人,今后的日子里越发宠爱小妾,王夫人的房门是不再踏入半步。当然现在这些王夫人还不知晓,等后边长时间贾政都不过来时,王夫人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年老色衰的缘故。   冬日总是过得很快,贾赦马上要迎来异世的第一个新年,因着之前的贡献已经在皇帝面前挂了号,皇帝还念着贾赦,特意赐下一桌御膳。跪谢之后,对着一桌油腻腻的御膳贾赦是没有胃口,这种赏赐代表的是一种恩宠,也是一种荣耀,并不会有人真的去吃完,贾赦意思意思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   过了新年玻璃实验还在进行中,配料找起来简单,关键在于比例,作坊里的人已经尝试了很多种比例方案,为着尽快找出最佳的配比,特意多建了几个池窑同时烧制,有的熔制好的液体不能成型,有的好不容易成型了又特别脆,拿都拿不起来。   不过总的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贾赦也在时时关注着进程,这个冬天已经快过去,贾赦也就不急了,只要来年的冬天能顺利吃上蔬菜,就心满意足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      等到原料的配比已经拿捏地比较精准了,在成形上又遇到不少问题,熔制好的玻璃液需要在一定温度内成形,这样先由粘性液态转化为可塑形态,以便后续塑造成想要的形状。贾赦的要求是做大的平板玻璃,这些才能建造温室之用。   因为一开始还处在摸索阶段,大块平整的玻璃反倒有些难度,好不容易在模具中压制成一块大玻璃,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很脆,拿都拿不起来,反而是一些小块的玻璃容易制成功。   贾忠招募过来的工匠中就有一个是炼丹的,这人姓马,自称某某道观的道长,擅长炼丹,贾忠也不在乎这个道观听都没听说过,看到马道长拿出来不少丹药,先不管这丹药有没有他吹的那样神乎其神,反正贾忠是看出来了这家伙爱钱,特别特别爱,尤其尤其爱的那种,炼丹估摸着就是想赚钱。   不过看情况貌似不咋地,贾忠先将厉害关系摆清楚,这次招的人第一点就是要嘴巴严,只要进去了轻易是出不来的,不过报酬也是大大的丰厚,要是被发现泄露出什么消息,那荣国府也不是吃干饭的,要不要参与事先想清楚,免得将来后悔。   这马道长平日里颇有点坑蒙拐骗的成分,勉强混了个温饱,他自己也知道这炼出的丹药坏处是大于好处的,特别是长期服用毒素积累更容易发作,平日里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已经厌倦了这样漂泊无依的生活。   可是除了炼丹再没有旁的本事,想找个安稳工作,肯要他的他嫌钱少,他觉得合适的人家主家看不上他,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地耽搁着。幸而平日里朋友还算多,有人告诉他荣国府想找一个会炼丹的人,待遇丰厚,有意向的可以去试试。   马道长一开始以为是荣国府哪个贵人迷上了丹药,私下里想着再干上一票拿了赏银就跑路,自己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干过,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这样人傻钱多的大主顾了,到时候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就是发现自己的丹药没效果也找不到人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马道长直接上门毛遂自荐,贾忠根据自家老爷的要求确实是在找炼丹师,听说有人上门自然是要见一见,静静地听马道长天南地北的海吹,也不搭腔,等到马道长吹的自己都觉着尴尬了,贾忠才淡定的来一句:“讲完了?”   马道长谄媚地笑着:“完了,完了,老爷您请说。”   “找你来并不是要你炼丹,有其他的用处,不过你现下不用知道,但是有一点这事情必须保密,若是能做到除了管吃管住每月还有5两月银,逢年过节还有另外的赏钱,要是干的好还有赏金拿。”   马道长心里有点犯嘀咕,自己除了炼丹没别的技能了啊,特意找会炼丹的反而不让炼丹,也不知道是什么秘密事情,不会是什么坏事吧?这样一迟疑,贾忠就直接问起来:“马道长考虑的如何,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请回吧。”   要知道贾管家也是很忙的,若不是炼丹的人一直没着落,也不会亲自出马见人。眼见面前的贵人老爷不耐烦了,马道长狠狠心咬咬牙答应下来,实在是给的报酬诱人,这样一来不仅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丰厚的银钱拿,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先应下来。   就这样马道长就顺利的加入到玻璃的研制大军中去,到底是炼丹出身,在原料配比方面确实是出了不少力。马道长也机警,知道玻璃这玩意儿要是真研究出来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到时候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是以真是没日没夜投入其中,赶上研究狂人了,这样好的表现贾忠自然看在眼里,特意提了小管事,让众人都配合着马道长,还将他挪到了单人间,过年的时候额外发了50两赏银,马道长这个称呼大家都叫惯了,也就一直没变。   这样一来更是激发了马道长的热情,等到顺利地溶出玻璃液可以成形的阶段,马道长都快把头发揪完了,主家要求做大块的玻璃,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总是失败,小块的玻璃倒是做出来几块。   事情一直不得进展,马道长想换换思路,既然大的不行先做小的,等技艺成熟了,说不定大块玻璃也就成了。一开始只是做一些玻璃的盘子,挑出一团玻璃液用剪刀剪下来,掉入凹模中,再用凸摸一压,这就成了,当然磨具都是会打铁的工匠做的。   等盘子做的熟练后,尝试着做更加精巧的杯子、茶壶等,这些都多亏了招进来的几个首饰方面的能工巧匠,之前配料的时候这几人没啥事,天天跟吃闲饭似的,除了月钱和年节的赏银,额外的是一分没有,看着马道长风生水起的就是不得劲儿。   等到玻璃液出来了,这几人算是派上用场,各个摩拳擦掌准备拿出看家本领来,打首饰也是先要将金啊银啊之类的先融了,这玻璃液跟融掉后的金子没啥差别,想要做出精美的东西并不难,都是熟手,没多久就能制出精美的茶具、杯子甚至花瓶之类的。   甚至有人在其中加入颜料添上点缀的画作,使得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更加美观。马道长这人不愧是老江湖,他明白自己技术方面的作用等到玻璃彻底研究出来就没有了,是以这货早就将目标转移到管理方面去,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一张嘴可是练就的出神入化,还怕捞不到个管事当当。   看着这个做出了一套茶具,那个弄出了一个精致的花瓶,马道长没有嫉妒的情绪,反而高兴地整天眯缝着眼,要知道自古技术型人才你别指望他多能说会道还会管事,马道长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些人能抢过自己。   反而把这群工匠夸得都快找不到北了,赞这个技艺精湛,那个想法新颖。马道长现在毕竟是里边唯一的小管事,虽然主家没说下边的工匠都归他管,但毕竟高一级,三五不时掏钱给大家加加餐,喝喝小酒之类的,没多久大家提起马道长没有不赞的。   当然一开始做出玻璃盘子的时候贾赦就知道了,马道长是第一时间汇报给贾忠的,还特意挑了几个工艺好的成品献给贾赦。贾赦看着面前的几个盘子有点囧,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我只想要可以做温室的大玻璃,没想要其他玻璃制品啊。   现代精美的玻璃制品见多了,贾赦没觉得这几个盘子有多好,毕竟工艺不纯熟,玻璃并不如现代那样晶莹剔透,中间混着不少杂质,但是在贾忠等人的眼里这已经很好了,比海上来的舶来品看着还要透亮呢。   贾赦知道玻璃制作艰难,下边的能这么快制出盘子已经很不错了,既然小的玻璃品已经研究出来,贾赦没道理制止,怎么滴也得给点奖赏,这样才能加大研究热情,早日实现冬日吃蔬菜的梦想,贾赦啊贾赦,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太丢穿越大军的脸啦。   于是参与的每人都得了5两赏银,这也造成了前面大家积极制作玻璃工艺品的热情,差点把贾赦要求的终极目标---大玻璃的研制忽略了。如果贾赦知道自己的奖励给了大家错误的暗示,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那几个盘子贾赦看贾忠喜欢就直接赏给他了,原谅贾赦只喜欢古代精美的瓷器,不喜欢现代烂大街的玻璃,贾忠是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要知道这是第一批做出来的成品,放到外边卖能值不少钱呢,自家老爷眼睛都不眨的赏给了自己,贾忠回去就把这几个玻璃盘子供起来准备做传家宝。   如果贾管家能预料到未来玻璃制品有点钱的人家都能用到,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把盘子当做传家宝的打算。以后的事没法预料,反正眼下贾忠宝贝的不得了,每天是自己亲手擦拭,生怕沾了灰尘。   结果半个月后的某一天,贾忠再次把宝贝盘子拿出来擦拭的时候,突然惊恐的发现盘子上都有了裂痕,有一个甚至碎了,贾忠整个人都不好了。无缘无故的盘子怎么会碎掉,是不是谁不小心打碎了。   为了查清到底是谁打碎了,连着几天贾管家弄得家里是鸡飞狗跳,结果当然是没查出来线索。贾忠怀着一颗碎成八瓣的心告诉贾赦,赏给自己的几个玻璃盘子碎了,关键还没查出是谁打碎的。   看着贾管家悲痛欲绝的神情,贾赦不厚道地笑了,“碎了就碎了,几个玻璃盘子值得你伤心成这样,改天让他们多给你做几个更好的。”贾忠也不是完全伤心盘子碎了,关键是碎的平白无故,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出来。   贾赦一听,莫不是哪个步骤没做好导致的,要知道自己将制作方法写完之后,除了偶尔问问进度并没有做过多关注,看来得招人过来问问制作过程,看看能不能找出问题所在,免得找不到关键蒙头实验,谁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之前你不是说有个马道长还不错,玻璃的事儿主要他负责,找时间让他过府一趟,我有事情问他。”贾忠自去安排不提。      ☆、上交皇帝   马道长一听说主家要见自己,那个激动哟,到目前为止除了认识贾忠,真正的主家是荣国府里哪个贵主子,马道长并不知晓。带上前几日新研究出来的一套精美茶具,马道长一大早就乘车赶往荣国府,玻璃的研究工坊在城外一个偏僻的庄子上,离着城内还是有点距离。   到了荣国府的西北角门,早有人在门外等着了,因着起得早,到了荣国府也就刚刚过了早膳的时间,先是被带着用了早膳,才安排他面见贾赦,为了搞清主家是哪一位,马道长趁着用饭的功夫塞了银子打听清楚主家就是府里的国公大人。   马道长进门就看到一衣着精致的贵人坐在上座,不敢多瞧,除了进门的那一眼再没敢抬高眼睛,只觉得不愧是大府里出身的贵公子,那通身的气派真是耀眼。   “小人马宏拜见国公大人。”   “免礼。”现在的马宏已经不是当初的道士打扮,穿着正常的衣服,手里捧着个盒子。“谢国公大人,这是小人们最近研制出来的一套玻璃茶具,请国公赏鉴。”   自有伺候的人接过盒子摆在贾赦面前打开,一个精巧的玻璃茶壶并四只茶杯,看着比之前的盘子更加透亮一些,壶身和杯身上都画着梅花的样子,倒是别具一格,不仅精巧且多了几分雅趣。   “不错,你们有心了。今日叫你来想问问这玻璃的进展如何,可否遇到什么难题。”马宏(以后就称作马宏,不再叫马道长)最近也在发愁,平整的玻璃还没做出来,小的玻璃制品也遇到了问题,同样是不知缘由的裂痕,严重的直接碎掉了。   这套茶具还是再三确认没有碎掉的迹象才被马宏带来的,“回国公,近日小人发现有一些成品不知缘由的出现了裂痕。”马宏并没有将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情况说出来,害怕主家嫌弃自己办事不力。   这样一听贾赦倒是明白自己的猜测无误,看来是哪步流程除了问题,详细的让马宏汇报了制作的工艺和流程,贾赦仔细想了想以前看过的书,倒还真的想到了原因。   工匠将可以成形的玻璃液做出想要的形态后,后边的冷却时间并未特别关注,让其自然冷却。这就牵涉到热应力的问题,要知道玻璃在成形过程中经受了剧烈的温度变化,最高的时候能达到1000多度,这种变化在玻璃中留下了热应力。   热应力会降低玻璃制品的强度和稳定性,最后冷却的时候若不控制合适的温度很可能造成后期的自行破裂,也叫做冷爆现象。   贾赦建议马宏回去的时候试着在一定温度范围内保温或者缓慢降温一段时间,不要直接冷却玻璃制品,这样将热力值减少到允许值,后边应该就不会出现大范围的冷爆现象。   至于在哪个温度合适,相信多实验几次有了经验也就能控制。不管是不是这样,现下找到了解决思路,马宏自是喜不自禁,况且这样的说法听来是很有道理的,以前怎么没想到不能直接冷却呢。   贾赦觉得找到关键点了,自己的玻璃温室有了希望,在马宏临走前还特意交代小的玻璃工艺品可以暂时放一放,尽快做出大块的平整玻璃。   马宏此时才了解到贾赦的真正需求,都怪自己被经验所误,觉得贵人们都喜欢精巧的小物件,先去研究了玻璃工艺品,把主家真正想要的却丢弃了,幸而主家并未怪罪,这次回去可是真的要全力研究大块玻璃的制法了。   哎,谁让我们的贾大老爷就是这样的清纯不做作呢,和一般人的想法不一样,也不怪马宏想跑偏。   马宏回去就按照贾赦的说法好好的控制了冷却的温度和时间,经过多次研究发现再次做出来的成品不再像先前一样爆裂,只有部分温度没控制好的有了裂痕,连大的玻璃也成功做出几块,不过还是没有要求的那么大跟平整,也就一米见方的样子,不过也是大大的进步不是。   玻璃全靠人力制作,没有现代的机器说实话很难大批量生产的,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贾赦的初衷是建温室,不成想古人发散思维做出了不少工艺品,尤其最近送来的越来也精致,贾赦知道这是一个利润很高的商机,不过自己并不想沾染。   钱已经够花了,挣得太多容易惹人眼红,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过招摇不小心把自己小命招摇没了就不划算了,贾赦就想着把玻璃交出去,只要能及时给自个提供材料建造玻璃温室就行了,其他的就让高个子的去顶着吧。   这个时候谁的个子最高,谁的大腿最粗壮,不用说就是我们的皇帝大大。贾赦已经在皇帝面前挂上号,想要见一面并不难,皇帝大大趁着不太忙的一天就满足了贾赦的诉求,宣他进宫面圣。   贾赦是带着目前来说做的最好的一套茶具进宫的,古人都讲究雅致,这样一套玻璃茶具还是很能讨人欢心的。皇帝看到这一套玻璃茶具的时候,还以为是贾赦花重金从哪里淘换来的。   宫里目前的玻璃制品统共也没几样,这套的品质看着比宫里的都好,皇帝的心里有点酸,一个臣子能有钱买到这么难求的东西,自己国库里却空空如也,想要为百姓做点事情都没有财力支撑。   想着想着就有点低气压,贾赦不明白为嘛皇帝一开始还挺高兴,怎么一看到玻璃茶具反而气压越来越低了,暗道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啊,幸亏自己没什么上进心,否则真是夭寿了,长时间面对这样一个心思难测的人,肯定要折寿几年的。   搞不清楚皇帝为什么生气了,贾赦也不想浪费脑细胞想原因,索性直接开口说出今天来的目的,就不信皇帝听到自己把玻璃制法交出来还能继续生气。   “回陛下,微臣今日前来是有事禀报,这套玻璃茶具是下边的人弄出来的,微臣着人将玻璃的制法整理成奏,请陛下过目。”   德全亲自接过奏折呈给皇帝,皇帝打开一看,从一开始的配料到后期的制作还有注意事项写的请清楚楚,虽然看不懂,但不妨碍皇帝知道这是一份完整的制作流程,而且眼前摆着的玻璃茶具品相良好,自然做不得假。   “贾卿真是个奇人啊,莫非是哪里来的精怪附身,总是有这样新奇的点子。”此话完全是皇帝开的玩笑,当今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心情伴随着贾赦的奏折好起来,自然有心开开玩笑逗逗臣子。   贾赦倒是惊出一身冷汗,某种程度上皇帝的戏言也算成真,这魂魄附身可不就像是精怪附身,不过看着皇帝的神情,贾赦反应过来是开玩笑,也就赶紧放松下来,害怕过于紧张反而露出破绽。   “陛下莫要开微臣的玩笑,微臣可是一得到玻璃的法子就来禀告,陛下这样说可要伤了微臣的一片真心啊。”也是气氛良好贾赦才敢这样说。   “好了,贾卿可是要说说怎么发现这玻璃制法的。”贾赦稍微四下瞄了一眼,“还请陛下屏退左右。”皇帝倒也没多问,挥手令伺候的人下去,德全在门口守着。   贾赦就娓娓道来早已想好的说辞。进宫之前贾赦一直在想合理的理由,之前天花还算有迹可循,现在的玻璃甚至以后可能出现其他的新鲜东西,贾赦不可能一直能找到合适的说辞。   贾赦想要一个一劳永逸的说法,这个说法还能让人信服,想来想去只能想到神人托梦。虽然很鬼扯,但是贾赦越想越觉得合适,古人本就迷信,有了这个说法以后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推到这个理由上,自己也不用绞尽脑汁想说辞,别人也无从考证,只要说服了大BOSS就行,旁的人不用操心。   反正自己不可能做出危害皇帝的事,即便一开始皇帝有所怀疑,等时间长了自己做的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的事情,皇帝应该也能消除疑心,哪怕不放心派人暗中看着自己又如何,反而是一种保护,想来皇帝也不舍得除掉这样一个人。   就这样贾赦先把自己说服,然后就准备说服皇帝。贾赦先是说道自己去年昏迷的几天其实一直在梦中,只记得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好好记住梦中所见,此方世界的皇帝是真命天子,受上苍眷顾,自己要将梦中所见在此方世界实现,好好辅佐当朝天子云云。   梦中的世界光怪陆离,和现实的世界大不相同,自己就是在梦中看到人们接种牛痘预防天花,看到火锅的吃法,还有现在玻璃的制法。   不过这些都不是一次性看到的,每次做一个梦就能梦见一个新鲜东西,这些梦并不规律,不知道哪天能够出现,而且每次做完梦,梦中的世界怎样醒来基本忘掉,只能记得关键的信息,比如这玻璃的制法。   至于一开始没有上报,是因为自己并不知道真假,也不知这些梦会隔段时间就来一次,直到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牛痘验证成功,又梦到了玻璃的制法并研制出来,才确信梦境所见,目前就梦到这些东西,以后能不能继续入梦有新的发现自己也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玻璃心,不喜欢的勿喷   ☆、神人托梦      一番鬼扯之后,贾赦默默地滴了三滴汗,神人托梦这个幌子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感觉越说越不靠谱。可是后悔已晚,只能寄希望于皇帝能够认可了这番话。   皇帝听着这番离奇的言论,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相信,现实却向自己证明着可能是真的,否则天花、玻璃这连续的事件怎么来解释。天花还能说误打误撞,可是这玻璃怎么也说不过去。   皇帝决定先对贾赦的说辞持保留态度,为着贾赦的一句梦中有人说自己是受上苍眷顾,皇帝也愿意试着去相信这套理论,毕竟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是天命所归。   而且到目前为止贾赦做的事情确实是利国利民的,但是神人托梦这事的不确定性太大,当权者都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皇帝一瞬间就决定派多少个暗卫时时盯着贾赦。   可想而知以后的贾赦就要时刻生活在别人的监控之下,不过一开始有了这个决定的时候贾赦已经预料到以后的生活,他并没有被人监视而不自由的感觉,日子还是怎样惬意怎样过,不会受丝毫影响。   皇帝从贾赦的话中想要再深入探寻一下,第一个关心的当然是梦中的世界是否是这个朝代的延续,每一代皇帝都希望自己的王朝可以千秋万代的延续下去,尽管知道朝代更替不可避免,但是不妨碍他们最原始的期盼。   就知道这些上位者最关心这些事,贾赦暗自吐槽了一下,好在来之前都做好准备,贾赦就咬死说这是另一方世界和现实世界不一样,只是某些地方比现在更加先进和便利,而且梦中从来未提到那是什么朝代,自己能看到的就是些生活场景。   这些生活场景可能是神人担心自己不相信特意展示出来的,最终的目的只是传授一些方法,因而每次醒来只能记得方法,其他的只有一点点模糊印象。目前看来这些方法还真的单纯就是方法,具体怎么实现还有很多细节都是要慢慢自行摸索的。   看着贾赦一脸坚定的这样说,皇帝压下心中的遗憾,暂时不再追问。反而问起来除了这些方法还有其他什么能想起来的不,只说梦中世界和现实生活大不一样,到底怎么不一样。   贾赦就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挑挑拣拣说了一些,楼房很高,出行不是马车是四个轮子的箱子,有大箱子、小箱子,大箱子能装几十个人,小箱子最多四五个,人坐在里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的飞快。   那里不管男孩女孩都能上学,人们的服饰也不是长袍长衫,还能看到许多红头发蓝眼睛的异族人。   皇帝想要知道的更多一点,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造就了那样繁荣的景象,从贾赦只言片语的描述中皇帝已经觑见那个朝代比现在领先不知多少倍,因此迫切的希望有更多的信息。   面对求知欲旺盛的皇帝,贾赦有点招架不住,只好保证如果下次再有机会入梦,自己一定努力记得更多的东西,第一时间汇报上来,这才暂时止住了皇帝的问询。   不过皇帝并没有放过贾赦,又让贾赦把能想起来的场景都画在纸上,有些东西太匪夷所思,单靠贾赦半遮半掩的描述皇帝并没有直观印象,画出来才更加方便了解。   贾赦认命的在一旁的小案上画起来,皇帝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处理政务,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听到纸张翻阅的声音。   亏得原主还有点画画的功底,画栋高楼,再画一辆小汽车和公交车,几个极简单的人物,倒是能应付过来。等贾赦画完后,悄咪咪地看了一眼上首处理公务的皇帝,看着皇帝正专心干活,没有发现自己,又大胆地瞄了几眼。   怪不得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的皇帝全身心投入在政务中,以极快的速度翻阅奏折并进行批复,配上那剑眉星目、帅气逼人的脸,怎么看怎么养眼。   看着看着贾赦就受不住困乏,一只手支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身为皇帝对于视线可是很敏觉的,从贾赦开始偷瞄,皇帝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不过正忙着工作懒得搭理他,结果过一会儿竟然直接打起瞌睡了。   真不知道他是没心没肺还是大胆至极。等皇帝处理完政务,贾赦已经睡得昏天暗地,连皇帝过来拿起一旁晾干的画作都没有惊醒他。说实话,这画除了能看出来是什么样子,其余的是一点意境都没有。   皇帝有点嫌弃,嫌弃归嫌弃还是一张张看下去,越看越感叹,越对那个梦中的世界好奇。这会子连贾赦睡这么久也不介意了,说不定又一次神人托梦呢,醒了还能有新的惊喜。   不过皇帝注定要失望了,等贾赦醒来颇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由于趴着睡的缘故半边身子都麻了,好不难受,等反应过来还在皇宫里,立马往上首看去,希望皇帝没发现自己打瞌睡吧……   一抬眼不要紧,皇帝正坐在旁边看刚才的画呢,在大boss面前睡着,贾赦终于有点诚惶诚恐的自觉,赶紧站起来告罪,结果忘记半个身子睡麻了,一头往前栽去。“完了完了,千万不要脸着地。”这下丢人丢大发了,不忍看自己的蠢样子,贾赦闭着眼在心里默念。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来,贾赦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上半身悬在空中要倒不倒的,“爱卿再不起来,这腰带可是要断喽。”原来皇帝的一只手正拽着贾赦的腰带,这才避免他脸朝地的命运。   贾赦赶紧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麻劲儿还没过去,脸上颇有点龇牙咧嘴的样子。皇帝也没想到贾赦这么不小心,看到一道人影在面前闪过,下意识的用手一捞,就捞到了贾赦腰带,幸好是半坐着往前摔,腰带勉强撑住了。   电视和小说都是骗人的,只要摔跤总能摔倒别人怀里,那姿势要多唯美有多唯美,当然贾赦也不是真的想摔到皇帝怀里,只是愤愤不平,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差别这么大,直接拽了腰带,幸亏是外边做装饰用的。   要是里边的裤腰带,再不小心断了,那场面太美贾赦不敢看,想想都辣眼睛。果然不是主角就不能妄想主角的待遇,否则也不会穿到这么悲剧的人身上。   皇帝是不知道贾赦心里的吐槽,看着他缓过来神儿了,顺带调侃一句:“爱卿睡得这么香,可是又有神人入梦。”贾赦暂时不想搞出新的花头,赶紧否认。   皇帝也没失望,凡事一步一来呗,不能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又让贾赦解释了画作上的内容,看到一栋楼能建那么高,皇帝暗暗吃惊,怎样的鬼斧神工才能建起这样的高楼,问贾赦他当然回答说没有看到建造的方法。   还有四个轮子的车子,又没有马儿,是怎么驱动的,反正只要皇帝问的深入贾赦就只管说不知道。有了这些画作皇帝倒是对贾赦神人托梦的言论又信了一分,如果真的没有看到常人是难以只凭想象画出来这些的。   贾赦这一睡,天色也不早了,就留了饭,抱着点不可说的目的,皇帝灌了贾赦不少酒。   大家不要想歪,皇帝纯粹是想看看能不能来个酒后吐真言,测试一下贾赦有没有隐瞒,或者挖一点新东西出来。贾赦这货忒不禁灌,几杯酒下肚就晕晕乎乎的。   看着贾赦开始醉了,皇帝就暗搓搓的把伺候的人都撵走,准备来一场“刑讯逼供”,结果酒后没有吐真言,但是酒后暴露了真性情。   为了询问方便,皇帝特意跟贾赦坐的极近,然后开始循循善诱,无论皇帝怎么问贾赦都不回答,反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在温泉庄子上醉酒那次贾赦已经丢了一次脸,只不过本人不知道。   这次我们的皇帝大大有幸也见识了一番,贾赦迷迷糊糊中看到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皇帝也就30来岁,古人觉得已经有点老现代来的贾赦不这么觉得,太年轻的不够看,30岁正好,有味道。   一醉酒就放飞自我的贾赦,一把捧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帅脸,就开始念叨:“你是谁,怎么长的这么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眉毛好看,哪哪都好看。”   皇帝极力想摆脱贾赦的魔爪,不知道醉酒的人是不是特别有力气,反正努力半天也没成功逃脱,这场面又不适合叫外援,否则威严的帝王形象不就没了。   捧完了脸还不算,因着身形不稳,贾赦直接扑到皇帝身上,做皇帝嘛,自然文韬武略,平日里锻炼得当,拿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主。   一扑倒,贾赦就深深地感受到了肌肉的力量,稀罕的这里捏捏那里戳戳,嘴里还嘟囔着:“我怎么没有这么有料的身体。”尽管皇帝没太懂“有料”代表什么,但不妨碍他从贾赦的表现上猜出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想治罪吧,跟一个醉酒的人计较太跌份儿,罪名都不好定,何况皇帝还指着贾赦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东西哩。皇帝后悔了,干嘛要灌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正当皇帝束手无策、忍无可忍的时候,贾赦总算不闹腾了,可能觉得面前这堵墙靠着挺舒服的,蹭了两下就睡着了。   皇帝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招来德全派人将贾赦送回去休息。      ☆、赚钱喽   贾赦第二天醒来颇有点醉酒的后遗症,脑袋晕晕的,太阳穴时不时抽痛一下,所有的记忆截止于跟皇帝喝了几杯酒,后边的事是一点意识全无。如果之前温泉庄子上醉酒后的事迹有人跟贾赦提过,那么他好得对自己的酒品有一定认识,想来在喝酒上会加以节制。   可惜没人跟他提这回事,贾赦一直以为自己属于喝醉就睡的人,丝毫不知道醉酒后干的蠢事,尤其是摸了大老虎的屁股,简直是虎口脱生。   皇帝在当晚,就派了四个暗卫轮番看着贾赦,一个是保护贾赦的安全,一个是有任何异动或不寻常即刻上报。以贾赦的敏锐程度当然察觉不到暗卫的存在,不过他知道自己身边肯定少不了人,因此平日里除了留意不要一不小心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其他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得照旧。   研究玻璃的那群工匠还有庄子一起打包交给皇帝派来的人接手,除了要求研究出平板玻璃后给自己留够量,贾赦是彻底不闻不问了,反正想问也轮不上自己。皇帝还以为贾赦是想当窗子用,大手一挥就准了。   皇帝一接手,就不似贾赦之前的小打小闹,能调派的人手足,再加上前期玻璃的制作流程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无非是改良优化,提高生产速度。玻璃这块肥肉皇帝是打算放在自己私库里,下边的人不是一直喊穷吗,等玻璃制品一出来,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能忍住不买。   京城里的人发现,不知何时城东竟然开了一家玻璃品的铺子,这个铺子装修的也很别致,所有的窗子都是玻璃制成,从外边一眼就能看到店里边卖的是什么。   透过透亮的玻璃窗,能看到大堂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玻璃工艺品,有各式各样的杯子、盘子、花瓶,琳琅满目,阳光透进去能晃花人的眼,平头老百姓只能在门外过过眼瘾,门都不敢进,万一一不小心打碎了哪一个,一条命都不够赔的。   很快这间铺子就成了达官贵人、富商名流争相进入的地方。物以稀为贵,本来玻璃品受人工限制产量就不多,即使随着技艺越发纯熟,也不可能提高多少,皇帝又有意控制着,除了刚开业为了打响第一炮摆满了铺子,之后铺子里基本只有一两件留着。   可以接受预定,想要什么样的只要能做出来都可以满足,至于什么时候能做好那就等着吧。什么谁谁大寿着急要,行啊,加钱呗,加的多就往前排,我们是看钱说话滴,不看人滴,管你是丞相,还是什么大将军,没钱就等着呗。   可让第一批没有抢到的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开始有人不服气,带了一堆人去砸场子,结果门都没进就被揍得哭爹喊娘,报官也没用,只知道上边交代下来这个铺子不能动,再纠缠就再打几板子,看看没有没有力气闹事。   什么,你大舅舅的的三叔父的大舅子的妹妹是哪哪府上的贵妾,啊呸,我婶婶的娘舅的侄子的妹妹还是某某府上的姨娘呢,哪凉快哪待着去,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   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都知道这个铺子有人罩着,具体是谁不清楚,反正都没想到是最大的BOSS--皇帝大大。最后的结果就是谁也不敢闹事了,老老实实拿着银子,钱多的是老大。   皇帝看着自家的小金库越来越丰盈,一连很多天周身都轻快了许多,朝堂上的大臣们是第一时间感受到皇帝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尽管不知道这股和谐的清风从哪里吹来,但是大家不约而同地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久一点。   君不见好几个大臣被御史台参奏,都被皇帝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这要是搁在以往皇上心情不佳的时候,您老就卸甲归田回乡种红薯去吧,太过分的直接去阎王府走一遭。   正巧没几日就是皇帝的寿辰,各大臣是牟足了劲儿想在圣上面前拔得头筹,尤其是平常几个钻营的,那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准备贺礼。   于是皇帝的桌上就摆了各式各样的玻璃制品,什么飞龙入天啦,仙翁贺寿啊,各个栩栩如生,美轮美奂,想是花了大价钱,皇帝看着一桌的玻璃露出了迷之微笑。不过下次再敢哭穷可是要挨板子的哟。   不错不错,朕自己的玻璃转个弯儿又回到跟前儿,白得了一大笔银子,真想天天过生辰啊。皇帝如是感叹道。   几个送玻璃的大臣自以为讨了皇帝欢心,之前花钱的肉痛感没有了,畅想着一条平步青云的康庄大道已经摆在面前,想来今年的升迁、明年的调任有望喽。   像张家这种不过于逢迎的,还是如往常一样送了皇帝一副喜欢的名画,清流世家最多的可不就是珍藏的书画。   玻璃热持续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下降的趋势,毕竟这玩意儿图个新鲜,不能吃不能喝的,每家有那么一两个摆着显摆显摆也就够了。   可是我们的皇帝大大会放过京城这帮富得流油的人吗,答案是不会。于是城东的铺子里又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镜,小到手拿的,大到立式的,满足你多种需求,那真是应有尽有。关键是照的人分毫毕现,清清楚楚,比那破铜镜强了不知多少倍。   各家的小姐夫人,上至八十岁老奶奶下至刚知事的女童都疯狂了,揪着自家夫君、爹爹、儿子去买玻璃镜,什么买不回来,那就别回来了,什么时候买到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不要小看女人的购买力,只要有点钱的,有了更好的玻璃镜谁还稀罕那模模糊糊的铜镜,势必要拿出看家本事搞到一个。一般人家的至少买个手拿的,富贵人家的,手拿镜、梳妆镜、全身镜恨不得来个十个八个的。   各家的男人们就不好过喽,天天被自家夫人、老娘耳提面命,这批玻璃镜也是限量的,第一批售罄后,后边都是一点点补货的,还没有摆到店里就被人预定完了。   宫里的娘娘们也是,下了死命令要家里人搞到玻璃镜,于是皇帝最近但凡去过的妃嫔那里,都能见到一个个玻璃镜杵着,看看,这钱兜一圈又到自己小金库了,皇帝笑的开怀,夸一下这个妃子又美了,赞一下那个妃子衣服搭配的好看,这个发式梳的也不错。   娘娘们深以为是玻璃镜照的清楚,让自己的妆容、发式甚至服饰更加得益,越发地追捧起来,尤其出门必然让宫女揣着一面小镜子,方便及时整理仪容,势必让皇帝见到自己最美的一面,简直不要太好用。   虽然玻璃镜卖的比之前的工艺品便宜,但架不住需求大,这玩意还是易碎品,碎了旧了总要换新的,那是赚的一点也不比之前少,后边等皇帝在各地开了店,简直是每天躺着收钱。   话说这玻璃镜是怎么造出来的,当然还要归功于贾赦。之前没想到,后来看到玻璃品那样赚钱,突然意识到玻璃都造出来了,玻璃镜还会远吗,这可比造玻璃简单多了,这世上女人的消费能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也为了让皇帝更加相信神人托梦一说,贾赦故意在某个晚上装作半夜醒来,急吼吼地叫人点灯磨墨,快速地将玻璃镜的制法写出来,边写还边念念有词,那着急的样好似生怕忘记一样,顺利的骗过当晚值班的暗卫。   贾赦写完就晃悠悠地回去睡觉了,他知道暗卫一定会第一时间汇报给皇帝。果不其然,等确认贾赦睡着了,其中一个暗卫就拿着纸飞快地奔向皇宫。   此时的皇帝正睡得香,不过因着之前交代过一定要第一时间汇报,所以被叫醒的皇帝并没有生气,看着薄薄的两页纸写着玻璃镜的制法,又让暗卫详细地描述了贾赦一系列的举动,确信了贾赦应该是又一次神人托梦了。   命人誊抄一份,就让暗卫带着原稿回去,贾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着还放在原位的纸,心里暗暗瞥了下嘴,装的还挺像嘛。   为了表忠诚,吃了早饭那是第一时间进宫面圣,皇帝已经知道贾赦来干嘛,早就等着他了。等贾赦将玻璃镜的制法呈上,皇帝装模作样的又看了一番,就开始问问题。   “爱卿,这玻璃镜为何物?”   “回皇上,这是微臣昨晚又一次梦到的景象,只记得在这玻璃镜面前微臣的样貌照的清清楚楚,在那个时代家家都用这种镜子,后面等微臣知晓了制作方法就赶紧誊写下来,今日赶早进献给皇上。”   皇帝听着贾赦的说法和暗卫汇报的并无二致,倒是在心中赞了贾赦一句,越发满意起来。   “爱卿每次都能提供这么好的点子,可有什么想要的。”   “能为皇上效劳是微臣的荣幸,微臣只想着以后若是有什么新的东西做出来了能够留几份就行,好送给家里人。”   “这有何难,以后需要什么直接派人去提。”皇帝承诺的很干脆。      ☆、遍地开花   有了玻璃镜的制法,皇帝是命人加紧研制。前边提到的马宏马道长,现在混的很是不错的,如愿地当上一个大管事。当初皇帝派人接手的时候,那可是派了一群精兵过去,反正那个庄子也偏僻,不怕惊动他人,也是为了震慑参与研制的众人。   让他们明白以后为谁做事,不要存了泄密的心思,一经发现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老老实实做事自然有好日子过。一开始确实被吓着了,以为犯了什么事儿,后来知道换了个更大的主子而已,虽没有明说,看着阵仗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每人都有了一种为皇家做事的自豪感,即便不方便向外透露,但也是光宗耀祖,可以向死去的祖先交代的大事儿,一个个如打了鸡血般拼命。   是以玻璃镜的研制很顺利,之后又有善于设计的工匠配上各式各样的外框,就有了前头满京城的追捧。   皇帝在玻璃镜开始售卖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样式备上六七份派人送到贾赦府上,连同一些目前为止工艺最好的玻璃制品。贾赦只留下了一面大的全身镜,迎春还小,暂时用不到,府里其他人贾赦没有那个好心送一份,想要自己拿钱买去。   除了给陈子靖留了一套兰花茶具,身下的分吧分吧全部送到张府和林如海那里,张府人多,自然分了大头。林家人口少,林如海同样是一套茶具并几个摆件,贾敏那里各式的镜子均两份,剩余的全部搬到张府。   张老夫人打开箱子一看差点晃花了眼睛,玻璃盘子、杯子、花瓶琳琅满目,更不要说深受女人喜爱的镜子了,自己先挑了喜欢的,剩下的基本上每个房里的女眷人手一份。当然像茶具还有各类摆件都留给了爷门们。   虽然便宜岳母感念贾赦的一片孝心,但是这么大手笔的送,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最近京城贵圈里都在讨论这玻璃品,尤其镜子出世后,那是引得各家夫人争相购买,自然知道每一件都不便宜。   张家是清流世家,比起这新鲜玩意儿更喜欢名家书画之类的,是以玻璃工艺品并没有抢着去买。有了玻璃镜之后女眷们就忍不住了,疼老婆的自然是想法子买上一件。   到了贾赦这里,好家伙直接成箱成份的送,就忍不住念叨道:“你啊你,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银子,你怎么一点不知道心疼。一会儿我让秋月开了我的私房,多少贴补你点。”   张老夫人这样说真是将贾赦当个儿子疼,贾赦也感受到这份心意,想来可笑,亲生母亲恨不得将贾赦的东西都扒拉走,反而是半路的岳母这样可心的疼,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哪怕真是花钱买的,贾赦也不可能要长辈的钱,何况这些一分钱没花。“岳母,给您用的东西怎么会心疼,您放宽心,小婿在这其中出了点力,这些都是应得的,没有花钱。”   看着贾赦说的真诚,不似作伪,便宜岳母也就不再细究,放贾赦和张老太爷书房叙话。临走前收拾了很多小孩子吃的用的逼着贾赦带回去,连迎春的各色用品也是准备了一份。   张老太爷现在小日子过得舒服,三五不时约上老友喝喝小酒、下下棋,或者去钓钓鱼,平日里含饴弄孙,好不自在。看到贾赦送来这么多难求的玻璃,也是吃惊不小。   一进书房,就忍不住问道:“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贾赦也没准备隐瞒,直接透露城东的铺子归皇上所有,自己在研究玻璃中出了点小力,皇上就赐下不少,家里女眷少,大部分就送过来了。   更详细的就没有多说,也没提那神人托梦的事儿,贾赦觉得这事皇上知道就够了,其他人并不想过多解释,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张老太爷知道贾赦瞒了不少东西,既然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也就没有细究,只是嘱咐道帮皇上做事要格外小心。   人嘛,就是要难得糊涂,事事搞那么明白干啥。   林府,贾敏收到后自是欢喜异常,本来就是让林如海想办法买回几面镜子,这下是全齐活了,虽说是亲兄妹,各自成家若不经常走动关系也会变淡。   贾敏未出嫁时跟贾政关系更亲近点,但是由于和王夫人关系不好,出嫁后更不走动,现在只是个面子情,自然是关系越来越淡。因着大嫂张氏的缘故,后边贾赦又多有维系,现在自然觉得跟贾赦更加亲近点。毕竟是人都喜欢能时不时想着自己的人。   贾赦没有亲自送到林府,派的是个管事婆子送的,这婆子会说话,本来贾敏看着这么多件,估计花了不少钱,很是有些过意不去,结果被婆子的巧嘴一说,倒是没了这个负担,更加感念贾赦这个大哥。   再说皇帝,最近有钱了,办什么事儿都觉着有底气,不用像之前那样诸多掣肘,也不用听这个那个的哭穷,感觉空气都新鲜了不少。户部的徐大人是皇帝心腹,玻璃赚来的钱大部分皇帝都交由徐大人记在户部账上,只说是皇庄的收入。   边关军饷、修建堤坝、修缮祖庙等等需要用钱的地方都有了着落,不过钱也真不禁花,没办法一个偌大的国家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这不眼见刚丰裕起来的国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瘪了下去,皇帝忍不住了。   只在京城一家铺子就有这么多收入,那要是在其他富庶的地方都开起来,特别是秦淮江浙一带,有钱人不要太多,那不是要赚翻了。从这件事上皇帝就发现女人的钱好赚,于是准备在各地开上玻璃作坊,以制作玻璃镜为主,玻璃品为辅。   这样的事儿当然是越快越好,作为最了解整个工艺流程并且能说会道的马宏,首当其冲被派往外地教学,皇帝还给给了个好听的名头--司镜使,专职负责玻璃工艺的传授,当然随行的还有皇帝的亲信和私兵。   到了地方招募工匠,寻找铺子,还有建玻璃作坊,因为人员足够,很快便将铺子开起来。没多久扬州、金陵等江浙一带就开起了分店,当然是引的众人狂热无比。于是大庆朝第一个国营性质的产业建立起来,可谓是遍地开花,每年的收入极大地缓解了历代皇帝面临的国库空虚问题。   尝到了甜头,皇帝以后是想方设法做大做强,反正作为整个国家的老大,只要自己想没人争得过。体会到商业的魅力,皇帝也慢慢地改变了对商人的看法,逐步提高商人的地位,也有了后来经济极其繁荣的景象。这都是后话,目前来说还很遥远。   皇帝美好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扬州现任巡盐御史被弹劾收受大量贿赂,和当地盐商官员沆瀣一气,弄虚作假,克扣盐税,欺上瞒下。盐税作为第一大税收,其中牵涉的利益之大,很难有人不动心。   是以巡盐御史是最诱人也是变动最频繁的一个职位,每次皇帝选人时都是慎之又慎,结果都逃不过落马的宿命。当地盐商和官员为了从中获利,每一次新的巡盐御史上任,必定是威逼利诱,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先投其所好,以利益诱之,即便刚开始还能守住本心,可是美味的蛋糕就摆在眼前,忍得了一时能忍得了一世吗。一开始小贪,还能告诫自己不要得寸进尺,慢慢地小贪也不能满足,手就越伸越长。   最后和盐商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也有宁死不动摇的,于是下毒、暗害、诬陷层出不穷,自然也做不长远。   天子一怒浮尸万里,将巡盐御史一撸到底,立即处斩,家人流放西北苦寒之地。其中涉及金额过大的也是抄家流放,主犯处斩,暂时肃清了扬州盐政。   位置空出来了,皇帝又要发愁选何人接任。这人最好人口简单,宗族疏远,而且家里清贵,不容易被财帛打动,当然最关键还要有本事,能在盐政复杂的关系中斡旋,既能震慑旁人又能保全自己,还要忠于自己。   划掉了一个又一个的人选,最终林如海被圈起来。先不说能否在复杂的盐政中立足,最起码前几项都满足,结合平时的办事能力也能看出是一个实干的人。且林如海祖籍姑苏,想来是愿意回乡任职。   这次皇帝准备换个思路,连夜召见林如海,君臣二人密谈一夜,皇帝特允林如海直接上奏之便,允许他接受各大盐商的贿赂。当然其中大部分是要直接上交皇帝,剩余的便是林如海自己把握,不能过分到触及皇帝底线。   之前皇帝派巡盐御史的主要目的是堵,防止有人暗箱操作,结果自然不甚理想。俗话说堵不如疏,这次直接派个人明面上接受贿赂,好似和当地盐商、官员已成为一体,麻痹众人,实际上暗中搜寻这些人的罪证,到时候再一锅端。   此计妙是妙,可是处于中间的林如海犹如在万丈深渊之上过独木桥,一个不慎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即便知道前路危险重重,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林如海还是得感恩戴德的接受,否则怎么对得起连升几级的恩典。   第二天,圣旨下:命林如海为兰台寺大夫兼巡盐御史,即刻启程赴任。      ☆、林家离京   林家接到圣旨时,自然是开始忙乱。皇帝定下的时间紧,一家子搬到扬州去,估摸着至少几年都不能回来,再说林家祖籍姑苏,有可能这辈子都不准备再回京城。   林老夫人自然是高兴的,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能够回归故里死在家乡,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贾敏多少有些伤感的,离开从小长大的京城,去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难免不舍。   以后可能很长时间再见不到家人,虽然贾母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但是对于贾敏的疼爱还是半分不少的,子不言母过,贾敏对于贾母还是有很深的感情。   还有关系刚亲近起来的大哥贾赦,已经疏远许多的二哥贾政,在即将离开故土的时刻每一份亲情都变得格外珍贵,足以让贾敏不舍。可是泼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水,已经成为林府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要跟着夫君的变动而变动。     很快贾敏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什么故土难离,举家搬迁,要处理的事务实在太多,能带走的要打包装箱,不能带走的还要想法子处理,变卖还是留着,庄子、铺子、田地等等,忙的是脚打后脑勺,恨不得将自己掰成八瓣使。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贾敏终于抽出时间回贾府一趟做最后的告别,林如海忙着交接的工作抽不开时间,贾敏就一个人回了娘家。得知林如海外派时,贾母就等着贾敏上门,女儿一个人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尤其是现在连个一儿半女都没得,根基不稳,贾母是真担心到了扬州天高皇帝远,又没有娘家的支持,受了委屈都没地方说去。   贾敏一进屋子,贾母就忍不住将其揽在怀里,“我的儿,这次一别我们娘俩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这是要割我的肉啊。”说着便忍不住拿帕子擦着眼角。   “母亲,您以后要多保重身体,恕女儿不孝不能在跟前尽孝。”   “这哪能怪你,只盼着你能早日有孕,生下个一儿半女,这样我才好放心。你可记着,嫡子出来之前千万不能让哪个狐媚子钻了空子,弄出个庶子庶女,到时候你就更难了。”   怀孕这事儿一直是贾敏心中的痛,提起来自然伤感不已,幸而老爷一直劝慰自己林家一直子嗣艰难,并不是自己的错,只是缘分未到,好好放宽心。   “母亲,您放心,我都省的。”尽管贾敏没有像贾母年轻时那样手段激烈,但是也不想先弄个出个庶子庶女膈应自己,是以一直都留心着。两个被林老夫人赐下来的通房,老爷迫于压力去过一两次,事后被自己赐了避子汤的事也都知晓。   起码现在老爷的想法和自己一致,所以要抓紧时间怀上一个,否则日子长了说不得就要妥协。再说大哥给的练习方法,不光老爷觉着有用,这几个月过去了自己也能明显感觉到身体轻盈许多,月信也变得越来越准时,以往的坠痛之感基本没有了。   想着缓和一下大哥和母亲的关系,贾敏还特意提了贾赦给的练习方法,贾母倒没多说,只说当哥哥的照顾妹妹理所应当。对于贾敏隐晦地表达荣国府正经当家人是贾赦,母亲不要太过偏心的言论,贾母只当没有听懂,直接扯开话题。   贾敏心里暗叹一声,大哥和母亲的关系想来也不是自己一句两句能缓和的,只能以后多劝劝母亲,只要母亲想通了,想来大哥那里肯定没问题。   母女二人说了许久的私房话,贾敏又陪着用了膳,临行前说是要去看看贾赦,今日不是休沐日,贾政不在府里,贾敏没有兴趣跟王夫人告别。   贾母对于二人的亲近倒没有阻拦,偏心归偏心,但是知道外嫁的女儿有兄长撑腰是多重要,也愿意贾敏和贾赦处好关系。挥手和贾敏作别,因着离别的伤感有些提不起精神,待贾敏去了贾赦处,直接躺下休息了。   贾赦正在书房看书,平日里没什么事他是等闲不会出门的,也因一早知道贾敏回来,今日就没安排其他的事情。古代男女大防重,即便是亲兄妹两人也不能过于亲近,连吃饭都是分开坐的。两人的关系也才亲近没多久,在屋子里相对而坐总感觉有一丝丝尴尬。   看着外边天气挺好,贾赦就提议到园子里走走,边散步边说话,气氛倒是融洽不少。贾赦作为兄长有些话不好说,只嘱咐道以后要多散散步,之前给的练习方法也要坚持,尽量食补调理,少吃药等等,孩子的事不要过于忧心,保持心情愉快,若是郁结于心,等真的有孕时反而影响。   啰啰嗦嗦嘱咐一堆,贾敏也没嫌烦,感受着来自兄长的关心,一一应下。等贾赦嘱咐完,贾敏免不得也要说几句,以后有合适的不防再娶一门妻室,平日的生活也能有人照顾,巴拉巴拉一堆。   贾赦都是虚虚地应下,反正到时候怎样还是自己说了算,娶妻这回事贾赦没有过多的想法,若哪一天真的寂寞了说不定也就愿意找个贤惠的妻子相伴,不求有爱情,只求二人和美就行。   贾敏还特意去看了迎春,去时正在睡熟,不然肯定要抱着逗弄一会儿。最后贾敏托贾赦看顾一下留下来的几个铺子、庄子,这些都是舍不得卖掉的,时间紧张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买主,对方知道自己着急故意压价,卖掉太不值当,干脆留了下来。   把房契、地契都交给贾赦,以后的产出和收益也都给贾赦,若是哪天还能回到京城再还给自己不迟。贾赦没有特意推脱,这点东西贾赦并没有当回事,以后的收益只会替贾敏攒着,哪怕给未来的黛玉做嫁妆也行。   要说贾敏为什么不把这些交给贾母,她心里也明白贾母过于偏心二房,担心哪一天都便宜了王夫人,虽然自己不在意这点子东西,但是就是看王夫人不顺眼,不想白白便宜了她。而且现在总觉得大哥更加靠谱点,所以直接交给贾赦。   再不舍,很快就到了林家离京的一天,这次贾政倒是特意请假过来送行,毕竟是唯一的妹妹,不过来送送也太说不过去。众人一番惜别,林如海、贾敏踏上了书中既定的命运轨迹。   只愿你们不要如书中所写最后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贾赦望着渐行渐远的船只在心里默念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更新有点短,亲们凑合着看,有点卡壳了   ☆、破石头来了      距离林家离京已经过去半个多月,现下正是三四月份,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时节。这日贾赦正在小花园里晒太阳,温暖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惬意极了。就在贾赦昏昏欲睡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荣禧堂的方向传来一阵阵喧闹。   被人扰乱清梦,贾赦有一丢丢不爽,“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是,老爷。”一旁。伺候的小厮快速出门打听情况。越往荣禧堂的方向走去,丫鬟婆子越是忙乱,瞅准机会拉住一个小丫鬟。   “好姐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二太太要生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别往前走了。”   “好好,多谢姐姐提醒。”小厮一溜烟的回去禀报贾赦。   得知王夫人要生了,生就生吧。不对,这是含着宝玉的那块破石头要降生了,贾赦猛的从躺椅上起来。红楼梦的主角来了,可惜不能近距离现场围观,那么小的婴孩嘴里怎么能塞下一个鸽子蛋大的宝玉呢,也不怕噎死,贾赦囧囧有神地想着。   贾母是最早接到王夫人要生的消息,又不是第一个孩子,贾母没那么激动,吩咐早就备好的稳婆过去接生,自己动都没动,稳稳当当地躺在小塌上,享受丫鬟的按摩。   王夫人到底生过两胎,即便年纪大些,也没怎么受罪,顺顺当当的生了。稳婆一看是个小公子,简单清理一下,就满脸笑容地恭喜道:“恭喜太太,是个小公子,这还是我接生过长的最好看的小公子呢。”   刚生下来的小婴儿能有多好看,在羊水里泡的久了,大多都是皱巴巴,皮肤一般都是红彤彤的,看不出白嫩之感。王夫人有先前的经验,知道稳婆说的漂亮话。尽管如此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兴,刚想吩咐人赏个大红包。   “呀,小公子怎么不哭。”这一说,慌得周围人急忙围上来,王夫人都忍不住探起身来。到底是经验丰富的稳婆,这会子也没慌,稳稳的提着婴儿的脚对着小屁股就是两巴掌。   这一拍婴儿自然是忍不住想哭,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憋得脸颊通红也没能哭出声。是不是嘴巴里堵着污秽,这种情况也常见,稳婆就伸手准备将污秽清理干净。   刚伸手进去就碰到一个光滑的物事,掏出来一看竟是一块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的宝玉,这宝玉看起来真真是五彩晶莹、流光四溢。嘴巴空出来了,婴儿终于能痛快地哭出声来。   仔细一看,上边竟然还刻着字,稳婆并不识字,虽然不知道刻的什么,但是不妨碍她好听话一连串地出来:“小公子衔玉而生,将来必定命格贵重,有大造化。”   王夫人此时是欣喜不已,没想到竟然能生下一个衔玉的哥儿,先前大年初一生下的元春,就说将来命格贵重,这次又得了更加了不得的哥儿,一时间王夫人可谓志满得意。一边命人将宝玉仔细收好,一边派人去通知贾母。   “老祖宗,老祖宗,大喜啊。”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可是王氏生了。”   “回老祖宗,正是,太太生了个衔玉的哥儿,那玉奴婢有幸瞧了一眼,可真是世间罕见的美玉呐。”   “此话当真。”   “老祖宗快去瞧瞧吧。”   贾母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奇事儿,登时坐不住,由丫鬟扶着快速的往王夫人的院子赶去。等到了院子里,一溜的丫鬟婆子恭喜贾母喜得金孙。   进的内室,贾母拿着宝玉仔细端详,只见正面篆文:通灵宝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背面篆文: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贾母仔细地询问了出生的细节,然后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荣国府的未来有望了。”   贾母选择性遗忘了荣国府真正的主人贾赦,反正在她心里儿子永远不成器,不能指望的。反而是这个带着大福气出生的孙子,贾母觉得一定能让荣国府更上一层楼。   这边正在感谢各路神仙保佑呢,外边又传来了喧闹声,“老祖宗,门外来了一个跛足道士和一个癞头和尚。”贾母出门一看,竟见二人踏空而来,身形时隐时现,口中呼着“仙长”,就拜了下去。   “尔手中乃通灵宝玉,此番入世为的就是护佑屋中小儿,万不可将此玉离身,切记切记。”说完就直接隐去。这下贾母更加确定新出生的孙子必定有大造化,一边命人速去通知贾政回府,一边让人奶娘直接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边道士、和尚撂下话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荣国府,仿佛身后有怪物追赶,一口气奔到城外才停歇下来,两人均喘着粗气。“那府中东院究竟是何人,我二人刚才差点着了道了。”   原来这两人算准了今天贾宝玉出生,特意过来嘱咐一番,结果刚到荣国府外,就发现整个府邸竟然隐隐透着紫光,尤其东边最盛,大有欣欣向荣之象。要知道之前选中荣国府作为通灵宝玉的历劫之地,就是看中这府上已经初显衰退颓废之态,为得就是让他尝尽人世间繁华没落,不再留恋红尘。   结果可倒好,现在看来哪有衰落的迹象,到底是哪个变数竟能扭转乾坤。两人细细推演一番,只能算出变数出现在东边,这下也不急着去见那通灵宝玉,先去探探变数究竟是何方神圣。   两人边走边算,就摸到了贾赦住的东跨院,定神一看发现贾赦这个异世来客,两人暗恼贾赦搅了提前安排好的局,正想给他点颜色看看,结果反而被贾赦身上一道金光反噬,直接将两人的身形震了出来。   贾赦看着突然出现在房中的道士、和尚,有点懵逼,这两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书中一直描写这二人是有一定神通的,贾赦不能确定他们能否看出自己是个西贝货,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二人是大为震动,原以为能让贾赦吃点苦头,结果人家毛事没有,自己险些被反噬的一口老血喷出来,五脏六腑感觉都要移位了。   对视一眼,皆明白这位异世之客怕是有大来头,不是自己能动的人,恐怕警幻仙子的盘算要落空啊。此地不可久留,两人均冲着贾赦作揖抱拳:“贵人,对不住,我二人误闯此地,原谅则个。”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那架势跟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一样。贾赦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这两人到底是来干嘛的,鬼才相信他们误闯进来的。   不过看情况应该没发现自己是个西贝货,看来书中描写的不真实啊,这两人不会只有写坑蒙拐骗的手段吧。贾赦并不知道一僧一道早已试探过自己,因为没讨到好才着急忙慌的离开。   因着贾赦这个变数,两人去荣禧堂走个过场就赶紧逃离了荣国府。   两人在城外的一棵大树下休息半天才缓过来劲儿,跛足道士先发问:“现下荣国府气数已变,你说绛珠仙子还能顺利还泪,金玉良缘还能凑成吗?”   “管他呢,要不是我们欠着警幻的情,谁乐意来处理这场出力不讨好的公案啊。人家绛珠仙子好好的在河畔待着,根本不缺水好吧,谁让那神瑛侍者多此一举去浇水。就这警幻就骗着人家刚化形的小姑娘去报恩还泪。”   “哎,是啊,这事儿办的忒不地道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还按之前商量好的来,时间到了我们就出来走走过场,反正该办的我们办了,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你我能保证的。”   “如此,甚好,甚好。”   却说那头,贾政被人急吼吼地从办公的地方叫回来,去叫人的小厮也不懂遮掩,满脸喜色的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太太生了个衔玉的哥儿,还来了一僧一道,都说小公子是有大造化的人。   贾政并没有意识到不妥,一听直接跟上司告假回府了,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等回府见了刚出生的小儿子还有那自带的美玉,贾政直接跟贾母商量,索性名字就叫宝玉。贾母担心这小小的人儿压不住这样的大福气,特意将贾宝玉的名字写下来,安排城里的乞儿多方传唱,搞得京城里人人皆知贾府生了个衔玉的哥儿,还有一僧一道批命。   自此贾母的眼中再也看不见旁人,安排宝玉在碧纱橱住下,见天的只有宝玉长宝玉短,可把王夫人气坏了。刚出生的儿子抱都没抱过就被抢了抚养权,心里能舒服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方便,没有完全遵从书中设定,改动部分请勿考究   ☆、洗三满月   那日一僧一道突然出现在贾赦面前,还有对贾赦恭敬又害怕的态度,以及后来又在贾宝玉出生后现身的情形,守在荣国府的暗卫一早就报告给了皇帝,其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可谓事无巨细。   皇帝听了汇报后沉吟许久,若说后来那一僧一道没有在衔玉而生的哥儿出生时现身,还可以勉强解释前边所谓的误闯,但是结合后边的情形,那一僧一道明显是有点神通的,加上对贾赦又畏又敬的态度,皇帝进一步确信了贾赦之前的说辞。   莫非就是因为有那托梦神人的庇佑,一僧一道看出了端倪,才会对贾赦持有那样的态度。否则前后的事件怎么也解释不通。   不得不说这次的乌龙事件给贾赦做了神助攻,成功的让皇帝更加相信贾赦。同时皇帝更加坚定不动摇地派人暗中看着贾赦,这样一个人万一一不小心和敌人勾结起来,这是皇帝极其不愿看到的场景。幸亏贾赦没有其他的心思,否则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手起刀落立马嗝屁。   当然皇帝特意派了不少人去找那一僧一道,结果连根毛都没找到,皇帝何其遗憾暂且不谈。   对于贾府二房生了个衔玉的哥儿,皇帝不以为意。再贵重能比的了龙子凤孙?当然对于史太君还有贾府二房到处宣扬、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做派,皇帝私以为这家人除了贾赦都太不识抬举了。   现下还不是处置四王八公的时候,为着这事儿先动了史太君,可是要打草惊蛇的,且由着蹦跶两天,正好麻痹其他人。你瞧瞧这么招摇的行为皇帝都没说话,说明你们在皇帝心中还是很重要滴,日子还是很安稳滴,可以继续吃喝玩乐、招摇过市滴。   不过,既然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以防万一,皇帝还是让保护贾赦的暗卫留出一分精神关注一下贾宝玉,毕竟这位据说是有大造化的,倒要看看能有多大的造化。   王夫人现在虽说没能将贾宝玉养在身前,但是因为生了这么个贵重娃儿,贾母觉着王氏这人看着蠢了些,肚子倒是挺争气的,不仅生了大年初一的女儿,现在又有了宝玉这么个宝贝疙瘩。   以后不能太压着她,否则外人知道元春和宝玉有个不靠谱的娘,那可是要拖后腿的。于是王氏因生育有功被贾母免了禁足,等出了月子继续管家。   王夫人倒是在贾政面前哭诉过,贾政因着之前的事儿对她还心存芥蒂,觉着宝贝儿子如果被王氏教养不知道养成什么样子,是以对王夫人的哭诉并不理睬,只道母亲养着又没禁止你去看,啰嗦什么。   这下王夫人彻底歇了心思,曲线救国失败,她可不敢直接跟贾母争取,只想着赶快养好身子先把管家权抓到手里,以后还要日日去看宝玉,免得他忘了自己这个娘。   贾母有了宝玉之后真是一副有孙万事足的姿态,精气神都感觉好了不少,这么个金孙,吃的用的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连奶娘每日里都银耳燕窝的滋补着,吃的是红光满面。   而且还在襁褓里的宝玉已经被贾母安排了八个小丫头调教着,就等着根据她们的表现分成一等、二等丫鬟,至于调教后还不堪用的,没关系,再换一拨。   于是还在奶娘怀里吃奶的贾宝玉已经有了一群姐姐妹妹们等着他,可以预见日后的日子是多么欢乐,给他啃胭脂、摸小手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贾宝玉的洗三宴,只请了近亲过来,有王家、史家,这也是规矩,洗三并不宴请外人。厅内设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痘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先是由收生姥姥上香叩拜,然后依尊卑长幼带头往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里添一勺清水,再添一些钱币、金银裸子之类的,还有寓意好的枣儿、桂圆、栗子。   收生姥姥的祝词真是一套一套的,你添清水,她说“长流水,聪明伶俐”,你添金银,她说“大富大贵”,你添桂圆,她说“连中三元”,为的是博得众人的喜欢,多多添盆,添的越多收的越多不是。   以前再怎样,这种场合贾赦作为本家大伯也得到场,否则传出去就是贾赦的不是。来了也挺好,终于能见一见传说中的贾宝玉,还能见识见识古代的洗三,添几个金裸子也值了。   添盆过后,就开始正式洗了。脱得光嘟嘟的贾宝玉,刚一沾上凉水,就哇哇地哭起来,嗓门那个大哟,这时候认为哭声越大越吉祥,是以贾母等人是笑的合不拢嘴。   一边洗,一边念祝词:“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等洗完了拿大红的襁褓捆好,用一颗大葱往身上打三下,“一打聪明,二打伶俐。”   洗三结束,收生姥姥就将铜盆里所有的东西收走,贾赦还感慨着这份职业妥妥的赚钱呐。之后的宴席贾赦依旧提早离场,由着他们自去热闹。   很快,就到了贾宝玉的满月宴,贾母可是牟足了劲儿来办,势必要把半数的京城人给请来,当然这说法有点夸张。接到邀请的人家一些是冲着荣国府的名头,毕竟现在还没有分家,贾母这个超品的国公夫人也能一定程度上代表荣国公府。   一些人家就是想凑凑热闹,来看看这衔玉而生的哥儿到底长个什么样儿,还有那块通灵宝玉到底是怎样的宝贝。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满月这日,荣国公府那是宾客盈门、车水马龙,可真是热闹非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荣国府正经的哥儿办满月宴呢。   这贾宝玉虽说是嫡子,那也是二房嫡子,没有继承权,论理不该这么大办,可是在宝贝孙子面前,贾母自动忽视这一切,理所应当的按照长房嫡子的规格来办。   对于这一切,贾赦并未出手阻拦,总有明白人儿,正好让大家都瞧瞧荣国府的国公夫人有多偏心,多么无视规矩礼法。   等众人看过了打扮成大红包的贾宝玉,又见识了传说中的通灵宝玉,回去后自然是有了谈资。   自从贾宝玉出生后,贾赦觉得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旋转,如果说之前的日子是前戏,那么正戏已经缓缓拉开序幕,宝哥哥来了,林妹妹还会远吗?   为期一年混吃等死的日子再有三个多月就要结束,尽管自己荣国公这个名头挺响亮,但是在诸位阁老大臣面前也就面上好听点,一点儿实权也没有。当然贾赦也不想要实权,跟一群官场老油条打交道,贾赦自以为没有这个脑细胞,再说那多累啊,不符合自己做个富贵闲人的初衷。   于是在重回朝堂之前,贾赦已经拟定好以后的方向。大朝会还是要去滴,不能让大家尤其皇帝忘了自己。小朝会就算了,现在好得是荣国公,不似以前的一等将军小朝会想去还没资格,但是每天起早多累啊,想当初上学的时候也没这么早啊。   自己悄咪咪地逃掉,想来、大概大家是不会留意的,再说去了又能怎样,凑人头而已,贾赦可没准备在朝会上发言。现在自己也没有隶属哪个部门,下了朝会也不用再去点个卯办个公啥的,就可以愉快地回家了。   当然若是再搞出什么新东西,只要跟皇上报备一下就完事儿,这样想来以后的日子和现在没差多少。恩,很好,就这样决定了。   贾赦啊贾赦,殊不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你这般打算好可有问过皇帝的意思,不要高兴太早哟。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有点短小的一章   ☆、林妹妹来了   林家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顺利到达扬州,虽说姑苏才是林家原本祖籍,但是后来因着各种原因林家已经将大部分产业及宅子都转移至扬州,姑苏的宗族基本都是出了五服的,加上之前存在些龌蹉,到了林如海这里基本不再联系。   这也就有了原文中林如海去世后没有宗族帮衬,只能将黛玉托付给荣国府照顾,也实在是没有第二选择,比起八竿子打不着的宗族明显荣国府更靠谱点。   林如海当年中了探花后,就被留在京城任职,亲眷只有林老夫人一人,自然是带着母亲在京城落脚。这次接到回扬州任职的圣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留守扬州老宅的人修葺房屋,以便迎接主人回归。   不方便的交通此时有了唯一的好处,这段时间勉强能大面上修葺好,住人是没问题,后面再精修就要主人家做主,还能依着喜好更改。一个多月的时间基本都在船上,偶尔靠岸补给时才能下岸稍稍活动活动筋骨,一行人都累的不行。   下了船双腿都有点打漂。林如海和贾敏近半年一直注重锻炼,除了疲累身子倒还能受住,林老夫人就不行了,年纪搁在那里,各种不适全部涌上来。倒也没有大病,就是浑身酸痛无力,还容易头晕没有胃口,那是坐着躺着站着怎么滴都不舒服。   大夫看了也只说是累狠了,得好好修养着,于是之后近半年的时间林老夫人几乎连院门都没出过。   林如海和贾敏是没得休息,一个马不停蹄的赶去上任,不仅要了解扬州官场、盐政盘根错节的关系,还要熟悉各位同僚,面见各大盐商。因着皇帝之前一撸到底,几大领头盐商基本落马。   剩下的盐商可不挤破头争抢着重新划分势力,争取在这一轮洗牌中获得最大利益。这老大老二老三的位置究竟给谁很大程度上就要看新来的这位林大人,于是乎那是想方设法跟林如海套近乎、攀交情。   一面要应付各大盐商的围追截堵、各种利诱,一面还要跟同僚之间你来我往打太极,真一个累字了得。初来乍到的,尽管皇帝将扬州所有能给的信息都与林如海讲清楚,但毕竟天高皇帝远,那点子信息极有可能已经经过层层包装不再有原本的面目。   好比一叶扁舟投入大海掀不起半点波澜,现实的错综复杂委实让人烧脑,林如海这边如何倍感棘手暂且不说。贾敏那里也不好过,不仅要规整行李、重新布置日常起居生活的地方,比如林如海的书房、会客厅还有起居室等等。   至于园子里的景致还有其他不常用的地方,只能留着日后慢慢翻修,眼下是没有功夫和精力。还要联系往年的人情关系,重新走动起来,夫人外交也是极其重要的,能帮着打探不少外边打探不到的消息呢,尤其现在对于两眼一抹黑的林如海尤为重要。   抱着这样想法的不止贾敏,还有许多盐商、官僚的夫人同样想着法子给贾敏送帖子,前头利诱不成,后院成了也行啊,要知道很多官老爷明面上不收受贿赂,后院的妻妾可是收到手软呐,换个花样嘛大家都懂的。   最不济探听点消息也是好的,看看能不能给自家老爷多谋点利益,还有了解下新来的林大人一家什么性格喜好,也好在以后的相处中有个方向。万一混熟了在枕边上提一句自家,说不得都能让林大人注意到自家老爷。   双方抱着各自不得说的目的,表面上是你夸我一句妆画的好,我夸你一句衣服配的好,还有这茶点做的精巧等等,那是言笑晏晏、一团和气。只不过也得时时注意着不要秃噜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轻则等待自己的是自家老爷的咆哮,重则说不定老爷直接恶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   当然最终火力都是对准贾敏,一场两场还好,次数多了,贾敏就有点招架不住,这还不说平日里管家、照顾不舒坦的婆婆这些事儿。夫妻两人每晚见面都是对视一眼,一切苦楚尽在不言中,相顾无言地用过晚饭,那是倒头就睡。   至于你侬我侬的羞羞事,你可拉倒吧,那是平时日子里的添头,叫锦上添花。现在,还是早点洗洗睡吧,也好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贾敏的繁忙终结于一次宴会的晕倒,一群夫人小姐正准备移步去园子里逛逛的时候,贾敏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可吓坏了一众人,这是在林府,主人一晕,客人们有点措手不及,现下还不清楚为什么晕倒,万一林大人要追究责任,在场的诸位可都逃不了干系。   要知道自家都是林大人的下属,众人心里有点惴惴的,导致场面一度混乱。眼见这样下去不行,林如海昔日旧友的夫人就挺身而出。先是派人去请大夫来,将贾敏抬回院子安置后,一边派丫鬟去通知府里的老夫人,一边安排各位夫人小姐先行回去,另一边又着林府的小厮去通知林如海。   不是林家的丫鬟婆子不顶事儿,实在是事出突然,剩下的都是下人级别的,不好指挥一众官家夫人。林府的管事婆子见有人主事,剩下的自然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林老夫人收到消息的时候,不得已强撑着不适坐着小轿赶到正院。那位主事的赵夫人还在帮着照看,贾敏躺在床上并未转醒的迹象。两人一番寒暄,焦急地等着大夫。   很快,同济堂的老大夫就被丫鬟领着过来,将帐子放下来,只露出贾敏的一只手,才放那大夫进来。老大夫捋着胡子切了半天脉,等的林老夫人都心急了,才站起来恭喜道:“恭喜老夫人,看脉象夫人已有月余身孕。”   “当真。”林老夫人喜得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老朽切了一辈子脉,还从未看错过。”   “那这次晕倒是怎么回事,可对胎儿有碍。”   “夫人最近应该是过于劳累,没有休息好才会晕倒,老朽观脉象夫人现下身体还算康健,但是之前应该是有些弱症,想是后边调养过来,目前胎儿还算好,不过以夫人的身体前三个月最好静养休息,不可过于劳累。”   “可要吃些安胎药。”   “老朽待会开个两三副,等夫人醒来倘若还有不舒服就用,要是没有问题大可不必吃。”   “多谢大夫,秋月,带着诊金跟着老先生去拿方子。”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听到喜讯,这诊金是怎么也不会少的。   等大夫出去后,赵夫人才从屏风出来,带着一众的丫鬟恭喜老夫人喜得金孙,林老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原来的惊吓变成一桩喜事儿,赵夫人也算功德圆满准备回府,林老太太自然是派人好生相送,然后就守在床边等着贾敏醒来。   林如海接到消息时正和一众同僚还有几个有分量的盐商议事,看着小厮着急忙慌地过来说夫人在宴会上晕倒了,林如海就有点坐不住。正好事情已经议的接近尾声,众人听到是在宴会上晕倒,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莫名有点心虚,想来都知道自家夫人最近经常有事没事光顾林府。   是以都催促着林如海赶紧回去看看,林如海告罪一声,就跟着小厮火急火燎的回去了。本以为进门大家都神情紧张,没想到一路上都是恭贺的声音,弄得林如海云里雾里,请原谅第一次当爹的林如海还不能将这些事情联想到夫人怀孕上。   等一进正房,看着自家老娘正含笑看着自家夫人喝粥,林如海更加懵逼了,不是说夫人晕倒了,这不是好好地,一个个看着还挺开心,感觉老娘的精神头都好了许多。   贾敏见林如海回来,就想起身迎接,被林老夫人按下:“好媳妇,你快躺下歇着,用不着迎他。”看着前所未有的和谐场面,林如海忍不住发问:“母亲,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夫人晕倒了?”   “你个傻小子,都要当爹了还不知道。”   话一说完,林如海懵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朗声大笑,连说几个好,又赏了府里每个人三个月的月钱,整个人兴奋地直打转。“行了,你快坐下来,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别转的敏儿头晕。”林老夫人笑骂道。   拉着贾敏的手细细嘱咐道:“算起来这应该是在路上的时候有的。”说到这儿贾敏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林如海也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这是人之常情,不用害羞。”   又忍不住嗔怪道:“你呀你,自己没来月事也没留意到,幸亏发现的早没有出岔子。”贾敏更不好意思了,小声回道:“以往也有不准的时候,推迟个几天也是常有的,这段时间是太忙乱了,就没有太留意。”   “行了,也不能怪你。之前不知道就罢了,往后你就安安心心地养胎,府里的事我先帮你看着,给我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孙子才是正经。”本来两人担心老太太身体撑不住,结果被老太太一句有了孙儿精神就好了一大半给怼了回去。   贾敏好不容易有了,自然分的清楚轻重缓急,巴不得静心养胎。这之后林如海闭门谢客,只道自家夫人胎像不稳,需要静心休养,不能待客。   林老夫人知道之前给的两个通房都是摆设,为了安贾敏的心,征求了林如海的意见直接找了两户好人家给嫁了出去。有了正经的嫡子谁还稀罕那没影的庶子,万一一个不小心将嫡子弄出个好歹来,哭都没地方哭去。   于是贾敏真正开始了愉快的养胎之路,等待着林妹妹踏着百花如期而至。      ☆、离心   贾敏知道有孕后第一时间写信给京城的贾母,一个是报平安,另一个是告知这个喜讯好让母亲安心。贾母收到信后自是高兴不已,痛快地赏了身边伺候的人两个月的月钱。又命人整理了一堆孕妇吃的、用的还有小孩子能用到的东西,并着一封回信派了一个管事婆子领头送去扬州。   王夫人知道了又是一顿气闷,这个小姑子一直跟自己不对付,出嫁时就带走不少嫁妆,现在老太太还不断挑好东西送给她,要知道送一点宝玉得到的就少一点,这贾敏天生就是来克自己的。   等那管事婆子带着一众礼物还有回信到达扬州的时候,看到娘家的老人,还有母亲送来的一堆东西贾敏很是感动。迫不及待地拆开回信,一开头嘱咐的孕期注意事项贾敏读的很是仔细,可是越看笑容越淡,最后见着娘家人的欣喜已不在,强撑着笑容让人安排来的几个婆子小厮去休息。   那管事婆子本以为这是个美差,姑奶奶见着自己肯定会有不少赏银,结果竟是直接打发去休息,看着贾敏淡下来的笑容管事婆子不敢多言,只得跟着去休息。   原来是贾母在信的最后提点贾敏将身边的陪嫁丫头翡翠给林如海做通房,以免孕期这段时间被其它狐狸精霸占去。这翡翠是贾母特意挑的,除了长得好,性子木讷的紧,也不怕她得了宠爱,为的就是在贾敏不方便的时候顶上去。   信里说的头头是道,让贾敏不要置气,自己的丫头总归好拿捏,而且这丫头的老子娘还在荣国府,胆敢有二心必定制得住她,况且这还能拢了林如海的心。   尽管理智上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毕竟时下后院的女主人都是这样做的,可是情感上仍是不能接受,尤其对比老爷和婆婆的做法,贾敏心里更不好受。以前因为不孕婆婆确实没少给自己脸色看,可是知道有孕后真是凡事都考虑自己,更是怕那些莺莺燕燕给自己受气,打发的干干净净。   结果反而是亲生母亲劝着自己给老爷塞人,母亲也是女人何尝不知忍着委屈塞人的苦楚,何至于做到如此,这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要是林老夫人以贾敏身子不便为由要赐人下来,此时知道了贾母早就预备好合适的人,那贾敏铁定是感激贾母想的周全。   可惜林老夫人不是那恶婆婆,不希望给怀孕的儿媳平白添堵,于是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贾敏自从看了信,一直愣愣地望着窗外,也不出声,伺候的人不知道主子为什么突然间不高兴,只当是京城的娘家出了什么事儿,全都小心伺候着,大气儿都不敢出,只盼着老爷赶紧回府,宽慰一二,可别闷出好歹来。   等林如海回府的时候就见看到爱妻闷闷不乐,正被丫头哄着多吃两口饭。林如海以为是孕期不适的缘故,打发丫鬟下去,准备自己安慰贾敏。“敏儿怎么了,可是孩子调皮惹的不舒服,等他出来看为夫不收拾他,你这样为夫可要心疼的。”说着揽过贾敏的肩膀安慰着。   不说还好,一说贾敏的眼眶直接红了,也可能怀孕的人容易情绪敏感。“老爷可怨我没给你安排伺候的人。”林如海一时没反应过来,等顺利get到了贾敏何意,不由得好笑:“可是谁在你跟前胡说了,为夫要是怨你何至于将那两人打发出去,你难道忍心将为夫推给其它女人,若是敏儿执意如此,为夫也只能勉为其难受着了。”   “老爷,别。”贾敏紧张的捂住林如海的嘴。只是眼眶红红,隐约可见点点泪光,仰头定定地看着林如海。一看爱妻整个眼里只有自己的模样,林如海心中大为怜惜,暗骂自己不该存了逗弄的心思,赶紧抓住贾敏的手吻了几下手心。   “都是为夫不好,即便敏儿真的给为夫送人,为夫也不会接受的,这辈子都是属于敏儿一人,为夫怎能忍心看着敏儿独守空房。”听到这里,贾敏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林如海又是一番发誓赌咒哄了半天才让贾敏破涕为笑。   贾敏并未告诉林如海是贾母的提议惹得自己不快,但是自此之后对于母亲贾敏总觉得淡了一分,逢年过节的礼物也不再如往常一样,只觉得不够丰厚。   这之后每次面对翡翠的时候总感觉不自在,慢慢的不让她近身伺候,身边的人都是聪明的,不管主子为着什么厌了一个一等丫鬟,总归对自己有利,这不就空出来一个位置,能否上位就各凭本事。   贾赦知道贾敏有孕,感叹林妹妹终于来了,不愿见到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人儿从小就开始受罪,那自会吃饭就开始吃药,把药当饭吃的日子见鬼去吧。   贾赦没有自带灵丹灵泉的金手指,只能从锻炼身体一块儿着手,不奢望有个健康的林妹妹,只希望身体不要那么孱弱,少受点苦楚,思及此一封书信发往扬州林府。   信中先是恭喜贾敏有孕,剩下的就是仔细交待贾敏孕期不要一直坐着躺着不敢动,只要身体许可要坚持散散步,保持心情愉悦,切勿操劳,还有之前的给的练习方法要是身体许可一些简单的基础动作还能继续练,对孕期有好处。   安胎药啥的能不喝就不喝,是药三分毒,还有什么注意搭配,不要补得太过将来受罪等等,洋洋洒洒写了几大页。贾赦能想到的都写在信上,贾敏看后感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感叹自家大哥不知不觉变得这样细心,说不得都是已故大嫂的功劳。   还特意将信给林如海看了一遍,两人都是唏嘘不已,对贾赦这个大哥更觉亲厚。毕竟是切实从贾赦给的练习方法得益的人,对于贾赦的叮嘱贾敏就格外在意,基本上整个孕期注意践行贾赦的话。确实也没有非常不适的时候,基本上是平平顺顺。   很快天气便热了起来,在没有风扇、空调的古代,唯一的降暑神器就是冰块,荣国府冬天存的冰块够多,贾赦并没有缺冰块用,可是还是很热啊,尤其还要穿着长衫长裤,尽管都是很轻薄的丝质材料,跟现代的短袖短裤还是没法比。   这样的天气贾赦是一点也不想出门,幸好贾琏上学、下学时不是太阳最烈的时候,贾赦还是默默地在心里给便宜儿子点一排蜡,这里可没有所谓的暑假哦,可怜的娃儿。   最热的时候贾赦直接躲在屋子里只穿中衣,把袖子、裤腿挽地高高,露出细白的胳膊腿,半倚在塌上看书,贾赦特意让人搜罗了很多话本游记之类的杂书,估摸着够打发这个难耐的夏季了。贾赦虽说是男子,但是这样不拘一格,在这礼教的古代还是不妥。   在被暗卫日常报告的时候,被说成荣国公甚是豪放随性,于是贾赦的邋遢形象就被皇帝知道了。皇帝面上觉得贾赦有辱斯文,心里隐隐有些羡慕,朕也想这样啊,明显更舒服。   要知道皇帝的朝服即便是夏装也是比较厚重的,太过轻薄的料子怎么能显出帝王威仪,再加上里边的一层中衣,春秋穿都不冷好吧,在这炎炎夏日简直是受罪,每次下朝衣服里边都是捂了一层又一层汗。   看着贾赦每日里这样悠哉,皇帝的小心眼有点发作,算算日子贾赦的假期也快结束了,等回到朝堂,哼哼,皇帝决定好好奴役奴役贾赦,以报这段时间的羡慕嫉妒之仇。   唯一能让皇帝稍稍安慰的就是贾赦为了解暑琢磨出来的小吃食,红豆牛奶冰、西瓜冰沙,还能各种混搭,提前加冰糖煮好的红豆、绿豆、莲子等再加上各类水果丁铺在一层捣碎的冰沙上,真是够爽口。   当然这些是暗卫报上去的做法,贾赦可想不到用这些小吃食讨好皇帝。一边暗骂贾赦会享受,一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这样的解暑吃食皇帝当然不会忘了太子还有几个受宠的妃嫔、皇子,至于其他既然不受宠连冰块都不够用,更别提这类小吃食,原谅皇帝想不起来。   只是对于太子,皇帝担心小孩贪凉食用过多,限制着御膳房每日只进小小的一碗,严格监督着太子不能多用。现在的太子又长了一岁,眼见着跟去年不一样,因着及时把暗处的钉子拔掉,现在太子身边都是些可用靠谱的人,没人勾着玩乐,又有张家老大这样的老师教导着,不出意外只会越来越好。      ☆、上朝   最热的暑天接近尾声时,贾赦也该重回朝堂。等一月一次的大朝会来临,刚过寅时,贾赦就被伺候的人从床上挖起来,半昏半睡间被人伺候着穿好之前加封荣国公时一起赐下的朝服。   一穿戴整齐贾赦就觉得领口憋闷,已经起了一层薄汗,抬手稍稍松松领口,简单用了些吃食,就火急火燎地坐上轿子向皇城而去。   趁着赶路的功夫贾赦抓紧时间小眯一会儿,在颠簸的马车上想睡熟是不可能的,等贾赦刚觉得眯着时,外边的车夫就小声地隔着帘子道:“老爷,到了。”贾赦眯的有点迷糊,用手搓了搓脸,头脑才清醒点。   扶着车夫的胳膊下了马车,看着天边刚露出一丝光亮,估摸着五点钟都不到,这要是冬天估摸还是乌漆嘛黑的。哎,苦啊,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贾赦迎着光兀自感慨。看着周围的同僚都脚步匆匆,贾赦顾不得再感慨,随着众人的脚步赶往大殿。   以前的贾赦是在大殿的门边上站着,现在是荣国公了,该换到哪个位置一时有点摸不准,请不要指望他能将各位大臣的等级分清楚。在已经进来半数的人群中搜摸到便宜大姐夫的身影,贾赦眼睛一亮,就准备奔过去悄悄问一下。   刚走到一半就见右侧第一位的李老将军冲着自己的方向招手,一开始贾赦以为他在向别人打招呼,结果老将军亮晶晶的视线一直随着自己动,贾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莫不是在叫自己   食指指了下自己,见老将军点点头,尽管不知道之前连话都没说过的老将军找自己何事,贾赦还是先颠颠地走过去。拖原主记忆的福,贾赦还认识李老将军,尤其是老将军的事迹那可是如数家珍,要说原主最佩服的人是谁,那是李老将军无疑。   原主书读的不好,贾家又是军功出身,曾几何时也曾梦想着像李老将军一样征战沙场、大杀四方,做一个让敌军听到名号就吓的屁滚尿流响当当的大将军。可惜少年时的英雄梦还没开始就被祖母扼杀,直接胎死腹中。   贾老夫人可舍不得金孙去那危险重重的战场,只要原主动一点心思,贾老夫人就眼泪汪汪,这就成了原主有生之年的一大憾事。   要说这李老将军确实值得人敬佩,边关能维持数十年的稳定他可功不可没,曾经一人一马独闯敌军大营斩杀对方大将首级,把北牧人赶至千里,很长时间只能龟缩一隅,更不要说那数不清的胜仗。   只要打仗就会不可避免受伤,李老将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经数不清,等年岁大了这些陈年暗疾就发作起来,着实不能再领兵守关,边关气候恶劣、物资匮乏,不适合休养,不得已只能回归朝堂。   当然这些是不能让北牧人知道的,只说现在的边关已无需老将军亲自镇守,要回朝多培养点将门虎将,看北牧还敢来犯。   李老将军家到现在是人丁单薄,只有一个外嫁的孙女,赫赫将门已然无人继承。幸尔当今的亲弟弟九王爷颇具军事才能,接替老将军镇守边关已有五年有余。老将军原来的威名尚存,加上九王爷也成功阻击北牧多次试探的进犯,是以边关现在还算安稳。   为了迷惑敌方,造成李老将军还很健硕的假象,只要尔胆敢来犯,那是可以立刻披挂上阵奔赴边关,分分钟灭了尔的节奏,老将军是每日上朝,只是不过多参与政事,除非在双方争执不下时才偶尔发表意见,基本是个吉祥物的存在。   哪个男儿没有当兵的梦想,对于李老将军别说原主,就是现在的贾赦也是很佩服,能跟老将军近距离说话,贾赦肯定不会错失机会。等跑到李老将军跟前,贾赦一副迷弟的表情:“老将军叫我过来何事。”   李老将军蒲扇一样的大掌在贾赦肩上拍了两下,外人看着没用太大的力道,贾赦却被拍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两条小细腿都打着晃儿,看着有点摇摇欲坠的架势。老将军也没想到贾赦这么不经拍,害怕人倒下赶紧伸手抓住。   贾赦讪讪一笑:“老将军英武不减当年啊。”老将军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虚咳一声,丢开抓着贾赦的手,道:“贾老弟这身子太过瘦弱,改天咱带你练练。”贾赦虽然想拥有一个八块腹肌的完美身材,但也不想练的五大三粗,明显跟着老将军很可能是后一种效果。   于是弱弱地拒绝:“太医说我这身子不适合太强的运动,恐怕要辜负将军美意。”李老将军显然知道自己练人的狠劲儿,咂咂嘴遗憾地说道:“那就不勉强老弟了。”   贾赦看老将军不说正事,大殿里人基本都快聚齐了,现在还没打听出自己的位置,就有点急,四下张望着大姐夫的身影,找到之后就想过去,却被老将军一把拉住:“贾老弟,你干嘛往那文人堆儿里凑,咱们武将的位置都在这儿呢,你就老实在我后边待着吧,朝会快开始了。”   所以老将军招手只是因为自己站在他后边,贾赦后知后觉地想。为了掩饰自己连个官职站位都不懂,贾赦掩饰道:“我只是想跟我姐夫打声招呼。”   “快站好,等下了朝再打招呼不迟。”位置已经找到贾赦当然是听话站好。   趁着皇帝还没到的功夫,贾赦前后一瞄,后头的一个壮硕的武将冲着贾赦咧嘴一笑,只是怎么看怎么有点渗人,贾赦尴尬的报以回笑,默默扭头站好,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我的天,我这个小豆芽儿的身体混在一群武将群里真是不够看的,随便来一个人感觉都能把自己单手提起来扔出好远,为什么荣国公这个头衔要混在一群武将中,感觉好绝望啊!   贾赦啊贾赦,你莫不是忘了作为前荣国公,你那个已经做客地府的老爹就是武将,之前你的一等将军也是属于武将一列,只是那时候排在末位不受关注。现在成了荣国公,实权没有,名头响当当,够格排在第二位。   贾赦隐藏在身材魁梧的老将军身后,正好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一丝不漏,这样看来也不错,至少不用承受皇帝逼人的目光,尤其皇帝生气的时候,看不到自己就不会殃及池鱼,很好!贾赦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突然,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伴随着一声细细长长的太监独有的声音:“皇上驾到”众人立马整齐划一地跪地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   “谢皇上。”   当然这里没有电视剧中常见的一句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大朝会就是过来汇报工作、讨论解决事情的。于是排位在前的几位尚书大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以及工部依次汇报上个月的工作以及需要解决的难题,然后再有各部下属的侍郎等人补充,时不时再来个御史参奏。   正常情况下前三个部门的事物最多,后边的兵部只要不打仗就没有什么顶顶关紧的事物或难题要议,刑部也是,主管刑法政令及审核刑名,一些不好侦破的奇案、要案只要没被皇帝关注,总不能拿到朝会上说,大家给点意见说说怎么破案吧,皇帝时间很宝贵的,哪有功夫听你瞎逼逼。   工部只要不兴修大的工程,基本没啥大事情好说的。所以一般前边三部耗费的时间是后边的两倍。贾赦站着站着就有点累,不动声色地左脚换右脚,再右脚换左脚。   突然之间,在一众你争我吵的声音中,贾赦隐约听到一阵阵呼噜声,这声音不大还若有若无,一开始贾赦以为听错了,还自嘲自己想睡觉想疯了。可是越听越不对劲儿,尤其前边的老将军至少有一盏茶的功夫没有丝毫动作,头也维持着微微低下的状态。   好家伙,这老将军够牛,站在第一个都敢明目张胆地睡着,真乃我辈楷模。看样子老将军经常这样做,坐在上位的皇帝估计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本该好好休养的老将军都坚持拖着病体上朝了,咱也不能要求过多不是。   等到兵部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汇报部门,兵部尚书就是站在贾赦身后的那一位,向左跨出一列开门见山直接道边关将士下半年的粮饷不够了,还需要多少粮食银子,其余的多一个字儿都不说,就那样弯腰拱手,一副滚刀肉的架势,意思很明显,皇帝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你家亲弟弟都在边关,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弟弟不是。   只要跟钱有关的必定和户部挂钩,户部尚书一听又是一阵头疼,虽说这半年来皇上靠着玻璃赚了不少,基本都贴补给户部,现下还有点盈余,但是自家也不能一副我有钱,大家要干嘛赶紧来报,我好拨钱的架势。   一旦透露出一丝,那可就不得了了,这家要修祖庙,那个要修补堤坝,说不得城门都能被人暗搓搓地敲掉一块,要拨修缮的银子,可不就可着劲儿找由头往自己部里划拉钱。   一看皇帝视线转移到户部,户部尚书徐大人一个步子出列就开始哭穷,又是今年收成不好,收上来的粮食没多少,盐税也不比往年,自己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几份花,颇有闻者伤心听着有泪的效果。   看着徐大人的表演,贾赦觉得很可乐,看来上朝也没那么不好嘛,看看这表演、这功底放在现代不拿个奥斯卡奖杯都对不起这倾情演绎。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太冷了,只好躲在被窝里拿着手机码,心疼自己一万点   ☆、献计      徐大人卖力的表演还是有效果的,这里边有多少水分皇帝很清楚,也明白其中的无奈,静静地看完徐大人的尬演,一番扯皮之后最终决定砍掉兵部尚书要求的三分之一,至于私下里再给皇弟贴补一点,免得真的太过紧凑,苦了他。   要不是除了皇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天下兵马大权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交付的,皇帝是一万个不愿意让亲弟弟跑到艰苦的边关,这一守就守了五年,未来还要多久还不确定。   既然提到了边关,皇帝颇有点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架势,又提到最近两年北牧人蠢蠢欲动、频频试探,时不时冲到百姓家中抢完就跑,不像之前李老将军带军时老实。   这也着实不能怪北牧人,草原上难以耕种,缺食少穿,想要活下去只能靠抢,对于朝廷来说欺辱烧杀我朝百姓自然是狼子之心、罪不可赦,但是对于北牧只是他们让更多臣民活下来的手段。   要是都能吃饱穿暖,除非是那些想要扩大疆土的君主,恐怕也不会这样频繁进犯,只要一打仗自家也是有伤亡的啊。实在是当初李老将军把北牧打怕了,连着多年只能龟缩一隅,领地少了生活就更艰苦,北牧大汗也是迫不得已,想着好得占回点领地,给臣民增加点生存希望吧。   于是就有了近两年的频频试探。皇帝说着说着就开始感慨要是李老将军还能披挂上阵,想来边关又能安稳不少年。正常情况下皇帝提到李老将军且一通夸赞,老将军此时至少得站出来谦虚一句。   结果正主正会周公会的入迷,丝毫没有搭理皇帝的意思。合着夸半天没人回应,皇帝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喊了一声“老将军”还是没回应。尽管知道往日里老将军没少偷摸打盹,可是今日被抓了现行,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轻轻揭过帝王威严何在。   眼见气压越来越低,其他大臣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装着自己不存在,就怕引火烧身。贾赦仗着自己被挡着看不见,悄悄伸出右手戳了戳老将军后腰,老将军正梦见自己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被人打扰有点不爽。   “哪个龟孙子打扰老子喝酒。”此话一出就有人忍不住偷偷笑了,贾赦此时真不知道自己暗中提醒的行为是好是坏,老将军此刻倒是反应过来朝会还没结束,除了心里觉得有点对不住贾老弟,人家好心提醒自己结果却被自己暴露,面上是丝毫不见慌张。   对着皇帝拱手道:“请陛下见谅,原谅老臣年老体弱忍不住困乏,稍微打了个盹儿。”皇帝也不可能真拿老将军怎样,可是心里暗暗小憋屈,总的找人抒发一下。于是提醒的贾赦就被拉出来顶缸。   “第二位的可是贾爱卿。”一开始皇帝还真没注意到贾赦的存在,即便知道贾赦的假期结束,谁让他混在一群膀大腰圆的武将中间,自上朝开始皇帝也没留神关注他在哪站着。等发现老将军被人暗中提醒,结合贾赦现在的名头,即便看不见也猜出来那是贾赦。   一听贾赦被单独提出来,李老将军的心里越发愧疚:哎,贾老弟啊,对不住啦,原谅老哥哥坑了你,你多保重啊,如果陛下真的罚了你,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捞出来。此刻容不得贾赦躲藏,只好出列:“回陛下,正是微臣。”   “贾爱卿对于北牧可有良策?”皇帝也不是真的想问贾赦有没有抵御策略,毕竟北牧问题已久,那么多人都没解决,以贾赦的才智还是算了吧,只想借机找个理由稍稍罚一下贾赦,吓唬吓唬他,以报之前的羡慕嫉妒之仇。   贾赦心里隐约觉得皇帝不会真的拿自己怎样,可是在场的其他大臣不了解啊,这个问题真难回答,说没有良策吧,那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平庸,虽然贾赦本人并不在意;说有吧,无外乎就是打仗,把北牧打怕了,可劳民伤财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这是个死循环,在场诸位都在心里对贾赦抱着一丢丢同情之心,上朝第一天就要惹了圣上,荣国公的位置还能保住嘛。贾赦搜肠刮肚确实没想到什么好的回答,“回陛下,微臣觉得……觉得……”   “嗯?”被皇帝压低的一声反问一吓,贾赦灵光一闪,貌似之前有看过类似的,不由得脱口而出:“微臣觉得应该和他们开通一条贸易通道。”此话一出就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有说:“北牧人那么狡诈,跟他们交易那无疑是与虎谋皮,真是不知所谓。”还有说:“北牧伤害我大庆多少子民,跟他们交易那还对得起千千万万的死在北牧铁蹄下的百姓嘛。”   甚至有些文官已经开始鄙视贾赦,众多声音中没有一个赞同的,张家老大一听自家妹夫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呃,待会是不是得第一时间赶回家搬出老爷子来救贾赦,总不能让外甥没了母亲又失去父亲吧。   贾赦没想到一时嘴快惹得大家议论纷纷,连句话都插不上,在心里呐喊:哎哎,话总不能听一半吧,能不能让人说完了。上位的皇帝倒是没有反应,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淡定的很。   李老将军因着贾赦替自己背锅才惹出这样的麻烦,忍不住中气十足地吼道:“吵吵什么,总得让荣国公把话说完吧,人家这样说总有这样说的道理,一个个计策计策没有,上阵杀敌的功夫也没有,就会在这儿瞎吵吵。再吵老子把你们丢到军营里练练,看看谁还有精神逼逼。”   这话一出口着实震慑了众人,立马如锯嘴的葫芦一样一声不吭,浑身散发着刚才说话的不是我。 “贾老弟,你快说说看怎么个贸易法。”不得不说李老将军就是有这样的底气,当然这样的行为都是在皇帝默许的范围内。   贾赦心里佩服的紧,倒是借机赶紧开口:“微臣觉得,北牧人为什么频频来犯,最关键的就是缺衣少食,那么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粮食和衣物棉花之类,但是前提是不要金银,只能拿牛羊来交换,一来缓解北牧的现状,等他们都吃饱穿暖想来打仗的心思就少了,二来他们那里都是养牛养羊的好手,牛多了也能缓解我大庆耕牛不足的问题,还有,还有就是就是……”   说到这贾赦有点吞吞吐吐,不知道要不要挑明。“就是什么,你快说,真是急死老子了。”老将军倒先忍不住开口了,贾赦偷瞄了一眼上位的皇帝,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直接破罐子破摔,管他在座的有没有敌人的奸细,开口道“都去养牛羊了,还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养马啊。”   说完贾赦就有点生无可恋,明明是打算低调做人的,结果第一天就这么出风头,感觉再也不会有爱了。老将军就站在贾赦身边,一个激动又想拍贾赦肩膀,大手落下之前终于想到贾赦不禁拍,生生地止住了马上落在肩膀上的手,嘿嘿地笑笑。   要知道老将军最头疼的莫过于北牧的骑兵,草原人天生在养马上占据优势,每个骑兵配备的战马无论是体力、速度还有耐力上都强出太多,北牧骑兵碰上大庆骑兵那是压倒性的优势。   而且他们的战马多也方便抢夺,派一队精锐抢了粮食财物后无需恋战,一溜烟的跑了,每每气的赶过去的官兵七窍生烟。所以最吸引老将军的就是贾赦所谓的北牧为了换取必需品而逐渐减少养马,更深层次的原谅一个当将军的脑子没有那么深远的想法。   老将军想不到不代表其他人想不到,皇帝包括几个聪明的大臣已经想的很远了,等北牧习惯了大庆提供的必需品,一旦大庆单方面的中断,而又少了战马的北牧人还是让人时刻担忧的豺狼吗,这等于直接控制了对方的命脉。   即便北牧的王室单方面解除交易,那底下的子民突然又恢复到缺衣少食的境地,能不反抗吗,外敌还未解决就先发生内患,北牧王室还能继续坚持吗?这就是明晃晃的阳谋,比起阴谋更能直击对方软肋,在这样的利益诱使下,端看北牧王室怎样接招了。   就是没有谈拢又怎样,对于目前的大庆而言没有丝毫损失,以皇帝对刚上任的北牧大汗的了解,十有八九对方即便憋屈也会接受的。   既然是阳谋,也不怕在座的哪位不长眼的奸细去通风报信。当然其实也没有不长眼的奸细,现在还是大庆占据优势,又没有涉及夺嫡,没有不长脑子的去联合外人,大家还是很一致对外的。   不过面对皇帝摄人的目光,心里都明白这事儿在办成之前要少谈论,殿内能听到的人心知肚明就行,至于殿外比如贾政之类,这等大事就没必要知道了。   至于这事具体怎样个章程还要细细商讨,特别是尺度的把握,否则一个不留意可能就要养虎为患。留下几位重要的大臣及贾赦,这个月的大朝会算是告一段落。   ☆、贾秘书   几位尚书大人还有贾赦以及李老将军被皇帝留下来商量后续事宜。先是从礼部选了一个善于谈判的、口才了得的人作为此次出使的谈判官。然后就以后怎么跟北牧进行交易,还有每年该交易多少粮食布匹做了商讨。   交易方式决定只开放对公通道,对私的通道还是要禁止,万一有些利欲熏心的大商人私下里和北牧做成交易,破坏了只收牛羊的规矩那可就坏事了,一旦养肥了北牧说不定就会被这匹恶狼回过头来狠狠咬上一口。   还有就是每年交易的量来说最好只能刚好够北牧人温饱,还得有点紧巴巴的感觉,让他们可以活下去又不至于更加强悍。对北牧最了解的莫过于守在边关的人,他们掌握着敌方的最新情况。是以皇帝一道密信,将此事详细地跟皇弟解释一番,并令皇弟全权处理此事,再带上派去的使官尽快促成此事。   很快,礼部的那个使官带着皇帝的密信由一队兵马保护着日夜兼程赶往边关。商讨结束后各位大人就赶回各部处理公事,李老将军直接回府补觉,贾赦被留了下来。   原以为打完酱油就能回府休息了,没成想苦兮兮的被留下来。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十点多的样子,今天事出突然结束的时间就比以往晚了不少。凌晨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贾赦是又渴又饿,皇帝一样,倒是直接宣了膳让贾赦陪着一起用,也没说留着贾赦干嘛。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贾赦已经饿的没有力气多想了。这会子儿吃不像早膳也不是午膳,御膳房也就没送太多花样过来。现在的天气还比较热,送的都是清淡爽口的吃食。   看着皇帝开动了,贾赦也没有跟大佬吃饭的胆战心惊,挑着自己喜欢的飞快地进食,他可不想自己还没吃饱皇帝就先放筷子的事情发生。托原主自小学习的礼仪,尽管吃的快但是看着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看着贾赦进的香,皇帝也不自觉觉得胃口好了些。端着茶盏品着香茶时,贾赦方才感觉缓过劲儿来了。才一天贾赦就觉得简直是非人的日子,好想继续混吃混喝啊,也不知道皇帝还有其他大臣是怎样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下来。   喝茶的功夫皇帝有了闲情,说道:“朕还不知道爱卿有安邦定国之才,今日一见总觉得往日里甚是屈才。”这话夸的贾赦都有点不好意思接,只得谦虚道:“皇上谬赞,微臣才疏学浅,当不得大任。”所以你就放过我吧,让我能继续躺在家里享受人生。   后边的话贾赦当然不敢说出口。皇帝倒并未再继续下去,他也发现了贾赦顶多时不时能出个好点子,再加上那神人托梦的内容,其余的看他那个偷懒惫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勤快的。尤其最近两个月,暗卫报上来的贾赦过的不要太舒服哟。   反正勤快的大臣不少,皇帝也不缺他一个,只要他能老老实实地把该做的做好,皇帝也就满意了。   “贾卿最近可否又有新的梦境”   “近来微臣夜夜睡的很是安好,并未做梦。”总感觉以后皇帝要时不时问上一问,一直被惦记的感觉真是酸爽啊。用完茶皇帝就要开始批阅奏折,给贾赦安排了个任务先将奏折过一遍,去掉其中的废话、恭维话,把关键内容挑出来。   当然给贾赦的奏折都是三品以下的官员呈上来,一般不会涉及机密问题,很多都是芝麻绿豆大点儿事,结果写的又臭又长,往往看半天都找不到重点,这么多都是皇帝一个人心疼他一万点。   本着奴役一下贾赦的原则,就让他先筛选一遍,皇帝自己又可以减少很多工作量,何乐不为呢。顶头上司发话了,贾赦能不从吗,只好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的矮几上看奏折,充当秘书的工作。   幸亏贾赦在现代教的是古文,又在这里适应了一年,看起来不算吃力。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近千字的一本奏折,除去冗长的废话,归纳下来就一句“某某官员宠妾灭妻,不分嫡庶”,这是告刁状啊,原来皇帝还要管别人的家后院的事儿。   还有什么“某衙门年久失修,冬天连个风都挡不住,能不能拨点钱翻修一下”还有哪哪发了发了个小水灾,出现了部分难民,需要钱来安置等等。真是上至国家大事,下至后院小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怪不得勤政的皇帝死的都早,这都是活生生累死的啊。   这么多总得记录一下,否则看过一遍自个也记不住。贾赦想到了便签纸,准备将主要信息记录下来放在对应的奏本中,这样后边皇帝看起来也方便。   “陛下,能否派人给微臣准备一点四寸宽的纸张。”   “德全,按贾卿的要求准备。”皇帝头都没抬回复道。没多少时就有小太监拿着贾赦要求的纸过来,顺便贴心的帮贾赦磨好墨。   贾赦看完一份奏折就就在便签纸上记录好主要意思,然后夹在奏折中,并且做好分类,这一沓都是关于农事的,这一沓是关于工事的,那一摞都是弹劾别人的,还有一沓是贾赦以自己的理解觉得应该优先处理的事物,分的是清清楚楚。   等皇帝忙完手中重要的奏折,就让人从贾赦看好的奏折中先搬了一沓。打开奏折先看到贾赦的便签,这法子倒是不错,皇帝心中暗赞一声。便签上的字谈不上写的多好,但是干净整齐、大小一致,看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看过贾赦总结的内容,皇帝又看了奏折原本的内容,发现贾赦总结的还是挺到位,重点抓的也不错。一连又看了好几份,贾赦的记录都没有什么问题,皇帝直接以贾赦的记录为主,再简单浏览一下奏折,就开始着手批阅。很快一摞就处理完了。等小太监再过来抱奏折时,贾赦就让他将最紧急的那一摞先呈给皇上。   处理这一摞明显特意单独挑出来的奏折时,皇帝心中更加满意,看来以后应该让贾赦一直过来陪着处理政务,打打下手。反正下了朝又没有公事等着他,怎么滴也是亲封的荣国公,不能整日里闲着不干事。   要是今天贾赦没有让皇帝满意,估计皇帝压着他几日就放过去了,谁让贾赦一不小心展露了办事靠谱小秘书的技能,以后只能在这个职位上任劳任怨继续干下去。   今天有贾赦的帮忙,皇帝比以往提早一个时辰结束政务。皇帝是轻松了,贾赦累的不轻,养尊处优了这么久,在现代这些小意思的工作也给了贾赦不小一击。因着中间有茶点提供,贾赦抽空填补了几口,此时倒也不饿,只想着赶快回去休息,早上起那么早,此刻这是又累又困。   工作干完了,皇帝大手一挥准许贾赦回去休息,只是临走前给了个贾赦御前行走的特权,那意思就是贾爱卿,以后就老实来给朕干秘书的活吧。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以后天天要面对皇帝那个顶头上司,会不会折寿啊,贾赦内心哭唧唧。   这之后贾赦每日里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早早起床上朝,别人下朝他跟着皇帝继续办公,快成为大庆第一劳模了。因着天天陪皇伴驾的,贾赦很快变成一众官员里的红人,都想方设法从贾赦这里打听出的什么。   比如皇帝今日心情好不好啦,准备重用谁啦,皇帝为什么生气啦,还有甚者一个劲儿拍贾赦马屁,希望贾赦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东家约贾赦吃个饭,西家拉贾赦喝个酒啥的,邀约的帖子也是不断,惹得贾赦不胜其扰。   实在太多了,贾赦都一律回绝,不能开这个口子,否则以后恐怕会变本加厉。再说皇帝的事情能随便透露嘛,除非贾赦活的不耐烦了。   因着贾赦的一视同仁,坚定回绝,最多有人背后骂一句贾赦得了重用就傲起来了,跟前还是贾国公长,贾国公短的,变脸变的那叫一个迅速。不过这些对贾赦都不影响,他有没有位极人臣的大抱负,没必须要特意跟别人去打好关系。   皇帝看着贾赦的作态,倒是越来越觉着这个人用起来顺手,更加重用起来。      ☆、谈判   边关,九王爷徒晟昭,圣上亲封昭王,看着皇帝老哥写给自己的密信,开头照例是一堆关心的话语,什么边关艰苦辛苦皇弟啦之类的,皇弟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每次都冲到前头,否则手底下那些不就成了吃干饭的,啰嗦一大堆。   要说目前皇帝最关心的两人就是太子和九王爷,九王爷是被当今一手带大的,几乎是当成儿子养的。皇帝有个隐藏属性,对于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容易啰嗦,而且是事无巨细地操心。   看完了几页“废话”,终于到了正题,就是交代九王爷全权处理和北牧谈判的事儿,信中缘由及利弊都交代清楚,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无需上奏自行决定即可,最后就是此间事了后皇弟要回京一趟,该挑一位可心的王妃了。   九王爷自动忽略最后的那些话,关注点都在和北牧谈判的事情上。连夜招了几位将军并京城派来的使官,商议具体的章程,最后斟酌再三先给北牧大汗去了一封信。   信中先是细数大庆和北牧连年征战带来的伤亡损失,直言这样继续下去双方都讨不到好。大庆明白北牧缺衣少食的苦衷,为了避免以后劳民伤财,大庆愿意每年提供给北牧一定数量的粮食、布匹、棉花等必需品,北牧可以拿马匹、牛羊交换。   这样既能保证北牧吃饱穿暖,又能弥补大庆牛羊不足的问题,可谓是互利互惠的大好事。至于详细内容,可于五日后在多瑙河畔详谈。   信被快马加鞭送入北牧大汗手中,北牧大汗耶律楚突然收到大庆九王爷的亲笔信,不明白这位劲敌打的哪门子主意,是以保持着高度警惕看完了这封信。   要说这封信的内容确实吸引着耶律楚,就像抹了毒药的蛋糕,明知吃下去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还是无法抵挡眼前的诱惑。   耶律楚最近正在头痛这个冬季粮食的问题,草原的冬季实在难熬,每年冬季不知道要饿死冻死多少人,尤其近年来一直被大庆压着,能活动的范围就更少,相当于生存范围都缩小了。最近是派了一部分骑兵抢回了一点粮食,可是这些完全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何况耶律楚刚继位没两年,下边几个兄弟还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汗位,要是粮食问题解决的不好,很可能成为他们逼迫自己下位的手段。   可谓是内忧外患,熬的耶律楚最近都没休息好。耶律楚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有仁心的大汗,不像有些残暴的君王只要自己好酒好肉的享受着,丝毫不顾及下边普通子民的死活。   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面前,可以让子民免于挨饿挨冻,尽管隐隐猜到了大庆此举的目的,可是耶律楚还是没有办法狠心拒绝。   是的,耶律楚已经从这件事的表面窥伺到未来的弊端,对方说是只要马匹牛羊交换,马匹在这个时代可是决定战争的关键,耶律楚不会傻到真的拿马匹去交换,否则一旦对方装备精良起来,自己这边唯一的优势没有了,灭了自己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嘛!   能大量换的只有牛羊,可是为了换取更多的粮食和衣物,北牧只能选择大量养殖牛羊,势必会放松马匹的养育,不出十年北牧的优势还是要被慢慢剥夺。   耶律楚没有选择的权利,是等着冬季来临直接饿死冻死,还是先舒舒服服地活他几年,有了这些喘息的时间才能有后续的谋算,哎,好死不如赖活着呀。   耶律楚也是很快召集重要臣下,商议开通贸易一事,即便有少数反对的声音,最终还是敌不过众人希望吃饱穿暖的愿望,毕竟到了真正困难的时候,不光底下的平民,就是高官大将又能如何,一样要饿着冻着,紧巴巴的。   谁都希望为家里的妻儿老小多谋得一份保障,至于那未来的弊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留着慢慢解决吧。   耶律楚不想给九王爷自己很急迫的感觉,落了下乘反而被对方拿捏住,一直磨磨蹭蹭到约定时间的前一天晚上才派人回复,同意第二天见面详谈。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有一两个脾气火爆的将军直接骂娘了,尽管我方有张良计,如果对方宁死不接招也没办法啊,九王爷是老神在在地等着,因为他知道耶律楚一定会答应。   一大早,双方各自带着一小队精锐人马,在约定的地方会面,约定好一年分别在春秋季交易两次,一头牛、一只羊分别能换多少粮食、布匹,当然这些都是在双方都保证交换物品品质的情况下。   若是哪一方提供的货物品质不行,会根据情况降低交换量,免得有人暗地里使诈。前面的谈判倒是进行顺利,等涉及到马匹时,两方都大有不想让步的架势,整个谈判氛围瞬间紧张起来。   九王爷是想换点精壮的马匹过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北牧人聪明的很,一直严禁跟外族人买卖马匹,朝廷即便有钱都买不到,不趁机捞一把想想都亏的慌,尽管皇兄信中没有强求必须拿到马匹的交换权。   耶律楚倒是松口了,可是直言一次只能换10匹马,登时就有人坐不住了,“格老子的,你打发叫花子呢,10匹马,亏得堂堂北牧大汗说的出口,本将还不知道原来大汗是个这么扣扣索索的人。”这边有人动怒,北牧那边也有人忍不住,眼见双方要打起来。   九王爷闲闲地抿了一口茶,“大汗,要知道可不是本王求着你要换的,我大庆百姓没有你这些东西照样过日子,可是你北牧离了粮食变成什么样本王可就不敢保证了。”   一边观察着北牧大汗的表情,一边继续道:“况且本王的要求并不过分,只需要大汗每年提供500匹精良的马匹即可,当然这其中得有10匹是稀罕的血统,这个数量对于你北牧可谓是沧海一粟,要知道一匹马换的粮食可比一头牛一只羊多多了。”   到这里九王爷就不再继续下去,静静的品着茶,等待耶律楚的回复。耶律楚内心天人交战,面上却分毫不显,经过一番思索,却提出:“马匹可以交换,但是必须把之前被侵占的领地归还,草原多了才能有更多的地方驯养。”   九王爷对于这点并没有太多坚持,以前把北牧往更深的草原中心赶,一方面是削弱敌人的势力,另一方面是保证边缘百姓的安全,大庆又不养牛养羊的,那片区域都是荒废着,几年下来草长得更加肥美,确实适合畜牧,只是派出部分士兵巡逻,避免北牧卷土重来。   是以对于耶律楚的要求九王爷觉得可以考虑,但是为了争取更多利益,面上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是只能归还四分之一,想要更多就要拿更多的马匹来换,而且北牧得保证不能再骚扰抢夺附近的百姓,一旦发现大庆可以随时终止交易,哪怕以举国之力也要赶得北牧无处可藏。   逼得耶律楚答应只要大庆愿意保证正常交易,他在位期间绝不会再侵犯大庆,至于以后那就让新的继承人来定吧,谁让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只能这么憋屈。   谈判到这儿份上,耶律楚知道继续下去九王爷也不会再让步,万一惹恼对方现在谈好的条件可能都要崩了,也就不再有新的要求。于是在场的使官立马就商谈的内容详细地草拟出一份协议,包括北牧承诺的不再侵犯大庆百姓都写到条款里。   双方看了协议又进行了些许修改润色,各自签上名字并盖上印章。协议一签双方已经成了利益共同体,前边剑拔弩张的气氛立马变得祥和起来,友好的商谈着第一次各自准备交换多少东西。   这其实还是要看北牧这边能拿出多少牛羊、马匹交换,在这个协议之前北牧养的最多的还是马。牛羊只是保证日常所需即可,而协议中牛羊是交换的大头,一时间能凑出多少来还真不确定,毕竟还要留着供自家所需。   九王爷是不介意对方都拿马换,可是明显北牧宁可少换点也不愿意拿出更多的马匹。是以就让北牧尽快统计出交易的数量,大庆好准备相应的粮食布匹,当然也不能太多,这个量大庆会牢牢把握好。   不用催耶律楚都会尽快统计好,毕竟再有不久冬季就要来临,尤其草原上冷空气来的更快。没两天,九王爷就收到北牧给的明细,第一次牛羊不足,北牧倒是把承诺的一年给500匹战马都给全了,按照约定公母参半,看着这些交换的量并没有触及底线,九王爷就让使官带着明细尽快赶回京城准备。   皇帝接到消息后,立马调派距离近的各地准备粮食布匹,同时让富饶的江浙一带做好补给的准备。举国之力的速度当然是快的,各方调配得当,很快就达成了第一次。   当然全程由九王爷和耶律楚亲自护送,各自检查了物品的品质后,为着以后能继续,谁也不会在这时候藏奸,带着交换好的东西各自回城。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蠢作者的目标是将这篇处女作完结,第一篇文好赖就这样了,大家凑合看,然后会再开两篇新文,吸取教训一定要有存稿,不然不确定性太大了   ☆、周岁宴      北牧那边得到粮食、布匹后,下边的子民是一片欢呼,得知以后可以继续通过牛羊交换,轻松欢喜的气氛连续持续多日,不过耶律楚还是定下了每家必须保证在养够一定量马的情况下,才可以养更多的牛羊,至于能养多少就全看各人本事。   好在现在北牧的子民还知道马的重要性,严格遵守大汗的要求。可是随着牛羊成为自家生活的主要来源,那么每家每户饲养的精力自然逐渐偏向牛羊,马尽管还养着,可是不如以前那么仔细精细,量是有了,质就不一定能保障,当然这个过程是潜移默化、慢慢形成的,可是等反应过来时已为时晚矣。   第一批牛羊先分配给靠近边关的城镇,比正常的市价稍微偏低点,羊还好,大部分直接卖到肉市,少部分被农户买回家去。牛直接是疯抢,一听说朝廷给调配了一批牛过来,但凡有点存银的农户那是借钱也要买到一头,遇上整个村子都特别贫困的,那也要合全村之力买上一头。   以前那是有钱也没有牛来买卖,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以至于将近一个月时间,大家出门打招呼的方式都变成:“你家买牛了吗”或者“你们村买牛了吗?”   在这个农业主导的时代,又没有现代的机器设备,耕牛的珍贵可想而知,有了牛就可以降低很多人力的耕种成本,提高生产效率,而且出行也会方便很多,农闲时还能利用牛车帮人拉个货载个人的挣点零花钱。   对于农户来讲家里有了一头牛,之前吃不饱饭的状态可能变得能维持温饱,之前勉强温饱的状态可能变得粮食有富余,百姓富裕了税收也能及时交付,同样朝廷富裕了就有更多的能力去回馈百姓,这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在当权者不昏庸无道的情况下,整个大庆会越来越好,当然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看到效果,可是总归开头了不是。现在牛羊只是惠及部分地方,以后惠及的范围只会越来越广。   等此间事情告一段落,皇帝就催着九王爷回京一趟,想要给他选个家世好、样貌佳、性情好的王妃,可惜被九王爷以初次与北牧合作,不能确定北牧是否会撕毁协议、反咬一口,还是在边关再待一年,等稳定下来再谈回京的事。   皇帝是遗憾不已,又不忍心以帝王身份逼迫亲弟弟,毕竟皇弟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大庆好,作为实际的受益者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只好随着九王爷的意思。   京城,迎春迎来了周岁。虽然是个庶女,可是身为荣国公唯一的女儿,身份还是很贵重的,尤其现在贾赦还是御前的红人。洗三满月时赶上贾赦刚到异世,又牵扯张氏去世没多久,就没办。周岁怎么滴也得大办一下,告诉别人荣国府有这样一位小小姐。   贾赦利用职务之便跟皇帝求一位想出宫荣养的嬷嬷,自己毕竟是个男的,有很多地方照顾不到,又没有亲近的女性长辈教导,等迎春将来年纪大点就更不方便。至于贾母压根就不在贾赦的考虑范围之内,书中贾母但凡多关注迎春一眼,也不会落得那样的境地。   又担心自己疏忽一不小心又成了书中那面团似的人儿,虽然自己不会把她嫁给中山狼孙绍祖,可是女子立不起来,嫁给再好的人都可能会受欺负,有个靠谱的嬷嬷从小教导着,再怎么也比书中强吧。   皇帝最近对于贾赦的印象是越发的好,再加封就太过打眼,荣国公本来就是超品,再封难不成再来个异性王不成,皇帝正找机会准备干掉那四个异性王呢,不可能再给自己找麻烦,再添一王。   是以又一次提前结束政务的皇帝,听说贾赦想给自家女儿求个教养嬷嬷,这种小事自然是无不应允,还特意交代德全一定要挑好的。最后直接给了两个,一个曾经伺候过贵太妃,一个伺候过公主。   分别是李嬷嬷和孙嬷嬷,两位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之前就认识关系还不错,得知还能在一个府里,有人陪着自然是欢喜不已。两人一个礼仪规矩特别好,一个是管家理事的能手,是以分工明确,直接商量好一个专心教养小主子,一个负责小主子身边的各项事务,等小主子大了再教导管家理事的本事。   这两位嬷嬷一进府就被贾赦安排着接手了迎春的一切事物,至于奶娘已经被贾赦打发走,念在这一年伺候的还算尽心,临走时赏赐了不少金银,那奶娘自是千恩万谢。   迎春这次周岁宴就是由那位管家能手孙嬷嬷一手操办的,贾赦平日里只需要管好大房,大房人口又简单,并没有特意提拔一个管事婆子来料理家事,反正各个岗位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上头还有贾忠盯着,足够正常运转。   这次一下来了两个嬷嬷,迎春还是个小人儿,身边能有多少事儿,贾赦本着是人才就不能浪费的原则,准备将大房的一应事务一并交给孙嬷嬷协理,这样至少逢年过节年礼之类的就有妥帖人儿操心。   当然这些只会在孙嬷嬷操办完周岁宴之后再放权给她,毕竟人刚入府,不露一手怎么能震慑住府里的老人,一开始就放大权,孙嬷嬷反而难做人。   迎春现在已经能扶着人稍微走两步了,圆圆的包子脸,水润的大眼睛,长长弯弯的睫毛,粉嘟嘟的小嘴巴,也不再动不动就哭闹,端的是玉雪可爱,贾赦更添了几分喜爱,要么说小孩子都是天生的萌物呢,生生能将一个大老爷们萌成一滩水。   整个院子里最热闹的就是迎春那里,大丫鬟、小丫鬟都爱逗着这位小小姐玩儿。   得知荣国府的正经小姐要办周岁宴了,以前约过贾赦的人都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没办法实在是贾国公太宅,除了每日上朝等闲是不出门的,无论你怎样约都约不出来,能借着这次周岁宴拉近点关系也是好的。   等到了正日子,可谓是宾客盈门、车水马龙,比起之前贾宝玉的满月宴有过之而无不及,贾母和王夫人一致认为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个庶女,哪里受的起这样高规格的周岁宴,竟然敢超过宝玉,心里直接对迎春不喜起来。   说实话迎春即便是庶出也要比你五品工部员外郎的女儿、儿子贵重,不要觉得占据了荣禧堂就是这荣国府的主人了。   抓周的时候是贾赦亲自抱着的,没有意外小丫头直接抓了本棋谱,然后就露着两颗小门牙笑的欢实。看来这小丫头真是天生爱棋,以后得留心多找些棋谱来满足小丫头的喜好。   承受了一番众人不要钱的夸赞,贾赦心情大好,等迎春被送回去,难得的与在场的宾客喝起酒来应酬起来。贾政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直跟在贾赦身边想要借机跟宾客攀攀交情,面上二人倒是兄友弟恭的做派。   贾赦也不在意便宜弟弟跟着,就他那迂腐的性子,真能攀上一两个也算他的本事。说实话要是贾政但凡能稍微拎的清一点,贾赦也不介意拉拔他一把。   书中的贾政最大的诟病就是窃居正房,不敬长兄,其他的就是性格及能力上的不足,太过迂腐端方,他本人是想上进的,想振兴荣国府,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通俗物,只会做甩手掌柜,至于真正的贾赦比贾政还不如,可不就让后院的女人威风起来,关键是这群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对于一个只会看书著棋,整日同一众没甚才能的清客闲聊的人,贾赦不介意养着他,他并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当然前提是别出什么幺蛾子。关于窃居正房这一点,那是原主最在意的事儿,现在的贾赦根本不在意。   确实,跟着贾赦应酬的贾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跟大哥的差距,以前父亲母亲只会以自己为荣,与大哥处处作比较都是强上不少,久而久之自己也有了这样的错觉,大哥确实不行,父亲寄予的振兴荣国府的重任只能自己来扛。   自己唯一不如大哥的就是出生的晚些,因着这些总是自我催眠住在正房没什么不妥的,更何况这是母亲的意愿。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自己有多少本事心里也明白了,渐渐有些心灰意懒、不知进取,只是私以为自己再不行还是要强过大哥的。   可是今天的现实给了致命的一击,不知从何时起大哥就变得慢慢耀眼起来,从一等将军到荣国公。眼前每一个自己想巴结交往的对象都跟大哥言笑晏晏,言语间对大哥的推崇想忽略都不行。看看自己舔着脸跟着大哥这么久了,没有一个人哪怕分一丝注意到自己身上。   甚至隐隐觉得有些许嘲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嘲讽自己自不量力,嘲讽自己不敬嫡兄,嘲讽自己不尊礼教。贾政的脑子一时间很混乱,他觉得自己需要找个地方好好静静,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一直在考虑贾政这个人物赋予什么形象,是一黑到底,还是给他个挽救的机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按这章的思路走   ☆、改变   宴会还没结束,贾政就借口不胜酒力离了席,那背影跌跌撞撞颇有些狼狈之态。对于贾政的离席除了贾赦并没有人过多关注。哟,傻弟弟这是自尊心受挫忍不下去了,贾赦还能如是调侃般地想着。   贾政挥退了一路上想要上前伺候的人,到了书房就把自己关起来,不准任何人打扰,这一关就是一天一夜。下边的人一开始以为政老爷只是想醒醒酒,可是去传晚膳时被贾政一声怒吼:“出去!”吓得小厮战战兢兢,只好守在书房外边以便随时召唤。   可是一夜过去,现在连早膳都结束了,书房还是没有动静,小心地喊了两声“二老爷”,里边也没人应答,小厮以为政老爷出了什么事,大着胆子敲门,敲了半天差点要破门而入时,又被一声沙哑疲惫的声音喝止:“滚!”   这下小厮是待不住了,害怕二老爷真的出事,追究起来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毕竟这都两顿没用饭了,看情形中午能不能出来还悬的很。小厮一路狂奔到后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拉着守门的婆子,“快,快去禀告老祖宗,二老爷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到现在还滴水未进。”   婆子一听那还得了,都知道二老爷在贾母心中的重要性,脚步不停,边跑边喊:“老祖宗不好啦,二老爷绝食啦。”大妈你很会加戏嘛,这话儿转个弯儿变化就这么大。这一下子可惊动了正房的众人,丫鬟们慌着去回禀,院子里立马乱糟糟。   王夫人刚伺候着贾母用完饭,两人正准备逗弄一会儿宝玉,一听院子里闹哄哄的,贾母立马就不高兴了:“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吓着我的宝玉怎么办?”贾母的大丫鬟撩开帘子慌忙道:“回老祖宗,守门的婆子来报二老爷绝食了。”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政儿怎么会绝食,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政儿了。”   “老太太,快去看看吧,老爷再这样下去可受不住”王夫人先急了。   “你们照顾好宝玉,王氏随我去看看。”等贾母和王氏乘着软轿赶到书房时,书房前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小厮丫鬟。看着紧闭的房门,贾母只好隔着门喊到:“政儿,发生了什么事何苦要作践自个的身体。”   贾政最大的优点是孝顺,一听母亲来了不得不回话:“累的母亲担心,是儿子的不孝,儿子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想想,等儿子想通了自然就会出去,请母亲回去休息,不用担心不孝儿。”   听到这儿,贾母觉着肯定是有原因的,就问了书房伺候的人贾政是何时把自己关起来的。听到说是从大老爷办的周岁宴上回来就成这样了,贾母觉得一定是贾赦故意给贾政难堪。   王夫人一听就哭诉起来:“老太太,您可要为老爷做主啊,老爷一定是在昨天的周岁宴上受了气,大伯怎么能当众欺负亲弟弟呢。”   “政儿,可是王氏说的那样,你且先出来,母亲自会为你做主。”   母亲一直偏心自己贾政是知道的,但是还是第一次直面母亲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大哥定了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看着门内的二儿子不出声,贾母觉得就是默认了,“来人,去叫大老爷过来。”   贾政一看自己纠结这一小会儿就派人去叫大哥了,这算什么事儿,明明是自己自尊受创,接受不了现实,真要把大哥叫来了那不更加丢脸。本想直接出门阻止,可是心里还有点坎儿没过去,如若不趁着这次机会想明白了,恐怕自己以后再也下不了决心想透彻,说不得还要继续糊涂下去。   赶紧开口:“母亲,不要听王氏胡言,不关大哥的事儿,是儿子自己的问题,再说大哥这会儿已经上朝去了。”   “上朝?上什么朝,他那样还能去上朝。”言语间的不屑扑面而来,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给贾赦面子。原谅贾母不知道贾赦自从重新上朝后得了皇帝的重用,贾赦不可能巴巴地特意去告诉贾母,唯一知道内情的贾政之前因着那点自尊心不愿向贾母透露。   再说贾政那个品级的官职,除了听同僚上级闲谈时说到贾赦得了皇帝青眼,之前还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呢,直到昨日的宴席上才深刻认识到现实比传言更加夸张。   如果贾母昨天没有称病,出席了迎春的周岁宴,那从众人的恭维中多少能听出贾赦确实长进了,可惜她不想给一个庶女做脸,错过了唯一能知道真相的机会。   贾政以前不觉得母亲贬低大哥有多么不好,反正大哥确实是没什么本事,昨天受到冷遇后算是能够体会一点以前大哥在母亲面前的感受,这滋味真是酸爽极了,外人的看法自己尚且忍受不了,更别提亲生母亲的偏见只会更加难受吧。   “母亲,大哥现在很好,不仅保住了荣国公的品级,还被皇帝特许御前行走,自家人再说他不好,万一传到圣上耳朵里总归不好。”   这是贾政第一次对贾母以这样稍显强硬的语气说话。贾母听得一愣,一方面是一直看不上、不亲近的大儿子竟然出息了,另一方面是一直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小儿子竟然敢拿圣上呛自己了。   贾母瞬间憋闷起来,敏儿之前也在自己面前夸贾赦,现在连政儿言语间都有点维护贾赦了,合着最后就自己不是人,做这么多是为了谁,不是想让亲近的小儿子过的更好吗,结果临了临了一个两个的都来怨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贾母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只能安慰自己千错万错都是贾赦的错,他肯定暗地里故意拉拢敏儿和政儿了,既然政儿想要静静,那就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想完了端看他怎么选择。   以贾母对贾政的了解,不觉得这个二儿子能为了别人真的忤逆自己,只是暂时想岔了,钻了牛角尖,再不济还有宝玉呢,更是越发觉得要抓紧宝玉才能保险些。   到这里贾母也没了再劝下去的精力,事情变化的太快,自己也要好好消化消化,到底是疼爱贾政,临走前吩咐道:“政儿既然想一个人静静,母亲也不在这里讨人嫌,只是不能不拿身子当回事,我让人再传份膳,多少吃点,你若有个好歹可让母亲怎么办。”   这亲情牌打得好,当下让贾政差点眼泪盈眶,“多谢母亲,儿子一定用膳,待儿子出去后必定向母亲磕头请罪。”   王夫人还不想走,被贾母狠狠瞪了一眼,“宝玉还在等着你呢。”一听宝玉王夫人自然顾不得其他,老爷又不是真的绝食,这么个大人总比小孩会照顾自己,跟着贾母一道回去了。   其实贾政也没真的饿着,书房里本来就常备着新鲜的糕点还有茶水,饿的时候填补过两口,只不过糕点和水都变冷了,没有那么可口。   贾政一待就到了傍晚,终于想通从书房出来,人看着憔悴不少,可是眼神晶亮,周身气势也洒脱不少。一看二老爷出来了就有人去立马去报贾母和王夫人。贾政这边是先沐浴梳洗一番,也好解解乏,毕竟这一天一夜都没怎么睡过。   是的,贾政终于愿意认清自己的不足,而且荣国府的重担也有人接替,还接替的非常好,将来去地府也能向老爹、祖先交待了。贾政觉得自己可以卸下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干点自己想干的事儿,要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就是一个肆意洒脱的生活,没事就看书、喝酒、办诗会。   至于官职,现在贾政也终于承认老爹帮忙捐的这个工部员外郎太不合适了,工部本就是个实干的地方,自己除了会读书其他俗物是一概不懂,如果贾政是现代人可能就会来一句:天生没有这个脑细胞。   天知道每天在工部待的有多别扭,上官也知道自己没有才干,轻易不会安排活,免不得就要受到其他同僚或多或少的鄙视,自个又是个口拙的,不会奉承人,为了不丢面子只能成日里端着一副我是读书人的清高姿态,说实话端的挺累的。   只要想到自己以后不再去争、去上进,那日子过的肯定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以前存着往上升的心思,每天还得去点个卯,然后枯坐一日,以后只要隔三差五走一遭就行,露个面后就能想干嘛干嘛,多自在。   贾赦一回到家就听说了傻弟弟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一夜的英勇事迹,连那句在贾母面前维护自己的话都知道了,这傻弟弟莫非要开窍了,贾赦不确定地想。   是一时功夫还是真的开窍了,不用等多久想来就能知道,若贾政真能改变,贾赦愿意帮他一把,毕竟这个便宜弟弟没存什么坏心思,就一点:傻,贾赦会亲自帮他写一本傻人有傻福的故事。      ☆、二老爷要奋起   贾政自个是想明白了,但还是那个孝顺母亲的好儿子,等沐浴完毕又简单用了晚膳,派人去请贾赦、王氏去贾母处,只说有要事商议,自个先赶去贾母处请罪。   一进门就是跪下三拜,“母亲,儿子今日累的您担心,实属不孝,特意向母亲请罪。”小儿子都这样诚恳地请罪,贾母也就不计较之前的些许不快,“快起来吧,母子间哪能真有仇。”两人又续了一番母子情,没多会儿贾赦、王夫人就相继到了贾母处。   王夫人就算了,贾赦竟然上门,贾母就有点不解,说实话平日里贾母也懒得见贾赦,见了他就想起了贾老夫人在世时自己的不顺心,现在的日子多好,贾母是一点也不想回忆以前的憋屈日子。   贾政是难得起身相迎:“大哥,你来了。”因为不知道贾政打的什么主意,贾赦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喊了声“母亲”,就自动找位置坐下来。   “政儿,今个都聚到这儿可是有什么事情。”贾母道。“是儿子派人请大哥过来的,儿子之前为了就近照顾母亲,舔着脸一直居住在荣禧堂正房,大哥现已加封荣国公,儿子再住下去更加于理不合,所以今日自请从正房搬出,与大哥交换住所,儿子会尽快搬离……”   还没说完就被贾母打断:“住口,政儿这正房是你想搬就搬的吗,你这是犯糊涂了不成。”王夫人也是一脸焦急,“老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搬家的事,搬到东院去离就母亲远了,还怎么伺候母亲。”   王夫人当然不想搬,这正房是荣国府最为大气正派的地方,何况已经住惯了,如果真的搬出去那不是承认贾赦是荣国府真正的当家人,二房岂不是一点继承荣国府的机会都没有了,再说搬出去谁还承认自己当家女主人的身份,老爷当真是糊涂了。   贾母不相信这事是贾政自个主动提起来的,自个的儿子自个知道,打小就听自己的话,这根本不像他本人能做出来的决定,“政儿,你老实说,是不是老大逼迫你的,不要担心,老婆子再不济也还是这荣国府的老太君,我看谁敢阻止你尽孝,勉强你搬离正房。”   坐在一旁无辜躺枪的贾赦。   贾政一开始就想到母亲这里不好说通,但是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所谓再而衰三而竭,这次一定要一鼓作气坚持到底,否则结果怎样就不能保证了。   干脆直接跪在地上,也顾不得一直注重的面子问题,很是直接地说道:“母亲,这都是儿子一个人决定的,不关大哥的事,儿子自诩读书人,却一直违背礼法住在正房,现在想来真是有违祖宗法制,也是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儿子不想一错再错下去。”   说完就梗着脖子跪在那里不起来,贾母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你可是在怪母亲强迫你住在正房,你只想全了你读书人的气节,说到底还是在怪我擅作主张,真是儿子大了不听话,一个两个都是来讨债的。”贾母擦拭着眼角。   要是贾赦说出这样的话,贾母顶多觉得不是身边养大的果真不亲近,然后再生生气。可是一直疼爱的小儿子这样说,贾母真是接受不了,自己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就怕百年后这荣国府没有小儿子立足之地。   这才不顾礼法强势的将小儿子安排在正房,想着能为他多争取就多争取点,难道自己就不知道长幼有别,结果到头来反而怪罪自己。   其实贾政真没这么想,更何况还有子不言母过,“儿子从未这样想过,是儿子之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才装聋作哑住在正房,现在大哥已经保住荣国府的一门荣耀,儿子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母亲,住到东院去儿子依然能够尽孝,还请母亲成全。”   贾政是觉得反正已经不要面子自爆黑料了,再多说点也不怕啥,关键是母亲赶紧同意才好。   贾母这会儿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副要晕倒的样子,王夫人帮忙抚着胸口顺气,一会儿是:“老太太,您别当真,老爷只是一时魔障了。”一会儿又是“老爷,您看您将老太太气的,一会儿老太太有了好歹,您该如何自处。”   贾母以前遇到事情每每半真半假的装晕,哪怕是贾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剩下一个劲儿的紧张赔不是、请大夫,很容易就糊弄过去,结果这次这么久一坐一跪的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贾政干脆径直磕头:“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若母亲真的病了,儿子定会衣不解带亲身侍候直至母亲康健。”   “你先起来。”贾母喘着气儿说,从来没想到最亲近的小儿子也能把自己气的肝疼。   贾赦看着面前的闹剧,觉得傻弟弟这样逼贾母同意的操作也是神来之笔,从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一幕。贾政的决心贾赦多少看到点,只愿以后能一直保持头脑清醒,反正能不能搬回正房无所谓,再说这正房被人住了这么久贾赦还有点嫌弃呢。   开口道:“行了,你愿意搬出来,还没问我愿不愿意搬回去,我东院住的好好的,才懒得费事情。”贾母、王夫人一听正主都说不愿意,那就必须不用搬了,“政儿,既然老大不想搬,你就安心住着。”   贾政本以为大哥最盼望的就是搬回正房,自己设身处地想想最希望的莫过于搬回正房才是,合着自己闹半天人家正主压根不愿意回去。贾赦在贾政心中瞬间高大起来,觉得贾赦不仅有情怀,不计较,还重视兄弟情。   于是搬出来的心思更加坚定,不管大哥愿不愿意搬回正房,自己是必须要搬出来的。既然没办法交换住所,贾政直接说:“那我就搬到荣禧堂西北的那片院子里去,那里也不小尽够住了,而且就在母亲旁边,不影响照顾母亲。”   有这觉悟贾赦也不想拦着,能搬出来对于贾政本身来说确实是有利的,最起码时间久了外人会说一句“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不会追着他不分长幼的黑历史不放。“你自己看着办吧,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明日还要上朝。”   贾赦走后,贾母这里又闹了好久才消停,这会儿王夫人也不管不顾,撒泼哭诉起来:“老爷想搬,反正我是不会搬的。”贾母也希望王夫人的撒泼能让贾政回心转意,是以并未阻止。   贾母面前的贾政一般都是听话的鹌鹑,可是在自个夫人面前,贾政还是很霸气的:“王氏,你不搬也得搬,明天开始就赶紧收拾东西,十天之内搬不完我就把你送回王家去,问问大舅子,王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出嫁从夫的规矩都不知道。”   贾母这会儿自然要护一护王氏,“谁给你的胆子送王氏回娘家,你是不准备管珠儿、元春、宝玉了?”王氏有人撑腰稍微壮了点胆气,不过也不敢再多说,只是不停地抹眼泪。   看着贾政还是不松口的模样,贾母的气又上来了:“你这是要气死我了,老爷啊,你干脆把我也带走吧,儿子大了翅膀硬了只会欺负老婆子,我一个还留在这世上干嘛。”贾母也豁出去了。   女人一哭你别想讲道理,贾政觉得不能再死磕下去,想征得母亲同意恐怕是不可能了,只能私下里直接搬。“母亲,天色晚了,儿子也不打扰您了,您早点休息,儿子先回去。”   贾母不知道贾政究竟是何打算,指着贾政“你……你……”了半天干脆晕过去。贾政一开始慌了一下想赶紧去扶贾母,突然想到之前为了逼迫大哥就范没少配合着母亲装晕,硬生生收回了伸出的手。   狠狠心径直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母亲,唯有此事儿子不能听您的,这件事过后是打是骂儿子任由您处置,从小到大儿子没有一件能真正做主的事,就一回,就依儿子这一回,以后儿子都听您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王氏本来想再留会儿,结果马上贾政的声音就从院子里传来:“王氏,你是现在跟我回去,还是继续待在这里,你自己好好想想,别让老爷我等急了。”   贾母看贾政走了,索性也不装了,看着王氏要走又不敢走的模样,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让王氏离开。贾母一个人怔怔的坐了好一会儿,周围伺候的丫鬟也不敢劝。   “来,扶我去看看宝玉,晚上这么闹也不知道有没有吓着他。”等到了碧纱橱看着熟睡的宝玉,贾母喃喃自语:“宝玉呀,你父亲看样子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啦,祖母只有你了,你可要快快长大,争气点儿,将来可不要想你老子一样来气我啊。”   这模样竟有几分凄凉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被拉去吃皮皮虾,差点以为今天写不完,幸亏白天偷空用手机码了一点,回来顺利更完。顺便吐槽一句:皮皮虾真难剥   ☆、搬离   第二日,贾政派人去工部告了几天假,就着手搬房子的事儿。二老爷要搬到荣禧堂西北边的院子,丫鬟小厮一大早就开始收拾那边房子,虽然以往有每日打扫清洁,可是毕竟长久不住人,各类物事都要换成新的。   正房同时安排人打包整理各类东西,王夫人磨磨蹭蹭地不想收拾。赵姨娘(揣着探春的那位,现在已经被升为姨娘了)第一个相应自家老爷的号召,自打醒过来就开始吩咐收拾东西。   对于赵姨娘来说住哪不是住,因着王夫人嫉妒心作祟,现在被安排的院子不光狭小,还是朝北的方向,常年见不到太阳,尤其到了冬季屋子里那叫一个阴冷。赶在王夫人之前搬过去还能挑一个好一点的院子,昨个晚上老爷已经承诺由自个挑院子。   很快除了王夫人,二房的一干人等都搬到西北边的院子里。看着王氏身为夫人一点也不配合自己,贾政对其更添了一分不喜,懒得亲自去催她,只派人传话:“十日之内不搬过来就自己打包回娘家吧,不要等到时候老爷我亲自动手。”   眼见大势已去,王夫人忍着满心不愿搬到了那边,等搬过去后看到姨娘通房都挑好的院子住下来,想要重新安排院子的想法刚提出来,就被这是老爷的意思给怼了回去。   当然这些小妾们也聪明,除了主院还留了靠近主院最好的两个院子,这是要安排给贾珠和元春的,否则真的不长脑子占用了,王夫人就有理由重新安排,到时候恐怕又是狭小阴暗的住所。   贾珠和元春现在也就十二三岁,父亲的决定哪有他们可以置喙的余地,只知道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就要换个地方住,贾珠还好满脑子里都是读书二字,住在哪并不是特别在意,并且他多少知道之前住的住法不合规矩,可惜人小没有发言权。   元春心里面就很不舒服,新搬的地方不如原来宽敞明亮,把各项东西一归置,屋子就显得狭小局促,真是哪哪看都不满意,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搬出来。   要说两人最受王夫人影响的是元春,女儿家总归和母亲更为亲近些,平日里没少受王夫人那一套言辞的影响,再加上贾母的支持,并不觉得住在正房有什么不妥,反而引以为荣,那说明咱二房有本事。   现在倒好,从里边搬出来挤在这方寸之地,就觉得自家的地位受到挑战,暗地里下决心要更加用心努力学习,将来成了贵人好为母亲争一口气,为二房争一口气。   贾政真要动手搬,贾母也不可能坐在院子里拦着不让动,尤其当着下人的面争执起来都不好看,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只一心一意地照顾宝玉。   贾赦没想到贾政这次这么雷厉风行,跟平日的性子一点也不像,差点以为也被哪个孤魂野鬼给穿了,不过连日观察下来除了此事,其他的还跟以前一样,至此对这个便宜弟弟算是高看一眼。   下人们看着府里这样大的动静,都以为大老爷要回归正房彻底掌权,一个个都往大房各个管事面前凑,想要提前巴结讨好,甚至大房一下等级低的丫鬟小厮都被不少人恭维。结果二老爷都搬过去好几日了,大老爷也没什么动静,只是派人将正房打扫好就放着不动了。   然后安排几个大房的下人守着正房,依旧安安心心过日子,且王夫人还是管着家,貌似跟原来的没甚差别,知道之前的讨好做了无用功,只能慢慢歇了心思。   当然府里近几日的动静也被汇报给了皇帝,皇帝当初说只要跟贾赦有关的无论大事小事都要报,暗卫们自然是严格遵守指令,像这样的家务事也被报了上去。   不过如果真有人看不顺眼弹劾贾政不分长幼、无视礼法、窃居正房,那家务事也就上升成需要皇帝裁断的大事儿。之前皇帝就决定冷着贾政,如果真被人捅出来也会惩戒一番,毕竟贾赦现在正受宠,怎么滴也得给人出出气。   现在贾政自己醒悟了也好,只需要一直冷着就行,多余的惩罚也就这样揭过,这样的事闹出来总归不好看,贾赦即便身为受害者也是要丢面子的,皇帝也算很为贾赦考虑的。   一转眼就到了秋天,最大的变化是那个原著中只认嫡母的探春出生了,不过这次因着贾政基本恶了王夫人,对于她把探春接到身边教养,一来能给探春抬抬身价,二来慰藉一下宝玉不在身边的寂寥,这样的说辞没有被贾政认可。   赵姨娘才不愿意自个的女儿被王夫人养着,要是当家夫人是个和善人儿,哪怕不主动要求,赵姨娘都会想办法让夫人教养,伏低做小都不会皱皱眉头,即便只是挂个名头,将来说人家都能被人高看一眼。可是看看王夫人的人品,赵姨娘可不敢指望自个的女儿被养成什么样。   在探春没出生之前,温言软语地撒了几回娇,就被贾政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给王夫人机会。结果是喜人的,赵姨娘顺利保住探春,从小有亲娘养着,就不信还能成了书中那个亲娘都不认的狠心人!   赵姨娘因着女儿在身边,算是后院第一得贾政宠爱的人,日子过得顺心,就没有成为书中那个尖酸刻薄、言语粗鄙的妇人,当然这是后话。   秋天到了,贾赦最关心的是什么,当然是时令的蔬菜,今年说什么也得吃上。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大块的玻璃终于制出了一部分,只是工艺不如小件的精良,里边混着杂质不算透亮,不过做温室之用也仅够了。   在某个初秋的的早晨,贾赦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为了最大程度地节省材料,贾赦准备在北面的方向用墙来代替,顶上及南面都装上玻璃,只要保证太阳照到的地方能透进阳光,想来也就能保证温度。   等玻璃温室的草图画完、用途写完,贾赦华丽丽的错过了上朝时间,不慌不忙地用完早膳,才坐上马车去皇宫。   今日是小朝会,人不算多,谁没来一眼就能看出来,往常的位置少了一个人,又没有告假,问下来没人知道贾赦这个劳模今天为嘛缺席,皇帝还在想着莫不是睡过了头或者生病了,下了朝要不要派人去荣国府问问?   还没来得及关心一下下属,贾赦在朝会刚结束时就到了,正好跟着皇帝去办公。等贾赦呈上温室玻璃的方法时,皇帝不用问也明白这是又一次神人入梦了。   鉴于每次带来的惊喜,皇帝先将政务放到一边,细细地跟贾赦探讨着玻璃温室。得知那个世界的每个人冬天都能吃到新鲜的水果、蔬菜,而这些都源于这个所谓的玻璃温室,皇帝的大脑快速的转动起来。   真要是成了,这不仅可以保障皇宫日常所需,剩下的还能售卖出去,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国库又能充裕不少。   “爱卿这次莫不是只想要随时能吃到这温室蔬菜吧?”皇帝心情好就忍不住逗一逗贾赦,一语道破贾赦的心思,贾赦顺势拍了个小马屁:“皇上果真神机妙算。”   “你啊你,想要的总是能出乎朕的意料,别人做梦都想要的高官厚禄、位极人臣,只有你不当回事儿。”   “那皇上都明白臣的心思了,就放臣回家做个富贵闲人吧。”贾赦顺杆子往上爬。   “休想,朕整天日理万机,身为臣子不想着分担一二,就想着偷懒,小心治你个偷奸耍滑之罪。”皇帝佯怒道。君臣二人插科打诨一阵,气氛甚是良好。   这玻璃温室的事情自然有皇帝操心,派人找那阳光充足之地开始按照图纸建造温室,这个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难,很快一大片长形的玻璃温室就建成,为了省材料,建的并不高,只能将将让人身子站直了,个高的可能还要弯一弯腰。   建好后就是菜农们发挥作用的时候,这时刚好赶上初冬,正正好开始种菜。这年头能人真不少,玻璃温室的负责人将一大部分用作种菜,留下一小部分特意栽种各类花卉,毕竟满足了口腹之欲后,就该丰富精神层面,有的是有钱人愿意掏腰包。   至于之前本来要安排温泉庄子的管事何仁负责温室蔬菜的种植,后来贾赦将后续的事情都汇报给了皇帝,自然就没了插手的余地。贾赦倒还记得这样一个人,毕竟吃了人家一盘精心呵护的小青菜,不能事情泡汤了也没个说法。   让贾忠看着安排个不错的职位,要是干的好后边再提拔不迟,也算全了何仁上进的心思。对于这样的安排何仁倒没有太多异议,本来的心思就是谋个好出路,现在已经实现了也就不用特别在意到底是干嘛的。   况且也隐隐猜到这样暴利的事情恐怕已经不是自家老爷说了算,是以并没有生出怨怼的心思。      ☆、温室蔬菜   今年的冬季京城的上流人家都过得挺舒服,只因那温室蔬菜的问世,虽然因着第一年准备不充足导致供应量有限,倒是尽够大家三五不时地尝尝鲜、改改口,水灵灵的小青菜,鲜嫩嫩的小蘑菇,脆生生的小黄瓜,可比往年的萝卜白菜干菜之类吃的爽口多了。   只是价钱也真的不便宜,低的也要是正常时节的十倍,高的甚至到几十倍,真真是菜比肉贵。大家族在意这点钱嘛,以前是有钱也没条件花,现在终于不用在冬天忍了,花点钱怕什么,自然是怎样舒服怎样来。   那些处于中层的人家要掂量掂量钱财的问题,一时贪鲜还成,日子久了可就要紧吧了。至于再往下一点那就只能偶尔改善一下,比如胃口不佳的老母亲,孕期里月子里的女人,身体不适的病人,只能紧着他们吃,其余的还是老实的啃萝卜白菜吧,当然还有各种肉,保准管够,这点肉钱还是不在意的。   这次皇帝直接将温室蔬菜贴上皇家的标签打出去,这种法压没必要隐瞒,原理大家都懂,也有大家族利用温泉种出来一点,可是没有玻璃温室都别想大规模种植,甚至连不间断供应自家的需求都达不到。   玻璃的制法牢牢控制在皇帝手中,就不怕有人能搞出另一个温室蔬菜。况且皇家标签一打出来,谁还敢起那些不轨的心思,免得遮遮掩掩的遇到不知深浅的二货找茬,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这温室蔬菜一出来,大家都明白了玻璃幕后的大佬是谁,其实有人在度过一开始的狂热后已经猜出来了,还有些在自欺欺人不想体会真相的残酷。这下好了事实就在面前,容不得侥幸心理,想起之前自家不要钱的争抢玻璃品的傻缺劲儿,还巴巴的送到皇上跟前,那叫一个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皇帝您老人家牛,逗着我们玩儿真不含糊。   反正目前玻璃坊的主要精力在镜子及那些小件实用的物品上,这些有需求就会买,不像那些观赏的玻璃工艺品,除了一开始的追捧,后边就少有愿意撒钱的二货,放到明面上也不会影响玻璃坊的收入。   趁着温室蔬菜的出世,皇帝干脆将这两项直接划归入朝廷所有,跟自个的私库完全划分开,收入直接进户部的账,只是专款专用,账目独立,特意限制只做利国利民的事,比如修个路,建个堤坝,供个粮饷啥的,至于哪个衙门破了要修缮啥的这些钱是想都不要想,等着按正常流程批吧。   当然蔬菜的供应上,换了种思路,总不能开个铺子大家一视同仁排队购买吧,若真是这样铁定乱起来,整日哄抢的,容易闹矛盾、出事故,闹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于是就定下可以专府专供,各家拟好每日所需,有人专门赶早给送到府上去,保证新鲜又及时,保质又保量,这服务够贴心周到吧,真是省心又省力。   只是先把银子交出来,根据每家所需当月的预定下个月的菜钱,除了这固定的 ,如有临时需要也可以提前一天预定,第二天早上一起送货。至于银钱上的出入,月底再统一结算,多的自动转至下一月,少的一齐补上,倒是不担心赖账,问你一声:你敢吗,你丫的是不想活了吧。   除了统一送货的,在菜市也选了一家大的铺面,每日里也供应着,毕竟得考虑和谐问题不是,这上上下下都要照顾到。皇家出了温室蔬菜,只供应上层有权有钱的人家,那下边的小富人家,没权的人家,或者没有门路的人家你就不让人吃了?   这些人家天天吃是吃不起,可是偶尔改善一下也是承担的起的,如果你连这样个口子都不开,时间长了那就不利于内部和谐,容易造成矛盾,让下边的老百姓觉得你皇家就看不上咱平头百姓,时间短不觉得有什么,时间长了那可就不好说了。   菜市里的供应就不能保证量了,只能是先到先得,来的晚的不好意思没有了,您等明天一早再来吧,没看见好多人都是天不亮都排在这儿了,想吃菜还偷懒不想早起,活该轮不上。什么?有人仗着自个有二两肉想插队,你也不看看这后边的主子是谁,这是皇家直接供应的,想闹事?那先去刑部大牢坐坐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所以即便菜市里每日排队的人很多,大家也都自觉遵守秩序,不乱闹事儿,等排到自个了,报上需要什么菜,要多少,自有人手脚麻利的称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就是下一个,这模样颇有六七十年代国营商铺的感觉。   因着第一年时间仓促,能种植的品种不管在量上还是种类上都有不少局限,为保守起见种的都是好活易养的。等来年早早就做好准备,菜农们也摸出了温室的门道,而且建的温室也多了,除了保证常有的品种外,剩下的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西瓜之类的水果都出了一批。   甚至从南方引进了不少蔬菜水果甚至花卉尝试着种起来,那些周期长的水果还是个小树苗,可是等几年长成了自然冬天也能吃上反季的水果。   沿用着玻璃镜的模式,皇帝派人在冬季较冷的重要地区都搞上温室,除了蔬菜水果这类吃的供应着,还有各类花卉,极大的满足了各个阶层的需求。尤其是上层,冬天不仅吃的更精细了,就是精神上都丰富许多。   看着室内玻璃瓶子里插着百合、牡丹,还有开的鲜艳的海棠花,杜鹃花,夫人小姐们心情都好了不少,就是老爷们看着都舒服。时不时还能办个赏花宴,感觉冬季除了冷点跟其他时候没差多少。   贾赦终于感觉到这久违的幸福,来到异世的第二个冬天终于不再缺菜了,也算是给每日起的比鸡早的贾赦唯一的安慰。   因着特意交代过,每日给贾赦送的量那绝对是足足的,大房主子又不多,再加上贾赦的午膳一般在宫里用,有时晚一点晚膳直接都用过了才回府,就没那么大消耗,底下的管事还有贴身侍候的都能时不时蹭上两口,日子不要太美哟。   除了自己吃的,贾赦吩咐匀出一份给陈子靖那边的厨房送去,多的就送到张府那边,张府人口多,尽管也参与了预定,但也是紧巴巴,不是谁都能吃到的。毕竟总量在那里,自家订的多了,别人家就少了,是以每家都有个上限,不能多占。   对于贾赦每日额外多贴补的,张家各房自是开心不已。贾母这边贾赦看着每日还算富余,偶尔也会送一点青菜过去,至于更稀罕的还是算了吧,反正贾母也不会多领情,送这些还是看在两人的母子关系上。   谁让这操蛋的古代孝道大过天,被人知道了自己成日里好吃好喝的享受着,结果老母亲一根毛都没见着,说不定哪□□堂上就有人弹劾贾赦不孝不悌,谁让人红了是非就多,到时候真是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贾母其实偏爱肉食,对于冬天有没有菜不是很介意,贾赦送菜给她,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感动,只觉得是当儿子的应该孝顺母亲。冲贾母这想法,两人的关系就不能有那么一点进展。   贾赦有一次回府有点晚了,用膳自然也晚,一路上冷嗖嗖的,就想烫个小锅子吃,好暖暖身子,偏贾政这时过来找他,其实贾政也没啥事儿,只不过搬出荣禧堂后会时不时来贾赦这里走动下,两人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不过到底比以前强些。   看着大哥正要吃饭,本来想走的,结果瞄到桌上摆着好几种小青菜,眼神儿就移不开了,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贾赦一看便宜弟弟来了,随口客气一句:“吃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好”然后贾政就自觉的坐好,等着添筷子。   贾政是坐下来才反应过来自个为了几盘小青菜掉节操了,悄悄摸了摸肚子幸亏冬天没啥胃口,晚上一般只吃六分饱,坐都坐下来就再吃几口菜吧。贾政坚决不想承认为了几盘子菜就留下再吃一顿,实在是大哥盛情难却。   坐都坐下来了,伺候的人机灵,除了给二老爷添了碗筷,又多添了几样,毕竟之前的量都是可着贾赦一个人来的。全程贾政闷头不说话只顾吃,那几小盘子羊肉、牛肉,贾政是看也不看,只挑青菜、茄子、豆腐之类的吃,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贾政其实口味偏清淡,且更偏向素食,每每一到了冬天总是胃口不太好,他听说了京城开始供应蔬菜,大房现在跟公中分开,管着公中的王夫人压根没有定的资格,倒是不知道大房已经自己定了。   贾政知道这菜钱不便宜,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觉得大哥应该连同着公中一起定,不过这不妨碍他抵挡不了小青菜的诱惑,时不时来贾赦这里蹭顿晚饭,一开始两天贾赦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便宜弟弟要来,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都是做一个人的量。   后来看着便宜弟弟别扭着一张脸来蹭吃的,贾赦莫名觉得有喜感,干脆吩咐以后做两人的量。贾政前几次没反应过来,后边发现每次来这菜量都是足足的,明白是大哥特意给自己准备的,于是整个冬天晚膳都在大房解决。      ☆、换了芯的林妹妹   要么说食物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呢,贾政舍着一张脸在贾赦这里蹭吃蹭喝了许久,两人的关系倒是进了一步。贾政现在日子过得潇洒,有事没事就跟几个清客办个诗会,吃个茶,下下棋什么的,有时甚至能为了一本书、几句诗挣得个面红耳赤,好在过后大家都会默契地不提之前的辩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   贾赦是羡慕不已,可惜没这个享福的命。不过因着关系近了一点,趁着吃饭的功夫也会提点贾政两句,养着清客没问题,这个家多养几个人不在话下,可是别什么阿猫阿狗、不识抬举的人都招进来,擦亮点眼睛,至少得人品过得去。万一有那内里藏奸的不小心在外边犯了事惹得荣国府一身骚就不美了。   还有不要对后院不闻不问,王氏没读过书有些事不知道轻重,别有一天干下什么蠢事还要让你背锅云云。自个的印信、名帖这些重要的凭证要收好,免得旁人随便取用了去。   贾赦说这话都是有缘由的,比如后边的贾雨村凭着贾政重新做了官,结果判薛蟠的案子时徇私枉法、胡乱判案,甚至在荣国府被参没落时落井下石,一点也不念旧情,彻头彻尾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还有王夫人,一个后院女眷竟能随意取用正房大伯的名帖印信,撺掇着凤姐在外边放印子钱、妨碍司法。这些都是凭借贾赦的名头,最后出了事儿一应的罪责也都算在贾赦头上,当然现在的贾赦不会让王夫人有机会拿到自个的印鉴、名帖。   但是保不齐王夫人头脑发热还是借着荣国府的名头干坏事,毕竟外边不知道详情的人可是认为大房二房是一体的。为着避免以后麻烦,先提点一下傻弟弟,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贾赦不准备再让王夫人蹦哒多久了,自打觉得贾政还能抢救一下,也就没准备直接将二房一压到底,以前打算让王夫人先作起来,作完了来个釜底抽薪,一起秋后算账。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合适了,贾赦在皇帝面前越来越受宠,他得爱惜自个的羽毛。   万一王夫人后边真闹大了,往小的说是失职不察之罪,往大了真不好说,说不定那些罪名又要安到自己这个当家人身上。再被哪个看不顺眼的故意抹黑几下,这里边变数太大,贾赦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的心态,必须将一切可能对自己不利的事扼杀的摇篮里。   因此这公中王夫人恐怕也不能管太久了,贾赦准备让孙嬷嬷先一点点收拢起来,等迎春大一点直接交给她来管,还能顺便好好学学管家理事的本领,有孙嬷嬷在旁边指点着,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再过两年琏儿就要娶妻,到时候正正经经应该新媳妇儿接手,王夫人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新年过去,很快就到了二月份,百忙之中的贾赦还偷空想起了林妹妹约摸着要来了。花朝节这天,林府后院那叫一个忙乱,主院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痛呼声,林如海一个劲儿的在外间磨地砖,林老夫人也是急得直念叨:“菩萨保佑,佛祖保佑!”   因着孕期保养得当,贾敏痛是痛了点,倒是觉得体力还算好,按着接生婆的要求呼气、吸气、用力,终于在经过六个时辰的挣扎后顺利产下一女。   外间林如海刚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就闻见隐隐约约的花香从室外传来,隔着门眼睁睁的看着院子里的花由内向外一点点绽放,然后就听到院外的下人呼喊着“天呐,百花竟然都开了”这异像恐怕跟刚出生的孩子有关,林如海甚至顾不得确定是男是女,就赶紧招来管家。   得知只是府里的花开了,异像并未传到府外去,林如海松了一口气,严令管家约束好下人不得将此事传出去,才急吼吼的回到正房看孩子。此时,林老夫人已欢喜地抱着刚出生的小孙女喜得眉开眼笑,“快来看看你的小闺女,这孩子将来必定是个美人胚子。”   林如海凑到跟前看了看,想要伸手抱,可是看着小小软软的一团,又怕自己没经验毛手毛脚弄痛了刚出生的小闺女,伸了又伸都没敢接手。林老夫人没觉得第一胎是个孙女就不满意,盼着孙辈盼了这么久,闺女也稀罕,再说先开花后结果不是。   林家一直一脉单传,多少辈没有女儿出世,想来地底下的老祖宗们知道了也是欢喜的。林如海又拉着稳婆问了贾敏的情况,得知屋内的爱妻并无大碍,只是脱力睡了过去遂放下心来。赏了稳婆不少银钱,又赏了下人们两个月月钱,林府上上下下是一派欢喜。   贾敏醒来时,已经被收拾干净抬到正屋里,一睁眼就看到自家老爷眉眼含笑的望着自个,不顾身子乏力,急切地问道:“老爷,孩子呢,是男是女,孩子可还健康。”   “敏儿,别着急,是个漂亮的小闺女,奶娘正抱着喂奶,喂好马上给你抱来,大夫说闺女身体还可以,只比一般的孩子稍稍弱了些,好好养着能养回来的。”   “那就好,只是不是孙子不知道母亲……”   “你放心,母亲很是喜欢,还说让你安心养好身体准备抱第二个呢。”   “那就好。”贾敏松了一口气,婆婆不说贾敏也要再努力生个儿子出来的,得知并没有因为是个女孩而不喜,贾敏安心不少。   “好了,不说了,你赶紧吃点东西,劳累这么久肯定饿坏了。”这厢林如海正喂着贾敏吃东西,奶娘就将喂饱的孩子抱过来,这下贾敏也顾不得继续吃,着急着看孩子。夫妻二人头对头看着放在床边的小闺女,讨论着鼻子像谁,眼睛像谁,嘴巴像谁。   聊着聊着贾敏就问起名字,林如海笑眯眯地说道:“夫人放心,为夫早就想好了名字,你觉得黛玉可好?”   “黛玉,林黛玉,不错,就依老爷之言。”然后就黛玉长黛玉短的叫着小婴儿,还在一边问道:“黛玉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正常的小婴儿是不可能搭理这对新手父母的,可是咱这位不一样,那是有个成人的灵魂的,原以为只是死后带着前世的记忆正常投胎,模模糊糊听周围的声音隐约判断这是个古代,本来想着古代就古代吧,能多活一世就赚到了。   周围这么多人围着估摸着是个富贵人家,那就更好了,明白自个现在是个小婴儿不吃奶不行,这时候矫情就是作死,做好心里建设就一头扎进奶娘的怀里凶残地吃饱了。   结果可好,当小婴儿听到自己被取名林黛玉时,简直是晴天霹雳,一万头草泥马从心中奔腾而过,一时间脑袋都蒙圈了,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苍天呐大地呀,请让我哪来的哪回去吧。   一听新任母上大人问自己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小婴儿奋起了,呜哇哇的大哭起来,“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快点帮我换个名字吧,我不要做那个动不动就迎风流泪,最后年轻轻就死了的林黛玉啊!”   可惜林如海和贾敏没有读心术,不能明白小婴儿内心的撕心裂肺地呐喊,林如海还说:“你看女儿喜欢这个名字呢!”   “我不喜欢,我这是抗议,你哪点看出来我喜欢了。”对于刚出生不会说话的小婴儿,这些哭闹并没有什么卵用,哭着哭着反而把自己哭累睡着了。   小婴儿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在有限醒着的时间里,这位就努力收集着能证实身份的信息,希望自个不是真的穿成了红楼梦里的的林黛玉,可是听着便宜父亲“敏儿,敏儿”叫着便宜老妈,便宜老妈还让人写信给京城里的荣国府报喜。   小婴儿不得不妥协,黛玉就黛玉吧,好得长得美啊,反正自个不会动不动就哭,看身体这模样也没有书中写的那样弱,现在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目前的任务还是努力快快长大,长大了才有发言权,至于贾宝玉,新鲜出炉的林黛玉选择性遗忘。   可惜现实给了林黛玉一沉重的打击,本来以为自个只要安安心心地在林府生活,坚决不去京城的荣国府凑热闹就能躲过剧情。结果某个睡得昏天暗地的小婴儿被一阵机械的声音吵醒,这个所谓的系统告诉林黛玉,她必须完成绛珠草还泪的剧情,其他的事情可以任由林黛玉自由发挥。   只要能完成还泪,系统就会自动解绑,若是没有在规定的剧情走向中完成还泪的剧情,那林黛玉就会按照书中的年龄病逝。   我来个去,黛玉小婴儿在心里疯狂吐槽,刚说不要做一个动不动就流泪的人,竟然就有系统来威胁自己必须帮绛珠草还泪,这操蛋的人生。所以这系统屁用没有,就是来监督自个哭的,真是够了,小小的婴儿翻着白眼一脸生无可恋。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的章节会加快节奏   ☆、掉马甲   荣国府,贾母接到贾敏的报喜信儿,看到是个外孙女时心里有点隐秘的遗憾,要是一举得男多好,这样敏儿在林府的地位才真正稳固了。不过既然有了第一个,那就不怕没有第二个,对于这个外孙女贾母立马就有了亲上加亲的念头。   宝玉是个好的,将来必定有大造化,再有外孙女黛玉这个有力的外家支持,想来只会更加顺遂。贾母私以为宝玉千好万好,女儿贾敏肯定是一百个愿意,回信中就花了很长的篇幅夸了一番宝玉,着重强调衔玉而生的异处。   然后就隐隐透露出做亲的意思,说两人是顶顶相配,到时候黛玉嫁到外祖家也不怕受人欺负。此时的贾敏因着之前的缘故不再对贾母全然相信依赖,现在林府也没到后边无人继承,只能托孤荣国府的境地。   林府的大小姐比起一个五品官的二公子当然身份更加贵重,你是衔玉而生,我闺女出生还百花盛开呢,只不过低调地瞒着吧。这同意了可就是低嫁,明明有更多机会挑选,现在很没有必要上赶着就同意。再说让王夫人当婆婆,贾敏可是一百个不愿意,以王夫人那小心思黛玉过去了能不受欺负   母亲说是护着,可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了一世,总有疏忽照顾不到的时候。对于贾母的意思,贾敏只推脱说孩子还小,不着急,等都再大一些先看看两表兄妹相处如何,如果真的是两看相厌,造成一对怨偶就不美了,这么早定下来岂不是伤了情分。   贾母看了回复倒没觉得贾敏是在推脱,细想一下也是这个理儿,宝玉这样的到时候不怕敏儿看不上,等两年就等两年吧。贾母对于自家的宝贝石头总有一股迷之自信。   贾敏报喜的时候除了给贾母,还给贾赦带了一封信,贾赦还不知道扬州新鲜出炉的外甥女已经换了个芯子,担心真成了书中那个伤春悲秋、病弱西子的模样,特意嘱咐女儿家虽说要娇养,但也不要一直拘着。   有时间可以多带出去走走,还有那练习法子小孩子也能做,等大一些可以带着一起练,至少能强身健体。等有时间了就去扬州看外甥女,随行还带了很多适合女孩子的玩意,说是给外甥女的礼物。   尽管知道黛玉听不懂自个说的话,贾敏还是忍不住在闺女面前念叨两句,先是说了荣国府的外祖母,那里还有一个大一岁的表哥,唤作宝玉,等有机会了回京城到时候可以见见。   话中是让两人按着表兄妹的模式相处,并没有流露出要结亲的意思,黛玉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母上大人看着还算靠谱嘛,哪怕等将来真有这样的想法,自个闹一闹应该就能避免和那贾宝玉凑成堆。   黛玉在现代是个挺女汉子的人,对了,忘了说,这位可是差点成为重量级举重队员的女人,害怕女儿变成五大三粗的汉子,她老妈硬是拦着她不让她进入体育队,可把几个惜才的教练遗憾坏了,这天生神力的人哪是那么好遇到的。   没成为举重运动员,但是一副柔弱萌妹子的外表下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怪力,这更可怕好吧。手底下收了一帮崇拜她的小弟,平常最瞧不上那些娘们兮兮的男人,在她眼里整日混在脂粉堆里的贾宝玉就属于最讨厌的人之一。   无缘无故来到古代也不知道老爸、老妈该多伤心,幸好还有个哥哥能照顾她们,还有那帮小弟也甚是想念啊,每每带出去可真是拉轰啊,也不知道这怪力有没有跟着自己过来,要是有想想也挺带感的啊,黛玉在心里猥琐地笑起来。   又一日,贾敏收到贾赦的来信,又开始在黛玉面前念叨这个大舅舅,什么要不是你大舅舅给的练习法子咱娘俩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健康,生你的时候不会这么顺利,很大可能两人都要时不时吃药。   还有你大舅舅说你过个几岁也能练了,这些都是你大舅舅送给你的礼物,巴拉巴拉。黛玉甚是奇怪,传说中混不吝的贾赦有母上大人说的这么好吗,不会跟自己一样被穿了吧。   很快黛玉就证实了这点,某一天正躺在摇篮里无聊时,竟见母上大人挥退伺候的人,开始练起瑜伽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练习法子?看来得找个机会“认亲”喽,黛玉小婴儿咯咯地笑起来。   贾赦啊贾赦,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掉马啦,还有个想“亲上加亲”的外甥女儿等着自己呢。   一晃两年过去,最近京城里的气压有点低,各个大臣都夹紧了尾巴做人,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皇帝的霉头,就连贾赦这个秘书在御前伴驾的时候都收起了平日里的一丝放松。   原来宫里的贵妃娘娘,也就是当今的亲表妹身子恐怕不行了,当初立后的时候考虑到不能让外家过盛,就选了另一位家世相当的姑娘,也就是去时的元后,这一直是贵妃娘娘心中过不去的坎。   再加上贵妃好不容易有的一个女儿也夭折了,整日郁郁寡欢,身子可不就受不住,皇帝为了前朝的平衡一直委屈表妹,着实有愧,知道表妹最多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不想她临死前还有遗憾,终于下旨封后。   本来是个喜庆的事儿,因着正主身子不好,搞得宫里是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拿出十二分的仔细做事儿。为着这皇帝连今年的选秀都免了,免了选秀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这忧的就包括贾元春,还有贾母、王夫人,元春今年选秀的年龄刚刚好,正当十五,错过了这次可就不能再等三年。要知道元春一生下来就被定好了以后的路,从醒事起学的所有东西就是为了进宫准备。   十几年的日日不辍,到头来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否则这些年的苦不都白受了,大年初一生的福气不能这么白白没有了。   贾政现在对于女儿是否能进宫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他也知道母亲报了很大希望,这能进宫也不会特意去阻止。现在既然上边已经下了旨,那就相看个好人家嫁过去也不错。   知道元春伤心,贾政难得特意去安慰一番,还说让你大伯帮忙一定找个如意郎君,现在这年龄相看也不晚,定能找到满意的。   贾政不说还好,一说元春就忍不住了,非要求着贾政想法子入宫,这大选不行,总归有小选,只要入了宫凭着自个的才貌,定能被看上,将来就是光耀门楣的事儿。   这家伙贾政就生气了,好好的女儿非要去宫里做那伺候人的宫女,让她嫁出去感觉跟害了她似的。眼见元春说不通,贾政丢下话:“你要有本事就自个想办法进去,你爹我这个没实权的五品官没门路给你弄进去。”袖子一甩就走了。   贾政这里不同意,贾母和王夫人可是很赞同,两人都指着元春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哪怕有一丝机会也不会放过。贾母这个老封君到底还认识点人,找到老姐妹通过宫里一个负责小选的管事太监,塞了不少银钱终于将元春弄到进宫的名单中去。   贾赦知道的时候还是在一天公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君臣两个闲聊时皇帝先提出来的,入选的宫女开始准备分配到各宫时,就被德全的干儿子小贵子发现荣国府贾政之女元春赫然在列,荣国公现在正当红,这两年下来也没见丝毫不受宠的架势。   涉及到荣国公的侄女,小贵子就将事情报给了干爹,德全也觉得这事不好处理,这已经入了选,该怎么分分到哪里去,搞不好可能要得罪荣国公,干脆直接又报给了皇帝。   这两年下来,皇帝也知道贾赦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至于安排一个侄女通过这种方式来固宠,约莫着他也不知情,问上一句,看是放回家还是怎样,自家人的事自家解决。   这一问贾赦才知道贾母竟然背地里已经成功将元春送进小选,之前贾政还提了一句让自己帮着相看个好人家给元春,还以为这是死心了,结果竟然在这儿等着呢。   贾赦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能让元春回家去,只是到时候后院这几个恐怕要恨死自己了,像她这样高心气儿的贾赦也不敢给她指什么好人家,说不定还害了人家呢。   沉吟片刻,贾赦说道:“微臣那侄女若不吃吃苦,受受磨炼恐怕扳不回来,既然已经入选,就如了她的愿,让她在宫里待两年好好学学规矩,到时候再放出去找个好人家吧,只是还请皇上看在微臣的份上派人稍稍照顾她一下。”   这样一来,皇帝就把元春赐给了马上要封后的贵妃做了女官,将来好得是皇后跟前的女官,出去了也不至于因为宫女的身份丢人,平常女子若是混个宫女出宫那是长脸,像元春这样真要是混成个宫女,丢的就是整个荣国府的脸,真真是看在贾赦的面上尽可能照顾元春了。      ☆、平衡   贾母和王夫人得知元春顺利进了小选,只觉得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因是宫女入宫,带不了伺候的人,从小培养的抱琴也被充做宫女一同进宫,负责的管事太监银子收了一大把,不在意多给一个名额,毕竟从其他途径招宫女还没银子拿呢。   也不知道这富贵人家都在想什么,上赶着做宫女。别人家都是穷的养不活了,才送闺女入宫谋条出路,这年头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喽,不过这样的傻人多点也好,还能赚点外快呢。   宫女进宫除了两件换洗的衣裳,最实用最好带的就是银子,王夫人拿出这些年想法设法攒下来的压箱银,一大部分换成银票缝在元春的贴身衣物里,剩下的就是五两、十两的散银子,装在随身带的小包袱里也好方便随时打点。   贾母也从私库里支援了五千两银子,因着初次进宫不晓得里头是个什么情形,也不敢带的过多,万一出了问题全部折进去就麻烦了,只是再三交代元春到了宫里银子不凑手就找前头帮忙的管事太监,到时候府里再给送去。   这两人可谓是下了血本。   元春本来还想等入宫后分派的时候,再拿银子打点,争取分到离皇上近的的职位,只要皇上能见着自己,就不怕事情不成,这小姑娘也是对自个有着蜜汁自信。   结果刚进宫第二天,就有贵妃娘娘那边的掌事嬷嬷过来挑选宫女,为的是伺候未来的皇后娘娘。不出意外元春、抱琴被挑中,又点了几个看着规矩老实的一并带走。   对于元春来说这可是意外之喜,本以为要花去不少银钱,费上一番功夫才能成事,竟然幸运的被挑到未来皇后娘娘的宫里,大家都知道新皇后命不久矣,自个一定要利用好这段时间引起皇上的注意,将来事成之后也不怕皇后的打压。   简直是天助我也,元春心里止不住的兴奋。   其实这一切都是皇帝安排好的,只说是贵妃马上要封后,身边缺一个可心意的女官,新入宫的宫女中据说有个才情绝佳的,又是官家之女,最会照顾人,也是顾念着上一辈老臣的情谊,既然都入宫了,就给贵妃做个女官,等人进宫了只管去领就好。   是以等元春一到贵妃娘娘宫里就被当做未来女官对待,只等娘娘加封后正式任命。元春并不知道背地里有贾赦的帮忙,才能上来就有这么好的待遇,只以为大年初一生的自己果然是个福气大的,越发坚定了命格贵重的信念。   有时眼前的美好可能只是昙花一现,往后的日子还有的磨呢,只能说元春你且行且珍惜吧。   贾母和王夫人送走了元春,各自伤感了几天,不过有宝玉这个混世魔王在,两人也没有心情再去感伤。宝玉现在三岁,整日里抱着一群姐姐不撒手,小孩子家家的要啃漂亮姐姐嘴上的胭脂也不觉得不妥,只当是在玩闹。   贾母身边有个小丫鬟名唤珍珠,小小年纪做事就很是稳妥,模样也出众,贾母特意放到宝玉身边,改名袭人,就是希望将来宝玉身边能有个得力的大丫鬟料理各项事务。   这袭人也有个痴性,在贾母身边时事事以贾母为重,到了宝玉身边又事事以宝玉为重,全然不似其他小丫鬟还只顾着跟宝玉玩闹,没多久就将宝玉身边的事情担的七七八八,贾母愈加满意。   别看宝玉才三岁,这已经初显顽劣的本性,再加上贾母这个老太太级别的宠爱,王夫人可是担心宝玉被带的不喜读书,那自己的期望可是要落空。   看着袭人时不时能在旁边规劝宝玉,不似其他丫鬟只会按着宝玉的心思与之玩闹,王夫人觉得有个这样的丫鬟在宝玉身边挺好,时不时招袭人过去问话,交代袭人要看好宝玉,心里思量着这丫头要是能一直这样,到时候适合做个通房姨娘,自个也能放心。   贾政本来还对小儿子抱有希望,毕竟一直听贾母说宝玉是个聪明的,确实也在不满周岁时就能开口说话,结果周岁宴上这熊孩子竟然直接抓了一盒胭脂就往嘴里啃,气的贾政胡子都翘起来了。   贾政本想让人拿了胭脂,再抓一次,可是被宝玉死死的攥在手里不撒手,最后竟然哇哇大哭起来,可把贾母王夫人一众人心疼坏了,贾政还被贾母臭骂几句,这下贾政直接拂袖而去,闹了个不欢而散。   本来就这一次贾政还能安慰自己,小孩子不懂事,后来倒好,时不时就能听到宝玉抱着丫鬟啃胭脂,还有这孩子在别处总是嘴皮子顺溜作天作地,一到自己跟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看着着实不喜人。   在几次恳请贾母撤掉宝玉身边的一众丫鬟未果,想要自己教育宝玉的想法被灭后,贾政索性丢手不管,天大地大母亲最大,这辈子除了搬出正房,其他事情就没能拗过母亲。   现在只一心一意陪着贾珠准备快要到来的乡试,本来贾珠是要回老家金陵,县试、府试、院试一层层考上来,这过了童生才有资格参加乡试,要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止步在童生试上,多亏贾赦在皇上那边讨到恩典,给了贾珠一个监生的名额,不仅能进入国子监学习,还能在京直接参加乡试,考中就是举人。   否则不光长途跋涉地回祖籍要累死个人,万一卡到童生三试中的任一个,可就不知道要多耗费多少心血精力。   对于这个英年早逝的侄儿贾珠,贾赦是抱有同情的,蠢弟弟都拉拔了,不在乎多一个,再说贾珠还算是个明理的人。其实贾赦身上还有一个恩荫的名额,这是贾代善留下的,不过这个名额是准备留给贾琏的,索性再讨个恩典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两年贾赦时不时提上一句“不能死读书,身体也要锻炼好,否则那三天三夜的考试就难熬出来,多少考生因为体力不支直接倒在考场里。”   贾政听的多了也觉得有道理,不再像以前恨不得儿子每分每秒都在读书,其余的事情都是浪费时间。   贾忠这两年多了个任务,每天早上指导贾琏锻炼身体,贾忠年轻时跟着上过战场的,手底下有不少真功夫,贾赦不求贾琏学的多好,只求他强身健体。   贾政知道后就把贾珠也塞进锻炼的队伍中,哥儿俩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被挖起来苦兮兮的锻炼,先是围着花园跑两圈,然后再跟着贾忠学习拳法,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拳法,对敌根本不顶用,只是强身健体也尽够了。   两人的正事还是读书,这锻炼也只安排一个时辰,总不能舍本逐末,总说十年寒窗苦读,不花大精力怎能成事呢,何况两人已经比天下众多学子有了许多先天优势,就更不能落后他人。   一开始贾珠连贾琏都不如,刚跑两步就直冒虚汗,喘的不要不要,坚持一段时间,情况就有所改善,贾珠能明显感觉到变化,不光觉得精力更好,貌似记忆力都提高不少,连病都没怎么生过,读书时更加得心应手,这才转变态度,由之前的不情不愿、被逼无奈到现在的积极主动。   王夫人一开始见贾珠每天早上累的浑身瘫软,觉得是贾赦故意耽误珠儿读书的时间,见不得二房好,还跑到贾政跟前抱怨。   结果被贾政怼回去:这是老爷我自个的决定,不要什么事都安到大哥头上,这都是为了珠儿好,你这个当母亲的没看珠儿为了读书身子都熬成什么样了,万一哪天身子累垮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以后爷们学业上的事儿你少掺和。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衣食上照顾好贾珠,其他是再没有发言权了。   王夫人这两年是越来越怕贾政,老爷一言不合就要送自个回娘家,要不是贾母拦着不知道送了多少回,她现在多少也能认清点现实,自个是真的不受宠了,自打宝玉出生老爷就没再进过自个的房门,那些个要休回娘家的话真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平日里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三个儿女上,希望他们能为自己挣回诰命、挣回荣耀。尤其大部分的管家权都被大房那个庶女迎春拿走,公中剩下的都是些繁琐冗杂的小事,贾母的院子自己又不可能伸手,现在就只剩二房的事物。   就这还要被老爷时不时敲打,不能动歪心思,动之前好好想想几个儿女,还有那个赵姨娘,拢着其余几个通房姨娘和自个打擂台,俨然把自己当成二太太的架势,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王夫人欲哭无泪。   慢慢的迷上了诵经拜佛,只求佛祖菩萨保佑几个孩儿早日争气,救自个于水火之中。   至于贾母为什么不继续扶持王夫人,只能说确实是大势已去,无力挽回,得益于蠢儿子贾政,贾母总能三五不时的从贾政嘴里听到一些话。   诸如:大哥今天又被圣上夸赞了;大哥又提出哪个哪个良方;外边好多大人都扒着大哥不放,连带着我出去都倍有面儿,之前看不上我鼻孔朝天的人,出门碰到了都恨不得称兄道弟,巴拉巴拉一大堆。   贾母一开始听得头疼、胃疼、肝疼,怎么觉得这二儿子越来越蠢了,难道我们母子之间不能聊点别的话题吗,非要提老大,为了避免耳朵继续被荼毒,贾母表示儿子你有事就去忙,不用日日过来请安,别累着了。   贾政一副感动的模样,直言说现在自个闲下来了,合该多陪陪母亲尽尽孝,大哥忙于朝政不得空,儿子就连大哥的那一份一同孝敬母亲。   贾母特想来一句:不用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谁愿意天天听老大今天比昨天更牛逼,还有你个老二现在竟然这样混日子,你的雄心壮志都都喂了狗啦,难道非要我承认自己眼光不行,没早点看出来你是个蠢的吗?   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贾母不想说出来失了老太君的风度,贾政这货一点也不懂的看眼色,致力于夸奖贾赦一万年不动摇,每每贾母想岔开话题比如聊聊宝玉,贾政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表示我一点也不想提这个只会啃胭脂的混儿子。   那可是你亲儿子啊,有你这么当老子的吗,提起来都这么嫌弃,不知道的还以为宝玉多招人厌呢。这是贾母一看到贾政提起宝玉的样子就想撂出来的话。   其实这话放到贾母身上也合适,不得不说贾政是亲儿子,看看嫌弃自个儿子的样子跟贾母嫌弃贾赦的样子那是一模一样。母子二人半斤八两,谁也不说谁。   被贾政念叨的多了,还有这两年在交际时被别家夫人恭维羡慕有个好儿子,贾母也渐渐意识到贾赦真的风光起来,不再是之前那个干啥啥不行的纨绔人。   可是这么多年固有的想法不是一时能改变的,贾母也没想着去修复跟贾赦的关系,贾赦就是再牛逼横竖还是从自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再能敢越过自己吗,不还得荣养自己?大不了以后少干涉他的事儿。   还是专心培养宝玉吧,宝玉定不会让自己失望。暗地里贾母也打着小算盘,老大现在这么受宠,那将来就能给宝玉多铺铺路,老二这样子是没指望了,要是再跟老大过不去,那不是断了宝贝孙子的前程吗?贾母可不傻。   各方面因素加总荣国府就维持了现在的平衡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新,这章就写的长了点   ☆、中举   贾珠近来的课业进步不少,尤其是文章方面。以前贾珠最大的弱点就是文章,写出来的东西总是有点刻板无味,立意不新颖,要么就抓不住主要立意。   即便他四书五经读的再熟,前边默写的题目总是小头,诗词方面也就能过得去,并没有特别突出的文采。最重要的文章一项,若不能再进一步恐怕这次乡试只能是名落孙山的结局。   因着得了监生的名额,贾珠在国子监进学时颇得李祭酒的喜欢,这就是李纨的父亲,贾珠平日里课业不算出众,也不是惯会逢迎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就得了李祭酒的赏识,时不时指点贾珠的文章。   私以为这是李祭酒在提前选女婿,贾珠除了课业稍逊,外表可是相貌堂堂,那通身温文尔雅的气派没几个人能比的上,加上他人品不错,一看就不是会耍滑头的。   估摸着又看中他是荣国府当家人的侄子,综合考虑作为女婿人选那是再合适不过。有了李祭酒的指点,贾珠的文章不说一日千里,最起码在切题立意方面拿捏的相当准确,比起以前有了长足的进步。   李祭酒毕竟是老一辈的学究,指点起来的模式就偏保守稳妥,这样贾珠的文章还不能达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步。贾赦跟着皇帝时间也不短了,知道当今比较注重民生之类实际的问题,就跟贾政简单提了提,让贾珠复习时多往这方面下点功夫。   即便这次没用上,以后真考中做了官,提前了解也是有好处的。不要指望贾珠这个生下来就没有体验过民间疾苦的公子哥能多了解民生,你问他一个鸡蛋多少钱他都不知道。   贾政翻来覆去扒拉接触的人,也都是一群只谈诗词歌赋的闲人,很少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贾政现在是极听贾赦的话,大哥都给提前提点了,要是因为自个找不到相关的能人指点贾珠,那不是亏大发了。   几天过去贾政急的嘴上都快起泡了,甚是逮着贾赦让他帮忙指导贾珠,贾赦这科举都没参加过的西贝货,又不了解这古代的科举情况,万一一个不小心给整跑偏了,想想还是算了。   看着蠢弟弟天天缠着自己哼哼唧唧,贾赦倒是想起一人来,陈子靖,这人要不是毁了面容想来早就中举,当时选他给贾琏做老师,就是看中这人对民生甚是了解,又是个文采斐然的主儿。   让贾珠带着几篇文章去找陈子靖,贾政才终于消停。知道这是主家的亲侄子,能找到自己指导文章,也是看得起自个,陈子靖自然是尽心尽力。   别看陈子靖为人洒脱,这终身不能科举入仕的痛还是在一直隐隐作祟,如果能多教几个中举的学生,也算从另一种意义上圆梦吧。   看了贾珠带来的几篇文章,陈子靖就了解其症结所在,基本功应该是没问题,文章中引经据典明显颇为娴熟,只是不够灵活机变,文章透着一股匠气,要是遇到个看中文采的考官估摸着要被刷下来。   好在言辞还算实诚,不是一味夸夸其谈惹人厌烦,毕竟离百姓的现实生活太过遥远,文章点出来的关于民生实干的内容都是一笔带过,只说了个皮毛,一些想法还过于天真,大面上看着还行,细究起来就不能吸引考官。   这样水平的文章应该是考生中最常见的水平,很容易被考官忽略,属于可中可不中。文采这玩意儿很多时候是天赋使然,并不是靠后天努力就能提高很多。陈子靖计划更大潜力的挖掘贾珠文章上的优点,避开弱势内容,想来能在乡试中增加点筹码。   既然文采不行,咱就不去故意搞很多华丽的辞藻拼凑在一起,显得华而不实,且短时间内没法子从这方面提高。那就平铺直叙的写,多点真诚少点套路,就切题点深入透彻的写。   接下来陈子靖就出了不少涉及时下政治、经济、文化、吏治、民生方面的问题,让贾珠回去切题写文,然后自个再一篇一篇的给予指导,分析优点,分析缺点。   空闲时间还说了很多外边普通百姓的生活问题,不拘于哪方面想到哪里说哪里,可谓是在贾珠这空白的一片区域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些东西说不得哪一句就在考场上起了大作用。   经过一段时间的集中训练,贾珠在临近考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明显取得了不小进步,陈子靖觉得不出意外这次中举是没问题,只是名次可能不太好看。   贾赦这个经过现代应试教育的人,知道模拟考的重要性,第一次进场难保不会紧张,更何况一场就三天三夜不能出来,总共还要考三场,无论体力还是精神上都是个极大的考验。   干脆提议举行一次模拟考,题目由陈子靖出,特意交代不用太难,关键是体验体验那个场景,要是搞得太难到时候失去信心可就不美。   历代那么多次科举还真没人能想起来提前演练演练,一听贾赦这提议,贾政第一个赞同,急吼吼的就去准备模拟考所需要的东西,务必力求真实还原考试场景。   三天三夜看似时间长,可是考的内容也非常多,那是要抓紧每分每秒的时间,贾珠经历了模拟考的摧残后,总结了不少经验,在时间分配上最起码心里就有了底,懂得了取舍。   所幸这两年的锻炼没有白费,贾珠还能完整的从房间里出来,只是脸色白的吓人,双腿直打飘,可把王夫人心疼坏了,马上就要乡试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什么模拟考,万一累坏了耽误了乡试,心里不免怨怼起来。   还好贾珠狠狠睡了一天,又喝了不少提神滋补的汤水,没几天也就缓过来,又有贾珠在旁边说着好话,什么大伯帮了自己好多,请了好老师,没有大伯就没有现在的成绩,王夫人才没有多话,否则不知道又要闹成什么样。   等真正参加乡试时,贾珠多了一份从容,丝毫不像第一次参加考试的学生。这次乡试的文章果真涉及到民生,陈子靖讲的很多东西都给了贾珠不少启发,又有之前针对性的练习,写起来还算顺畅。   至于好坏这会儿真没办法去思考,最后一天时间本来体力就消耗的差不多,撑下来都是在靠意志力,写文章时感觉就是在靠本能。   等贾珠出了考场,就被在贡院外当望儿石的贾政火急火燎的抬回荣国府,灌了一碗参汤,塞到被子里睡觉。一觉醒来也没有太多不适,将考场上的文章默写一遍,到了陈子靖处求意见。   看了文章,陈子靖觉得贾珠的水平发挥的有个七七八八,问题应该不大。这些话贾政知道后心中自然暗自欢喜,背地里还让人把庆祝的礼炮、打赏的银钱都准备好,迫切的盼着放榜的一天。   放榜这日,贾政一早就派识字的下人等在贡院门口,自个在荣国府急的直打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外边传来一拨又一拨的声音:“珠大爷中了,珠大爷中了。”   等看榜的下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贾政跟前,贾政一把拽住:“中了多少名?”   “中了235名。”   “235名。”贾政喃喃自语一番,贾珠的神情也是一黯,这差点就要倒数了,果然自个还要努力,来年的会试恐怕要再等一等了。   “管他多少名,珠儿你中了就好,我贾存周也有个举人儿子啦,哈哈哈,来人,老爷我今儿个高兴,府里统统赏三个月月钱,赶紧去通知老太太这个好消息。”   贾政笑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拍拍贾珠的肩膀:“珠儿,你不要气馁,举人都中了,还怕中不了进士,继续努力。”贾珠也没失望太久,能中举已是万幸,要不是大伯的帮忙,今日还不知是何光景呢。   自从贾珠中举后荣国府里很是欢喜了一阵,设宴请了不少人来庆祝。贾珠又特意提着礼物拜谢了陈子靖和李祭酒。   这接下来就要考虑终身大事。李祭酒早就瞄准了这个女婿,一听说贾珠中举,就派人悄悄给贾政递了话,透露出结亲的意思。   这样好的亲事贾政自然无不应允,这提亲还是得后院夫人操持,让王夫人好生操办,了解了女方的家事品貌,王夫人也觉着好,亲儿子的亲事自然是事事精心、样样到位,风风光光地将新媳妇儿取回家门。   时至今日,按照这样的情形,贾珠总不会在一年后劳累致死,想来能顺顺遂遂过完一生,贾赦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紧赶慢赶,赶完一章   ☆、中招   最近京城笼罩着一层惨淡的愁云,原来刚晋封的皇后娘娘眼看着要不好,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已经三天三夜没能回家,全部守在中宫全力抢救命在旦夕的皇后。   这几天皇帝除了上朝基本都守在中宫,即便知道表妹命不久矣,可是一连两个皇后都是短命的,皇帝心中可想而知有多难受,基本上是把刀架在太医的脖子上,逼他们想办法。   皇帝担忧皇后,日常的政务就压在贾赦身上,因着这两年越发得皇帝信任,贾赦能够看一些更加机密的奏本,现在正在翻看奏折挑出重要紧急的事情好让皇帝抽空处理掉,剩下的只能先放一放。   这些天众位皇子公主都是日日问安,妃嫔们轮流侍疾,整个皇宫人心惶惶,都是提着十二分小心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皇上跟前被当做出气筒。   太子是这一众请安队伍中最不走心的,他心里有疙瘩,觉得中宫的新皇后占了母后的位置,因着这点子别扭,一点也不想虚情假意地装母慈子孝的样子出来。   不似其他皇子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孝心,一个个恨不得亲身上阵侍疾,本来大家老老实实地问完安就结束,不会觉得有什么,偏有那爱表现的出头,这厢一对比就显出太子的冷清来。   皇帝只顾操心皇后的病情,一时间没在意太子的表现,可架不住有心人看到,觉得这是个可用的机会,想再添把火,让皇帝发现太子的“不孝不悌”。   别看这一次对太子而言不会伤筋动骨,可有一就有二,次数多了皇帝还能不能继续宠爱太子可就是个未知数。   于是太子最近偶尔就能在某个犄角旮旯听到有宫人议论,先皇后在世时,现皇后总是和她打擂台,争宠爱,就是因为现皇后恨先皇后在一开始就抢了自个的皇后之位,还在先皇后怀孕期间时不时作妖,导致先皇后心里郁结,难产说不定就跟现皇后有关。   这些捕风捉影的话尽管太子知道是有心人故意传播,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在意,忍不住去想是不是真的,自个是不是因为现皇后才一出生就没有母后,差点背上克母的名声。   太子年纪不过十五,即便被张家老大教的稳重不少,可是遇到这样的事难免不冲动,甚至在听到现皇后宾天时,心里忍不住升腾起隐隐的快意来。   这暗处的人时时都在揪太子的错处,自然第一个发现,一开始可能是一家,后来又不知混了几家进来,都想把太子拉下马。   他们原本计划着等守灵时引着太子喝酒,故意让他迟到,皇帝见了难免要说两句,醉酒的人最易冲动,加上这些天的煽风点火,保不齐就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最不济在为嫡母守灵期间醉酒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错处,总能在皇帝心里留下痕迹。   只是有更狠的,既然有人作初一,就不怕再添个十五,干脆准备了个宫女,国丧期间不仅饮酒寻欢,竟然还敢勾搭宫女,再捅到明面上,皇帝到时候恐怕不惩罚一番都不行了。   一国太子行事如此荒唐,怎堪大任,等待的将是无数参奏的折子。   皇后是在天擦黑的时候殁的,然后立马就开始装殓,布置灵堂,通知到各宫准备晚上守灵,再向外发布。太子接到皇后没了的消息时,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忍不住来一句:母后,您的后位终于没人霸占了。   又想到亲母后都没能得自个守灵,现在却要给个继母后守灵,这一守就要守上三天三夜,太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间很想祭奠下母后。   派人拿了一壶酒并几盘点心,带着一个贴身太监就往惯常心情不好时待的一个僻静角落里去,太子算好时间,祭拜完母后赶得上去守灵。   暗处的人一看这可是好机会,所有的东西都备齐就等着寻找时机呢,且皇后刚宾天,满宫里正是最乱的时候,正好方便下手。   太子刚祭拜完,准备喊那守在不远处的小太监回宫,一阵香风吹过,太子眼前一阵恍惚,就发现手脚不受控制,意识开始模糊,喊了两声“小李子”也没人回应,原来那小太监已不知何时被人迷晕倒地。   眼见着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走过来还一个劲儿的往自个身上凑,太子极力想推开她,奈何一点也使不上力,还被强按着灌了几口之前准备的酒。   太子以为酒里有什么问题,抵着舌头不咽,脸上衣服上撒了不少出来。那宫女的本意是让太子沾上酒味,也不强求有没有咽下去,然后就开始脱衣服。   害怕迷香被人查出来,特意选的是药力小的,只会让人行动不便、不好呼救,还能让人保留半分意识。太子暗恼自个为什么要在天色已暗的时候出来,还就带了一个小太监。   这里有点偏僻,往常少有人经过,估摸着那算计的人早就守着附近轻易不让人过来,这会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该死。   太子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尖锐的痛楚倒是让头脑又清明了两分,竟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那宫女怎么能让太子走,拉着太子的手就往自个身上放,对了,这迷香还有点催情的功能。   太子身上慢慢窜出一道又一道热意,全部都往腹部以下的位置窜去,心口麻麻痒痒好不难受。被宫女一拉,腿一软又倒在地上。   “滚,离孤远点!”拼尽全力也这能喊出这没有威慑力的一句话。眼见太子要名节不保,远处有人提着灯笼靠近,“谁在那里。”   这人是谁呢?就是我们的贾大老爷,贾赦今天一不小心离宫晚了,其实这会儿也就现代的五点多,冬季天黑的早,贾赦今日照旧在整理奏折,可能最近太累的缘故,一不小心眯了一会儿。   被小太监叫醒时,才知道皇后刚刚宾天,这会儿已不适合待在宫中,赶紧着急忙慌回府,等出门一看发现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辰,没有钟表这古代的时辰实在难以判断,只想着赶紧出宫。   跟着小太监马不停蹄地赶往宫门口,为了节省时间特意抄了个小道,毕竟这两年几乎日日进宫,这长走的地方一条近路还是知道的。   其实贾赦走的路离太子的位置还有点距离,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有着灯笼照明,隐约间看见有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然后一个又倒下了,模模糊糊的还能听到个“滚”字。   看看四周没什么人,贾赦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越走近衣料摩擦、挣扎的声音越清晰,隐约间几句话越听越像太子的声音,现在的贾赦对太子还算熟悉,经常出入宫廷多少会碰到。   为了避免被安上亲近太子的头衔,贾赦每次都是问了安就离开,时间久了太子的声音还是能认出来的,尽管不确定,贾赦此刻也不能置之不理,岳家一家都上了太子的贼船,这要是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此刻也顾不得是否危险,周围有没有暗处的人等着,赶紧上前确认,太子一听声音,这会儿也来不及细想来人是谁,赶紧出声:“是孤,快来人。”   贾赦赶紧让小太监敲晕宫女,幸好这宫女没有什么特殊技能,要是会点拳脚功夫,两人还不一定能行。宫女一被拉开,贾赦终于确定是太子,我去,这倒霉太子怎么被人弄到这里来了,还差点被人强上。   贾赦心里胡乱想着,手上没停,赶紧去扶太子,“太子殿下,微臣贾赦救驾来迟,您还好吗?”   “贾公,快,快扶孤离开此地。”太子喘着气儿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闻着太子身上飘来的酒味,还有这衣衫不整的宫女,贾赦一瞬间就明白被后人的险恶用心,为了这个皇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带着太子离开为妙。“你用地上的衣服将这宫女绑了,随后赶紧跟过来。”现在没工夫处理这个宫女,贾赦只能带着太子先走一步。   暗处的人何其可惜,虽然恼恨这贾国公坏事,可是现下已经不宜再动手,本来是想造出一番太子自个淫乱的场面,这一被破坏,再出手就是明晃晃的告诉皇帝有人故意陷害。   当务之急先把那个宫女处理掉,是以贾赦刚带着太子离开,暗处的人就打晕小太监,带着晕倒的宫女离开,没有这个关键人,皇帝想查都无从下手,何况这么暗,宫女的相貌都不一定看清楚。   太子的药性还没缓过来,一路上被贾赦半拖半抱赶往东宫,这地儿离东宫虽不远,可是这么大个人,贾赦累的不轻,想找人帮忙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碰到。   可能知道被可以信赖的人救了,太子强撑的那股劲儿没了,浑身更加燥热,贾赦都能感受到喷洒在脖颈间的热度,尴尬地想要离远一点,奈何被太子扒住。   这背后的人太缺德了,迷药还不算竟然还下催情药,今天要不是自己恰巧碰上,太子岂不是要被人吃抹干净,还要面临皇帝的雷霆之怒。   等贾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太子弄回东宫,东宫伺候的人一片慌乱,贾赦只得安排人去禀报皇上,又派人去把那个宫女弄过来。   看着还扒着自己不肯放的太子,贾赦心里默默地来一句:太子殿下对不住了,念在我救了你一场的份上,希望你醒后不要生我的气。      ☆、粮食   其实这迷香的催情作用并不大,只怪太子还是个没开荤的,可不就受不住。贾赦本就是个体质偏寒的,又在这寒冷的冬夜走了一圈,身上就更透着一股子凉意,太子觉得自己像个小火炉,急需找个寒凉的东西散热,可不就扒着贾赦不放。   也不知道皇上何时能过来,贾赦一路过来也是累狠了,太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难不成真要找个宫女给他解药,这当口不是找死吗,还是想办法让他先醒过来吧。   天太冷,贾赦不敢给太子直接来个冷水浴,万一冻出个好歹自己可担不起责任,让人拿来一壶冷水,对着太子的脸就浇了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看着满脸是水的太子慢慢睁开眼睛,意识也慢慢恢复,贾赦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药下的不算狠,幸亏背后的人为了避免被查出来没下狠药,否则就不是一壶水能清醒的。   太子张开眼睛有一时的迷茫,转头看着自个还扒在贾公身上,好不尴尬,赶紧松开手,贾赦趁机扶太子躺在榻上,然后就起身跪下,让宫女伺候太子简单收拾一下。   赶紧开口请罪:“太子殿下,事从紧急,微臣无状,请殿下恕罪。”说完就拜了下去。太子怎能不知道这次多亏了贾赦,否则这会儿恐怕已被父皇全部撞见,暗处的人真是可恨。   “此番多亏贾公相救,贾公何罪之有,快快请起!”眼见太子要挣扎着起身扶自己,贾赦就顺势起身,站在塌边,关切地问道:“殿下现下感觉如何,可还有不适?”   这会儿药效应该是差不多散了,力气也慢慢回笼,除了心口还有点麻痒,身上有些热之外,太子感觉终于能重新掌控身体了。“孤已无碍,劳贾公费心。”   “这样微臣就放心了,微臣已着人悄悄禀报皇上,想来一会儿就会有太医过来,还有那个犯上的宫女已派人去拿,殿下以后出行还是要多带些人手,今儿个的情况太凶险了些。”   太子吃了这回的教训,心里早就决定以后再也不只带个小太监就出门,对贾赦的话自然认同:“贾公所言甚是,多谢贾公考虑周全。”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总不好大张旗鼓的去禀报皇帝:你心爱的太子殿下差点被人暗算了。贾赦特意交代悄悄地禀上去,太医这会儿应该还都在中宫,皇帝担心儿子肯定会派太医先过来瞧瞧。   太医还未到,先抬回了两个昏迷的太监,那宫女早已不知所踪,虽然很是可惜关键证人没了,可当时的情况也不容许贾赦有能力把那个宫女也带回来,最起码太子现在还是全须全尾,且经此一事,背后的人估摸着短时间内也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德全也带着两个太医赶过来,皇帝得知太子被人陷害,当场差点失态,知道太子此时已无恙,这才忍着没有发作出来,这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   即便被下药了又怎样,嫡母刚去世就和宫女搞在一起,要是真传出去,三人成虎不知道能传成什么样的版本,总归都是对太子名声不利。   这群人老实了才几年,又开始出昏招,等皇后的丧事办完,非要查个底掉不可,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皇帝心里酝酿起一股嗜血的风暴。   让德全带着两个太医赶紧去瞧瞧太子,皇帝忍着焦急待在中宫坐镇。   太医看过太子之后,确定这药没什么隐患,这么久了药性已经尽数散掉,然后把两个小太监救醒,可惜两人也都没怎么看清宫女的长相,主要是天太黑,灯笼的光亮影影绰绰,当时情况又紧急,谁还来得及记这宫女的相貌。   太子觉得无碍,坚持要换好衣服参加守灵,否则守灵迟到,不敬嫡母的话恐怕又要传的满天飞。德全劝不过,只能亲自伺候着太子更衣。   经此一役太子脑袋清醒了很多,知道自个得时刻谨言慎行,不能让旁人抓到把柄,守灵这么大的事儿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作为“孝子”应该有的本分,不能再露出什么给别人可趁之机。   贾赦在太医确定太子无恙之后,就赶紧告罪回府,再不回去宫门都要下钥了。等皇帝看着准时过来守灵的太子,终于放下心来。   在场的众位皇子、嫔妃看到太子过来,没有哪一个露出异样的情绪,只是心里怎样想的就不得而知,不得不说这宫里的人天生都是好演员。   贾赦回去的路上,小胳膊小腿儿都在隐隐发抖,太子看着不胖,可是体重不轻,这是用力过度的后遗症,贾忠看着自家老爷官服不整、帽子歪斜、鬓发散乱,差点以为这是遇上打劫的呢。   贾赦没有多提,痛快地泡了个热水澡,又让贾忠帮着好好推拿一番,这才睡下。   未来几天恐怕有的忙啦,铁定休息不好,明天里边一定要多穿几件衣服,跪膝也要绑好,这还不知道要跪多久呢,贾赦睡前忍不住叹气,这古代动不动就跪的规矩太折磨人。   国丧期间不光众位大臣,后院有品级的夫人们也得进宫送丧,各家各户都是累的人仰马翻,等皇后顺利葬入皇陵,此事才算了结。   皇帝最近气压很低,太子被人暗算现在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皇后又这么快病逝,外头隐约又在传,当今早年手段太过血腥凌厉,对亲兄弟都一点不留情,这都报应在皇后身上,没见着封一个死一个。   且不知怎么回事,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北边一些寒冷的地区据说都出现了大雪封山、房屋被压塌的现象,这雪灾也真是愁人,特别是偏僻贫困一点的村落,都是茅草屋、土坯墙,大雪积的厚了很容易倒塌,埋上几个人也不算稀奇。   雪灾冻死、饿死的人有时可一点也不比水灾旱灾来的少,只靠朝廷救济也是杯水车薪。   皇帝自皇后病逝就没睡过好觉,又忧心受灾地方的百姓,生生熬的眼睛都红了,平日里吃饭也没胃口,太子劝都没用,可把贴身伺候的德全给急坏了。   目前除了贴身伺候的人,贾赦跟皇帝接触的最多,德全就悄悄地请贾赦帮忙,看能不能劝劝皇上,再这样下去身体就要垮掉了。   贾赦不太会劝人,只知道现代的时候大部分人心情郁闷了就大吃大喝一顿,吃饱喝足什么烦恼也能暂时忘掉。就准备找个机会能不能让皇帝去食客来吃一顿,也算出宫散散心,最近的皇宫太过压抑,贾赦待的都有点憋闷,别说整日里吃住、办公都在这里的皇帝。   考虑到雪灾,古代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产量太低,大部分百姓辛辛苦苦一年交完杂税,剩下的勉强混个肚子圆,这还是在老天爷心情好的时候。   要是碰上个什么灾,那可真是好几年都缓不过来,饿死的不知几何。贾赦印象里玉米、土豆、红薯这三个高产的作物差不多都是明代传入,一直到清代后期甚至民国时才慢慢重视起来,开始大面积种植,之前只是些小范围地区小打小闹。   据说红楼梦的历史背景映射的是清朝康熙年间,可是现在这里却是大庆朝,应该是个架空的朝代,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已经存在。   先不管有没有传进来,总可以先告诉皇帝找起来,大庆没有,可以再去东南方海域那边寻找,真能找到,最起码百姓的口粮这一块就能增加不少。   于是在一个天气不错的午后,小寐醒来的贾赦就跟皇帝说,梦中看到有三样非常高产的作物,分别叫做玉米、红薯、土豆,那个世界已成为人们桌上常见的食物,据说比小麦、水稻都好耕种。   特别是红薯土豆不拘于土地好坏,甚至在石头众多的山地产量都非常高,收获后还能储藏很久。   贾赦又将样子画在纸上,甚至标上红薯、土豆其他的各类叫法,以方便寻找。这次提出来的东西皇帝比之前的玻璃更为重视,这毕竟是关系到民生的问题,真要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大庆有多少百姓能吃饱,又有多少百姓能免于灾祸。   皇帝拿着纸张的手都在隐隐颤抖,听贾赦说可以先沿着东南海域那边寻找,皇帝立马招来暗卫首领,传令下去,各地暗卫加派人手寻找画中之物,尤其东南地区不要漏过一个地方。   有了这样大的一个喜讯,皇帝心情也明朗许多,之前还在头疼雪灾过后百姓的粮食问题,立马就有这样的好消息,鉴于贾赦之前提供的东西都顺利实现,皇帝坚信这些作物定能找到,只是时间问题,大不了派几艘船出海寻找。   举一国之力还怕找不到吗?   皇帝有时候都在怀疑,贾赦或许是上天哪位仙人转世,或者是哪个精怪附身,才能一次又一给自己乃至整个大庆朝带来惊喜,这些年的密切监控和长久相处,皇帝自问对贾赦比较了解,知道他没有多余的心思。   只是神人托梦,这么些年了,皇帝越来越觉得这个说法不靠谱,罢了,既然瞒着肯定是有苦衷,相信总有一天贾赦会愿意吐露实情,自己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      ☆、酒后   趁着皇帝心情好了一点,贾赦就提议出宫散散心,食客来最近研究了几样新的菜式,可以顺道尝尝,而且食客来后院建了个小的玻璃温室房,里边有各种新鲜的小蔬菜,可以亲自体验一把农家采摘的乐趣。   自打玻璃温室出来,皇帝还真没有亲眼见过是什么样,只是冬天里各类时鲜的蔬菜水果再没断过,这话头一提,倒真来了几分兴致。   君臣二人换好常服,贾赦因着一天里大半天都在宫中,办公的小偏殿就备着一两件常服,换着倒也方便。两人收拾妥当就带着德全出宫,德全照例贴了一缕小胡子。   贾赦也跟随这里的潮流蓄起了时下最流行的胡须,只不过他不喜欢太长的美髯,留的偏短些。没办法,不留胡须像他这个年纪只会让人想起太监,毕竟面白无须嘛。   虽然贾赦觉得留了胡子自己从一个脸嫩小鲜肉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叔,可是为了避免被误会只得从了,其实内心哭唧唧,我只想显得年轻一点啊。   很快马车就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街道,这里距离食客来也不远,就此下了马车准备逛逛,陪着皇上看看京城百姓的生活,同时也打发人去食客来提前通知贾义,将后院清场,准备好一应吃食接待贵客。   今天阳光正好,这会儿约莫着三点钟的样子,走在外边还是挺舒服的,君臣二人溜溜达达地就到了食客来后院的小门,贾义早就在门口候着迎接贵人。   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先吃了茶,又一人进了一碗红豆双皮奶,这其实就是糖蒸乳酪的改良版,带着一点冰冰的感觉,不觉着凉反而很是爽口。   然后贾赦拿着准备好的小篮子带着皇帝去了玻璃温室,后院之前就留着一块地方等着种点小东西,后来玻璃出来后就可着那点地方建了两个温室,四面包括顶上都是玻璃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甚是闪亮。   一个用来种点小蔬菜,还培育了一些花卉,为了最大程度的利用空间,所有的蔬菜、花卉都是种在大小不一的花盆中,或悬挂起来,或摆在架子上,只留一个够人行走的通道。   另一间玻璃房小了点,里边放了各种培育好的花卉,装点得像个花房一般,别有一番趣味,阳光好的的时候里边最是温暖,很得一些文人的喜欢,只是轻易不开放,最多进去游览一番。   只张府的几个女眷过来时在里边吃过饭,很是得她们的喜欢。   皇帝来了也不可能亲自动手,只顾着看看这盆花,赏赏那个景,贾赦就挑了几样小菜摘了几把,又摘了些小蘑菇、小木耳,小篮子装的差不多了也就停手跟着皇帝,边走边介绍。   温室没多大,逛一会儿也就看完了,贾赦就提议去花房下棋,日头刚下去,花房里还是很暖的。   花房被布置的很是温馨,边上摆着一张厚厚的榻子,上边放置着一张矮桌,有点现代榻榻米的感觉。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进门就脱了外边的大麾,只着里边的单服也不觉得冷。君臣二人脱了鞋子席榻而坐,摆上棋盘就开始下棋,德全在一旁煮茶,在徐徐烟雾的蒸腾下一派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的人就来报膳食准备好了,花房太舒服,两人都有点不想挪窝,干脆直接在花房用膳。说是要尝试新菜式,今日火锅就不是主料,只支了个小炉子,还是骨汤底,并一些贾赦之前采摘的蔬菜蘑菇,几小盘羊肉、牛肉,甚是清淡。   然后就是偏重口味的,一份烤鲈鱼,上边撒了些红艳艳的辣椒粉还有香喷喷的孜然粉,看起来很有食欲。还有一盘烤肉,酸菜鱼、水煮肉片、水果盘零零总总上了不少。   菜一齐,皇帝也不让人伺候,德全被请下去另开了一桌,由贾义作陪。皇帝一连多天都没有好好用膳,却被这些烤鱼、烤肉的味道勾起了食欲。   这烤鱼烤肉并非没有吃过,只是没吃过这样做法的,贾赦又在一旁简单介绍了酸菜鱼、水煮肉片的做法,两人就边吃边聊。   烤鱼的鲜香麻辣刺激着味蕾,酸菜鱼口感滑嫩酸爽,还有水煮肉片麻辣开胃,再来一口烫熟的素菜,去油解腻,当真是令人欲罢不能。不一会儿两人额头上就冒出了一些细汗。   为了方便伺候皇帝,贾赦不像下午坐在对坐,而是改为旁坐,时不时给皇帝烫个菜,倒杯酒,皇帝难得轻松一下,忍不住就多喝了几杯,贾赦为了陪皇帝,也喝了不少,二人推杯换盏很快都有些醉意上头。   大部分人一喝醉话就多了起来,皇帝平日里很多话也不能随便对人说,最近一段时间各项事情积压在一起,心里多少苦闷憋屈了些。   忍不住就念叨着对不住表妹,让她年纪轻轻就去世,可是为了前朝的平衡只能牺牲她;还有元后留下的太子也没照顾好,那些人都算计成那样竟然没有查到一丁点线索,太让人恼恨。   又回忆起少年时的艰难,不得先皇喜爱,母后早逝,艰难地带着九弟长大,那段时间可真是最灰暗的时期,不知躲过了多少人的暗害,要不是手段凌厉,又怎能降服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兄弟,杀出重围荣登大宝。   还有对不住九弟,让他在艰苦的边关一待就是这么多年,现在连个王妃都没娶上。真是想到哪里说哪里,势必要将最近的不快一股脑抒发出来。   贾赦的脑袋已经有些迟钝,听着皇帝大吐苦水,也觉得皇帝真不是好当的,这也不知受了多少罪才有了今天,然后就凑近想拍拍肩安慰安慰皇帝。   此时贾赦觉得皇帝也是个普通人,也会有喜有忧,有烦恼,只是在这个位置上太过身不由己,只能压抑住自个的喜好,轻易不能将情绪泄露给外人。   这苦水倒着倒着,勾起了贾赦的心思,潜意识里知道最重要的东西不能透露,可是言语间不知不觉就泄出一些,说自个三十好几了还孤身一人连个伴儿都没有,初恋都没送出去,有时候想想也挺悲催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孤独终老。   贾赦这会儿以为自己还是现代那个沐辰,索性言语间没有说太多,皇帝也不知道初恋是个什么意思,否则妥妥的露馅儿。只觉得贾赦是有心再找个人,这原配确实也死了好几年,有想法也正常。   可能是觉得热的缘故,贾赦不知什么时候就把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了细腻白皙的脖颈,再加上吃了点辣的东西,嘴巴红艳艳的,小嘴又叭叭个不停。   皇帝有点模糊的世界里,渐渐只剩下贾赦艳红的小嘴和脖颈上的那一抹白,看着那两片上下不停地碰来碰去的薄唇,皇帝心里渐渐升起个念头,真想把这个小嘴堵上啊。   且不知怎地,体内竟然逐渐升腾起一股欲望,甚至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做皇帝的嘛,从来都是心随念动,这种事上是不懂得收敛情绪的。   这会儿贾赦其实已经被酒劲儿冲的有点昏昏欲睡了,两人本来就离得近,皇帝有意又靠近了一点,看着贾赦已经眯上的眼睛,悄咪咪伸出手揽过贾赦的肩膀。   这下凑得近了,更方便皇帝观察贾赦,原来贾卿竟然有着一副许多女子都不如的相貌,皮肤光滑细腻,不见丝毫瑕疵,因着近两年蓄起了胡须,倒是遮盖了这幅好样貌,一瞬间皇帝想起了第一次见贾赦时那副风光霁月的样子。   越想心思就越浮动,原本只是轻轻抚摸着脸颊感受这份细腻的手,转而拖住贾赦的脑袋,一步步凑近吻了上去,刚开始只是唇贴唇,皇帝忍不住伸出舌头在薄唇上舔了一下,意外的觉得味道竟然不错,忍不住多舔几下。   皇帝以前临幸嫔妃时都是排斥接吻的,觉得有点脏,最多亲吻一下脸颊。这会儿第一次亲嘴唇,竟然不觉得脏,也不嫌弃贾赦刚吃过东西没漱口,只遵从着想要更多的意念,用舌头撬开贾赦的牙关,细细品尝起来。   味道确实不坏,吃的差不多时其实已经没再动过筷子,喝的都是酒,这会儿皇帝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酒香,还有一丝甜,越发加重了力道勾着贾赦的小舌头肆意扫荡。   吻着吻着甚至将手伸到衣领里,想要感受更多的细滑。贾赦这会儿基本是人事不知,以为做春梦了,只觉得有个特别好看的人在跟自己接吻,沉寂了三十几年的处男心砰的一下活泛了,难得梦里肆意一把,挺热情的开始回应。   一看这小东西竟然开始无意识的回应了,皇帝心头更加火热,压着贾赦就倒在榻上,更加肆意起来,你来我往间二人的衣服都被扯开不少。只是这美人有点重啊,贾赦还在梦里吐槽着。   门外,德全吃饱喝足,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准备提醒陛下该回宫了,轻轻敲了敲门,里边并没有人回应,这花房并非选用很透亮的玻璃,为着私密性考虑用的是带着各类花纹的花玻璃,加上是晚上,外边的人其实瞧不到里边在干嘛。   没人回应德全又轻声提醒:“陛下,天色不早该回宫了。”侧耳仔细听了听还是没人回话,又喊了两声“贾大人”,依旧没人应声。   估摸着是喝醉了吧,德全先告罪一声:“陛下,老奴进来侍候了。”轻轻推开移门,只见陛下竟压着贾大人,德全只是瞄了一眼,只能看到皇帝的背影,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没来的及细瞧,就被皇帝一声怒喝:“滚!”给吓得关了门。   我哩个乖乖,打扰了陛下的好事,回去不会被罚吧,德全胆战心惊的拍着胸口,这贾大人以后看来要更加小心伺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废的作者终于写到这里了,不容易啊,CP已经很明确了,没有多余的男配啊,大家猜猜贾赦被吃抹干净了吗,嘿嘿嘿!!!   ☆、肿了   贾义是跟在德全身后的,看着这位大总管惊魂未定的样子,以为发生了什么,赶忙问道:“德公公,可是有事?”   “没事没事,皇上和贾大人正喝的尽兴,咱家不小心扰了气氛。咱家先在门外等着差遣,你有事就去忙吧。”   本来是想支开贾义的,万一一会儿里边闹出什么动静可就不好了,只是贾义也不好让宫里的大总管一人站在这边,只能陪着,不过站的比较远,德全也不好直说,站在门口都听不到动静,想来贾义也不会听出什么,眼下只能这样了。   皇帝这会儿酒醒了一半,看着揽在怀中的贾赦,头有点痛,今个是怎么回事,竟然鬼迷心窍的压着臣子做这样的事儿,这个时代男风还是比较流行的,有些勋贵世家的子弟甚至以此为潮流,皇帝倒不觉得有违礼法,只是这人是什么时候走进自个心里的。   难道是这两年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受的影响?皇帝现在摸不准自个对贾赦有多喜欢,只是顺从心意来说这感觉还不赖,想起之前贾赦醉酒说的孤独没人陪,试想一下让他再娶妻生子,有人相伴,皇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   既然这样,你想找个伴儿,朕觉得有你陪着也不错,那你老实躺平就从了吧。皇帝摸着贾赦被亲的水光潋滟、越发红润的唇瓣,如是想到。   皇帝不愿意勉强人,尽管欲望还没有纾解,也不想在对方不清醒甚至还不知道心意的情况下直接要了他,这事还是要你情我愿了好。是以整理好两人的衣衫,又忍不住拉着贾赦亲了一通,才叫德全进来伺候。   德全在外边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等着皇帝召唤,一边等还一边想皇上不会直接在这里办事吧,贾大人这可是第一次,万一一不小心伤着了还不好处理。   听到皇帝召唤,德全赶紧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轻轻的推开房门,闪进屋里后立马关上门,全程连眼都没敢抬一下,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对于身边这个伺候了自己多年的老人,皇帝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现在的时机还不适合透露出去,还是叮嘱一句:“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朕可不想明日贾卿听到什么事情。”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陛下啊陛下,合着半天你是自个偷偷摸摸亲的人家啊,这不是趁人之危嘛,现在还不敢直接跟贾大人表明心意,瞬间,贾赦在德全心里又上升一个等级,看来以后对待贾大人要更加用心,看陛下这小心劲儿,恐怕自个都不知道有多珍视吧。   “去备马车,朕送贾卿回府。”   “奴才遵命。”瞅瞅,瞅瞅,这都上赶着送回府了,不过陛下到底什么时候动的心思啊,这是一点防备也没有。   很快,马车已备好在小门等候,因为贾赦直接从宫里出来,身边没带人,德全就让贾义派人提前去荣国府通报一声,贾大人喝醉了,派人到门口迎接。   德全先伺候着皇帝穿上大麾,然后看着皇帝亲手给贾赦裹上大麾,生怕漏了风,还特意将领口又紧了紧,哎呦歪,我的陛下啊,老奴看的牙都有点酸了,这么多年就没见您对谁这么贴心过。   皇帝没给别人插手的机会,一把公主抱就把贾赦抱起来,手中暗暗掂了掂,有点轻了些,以后可以多补补抱起来才舒服,然后就心情很好的率先出门。   贾义看着自家老爷被这样抱出来,一瞬间有点懵逼,这姿势不太对吧,德全赶紧悄声说:“贾大人喝醉了,不方便。”这一岔,贾义也就没有再追究那点怪异,恭送皇帝出门,还想着自家老爷果然受宠,喝醉了还能让皇上亲自送回家。   马车上皇帝靠着靠垫,怀里抱着贾赦,贾赦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年。德全苦逼的跟着车夫坐在外边,哎,以往还能跟着陛下在里边蹭个座,现在只能被轰到外边来吹冷风,陛下果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一阵冷风吹过,德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皇帝觉得这事吧得你情我愿,这毕竟不是后宫嫔妃或者随便哪个女人,自个有兴趣了就行,不用考虑对方意愿,反正对方肯定是巴不得呢,这人先是臣子,还是一个颇得看中的臣子,怎么下手还得仔细掂量一下。   没一会儿皇帝就想了一系列方法,毅然决然的准备踏上追夫之路,只是:“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啊。”皇帝揉着贾赦越发红润的嘴唇,睡梦中的贾赦没有丝毫反应。   可能是觉得有些冷,自发自地朝身边这个唯一的热源靠去,在皇帝怀里拱来拱去,恨不得扒在皇帝身上,惹得皇帝又是一阵轻笑,越发收紧了揽人的力道。   没多久就到了荣国府门口,贾忠早就带人抬着小轿候着,这次皇帝到没有再出手将贾赦抱下来,这会儿人毕竟多,皇帝不想在没追到人之前先让对方察觉,到时候被吓跑可就不美了。   吩咐一句:“照顾好贾卿。”皇帝就打道回宫。   第二天贾赦醒来时,总感觉嘴巴木木的,拿着镜子看了看貌似有点肿,可是也没干什么怎么会肿呢,总不能做个春梦嘴巴还能肿了?   贾赦除了那个春梦,啥都不记得,梦里跟一个人接吻,这人还特热情,拉着自己亲个不停,搞得贾赦都有点羞涩,美人好奔放啊。被当做美人的皇帝未来会以实践行动告诉你,还有更奔放的等着你呢。   现在还在想着那人美是美,就是有点重,可惜没想起来美人长什么样,贾赦从来没有怀疑过自个的性向,毕竟没遇到喜欢的人,也没机会怀疑,当然第一想法梦中肯定是个美女。   摸了摸唇,应该是错觉吧,或者是昨天吃的东西太辣,嘴巴辣肿了,只能这样解释。听贾忠说昨天是皇上亲自送自己回来的,还准备一会儿好好谢谢皇上。   一进宫,贾赦还没来的及谢过皇上,就被德全的一大波热情给淹没,往常德全的态度也是很好的,只是主要伺候皇上,贾赦是由下边小太监伺候的。   今日连茶水点心都是德全亲自端过来的,老脸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感觉有点辣眼睛,贾赦不太忍心直视。还在一旁特谄媚的说道:“贾大人,这茶是陛下特意吩咐沏的您最爱喝的,还有这点心也是陛下吩咐御膳房做的。”   确实这几样点心都是往常自个爱吃的,也不知是被德全说的,还是自个的错觉,感觉点心都比以往精致了一点,想到皇帝百忙之中还能交代这样的小事儿,昨天还送自个回府,贾赦有点感动,那以后还是少想点偷懒,多卖力给皇上干活吧。   贾老爷,皇帝大大是想让你多干活,只不过此活非彼活哟,你要加油哦,看好你!   皇帝担心德全再这样下去,被贾赦看出端倪,“德全过来给朕磨墨。”赶紧把德全召回身边,还暗中用眼神警告了一番,德全站在旁边有点小委屈,老奴也是想尽早帮您追到贾大人嘛,哎,陛下您一点也体会不到老奴的良苦用心。   奏折看到一半的时候,贾赦有点累,想喝口茶吃点点心休息一下,结果竟然发现这会嘴巴有点隐隐作痛,昨天到底是怎么搞的,吃点辣椒就能成这样,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不舒服。   看着上手的皇上认真看奏折的模样,贾赦想确认一下皇帝有没有辣到嘴巴肿。也不敢一直盯着看,时不时瞄一眼,看来看去跟往常也没什么不一样。   从贾赦看的第一眼皇帝就发现了,立马悄悄调整了一下坐姿,给了个最帅的角度,势必让贾赦看到最好的一面,面上一副认真处理政务的模样,其实一本奏折已经看好久了。   等到贾赦一直时不时抬头看自个,皇帝觉得莫不是这人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为了确认一下,“贾卿,可是朕今日有什么不妥?”   在贾赦又一次瞄上来的时候,皇帝直视着他问道。偷看被抓包,贾赦有一咪咪心虚,只能回道:“皇上,昨天的菜太辣了,微臣早晨起来发现嘴都肿了,现在还有点痛,就想确认一下皇上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德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贾大人太逗了,竟然以为辣椒把嘴巴辣肿了,那都是陛下昨天晚上亲肿的啊。皇帝瞥了德全一眼,吓得德全赶紧憋住笑。   这会儿皇帝也是相当尴尬,只能握拳假咳一声:“朕没什么事,爱卿不用担心。”   “皇上没事微臣就放心了,以后再也不吃那么辣的东西了。”   这话一出,德全更是忍得全身都抖起来,贾大人实在太可乐了,陛下以后要是再悄悄干坏事,可就没有辣椒来顶缸了。   贾赦看着德全憋笑憋得不行,很是疑惑:“德公公笑什么呢?”   “咱家,咱家是笑辣椒竟然能把嘴辣肿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德全只好胡诌起来。   贾赦也觉得不可能,仔细想想昨天也没有吃的特别辣啊,那种程度肿成这样也觉得不科学,可是又没有其他原因能解释。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也找不到其他原因,都怪我这一喝醉就什么都忘的体质。”贾赦面上忍不住懊恼,也不知道醉酒后有没有撒酒疯,想来,应该,大概是没有吧,有的话皇上应该早就取笑自己了。   “德全,你去太医院找太医取一瓶上好的消肿药膏来。”皇帝为了避免越说越露馅,赶紧转移话题。   “皇上,不用了,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微臣只是比较奇怪而已。”皇帝本就是转移话题,也就没有强求去拿药膏,看来以后再偷袭要小心点,暂时不能被贾卿看出端倪啊。      ☆、寻鲜      皇帝还是头一次升起来了想要个人陪着的念头,之前虽跟元后也算伉俪情深,更多的是年少时的相互扶持之情,还有元后过早逝世在心中留下的遗憾,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嘛,要是这会儿元后还活着说不定都嫌弃人家年老色衰,只剩下相敬如宾的面子情了。   难得有这样的念头,皇帝又觉得悄悄追人也挺有趣的,把看中的人一点点拖进早已编织好的大网,看着他无措,看着他彷徨,看着他挣扎,最后再沉溺其中,皇帝的心中奇异的满足起来。   有太子在,还有不少皇儿,不存在继承人的担忧,也不怕前朝的大臣说什么,儿子多了不怕愁,皇帝头一次没有嫌弃这么多儿子闹得慌,关键时候还是挺有用的嘛,要是各位皇子知道自家老爹是这样子的,估计会哭晕在厕所吧。   皇帝就没有特意盖严实不让人发现,颇有点“光明正大”的意味。尤其在例行临幸后宫时发现,貌似对着众位貌美如花、各有千秋的美人们没有什么欲望,皇帝感觉有点方,不想承认现在心里只能装下贾赦。   本来自个就不是个重欲的人,约莫是老面孔的缘故,看太久烦了。为了证明这一点,计划着要不找两个年轻新鲜的面孔试试?   是的,皇帝虽然发现对贾赦有点意思,但也没有想着以后要为他守身如玉,你让一个习惯了三宫六院、妃嫔无数的皇帝去主动搞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实在艰难。   在他心里包括在这个时代合该姬妾成群才是正道,守着一个人反而会被嘲笑惧内,当然没人敢嘲笑皇帝。可惜现实给皇帝迎来了巨大的打击,在他寻鲜的道路上设置了重重阻碍。   这些天皇帝处理完公事,就在御花园溜达,溜达的多了自然有那些想上进的送上门来。德全看着皇帝一边在前头撩贾大人,一边在后宫猎艳,总觉得有点不对味儿,如果在现代德全估计就能有一个深切的字来形容皇帝:“渣”。   一开始看着皇帝兴致勃勃地按时翻牌子,结果每每从后宫败兴而归,那么短的时间德全敢赌一个铜板肯定什么也没发生,还以为皇帝遇到贾大人莫非要开始一心一意,转行做情圣?   可是,原来竟是嫌弃后宫里都是老面孔了,这是要出来寻鲜呐,你瞅瞅,这会子御花园有什么好看的,还冷不啦鸡的,陛下你已经在这里转了好几圈啦,德全一点也不想拆穿陛下的真面目,这显然是明晃晃的想告诉大家:“快来,朕在御花园里等着美人们投怀送抱。”   德全默默地给贾赦掬了一把同情泪,原以为陛下找到真爱自此洗心革面独守一人,结果竟然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只希望贾大人将来不要一头扎进陛下的怀抱却又被伤的不轻,贾大人啊,你一定要看开点,可别伤身又伤心啊。   心里想的再多,自个的主子也是皇帝,皇帝想要什么自个还得配合着帮忙递梯子,哎,这年头当个受宠的大总管也艰难啊。   皇帝的转悠没白费,有不少想出头的宫女还有低等没被宠幸过嫔妃很快就闻着香赶过来,甚至一些高位妃嫔都忍不住放下身段来御花园转悠,以期重新入了皇帝的眼。大家都知道当今不是个重欲的,难得有此机会可不是牟足了劲儿上。   于是一到冬天连个鸟都不愿意待的御花园,在这个冬季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美人们想方设法的打扮自己,力求最好一举拿下皇帝,各个衣衫单薄,再露个小肩、露点小胸,势必让皇帝一眼感受到曲线美。   你们都不冷吗,德全裹得厚厚的跟在皇帝身边,一阵冷风吹来,还又特意紧了紧衣服,这年头为了争宠也真是不容易,远远的都能看到美人们瑟瑟发抖的身影。   一见皇帝来了,立马以最优美的姿态,或娴静、或高冷、或娇媚、或清纯,装作不经意间跟皇帝相遇,丝毫看不出之前一副冻得妈都不认识的苦逼模样。   可谓是千姿百态、争奇斗艳,就看皇帝你喜欢哪一款,任君挑选,包君满意。   皇帝呢,一众美人在前等候自己挑选,可越看越不对味儿,这个不行,下巴尖的能去凿墙了;那个也不行,一副做作的模样,神情看着高冷,可惜那热切的眼神出卖了自己,拜托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装也装的像点嘛。   还有那个,还学人露肩,那肩膀宽的快赶上朕了,一点美感也没有;这个粉扑的太厚能去刷墙,那个皮肤又糙又黑,摸着估计能划破手,一点不如贾卿来的光滑细腻、肤若凝脂。   皇帝的脚步猛地顿住,不是来后宫寻欢的嘛,怎么又想到贾卿头上,朕是不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名曰贾赦的毒。皇帝心里天人交战,垂死挣扎,不行还要再试一把。   前头的人都否决了,皇帝拉不下脸再回去挑一个,干脆继续往前走,要是再有碰上的,只要看得过去就她了。很快,皇帝就发现不远凉亭里有人在跳舞,舞姿还算不错,狠狠心咬咬牙不挑了就这个。   “德全,去叫那个跳舞的女子过来伺候。”跟着皇帝溜了半天,德全看着皇上见一个嫌弃一个的样子颇有点乐呵,多少年没见到陛下这样情绪外露了,陛下只在小的时候还有些情绪,后来从懂事开始再没能轻易让外人看穿心思。   难得难得啊,德全感慨着去传唤那跳舞的女子。这人是谁,就是很久没有露面的元春,元春进宫后虽然没受什么磋磨,可是一直以来没能引起皇帝关注,心里已经急的不行了,尤其现在被关在皇后的寝宫,轻易出不得门。   原来元春自打成为皇后的女官,整日里都是被人供着,也不让她干伺候的活,只给了她抄写经书的活计,说是为病着的皇后祈福,轻易不允许出门。元春宁可去伺候人,端痰盂都行,至少能看到皇上,尤其皇上来中宫很频繁的情况下。   好容易挨到皇后去世,元春被放出来守灵,为了让皇帝注意自己,那哭的叫一个肝肠寸断、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小伺候着皇后呢,可惜这戏都被白做了,皇帝压根没注意到她。   反而因为她那出格的表现,惹了皇后身边掌事嬷嬷的注意,这小蹄子竟然借着皇后的丧礼妄想攀龙附凤,简直不要脸,反正当初领她回来时就被告知以后好好看着,不要让她轻易出门作妖。   皇后丧礼一结束,立马被嬷嬷打发着继续抄经,祭奠死去的皇后,且每日看管的更严格,抄经的量定的也多,一天下来真是累的无心他事,想偷懒都不成,因为每天都要烧给皇后,那嬷嬷是天天检查,抱琴想要替代一下都不成,笔迹放在那呢。   元春可谓是苦不堪言,一副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不明白进了宫怎么就成了这副光景,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违背父亲的意愿进宫,就在这时就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多亏了抱琴尽心尽力去打探,抱琴没有被看起来,平日里负责打扫皇后的寝宫,只要工作完成,也能使点银子偷偷溜出去一会儿。   皇帝最近经常出现在御花园的消息随便去拉一个人都知道,抱琴得了这个消息赶紧告诉元春,这无疑是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元春刚刚沉寂一点的心才活泛起来。   先使了大银子才让负责看门的太监松了口,已故皇后寝宫的宫女太监大部分都是没有好去处才留下来的,有关系有门路早就找好了出路,剩下几个就是皇后的忠仆,甘愿留下来。   一宫没有主子娘娘,那下边的宫人还能有什么好前程,在元春承诺以后成了贵主一定将他带出去做身边的大太监,加上银钱的驱使,这太监看元春确实是一幅好相貌,也听说了皇上经常出入御花园,咬咬牙准备放手一搏。   得知元春没有合适的衣服,还自请去托关系帮着弄了一身,都上了这条船自然要加重自个的砝码。衣服的材料不算好,远远望去还算华贵,也是元春目前能得的最好的衣衫了,现下的情况容不得挑剔,等得了帝王青眼还怕什么样料子不能穿。   这之后元春熬了好几个晚上提前抄好第二天的经书,省下来的时间就勤练舞姿,毕竟多时未练生疏了不少。幸而之前按时交经书,掌事嬷嬷看她每天没有懈怠,除了派个太监看着,渐渐就放松了警惕。   然后元春就顺利的到了御花园的一个凉亭,这凉亭地势颇高,远远都能瞧见。元春一边极尽所能舞出最优美的姿态,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动静,看着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朝自个走来,差点要喜极而泣,竭力掩饰好情绪最后来了几个优美的旋转才停下来。   德全摸不准这女子是什么身份,都被皇帝选中了,想来一个小主的身份跑不了,只是含糊的叫道:“这位小主,陛下有请,快随咱家过去伺候。”元春跟着德全,一步步迈着坚定的步伐开始畅想自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好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假期吭哧吭哧多写了点,今天不用下了班还要赶命的写文,提早一点发出来;下面两章皇帝写的有点渣,不过我会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错误的   ☆、乌龙   元春微喘着到了皇帝跟前,端出以往训练时最美的姿态盈盈拜下,“奴婢拜见皇上,皇上金安。”   “抬起头来。”元春按耐住怦怦乱跳的心脏,缓缓抬头,给了个最美的角度。别说这元春真是美,脸型不是那尖尖的狐狸精样,反而透着一股明媚大气,五官清丽娇好,因着跳舞的缘故,脸颊微红,娇喘微微,还有那半漏起伏的胸脯,足够引起一个正常男人的欲望。   皇帝这会觉得随便挑的一个人还行,没污了眼睛。只是这模样看着有几分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没错,这是你动了心思的贾爱卿的大侄女儿,一家子人可不有点相似之处。原谅皇帝和德全都没亲眼见过元春,要是知道这是贾赦的大侄女,就是长成天仙皇帝也不会动的,可惜啊!   因着这点熟悉的感觉,皇帝对面前的女子多了一分好感,今天就让她伺候吧,皇帝还在为了心里的那点挣扎做努力。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养心殿,皇帝是找人办事的,一路上也没心思多问几句。   等到了养心殿,正是用膳时分,元春就伺候着皇帝用膳,因为从小就被训练着成为一个合格的宫妃,元春伺候人的功夫还不错,甚至姿势都很养眼。   皇帝舒心了,自然有兴趣多问几句,“你是哪个宫里的,之前怎么没见过。”   “回陛下,奴婢名唤元春,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女官。”   “元春,娶这个名字可有缘由?”   “奴婢是大年初一生人,祖母就取了这个巧。”   “倒是贴切,你是哪个府上的?”能当女官说明家室不弱,送进宫来的目的不言而喻,皇帝就想了解一下,顺势准备拉拉小手,元春故作羞涩的轻轻推拒了一下,被皇帝顺利抓住了手。   元春一点点说了来历,德全就想起了荣国府贾政之女貌似就叫元春,还是被陛下特意交代放到皇后宫里做女官的,这事儿还是贾大人提的。   皇上日理万机忘了这等小事儿,身边的人不能忘啊。要是皇上没有对贾大人起心思,那宠了也就宠了,可是连日来的表现,明显皇上对贾大人很在意,只是自身还不得知,可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今日若真的宠幸了元春,只怕和贾大人没什么希望了,过后帝王怒气无处可发,怪罪的可不就是身边伺候的人,这真是作孽喽。   德全急的头上直冒汗,思量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会打断陛下消受美人恩的罪名,总比过后被陛下知道宠幸了爱臣大侄女的罪名来的小吧。   皇上都问了,为了加重自个的分量,她也知道贾赦这个大伯在皇帝面前受宠,准备借下贾赦的势。“奴婢乃荣国府贾政之女,大伯是荣国公贾赦。”   哎,聪明反被聪明误,元春如果知道因为贾赦的原因让自个失去了皇帝宠幸的机会,那是打死都不会吐口的。德全一听这是自报家门了,也就镇定下来,横竖有皇上自个决断。   本来皇帝已经准备拉着元春的小手揽到怀里了,一听贾赦,还是大侄女,我来个去,脑门一跳,反射性的往外推了一把,轰的一下站起来,手赶紧背到身后。   元春直接被推的倒在地上,仰望着皇帝,一时间有点懵逼,说好的酱酱又酿酿,怎么临了临了变成这样,元春不明白自个哪里得罪了皇帝,有点接受无良。   皇帝终于想起来这茬,贾卿确实有个侄女小选入宫,还特意交代过安排个好去处,过两年就放出宫。哪怕只是单纯的答应贾赦,皇帝也不会动元春,更何况现在还对正主抱着不可言说的目的。   一时间有点恼怒这贾元春不好好地待在中宫,竟然私自跑出来添乱,这会儿他已经忘记一开始就是他给了宫里女人们机会,反正皇帝是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德全,快派人将这贾……,贾女官送回中宫,好好为皇后守丧,以后无诏不得踏出中宫一步。”这会子也不好惩罚贾元春,只能将人送回去。   元春一听,差点昏死过去,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前脚还温柔有加的皇上怎么转眼就这样冷酷无情,这次是偷摸着溜出中宫的,要是不成事直接被送回去,往后的日子不知道要受多少嘲笑与磋磨。   元春当场抱住皇帝的大腿,哀求道:“皇上,奴婢犯了何错,奴婢一定改,求皇上不要将奴婢送回中宫。”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可惜皇帝现在已经不会再有心思,“快拉下去。”元春最终哭哭啼啼的被送回中宫。自打元春在御花园成功截到皇上,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的满宫皆知,各宫都在探查这人是谁,有些消息不灵通的还没查出来是谁,就被告知这位被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要说刚收到皇帝要宠幸一位新人时有多气愤,现在就有多幸灾乐祸,这人也忒笨了点,都被带到养心殿了还能被皇上厌弃,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一度成为后宫的谈资,连带着近些日子没被皇上宠幸的怨气都消散不少,毕竟这满宫里谁都没享受恩宠,大家都一样也就无所谓了。   元春被德全派人送回中宫,送人的公公特意传话给掌事嬷嬷,这贾女官以后要好好看着,就在宫里为皇后诵经念佛,不得再踏出中宫,人得给我看好咯,不可有任何差池。   掌事嬷嬷本就看元春不顺眼,这次还闹了这样大的乌龙,不光看守的太监受了罚,抱琴也被一同看管起来,门口还派了几个人日夜不停轮流看守,这中宫没有主子伺候,最不缺人手。   元春很是哭了几日,抱琴也没法子安慰,小姐确实也忒倒霉了点。经过这次事件,元春是彻底歇了心思,这次的机会都没抓住更别提以后再有机会。   手里的银钱也被散的差不多,以后只能老老实实抄经念佛恐怕才能保住一条命。什么大年初一的命格贵重,现在看来都是笑话,若是没有进宫,现在可能已经有了一位恩爱的夫君,凭着自己的手段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何苦非要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挣前程,元春再后悔也为时晚矣,只能说一步错步步错。   皇帝经过元春事件 ,再也提不起兴趣寻鲜,不再跟自己置气,一心一意开始追夫之路,这就更明目张胆,以至于几位亲近的大臣都看出端倪,可惜贾赦这个正主还没开窍。   只是觉得最近皇帝总是动不动就离自己很近,感觉快要超过安全距离了好吧。还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让自己留宿,给一堆公务,等处理完了就很晚,又说外边太冷,干脆就留宿宫中,君臣二人抵足而眠,来个彻夜长谈也是佳话。   其实这些都不能吸引贾赦,最能吸引他的是皇上的一句:“留在宫中早上可以晚起一个时辰。”为着多睡会儿觉,这大冷的冬天起床实在是太艰难了,贾赦倒是三五不时留宿一下。   在他心里,大家都是大老爷们,估摸着是这些年相处的多了,皇上想跟自己发展发展兄弟情,高处不胜寒嘛,皇帝想要有个说的上话的人也可以理解,自个就勉为其难满足皇上这个愿望吧。   反正两床被子,龙床那么大,睡上十来个人也不成问题,谁也挨不着谁。哎,贾赦还是太单纯,被人骗到床上去都不知道。   一开始,皇帝是等贾赦睡熟了才将人揽过来,抱在怀里睡,动作也不大,稍微亲两下就心满意足睡觉了。每次都是先醒来,然后悄悄往边上移移,贾赦就是醒了也只会觉得睡觉的时候不自觉滚过来的,还愧疚着把皇上挤到床边,很不好意思呢。   渐渐的,皇帝开始不满足,尤其有时候做的很明显了,好几次自己突然靠近的时候,做一些亲昵一点的动作时,贾赦也是稍微疑惑了一下就丢开不想,榆木脑袋不开窍,连周围一些人差不多都明白了,结果就正主傻不愣登,太磨人。   一天早上,皇帝故意没有先醒来,把之前抱着贾赦的姿势,稍微调整了一下就成贾赦挂在自己身上睡觉,两人还脸对脸挨的极近。   然后就闭上眼睛,贾赦醒来的时候,先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脸,目光再稍微向下移动,只见自己一手抱着皇上的脖子,一腿缠在皇上的腰上,像只无尾熊挂在树上一样,登时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一觉醒来,跟大boss这么亲密的姿势,还有活路吗?贾赦悲愤望天、无语凝噎,什么时候自己睡觉这么奔放了,应该是晚上太冷,自己自动寻找热源才成这样的吧,贾赦不确定的想。   看皇上这模样应该是抱嫔妃抱习惯了,只要自己赶在皇上醒来之前悄悄移开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皇上啊,您一定要睡熟一点,不要突然醒过来,否则我是没办法解释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个开心的事儿特想跟大家分享一下,蠢作者努力了大半年的一场考试终于过啦,差点以为又要再花上几千块,伤不起啊;还有就是最近两天的文写的前所未有的顺溜,老是忍不住想开车,可惜得时刻谨记和谐和谐,哈哈哈   ☆、戳破   贾赦一边观察皇帝的动静,一边悄悄的挪动身体,先慢慢的将腿从腰上放下来,又悄悄的移动胳膊,眼见马上就要分开,胜利就在眼前,贾赦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结果皇帝伸手一捞,就将贾赦捞回了怀里,抱了个结结实实,贾赦的脸紧紧贴着皇帝的胸膛,听着里边传来的强有力的心跳声。一瞬间懵逼,不明白怎么就成这样了,贾赦忍不住略微挣扎了一下,头顶上就传来一声略带沙哑、极富磁性的声音。   “乖,别闹,让朕抱会儿。”靠,这声音太性感了,如果贾赦是个女的,这会儿也不必这么纠结,可是他是个男的啊,这皇帝醒了要怎么解释,想想都好尴尬,贾赦好后悔为了多睡一个时辰的觉,爬上皇帝的龙床,被当做妃子抱了起来。   这会儿让他动他都不敢动了,腰上抵着的那个硬邦邦的东西,隔着衣服贾赦都能感觉到传来的热度和精神抖擞的状态。贾赦归结于男人早上正常的生理反应,一点也不想多想,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再想下去就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贾赦一脸爆红的被抱了十秒钟,终是忍不住发声:“皇上,您是不是抱错人了。”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皇帝抱的更紧了些,感觉要把贾赦揉进血肉里,妈呀,快喘不过来气儿了。   头顶上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贾卿,你现在还不明白朕的心意吗?”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明白什么,我该明白什么,贾赦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像生了锈的机器无法转动。   “我要明白什么?”贾赦不自觉问出声,连微臣二字都忘了。   “朕这样对待贾卿,贾卿讨厌吗?”贾赦仔细想了想,除了感觉到不可思议和尴尬,其实并没有什么讨厌的成分在。若真是个女的,有皇上这样一位男子追求恐怕早就抵挡不住魅力答应了。   “自古阴阳调和不才是正理吗?”贾赦企图摆事实讲道理。   “哈哈哈。”感受着皇帝胸腔的震动,贾赦的脸更红了,快赶上红鸡蛋。   “没想到贾卿还是个老古板,我朝并未禁止男子之事,前朝甚至出现过一位男皇后。”这样一说,贾赦真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古代真开明,现代好多人都不能接受的事竟然在这里这么理所当然。   要不是古代看中传宗接代、香火延续,说不定满大街都能见着男男在一起。   皇帝松开贾赦,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朕给贾卿时间,等卿考虑好,朕这样贾卿并不讨厌不是?只是朕等不了太久,也不希望听到什么不愿意。”说到此处贾赦呐呐不敢多言。   皇帝重新将贾赦抱回怀里,大家都清醒了贾赦还能忍着被抱吗,必须挣扎啊,结果还没挣扎两下,就传来皇帝略带隐忍压抑的声音:“贾卿再动下去,朕可就忍不住了,恐怕要做一回不早朝的君王。”   刚说完那抵着贾赦的火热还轻轻弹跳了两下,昭示着它的存在。贾赦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呼吸都轻了起来,生怕皇帝忍不住直接来一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被逼着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皇帝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也未有多余的动作,看着时间不早,才宣德全伺候梳洗。全程贾赦低着脑袋不敢抬头,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用膳食时只吃眼前够得着的,吃的又急又凶,差点被噎着。   还是被皇帝又是抚胸又是喂水的,才将喉咙里的食物咽下去,最后直接眼泪汪汪,为了掩饰自个的慌乱,竟然又给皇帝占便宜的机会,亏大发了。   要是还没有捅破窗户纸,贾赦肯定觉得是君臣情深,现在明白了缘由,贾赦觉得皇帝一切接触自己的行为动作都是在占便宜。我想跟你发展一段流传千古的君臣之情,不然兄弟情也行啊,没想到你竟然想上我,贾赦恨不得以头跄地。   内心的慌乱在早朝结束时都没能平静,贾赦全程心不在焉,一下朝看都不敢看皇帝一眼,直接告罪身体有恙要请假。   贾赦请假时好些大臣还没散去,相熟的就过来关心一声,贾赦只说最近太累了又受了点风寒,没有大碍休息休息就好了。大家也都表示理解,一年365天至少有300天都跟着皇上办公,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自己下了朝就不用受皇上的压迫,贾国公那是全天跟着,一直神经紧绷,能不累吗?贾国公非一般人能比拟啊。其实这都是高看贾赦了,内芯是个现代人,对古代帝王本就没有那么敬畏,他又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有时候人活的累都是被心里的弯弯绕绕给绕累的,想法不多老实做事儿,皇帝眼睛也是雪亮的,自然君臣相处愉快,并没有大家想像中的那样一言不合就失宠,尤其现在皇帝还想将贾赦拐到床上去,那不是更捧着些。   个别闻到风声,猜到皇帝对贾国公有意思的,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以为圣上已经拿下贾国公,这是“伺候”皇上给累的。贾赦要是知道了估计能气的直接怼回去。   贾赦是被皇帝特意派人送回去的,虽然明白贾赦是想逃避一下,可又担心是真的病了。前脚贾赦刚离宫,后脚皇帝就让德全亲自去太医院请院首过去给贾赦瞧瞧脉,真是关心的不得了。   贾赦坐在马车上,前前后后的回想皇帝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意思的,想来想去只能是前段时间出宫去食客来吃完饭,一夕之间好像皇帝,还有德公公都对自己态度有了变化。   皇帝总是时不时的搞个偷袭,靠的很近,有时候还帮着夹菜,且最近一段时间桌子上出现的基本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式,还有德全比以前简直谄媚了八个度,关键是最后想方设法让自己留宿,亏得早上起来还以为自己睡姿不好挤着皇上,皇上大度不计较呢。   贾赦一拍大腿,都怪自己太单纯,这么明显的套路都没看出来,傻乎乎的进了圈套,皇上你太不厚道了,贾赦朝天比中指。   等等,那次醉酒后早上起来嘴巴又肿又痛,莫非是皇上亲的,还有梦中那个重量级的美人也是皇上?我说怎么美人那么奔放还在上面,合着原来是个男的。   还有第二天说到嘴巴时皇帝和德公公的反应,麻蛋,丢人丢大发啦,想想当时自己的反应,贾赦直接捂着脸。   喂喂,贾赦,你的关注点不应该是被亲了吗,怎么一直想着自己丢人呢,合该你被掰弯了。   没等贾赦再细想,荣国府就到了,还没进门,就见德全带着太医过来,“贾大人留步,皇上特意派老奴请太医过来给您看看。”   我没病看什么看,贾赦差点说秃噜嘴,想着自己是装病请假,要是不让瞧,岂不是欺君之罪。贾赦不情不愿的请人进府。   太医号了半天脉,因着贾赦提出了牛痘一事,太医院的众位太医们都对他观感不错,这都说不舒服了自然是尽心尽力问诊,生怕漏了什么耽误病情。   过了至少一刻钟,贾赦差点都以为要被戳穿没病了,太医才摸着胡子沉吟道:“贾公身体不似旁人强健,倒也无大碍,最近有些上火,开些下火的药吃上两剂也就无妨,只是……”   “只是什么?”德全比贾赦更加着急,这位现在可是陛下的心尖人儿,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要了老命喽。   太医特意凑近了一点,“贾公也该适当疏解疏解,总是憋着也不好,憋久了下火药也不管用。”你真的不是皇上派来的说客,贾赦望着太医无话可说。   悲愤的送走太医,德全还留着想劝两句,今天早上的情形,德全就知道这层窗户纸应该是捅破了,只是看贾大人这模样恐怕一时不好接受,时间久了皇上恼怒起来,受罪的又是身边伺候的人。   “贾大人,恕老奴多嘴,自打老奴伺候陛下以来,从没见陛下对哪个人这么上心,您看您前脚刚告假,陛下后脚就巴巴地派太医来看,自从陛下明白了心意,这后宫就没再诏幸过,满宫都成了摆设。”   恩,诏幸过,只不过都不满意,没发生实质内容,且看陛下的模样轻易不会再诏幸旁人,善意的谎言是必要的,为了陛下的幸福稍微换换说辞无伤大雅。   “那不是还没得手嘛。”贾赦忍不住嘟囔一句,极力想忽略听到皇帝没再宠幸人时心里的那点小雀跃。   “哎呦喂,我的好大人啊,陛下是什么人,想要什么得不到?多的是人自荐枕席,倘若陛下真的只是一时贪鲜,用的着这样嘛,拿出帝王的威严胁迫您,您敢不从吗?可是陛下都没有,一直在等着您心甘情愿。”   看着贾赦一副天人交战的模样,德全加了把火:“大人,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消磨,让陛下一直等待,到时候哪天陛下累了不想等了,您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老奴也看出来您并没有排斥,为何不给自己个机会,也给陛下个机会,您是男子,即便将来不能长久,及时抽身也来得及,何况不试试您怎么知道不能成为陛下心中的那个唯一呢?”   “多谢公公提点,让我好好想想吧。”   “大人,您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孤单着吧,有个伴儿陪着想来更好些,哎,今天老奴僭越了,要是被陛下知晓不定怎么骂呢,行了,老奴也不在这里讨人嫌,得赶快回宫回禀陛下,时间长了恐是要担心大人的身体。”   “公公慢走。”   “大人好好休息,身体健康,陛下才不忧心,咱这些伺候的人才能安心。”   为德全公公的一番话疯狂打call,处处戳中贾赦的心思,真是助的一手好攻,皇帝知道了肯定给他多加个鸡腿儿。      ☆、接受   要说贾赦最介意的就是皇帝的三宫六院,他害怕皇帝不能放弃如花美眷,这样的事想想都不能接受,本来就是男子之间的感情,不稳固,要是再和后宫女子掺和在一起,那自己和等待临幸的玩物有什么差别。   人的感情最不容易控制,贾赦害怕一旦放出感情,将来因为争风吃醋的事儿变得不是自个了,他可以不介意皇帝以前有多少人,但是不能不介意皇帝以后还有其他人。   德全的话无疑给了贾赦不少信心,若是真的,最起码皇帝是在努力,一个帝王能放弃三宫六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贾赦还是挺感动的。   如果两人能长长久久,贾赦当然开心。可是如果对方中途退缩,大不了好聚好散,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点事情,及时抽身贾赦觉得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要不就试试,前世今生年纪都不小了,如果临死还没尝过肉味,贾赦想想也是挺亏的,现代那么些年都没跟个女的发生点什么,以前觉得是性子冷清,说不定是自己弯的不明显,没有察觉而已。   想通了的贾赦自然心情好了起来,只不过还想晾晾皇帝,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巴巴的就凑上去,顺便再考察一番,若真是一时新鲜,答应的过快可不是亏大了。   一连三天贾赦都没上朝,虽然想要试试,可是一时间还是有点不好面对,贾赦就想逃避两天。刚开始两天皇帝还没事儿,等第三天还没看见贾赦,心情就有些不美丽。   忍不住想贾卿这是不愿意,要躲着自己了,他不知道德全已经苦口婆心的劝了一番。于是整个朝堂的气压就有点低,莫名的觉得今日格外冷。   找了两个人借机狠狠发作一番,皇帝的心里才稍微好受点。又过了两日,还不见贾赦,皇帝觉得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下去,成不成回个话啊,这样拖着是个什么意思,莫非自个还是个强逼良家妇男的君王?   贾赦其实是怂啦,一开始想的很好,雄心壮志的想要试试,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越等越不敢见皇帝,这见了面说啥,好尴尬啊,要是皇帝知道自个同意了还能忍下去吗,肯定真刀实枪的上啊。   莫名的菊花一紧,背后一凉,好怕痛哦,会不会血流成河呐。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这两句歌词在贾赦的脑海里无限循环。   贾赦从来没想着自己能当攻方,无论体型、地位上都不合适,敢把皇帝压在身下吗?再说攻方多累啊,再想想皇帝被自个压在身下哼哧哼哧的时候,那画面太美贾赦表示不敢看。   山不就我我就就山去,皇帝等不下去了,直接让人去荣国府传话:朕要去京郊泡温泉,命贾卿作陪,正好可以缓解一下贾卿连日来的劳累辛苦。   然后贾赦就被打包送到了等在城门口的皇帝的马车上。贾赦被塞上马车的时候,看着皇帝大马金刀的坐着,莫名的被身上的那股气势吓得有些瑟缩。   眼睛左瞄右看就是不看皇帝,还缩在马车口的角落里,恨不得来一句: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贾卿几日不见连请安都不会了,嗯?”   “微臣……,微臣拜见陛下。”贾赦都快结巴了。   “坐过来点儿。”   “门口凉快些,微臣坐马车容易晕车,透透风好点,万一晕了吐着也方便,免得污了陛下的眼。”   看着贾赦那样,皇帝火气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几天不见胆儿肥了,竟然敢违抗自己的命令,“真吐了就吐车上,朕还嫌弃你不成。”说着大手一伸就把贾赦拉到跟前,就不信治不了你。   贾赦被拉得一个趔趄,一头栽倒到皇帝身上。皇帝顺势就抱住贾赦,看着怀里人略带惊慌的小眼神,突然间火气就没了,只剩下满满的无奈:“你这个小东西,你说朕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贾赦也不知道接什么好,刚才还有勇气打会儿嘴皮子,这会儿跟只鸵鸟似的埋在皇帝的怀里不出声,都不敢挣扎一下,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伤不起啊,贾赦内心泪流满面。   “朕今年已经三十有六,贾卿也三十有四,这样的年龄也不知道还能剩多少时间,难道贾卿就打算这样耗着”在这个五十就算高寿的时代,皇帝的感慨莫名地透着一股心酸。   “陛下看着还很年轻,哪有说的那样老。”贾赦忍不住嘀咕道,关键是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已经是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要是原主的嫡子贾瑚还活着,可不就像贾珠一样已娶妻,这会儿贾赦说不定已经当爷爷了。   这设定真是太酸爽了。虽然两人都因为保养得当,一个看着最多30岁,一个因为脸嫩的缘故,要是再剃了胡子说他二十五六岁都相信。   “就算看着不老,年龄也放在这儿了。朕要是前几年还真不敢放下后宫只想跟你在一起,前朝的势力要平衡,子嗣问题要考虑,身为一个帝王不能这样任性。”多少还有点贪鲜的心思,皇帝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这几天一直没见着贾赦,皇帝也慢慢想明白了,不想为着之前的面子问题再闹别扭,本来就不是重欲的,到了这把年纪,只守着一个人过也未尝不可,尤其这人还是已经放在心上的。   “那陛下现在就能任性了吗?”贾赦惴惴的问道。   “朕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登皇位,被各方势力掣肘的皇帝,儿子又一大把,凭谁也不敢说什么,有足够的底气和贾卿相伴,难道贾卿对朕没有信心?”   皇帝一脸郑重的跟贾赦说着贴心窝子的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贾赦心里还有些隐隐的不安。为了避免以后生变,贾赦提前打起了预防针:“若陛下哪天厌倦了微臣,又喜欢上别人,微臣是不会傻傻地再等着陛下。”   贾赦都这样松口了,皇帝瞬间觉得连日的阴郁悉数消散,浑身一阵轻快,欢畅的说道:“贾卿这是愿意了,朕是不会给贾卿机会从朕身边溜走的。”更是加重力气抱着贾赦,只觉得身心都透着满足。   “总是贾卿贾卿这样叫着,总觉得生分了,贾卿可有字?”贾赦在记忆里扒拉了半天才想起来原主是有个字的,字“恩候”,听着跟个官职似的,并不常用。   “字恩候。”皇帝一听这名字,瞬间觉得不亲热,“朕给恩候改个字可好?”贾赦是可有可无的,取个好听点的字,以后说不定还能增加夫夫之间的情趣,改就改呗。   “随陛下做主。”皇帝思索片刻,“那朕以后就唤作子卿可好?”这个字可比原来那个文艺多了,贾赦接受良好,认同的点点头。   “子卿,子卿。”皇帝压低声音叫了两声,性感的声音叫的贾赦身子都有些酥了,谁让他一直以来对好听的声音没有抵抗力,这样叫简直是犯规。   “吾名徒晟睿,子卿以后私下里可唤吾晟睿,快唤一声听听。”   “直呼陛下名讳不太好吧。”   “朕都允诺了,子卿还担心什么,恩?”被皇帝拉长的尾音一威胁,贾赦怂了,弱弱的叫了一声:“晟睿。”   “朕心甚悦,哈哈哈。”   “陛下……”看着皇帝直视的目光,贾赦赶紧改口:“咳咳,晟睿,我身子有些麻了,可否先放开我。”贾赦这会儿也不称微臣了,没的生分了。   “哦?哪里麻了,朕帮你揉揉。”皇帝的眼睛瞬间发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想找个借口稍微拉开点距离,没成想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贾赦觉得自己恐怕要成为有史以来最蠢的穿越者吧。   “呵呵,不麻了,不用劳烦陛……,晟睿,这样挺好的,靠着你坐车还不累。”贾赦违心的说道。   皇帝遗憾地收回手,刚明确了彼此的心意,皇帝可不想忍着,尤其之前的亲吻都是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现在这样好的氛围,正适合做些有益的事情。   “子卿,朕陪你做点增进夫夫感情的事情吧。”贾赦一听瞬间挣扎起来,进展不要太快啊,接受无能怎么办。   皇帝能放着到手的美人不动吗,不可能。一边说着:“子卿,你不要太害羞嘛,很舒服的,真的,朕不骗你。”一边按住贾赦挣扎的身子,直接吻了上去。   “皇上,这是……呜呜呜……,马车上。”   “没关系,外边的人听不到的。”皇帝抽空回了一句,就堵上贾赦的小嘴,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在唇齿间。   皇帝拿出了十八般武艺,吻的贾赦七荤八素,找不到东南西北,浑身瘫软如水,等马车停了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情动,皇帝悄悄的在贾赦耳边说道:“听太医说子卿一直上火,今日就让朕好好地帮卿下下火,保证药到病除。”   皇帝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今天还有的跑吗,贾赦生无可恋,差点没脸下车。      ☆、温泉   贾赦下车时还有些腿软,幸而冬天的衣物厚实宽大才没被人瞧出来。皇家的温泉庄子自然处处透着奢华,所到之处无不精巧,所见之景无不别致,确是个休闲游玩的好去处。   因着是临时决定,这会子太阳已经西斜,两人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差不多已到了晚膳时分。皇帝从决定带着贾赦来温泉庄子开始,就派人快马加鞭先行通知,所幸这次来的就两位主子,庄子上的人紧赶慢赶收拾妥当,好迎接皇帝。   用过晚膳,趁着天还未黑透,皇帝带着贾赦在园子里散步消消食,以免一会儿泡温泉不舒服。依贾赦的想法最好不要去泡,谁知道泡着泡着能泡出什么事儿来,看皇帝这模样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惜贾赦没有决定权。   其实皇帝这次只是想借机把贾赦带出来,不想让他再逃避,走的又匆忙,并没有想着真的要发生什么。可架不住身边的伺候的人惯会体察圣意,这么好的机会不把家伙事儿带齐整了,还留着过年啊。   是以德全早就悄悄地收拾好一应物事,帮着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保管不会让当事人感到不舒服,甚至受伤。   皇帝早早地已经泡起来,这大冷的天,泡着真是舒服极了,感觉连日来的疲乏都一扫而空,浑身轻快不少。害怕贾赦害羞,皇帝并没有同他一起换衣,贾赦就在旁边的隔间磨叽了半天都没出来。   要是周围有伺候的人,贾赦狠狠心早就出去了,不会太担心发生什么,可是还没等皇帝赶人,这些伺候的人送好东西就麻溜的出去了,动作那叫一个迅速,贾赦都怀疑是不是提前被交代好了。   没错,德公公已经悄悄打过招呼了,说陛下泡温泉时不喜有人伺候,送好东西赶紧出去,只需在门外等候差遣。让我们为德公公鼓掌,为了主子后半生的幸福可谓是劳心劳力。   皇帝左等右等还不见贾赦出来,不禁觉得好笑,本来还想让贾赦再缓缓,现在看来,要是不主动点,估摸着对方永远要缩在龟壳里不出来,那以后还有什么幸福日子可言。   那干脆就赶早不赶晚,为自个谋福利的事儿难道还不积极点吗?   “子卿,隔间寒凉,莫在里边待久了冻着,是不是等着朕亲自去抱你出来?”   “不,不用了,我……,微臣马上就来。”这简直比逼上梁山还难,哎,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答应了这事儿就不可避免,难道还指望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   贾赦一步一挪的出了隔间,透过缭绕蒸腾的雾气,看到皇帝露着精壮的胸膛靠在池边上闭目养神,莫名地感觉脸一热,贾赦不敢再多看,趁着皇帝闭眼的功夫在距离最远的地方下了水,只露出脑袋来。   皇帝听到水声睁开眼睛,只能看到贾赦的脑袋,脖子以下全部埋在水中。   “过来点。”   “不,不用了,离太近别挤着陛下。”贾赦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池子大的再有上十来个人也不会挤。   哎,这节奏,感觉贾赦每一次的拒绝都是在作死,让我们为他点上一排蜡。   果不其然,一听贾赦拒绝的话出口,皇帝就快速游到贾赦身边,贾赦反射性的想逃,还没划出半米远,就被皇帝一把抓住手腕拉到怀里,肌肤相贴贾赦瞬间觉得肾上腺素飙升,心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皇帝倒也没有拉着贾赦立马进行少儿不宜的事情,圈着他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靠着,重新闭上眼睛,静静地抱着贾赦安心地泡起温泉来。   不知道皇帝心中什么感受,贾赦显得坐立不安,没一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起来,看着旁边放着的水壶还有水果,贾赦急需补充点水分来缓解下体内的躁动。   贾赦自以为小幅度的挪动,紧紧相贴的皇帝怎么会感觉不到,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卿想要干嘛。”   “我有些口渴,想喝水。”贾赦老实回答。   “朕帮你。”   长臂一伸,就将水壶拿过来,皇帝直接对着壶嘴饮了两口,然后就按着贾赦的后脑勺嘴对嘴渡了过去,贾赦瞬间睁大眼睛,这操作也可以?   我只是想自己喝啊,没想到喝个水还能喝出这么多花样。皇帝渡的急,完全不给贾赦反应的机会,只能被迫咽了下去,辅一入喉,我去,还不是水,竟然是酒。幸亏这酒度数不高,并没有火辣辣的感觉,还带着一丝丝甜味。   否则喝下去不是更渴了。被皇帝连渡了好几口,来不及吞咽的就顺着贾赦的嘴角流下来。直到贾赦忍不住咳了起来,甚至咳的眼睛里隐含泪光,皇帝才满意起来,不再继续这样羞耻的喂法。   贾赦简直羞愤欲死,捂着嘴巴两眼泪汪汪,活脱脱被欺负的良家妇男样儿。可能因为酒的缘故,脸上很快浮现出一抹红色,越发引得人升起欺负的念头。   皇帝身随念动,再也不掩饰眼中的欲望,拉着贾赦完成未完成的事宜。这会儿可不是在马车上还有所顾忌,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再不动手恐怕老天都看不过去,又只着中裤更是方便了皇帝下手。   皇帝一寸寸的探索着贾赦的敏感点,耳后,脖颈,锁骨,还有那因为激动微微挺立的两点,身为老司机的皇帝很快就摸清了贾赦的敏感点,直逗弄的贾赦溃不成军、喘息不已。   没多久,贾赦就在皇帝的侵略下忍不住泄了,请原谅一个从来没有实战过的人的持久力。贾赦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失神的靠在皇帝身上。   贾赦是纾解了,皇帝全程都在照顾他,那坚挺的火热还抵在贾赦的腰间耀武扬威。温泉也不泡了,抱起贾赦将人擦干,胡乱套上中衣,又帮贾赦套上,拿披风一裹抱起来就往外走。   德全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动静,赶紧开门,自动引着皇帝往寝宫走去,外边那么多奴才看着,终于回神儿的贾赦只能埋在皇帝胸前不敢抬头。   边走德全还在想幸亏趁着陛下泡澡的功夫已将一切准备好,希望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开荤的陛下悠着点,别太过贪吃伤了第一次的贾大人,这贾大人年岁也不小了,真伤着了可不如年轻人容易恢复。   寝宫距离温泉池子并不远,看着床边摆着的瓶瓶罐罐,还有室内已点燃的熏香,皇帝暗赞一声德全想的周到。皇帝也知道承受方的不易,尤其又是第一次,真是做足了前戏。   贾赦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意识有些飘远,又因着室内的熏香带了一点催情的成分,这个对身体并没有坏处,只是增加情趣使用。整个过程都有些晕晕乎乎,又被皇帝撩拨的不行。   因为做好了润滑,皇帝进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太过难受,只觉得有些酸胀感,这点子微微不适也在皇帝的攻城略地中很快消散,只剩下一波又一波灭顶的快感。   一整夜,贾赦觉得自己就是煎板上的鱼,被烙完正面烙反面,不知道反反复复做了多少次,直到后来喉咙都喊哑了皇帝都没有停止,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没有印象。   不要小看一个中年男人的持久力,贾赦扶着酸痛不已的腰躺在床上挺尸,谁告诉自己的人到中年容易后继无力,这简直是龙精虎猛好吧。   虽然自己确实爽了,可是这明显是要几天下不了床的节奏,浑身像被无数辆马车辗过,酸痛无力,连抬个手臂都艰难。一开始是没太多不适,可是架不住时间太长,身后某个难以言说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即使被清理干净,抹上药膏,那滋味还是很酸爽。   尤其某个人大早上兴致高昂,又忍不住来了一发,感觉要坏了好吧。对比起某人神清气爽、一脸餍足,贾赦暗暗决定一次吃够了,那就多禁欲一段时间。   皇帝自知理亏,本来记着是第一次,计划着先浅尝辄止一次,剩下的后边慢慢补回来。可是没想到滋味太好,忍不住要了一次又一次,事后皇帝也有些后悔,暗恼自个难以控制的欲望。   等贾赦醒来时,甚至纡尊降贵的端着粥要亲自喂他,喂人吃东西皇帝可是生平头一遭,贾赦要不是不能动真不想让皇帝喂,也不知道吹吹,第一口差点烫死,后边到知道凉一点再喂,可是不是这里滴一滴,就是那里撒一点,简直惨不忍睹。   后来贾赦实在看不下去了,忍着无力感,颤巍巍的端过粥一饮而尽,这才阻止了皇帝继续霍霍那碗粥。   皇帝难得出宫轻松一次,却也待不了太久,下午就不得不带着还在挺尸的贾赦赶回京城。幸亏马车够大,又垫的相当松软舒适,除了赶路时的摇摇晃晃,太累的贾赦没有计较的权利,被皇帝抱上马车就会周公去了。      ☆、反应   贾赦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宽大舒适的龙床上,不远处皇帝正在几案边处理公务,灯光映衬下皇帝严肃认真的面容更加增添了几分魅力,怪不得说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贾赦头一次直面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察觉到贾赦的目光,皇帝分神往床上瞄了一眼,看到人醒了,精神头看着还不错的样子,舒了一口气。刚回到宫里,皇帝就招了太医院院首过来,担心贾赦发烧。   院首一摸脉,又结合看到的情形,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皇上做什么哪容得臣子置喙,老实看病就行。只是有些微微发热,不影响,考虑到贾赦的年纪问题,又开了一副保养的方子,隐晦地提了一句以后要稍微节制一下,今日这样的情形多了总是要影响身体。   贾赦醒了,也不想再躺着,这么久躺的身子都软了,慢慢爬起来倚在床头,皇帝这会儿也不处理公务了,坐到床边问道:“子卿感觉如何,要不要再宣太医看看?”   贾赦可不想让太医也知道,当然太医来的时候他睡的正香压根不知道,觉得身体除了酸痛没什么太多不适,拒绝道:“不用麻烦太医,我这会儿饿了。”   一整天只喝了一碗粥,睡着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醒了贾赦只觉能吃下一头牛。“传膳!”皇帝本来想就让贾赦靠在床上用膳,贾赦死活不肯非要起来。   没办法只得依了他,不过在凳子上加了厚厚的软垫,可谓是细心至极。膳食备的都是清淡的,还多了一份太医开的药膳,皇帝之前已经用过了,看着贾赦吃的香,又陪着用了几口。   贾赦又在皇宫待了两天才被皇帝放回去,现在皇帝当然舍不得贾赦劳累,这两天的日子可以用混吃等死形容,简直不要太舒服。皇帝自然是想让他多留几天,贾赦又是借口想儿子,又是借口想闺女才得以脱身。   开玩笑,没见自个身体刚恢复的差不多,皇帝睡觉时就开始不老实了吗,贾赦觉得还是得缓缓,那个老腰实在是受不住。   府里的人已经习惯贾赦偶尔不在府里,那是因为自家老爷深受皇帝器重,旁人想有这份荣耀都难,是啊,也不是随便哪个的都能爬上皇帝陛下的龙床。   即便平日里多有注意,当然这是贾赦要求的,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皇帝和贾赦的关系,以前只是隐隐猜测,只不过现在这关系是坐实了,大家只是心知肚明并未挑到明面上来。   不过说真的,皇上现在称心如意了,没看最近朝堂上的气氛都和谐很多,前几日大家都没闹明白皇上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大的气性,现在想来贾赦就是在那几天请假。   上朝时不用再心惊胆战,能轻松一时是一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干什么非要做那个不讨喜的人跳出来反对呢。   贾赦不想招摇出来,是害怕朝堂上有人以此为借口攻歼自个,把自己上升到祸乱媚上的程度,还有后宫知道了可不是要打翻醋坛子,想方设法找人整治自己,自己可没有这个能力应对这层出不穷的手段。   如果前朝知道了贾赦的想法,那么大多数人只会说:“贾国公,你想多了,我们不会自个跳出来作死的。又没有子嗣烦忧,当今的雷霆手段大家都见识过,又不是嫌活的长了,谁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还有一部分当然是后宫里有娘娘的人家,不过没有贾赦,还会有其他源源不断承宠的女子出现,多一个贾赦不是事儿,现在这些人眼里将贾赦在某种程度上和后宫的妃嫔画了等号,甚至暗地里有些鄙视的意味,怪道贾国公受宠呢,原来是上了龙床啊。   再说男子多好啊,不用担心多出来个皇子多一份竞争,即便那些目前还没有皇子的也会觉得少了份潜在威胁。只不过这些都是建立在皇帝会照旧宠幸后宫女子的前提下,大家都没想到皇帝竟然找到了真爱,并且要为真爱守身如玉。   如果他们知道可不早就跳起来,明面上不行,暗地里也要耍手段,可惜他们现在都不知道,甚至有些人对贾赦更加谄媚,毕竟这位现在能吹枕头风了,这枕头风的威力可比一个受宠臣子的话语威力更大。   像张家真心为贾赦好的,就有些担心贾赦是受皇帝逼迫,帝王的恩宠来得快去的也快,到时候皇帝兴致没了,贾赦还如何自处,张老太爷知道后甚至想拼着最后的颜面上谏。   幸亏贾赦及时拦下来,深的不好多说,毕竟前几年还一副深爱人家女儿的模样,转过头再说和皇帝有真爱,自个没被强迫,这以后的关系恐怕要淡了下来。   只说以后皇帝若真的没了情分,大不了致仕回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反正没有什么大志向,这些都影响不到,没得为了这事儿让张家在皇帝面前被记上一笔。   这番半遮半掩的说辞越发让张家觉得贾赦是被逼迫的,帝王决定的事儿臣下又能改变多少呢,又担心皇上怀疑是贾赦撺掇着上谏的,到时候吃苦受罪的还是贾赦,只能作罢。   直言张家就是贾赦的后盾,不要什么都自个担着,把贾赦弄得很不好意思,只能尽力不让张家最后被太子连累走上那样凄惨的道路。可以说贾赦在以后几年里极大程度上调和了皇帝和太子的关系,尽量避免这原本关系很好的父子二人相互猜疑。   太子知道这事儿后倒没再觉得贾赦抢了母后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母后去时这么多年,不可能要求着父皇还是以母后为重,之前不忿新皇后也只是一时想左了。   太子没有反对甚至隐隐支持,一则是之前被贾赦救过,二则贾赦跟自己老师的关系,可以说基本上是一体,平日里老师言语中透露出的意思明显两家很是亲厚,贾赦间接的就跟东宫挂上了关系。   东宫出了事儿张家铁定跑不了,贾赦能坐视不管?再者和父皇这么亲密的关系,相当于给了自己一大助力,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也算弥补了自己缺少后宫支持的弱势。   别看现在自个的太子之位还稳固,就这老大、老三这两年就开始不老实,等再过两年其他弟弟们都大了,只怕会更加激烈。   贾赦要是个深受宠爱的女子,太子还担心多出来个受宠的弟弟,地位被威胁,可谁让他是男子,压根不存在这样的担心,甚至隐隐期待着贾赦能更受宠点,最好能让后宫的妃嫔们都退居三舍。   太子现在考虑很多事情隐隐都能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多少能预见未来自个的处境,有张家老大这些年来的影响,可不就是爱惜羽毛,生怕多生事端。   只要自己端的住,这皇位是铁定跑不了的,有些事可是多做多错。   贾赦在和皇帝相处之中越发顺畅,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突飞猛进,皇帝是越发嫌弃后宫的妃嫔,至此真的是彻底打消再有她人的心思。德全天天被人撒狗粮,看的牙都快酸倒了,不过看着陛下能有个真心人陪着也是高兴。   年关的时候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派出去的暗卫终于有了消息传回来,土豆、红薯都在东南沿海那边找到了,已经将种子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只是玉米还没有踪迹,不过已经加派人手寻找。   皇帝收到信后可算是过了个开心的新年,贾赦则高兴着酸辣土豆丝、炸薯条、拔丝地瓜能吃了,这两样东西都好种,尽管带回来的土豆和红薯只有小小的两袋子,也不担心把这些种子给霍霍没了。   贾赦只是提了一句,土豆可以切成小块种,红薯可以先育苗,再进行移植,这样能节省不少。皇帝将这些交给主管农事的部门负责,务必尽快研究出种法,尽可能种出更多的种子,以便推广下去,还特意拨了一大片温室给他们研究。   主管农事的侍郎知道这两种作物的产量后,自然是尽心尽力研究,希望早日出成果,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等到全部推广下去不知道能惠及多少百姓,真是天佑我大庆。   因着温室的作用,无需等到开春天气暖和再尝试,种下去的土豆红薯很快就发芽生长,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存下来不少种子,让一些地区先行尝试耕种。      ☆、批命   扬州,林府,林妹妹今日要过三岁生辰了,不仅如此,当家夫人也在今日被诊出有孕一月有余,可谓是双喜临门,下人们走路的步伐都透着股轻快。时隔三年林府终于又要迎来另一位小主子,都期盼着这胎是个小少爷呢。   当然小小姐是很好的,全府上下无一不宝贝着,除了小小姐天生跟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原来是黛玉从开始断奶起就展现了惊人的食量,比同龄孩子至少多吃一倍,一开始大家没留意,只当是能吃是福,胖乎乎的小小姐多可爱啊。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黛玉的食量也在不断增长,终于有一日被发现了不对劲,请了好多大夫过来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只说身体健康,除了吃的多些没其他毛病,甚至比其他府里娇养的小姐更加健康。   是的,换了芯的林妹妹不仅带来了前世的大力士,一同连大胃王这个属性也继承了,只不过前者暂时没有被发现。到了古代这么多好吃的,都是纯天然无公害可不就敞开了劲儿地吃。   贾敏担心闺女吃的太多将来体重飙升就后悔晚矣,狠心控制着每日的食量,房间里也不再摆放点心果子,黛玉可不就不开心了,上辈子都属于干吃不胖型的,结合这辈子林妹妹的身子肯定也吃不胖。   一连几天都没有吃饱,黛玉闹起了小脾气,直喊饿,吃的都快赶上一个大人了,还喊饿,这才不到两岁,贾敏觉得可能是小孩子不知饥饱,想方设法转移注意力。   黛玉那个愁啊,跟爹爹祖母告状无果后,在一个饥肠辘辘的下午一时没有控制住力气捏坏了手中的玩具,还是碎成渣渣的那种。这一幕恰巧被贾敏看到,贾敏脑门一跳,自家闺女不会自带大力士属性吧,父母都这样文弱,所以这天赋到底是哪里继承的?   黛玉一时不察露了馅儿,正准备糊弄过去,结果就被贾敏缠着验证能不能捏坏其他玩具。黛玉本来不想暴露的,结果受不住贾敏的诱骗,说什么闺女你是不是因为力气大才要吃的多,要真是这样以后就不限制你饭食了。   这常人难以企及的力气,说不得就是因此才比旁人能吃,若真是这样那每次嚷着喊饿,并不是小孩子家不懂事,这样一想贾敏就好心疼,暗恼没早日发现闺女的异常,最近一段时间真是受委屈了。   为了进一步验证,贾敏可不得利诱一下。果然黛玉受不住美食的诱惑,接过玩具轻松的捏成渣渣,第二次在视觉上受到冲击,贾敏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担心大胃王、力大无穷这两样属性一加成,黛玉将来长成个五大三粗的女汉子。   贾敏瞬间忧愁起来,等晚间说给林如海听时,面对他一脸你逗我的表情,贾敏又让黛玉展现了一番“徒手碎石”的绝技,看着林如海一贯淡定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贾敏反而淡定起来,再怎样也是自个的亲闺女,这样最起码将来不怕被人欺负。   于是贾敏就不再严苛的限制黛玉的饭食,又过了大半年看着确实没显胖,还是那样玉雪可爱,更加不忍心限制,黛玉更是吃的嗨翻天,彻底放飞自我。   这不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小小姐的怪力和大胃王属性,每天是变着花样做吃的,生怕饿着一星半点。   再回到生辰这日,本来一家人沉浸在马上要添丁进口的喜悦中。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林如海出门一看,竟是一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二人不修边幅,竟然凭空直接出现在内院之中。   上来就说和林府之女有缘,要度化她出家,林如海一听登时怒了,哪里来的臭和尚道士一上来就要抢闺女,“二位休要胡言,哪里来的尽快回哪里去,否则别怪林某不客气。”   和尚道士没想到这么玄幻的出场都没镇住林如海,为了证明自己,马上嚷嚷着:“贵府小姐是不是自出生就体弱多病,从学会吃饭就开始吃药。”   自家女儿不知道多健康,那么多大夫都说没事儿,这二人竟然胡言乱语,越发觉得是坑蒙拐骗之辈,“来人,将这二人打出去!”   二人原以为只要说中了绛珠仙子的命运,这林如海肯定立马感恩戴德地恳求解救之法,没想到一言不合就要抄家伙。   不死心的高声喊道:“既舍不得她,只怕她的病一生也好不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生。”(引用哈)   从那一僧一道进了院子开始吵闹,屋内的黛玉就想起了这批命的二人,想出去看看,又怕这据说有些神通的人看出什么端倪,心里呼唤了系统半天都没见反应。   这破系统除了刚出生时说要自个替绛珠仙子还泪,就再没出声过。黛玉本想问问系统屋外的二人能否看出异常,结果系统跟死了一样一声不吭。   后来听到二人的喊话,说的都是原书中那一套,和现在的自己完全不相符,黛玉觉得这两人估摸着是沽名钓誉之辈,没什么大能耐。   再也忍不住跑出门去,贾敏一个没留神没拦住,担心女儿,顾不得什么也跟了出去。“爹爹,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他们是不是过来的讨饭的。”   黛玉是故意的,仗着年纪小不懂事,谁让这两人穿的破破烂烂,可不就跟叫花子有的一拼。二人一看真人,不由得一愣,观其面色红润,气息稳定,哪有半点孱弱之相。   顾不上黛玉的嘲弄,不自觉想要一探究竟,结果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什么,二人对视一眼,越发疑惑,想起之前的批命,瞬间感觉被啪啪打脸,这年头传个话都不容易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两人为了挽回颜面,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妄图圆回来,“贵府小姐是天生带着弱症,只是一直隐而不发,若是不随我等出家,以后见了外姓之人,听见哭声,定然发作出来,可为时晚矣!”   牵扯自家女儿健康,贾敏头一个急了,这二人说的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被人驱赶还不肯离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神色间就带出来一些。   和尚一看有戏,准备加把火,还没开口,就被黛玉抢先。竟然敢咒本小姐,随手扯下头上的一串珠花,一派天真的问林如海:“爹爹,他们是说女儿生病了吗,女儿这样是不是就是在生病啊。”   稍一用力就见手中珠花全部碎裂,顺着指缝散落一地,一阵风吹过,还能看见一些粉末随风飘散。林府众人见惯了黛玉的怪力,可这一僧一道可是头一回见,区区三岁女童竟然谈笑风生间轻松捏碎珠花。   就是自己也不一定有这神通,我的天呐,两人瞬间觉得背后一凉,差点以为就是那珠花顷刻间就能被废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前有荣国府异世高人阻拦,后有怪力绛珠仙子出现,这个世界好可怕啊。   再也不敢久留,留下一句:“我二人今日走眼,贵府之女天生神力,必定福泽深厚,恕我等妄言,告辞告辞。”然后就火急火燎地离开。   林如海抱起黛玉,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啊,真是精怪。”不过那二人被吓得掉头就跑,林如海自觉出了一口恶气,并没有责备黛玉乱吓人。   贾敏看着那两人前后不一的行径,总算放下心来,毕竟黛玉除了刚出生时比不得一般孩子健康,这几年再没生过病,估计这二人是想骗银子的。   这段插曲翻过,一家人自然是欢欢喜喜地继续过生辰。这生辰过去没两日,林老夫人就病重,年纪轻轻守寡至今,本来身体就不好,能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听到贾敏肚子里又揣了一个,心里一个高兴,那股气儿就散了,再也支撑不住。   很快林府就办起了丧事,林如海递了丁忧的折子快马加鞭送到京城,皇帝接到消息甚是头疼,这林如海刚到扬州没几年,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扬州盐政刚有些起色,赶上母亲去世,丁忧就要三年,现下上哪去找合适的人代替。   思虑良久,皇帝驳回上奏,让林如海继续任职,只能牺牲臣子为母守孝的心意。天地君亲师,这个时代皇帝都要排在父母前头,圣旨已下,林如海只能掩起悲伤,快速料理好丧事,继续为国效力。   贾赦接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动了念头。想借此去扬州看看,自从来了这异世,最远的距离就是京城外,古有“烟花三月下扬州”一说,现在时节正好,借机出去游览一番实在是美事。还能提前去见见那个赢得无数人同情与眼泪的林妹妹。   其实这都不是关键,贾赦是想跟皇帝稍微分开一段时间,异世第一年一直在养病,接下来两年就是在勤勤恳恳做秘书,然后就开始处对象,这对象现在心疼自个,每天再不让做那么多工作。   可是还是被要求天天进宫,还有对象动不动就缠人的功夫,贾赦有些受不了,总感觉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太过频繁死于非命,并且前朝后宫的人貌似慢慢回过味儿来,觉得自个碍事挡着帝王的宠爱,最近有些人看见自己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其实,贾赦还有一个私心,只是不好言之于口,只能磨着皇帝答应自个去扬州一趟。      ☆、意外   尽管现在和皇帝的感情不错,贾赦内心深处还存着不安,皇帝看着没有再宠幸旁人的意思,可这也说不定是因为二人天天相处没有机会不是?   如果有了机会,贾赦不确定皇帝还能不能守的住,二人分开一段时间,也是给彼此再一次考虑的机会,若离开这段时间,皇帝真忍不住宠幸起旁人,贾赦觉得回来后就好辞官断了这段关系。   要是皇帝真的是下定决心跟自个过,那以后贾赦才能放心的将心交付出去。在这之前贾赦还是小心的将心里的一块角落留着,免得有一天伤身又伤心。   被贾赦缠磨了几天,皇帝终于松口,其实皇帝不想贾赦离开去那么远的扬州,这一来一回不赶时间的话至少要三四个月,再加上沿途游玩的时间,可就更长了。这么久不能见面皇帝自是不愿意,尤其现在两人正处在渐入佳境的时候。   可最终也无法拒绝爱人的请求,只是趁机让贾赦签了许多不平等条约,才终于同意。贾赦临走前又被皇帝拉着做了个够,差点下不了床,直到上了船贾赦还觉得老腰隐隐作痛疼,时不时要揉一揉。   贾赦去扬州的事情并没有刻意瞒着,朝中还是有一些人知道他的行踪。这想的多的就觉得贾赦此行一定被派了任务,说不得就和扬州盐政有关,甚至有些提前派人去扬州打好招呼,说皇上从京城派了一位心腹大臣,这几个月注意收敛着点。   其实这些人都想多了,盐政牵扯复杂,稍不留神就危险重重,皇帝可不想贾赦搅进去,真是一点任务没派给他。只想着近些年确实累着,出门散散心也挺好,要不是朝中走不开,皇帝恨不得与贾赦同去。   担心贾赦的安危,这水路常有水盗出没,皇帝不光明里派了很多随行人员保护,暗地里还有不少暗卫,那架势快赶上亲自出行。   至于府里,对外有贾忠,对内有孙嬷嬷,贾赦一点儿也不用担心。王夫人现在基本蹦跶不了,最多在二房摆摆婆婆款儿,连几个小妾都压制不住,还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贾母现在是真的不管俩儿子了,小儿子总是跟着大儿子混,让他再去争是不可能了。只专心教养宝玉,牢牢的攥着手里的好东西只准备将来留给宝玉。对了,因着宁国府的惜春无人教养,也被贾母接了过来,还有史家的史湘云三五不时过来住住,权当是给宝玉做个伴儿。   得知贾赦要去扬州,贾母到底还牵挂着唯一的女儿,之前也收到消息时隔三年终于又有了,除了让贾赦带了封信,又收拾了不少东西让贾赦一并带去扬州。   这信里自然少不了又提起了两玉结亲的事儿,这是贾母目前能找到的最有利于宝玉的亲事,亲爹整天只知道吟诗作画,亲姐入宫还没有音讯,当然要抓住林府这门好亲事不放,只是她的想法注定要成一场空。   贾赦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下岸游览一番,遇着有趣好玩的地方就多待两天,历时两个月终于到了扬州林府。贾敏早早地就接到消息贾赦要来,三年多没见到亲人,自然是日日盼着早点来。   每天更是打发人到码头看看有没有京城来的船只,千盼万盼总算把贾赦盼到了。黛玉也摩拳擦掌等着见这位传说中的大舅舅,看看能不能再来一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认亲。   之前生辰时召唤系统,结果半点反应也无,黛玉差点以为出生时产生幻觉了,为了确定一下,后边还是尝试着联系了系统好几次,直到威胁说再不出来就不帮绛珠仙子还泪,到时候死就死吧,系统才终于出声。   后来算是暂时达成协议,遇到紧急时刻系统得适当提供帮助,不能再这样几年没反应。现在黛玉偶尔跟系统沟通,系统也会回答一两句。   关于是否跟贾赦“认亲”的事儿,黛玉就跟系统商量过,可这个辣鸡系统只来一句:宿主自行决定即可,气的黛玉恨不得将它揪出来暴揍一顿。   最后无法,黛玉决定静观其变,先看看这个便宜大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人品不咋地,自个可不能上赶着送死啊。   这不贾赦刚到林府就受到了热情欢迎,贾敏连孕期的不适在见到大哥时都消散不少。贾赦第一眼就看见站在旁边的小豆丁,心想:这就是林妹妹啦,这会儿的五短身材实在不能和书中的描写对的上号,约莫着等长大些才能有那引人的风姿。   随着相处,贾赦就发现大外甥女儿不像书中写的那样体弱多病,看着健健康康的,胃口也很好,一点也不是那个吃两口饭就饱了的病小姐。只觉得当初让林如海练五禽戏,贾敏练瑜伽是明智之举,心里还暗自欣喜。   这会儿他还不知道黛玉有着大胃王、大力士之称。这要是放在男孩子身上,估摸着还能自豪一番,说不得就是什么将星转世,可惜在女孩身上就没什么值得骄傲,自然不会特意提及。   贾赦没发现,林府的人也不会巴巴地告诉他你外甥女儿老厉害了,能徒手碎大石,再加上黛玉刻意收敛了一下,目前为止贾赦还未发现黛玉的异常。   可黛玉随着跟贾赦的相处,差不多摸清了这是个怎样的人,没见着一天天在自个跟前说你荣国府有个表哥最喜欢欺负漂亮女孩子,扒着人家啃胭脂,以后要是有机会见着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不能被他欺负。   甚至看似随口的在贾敏面前时不时提一句宝玉的不是,让贾敏没见过宝玉就在心里有了几分厌恶,更是绝了把黛玉配给宝玉的心思,不光连门儿都没有,这下是连窗户也没有了。   黛玉就准备找个时机挑明身份,毕竟以后还泪是要跑到那个破舌头跟前的,很多事还要靠这个便宜大舅舅的帮忙才方便行事。   机会来的很快,贾赦最近几天出去游玩都带着黛玉,一开始贾敏觉得带着个小孩子大哥要处处注意,不能尽兴,有意拘着黛玉。   黛玉可不干了,现在才三岁,还不到那个女子不可轻易抛头露面的年纪,好容易有机会多出去走走,自然不愿意错过机会。便宜爹爹没时间带自个出去,便宜娘亲受后宅女眷的限制,不可能经常出去,去的地方也无非就那几处。   哪有跟着便宜大舅舅出去玩的爽快,来古代这么久,除了跟着贾敏去上了两次香,其他地方就没去过,可把她憋坏了。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就是傻,是以一直歪缠贾敏让她放行。   贾赦是没影响,头两天带黛玉出门,这小丫头明显乖巧听话,看到外边的世界恨不得多长两只眼睛来瞧,贾赦觉得小姑娘整日被拘在后宅,可不就对外边的世界好奇,正好自己一个人游玩有些孤单,带着小姑娘还能有个伴儿陪着。   一边是宝贝女儿恳求的大眼睛,一边是大哥的劝说,贾敏也就不忍心再阻拦。然后舅甥俩每日是玩的不亦乐乎,每每出去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或好吃的都给林如海、贾敏带一份儿,好不快活。   这日听说有庙会,二人早早地就带着下人出门了,到了地方,贾赦就亲自抱着黛玉逛庙会,伺候的人就在后边不远处跟着,暗处还有暗卫守着。   人一多就容易出事儿,两人正在一个杂耍的摊子前看热闹,贾赦怕挤,离着人群站在边上,突然旁边支的一个架子倒了下来,直直冲着贾赦砸去,意外发生的太快,跟着的人都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施救。   这架子虽然不大,但是上边挂了不少杂七杂八的道具,甚至还有两个布满铁钉的道具,这样砸下来底下的人不死即伤。听到周围人的惊呼,贾赦扭头一看就见这架子马上要倒下来,下意识的背过身去,想将怀里的黛玉护在身下。   黛玉倒是听到了系统的警报声,可惜事情发生的太快,只能趁着贾赦还未彻底将自个护在怀里的机会,堪堪伸出手托住了支架上的一根棍子。   这冲力来的极大,黛玉力气再大也还是个三岁的小人儿,又是在贾赦怀里,没有受力点支撑,一部分压力就加在贾赦身上,架子只是稍微顿了顿依旧砸了下来,不过幸亏有了黛玉这一托的缓冲,力道卸下来一部分。   可是贾赦还是被砸的一声闷哼,身体受不住就往前扑了下去,又担心身下的黛玉被压着,强撑着身体尽量托住身上的架子,尽量给黛玉留下空隙,这一用力就让正好挨着背部的铁钉扎得更深,贾赦不仅觉得内脏一阵钝痛,后背更是尖锐的刺痛。   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躺在贾赦身下的黛玉都惊呆了,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贾赦,贾赦疼的两眼发花,视线都有些模糊,隐约间看见黛玉的神色,还以为是吓坏了。   强撑着笑容安慰道:“黛玉莫怕,没事了,闭上眼睛不要看。”跟着的人慌忙上前,七手八脚的移开架子,那铁钉扎的太深,不敢直接拔出来,只能先从架子上解下来。   林府带路的人赶紧去请大夫,剩下的人抬着贾赦快马加鞭地赶回林府。      ☆、危险   后背受伤,贾赦只能趴在马车里,这会儿已经疼的意识模糊了,出门的时候只用了一辆马车,尽管眼前的场景不适合一个小孩子看,没办法只能让她跟贾赦继续同乘一辆马车。   黛玉不觉间已经满脸泪痕,要不是便宜大舅舅护着自己,这么个小身板被砸一下不知道还有命没命。单从伤势上来说,这种程度并不一定致命,黛玉最担心的是感染破伤风。   现代人都知道一旦感染可谓是九死一生,要是再出现各种并发症基本救不回来,平时哪怕被一个小铁丝划出了血,保险起见都要去打破伤风针预防一下。更别提这么多钉子一同扎进去,不知道有多少伤口,这里哪里又有破伤风针可打,这操蛋的古代。   黛玉一边流泪一边在心里咒骂。对了,系统,还有系统在,这个系统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显示出一点特殊能力,不过既然都能带着自己穿越时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异能,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此刻只要能救人,黛玉都在所不惜。   稳定心神,黛玉用意识跟系统交流起来。“系统,系统,在的话快应一声,人命关天的大事,别再装死了。”依着前边几次的尿性,黛玉已经知道好生好气的跟这个破系统交流根本没用,它压根不吃这套。   好在这次系统没再掉链子,很快回应。“你有没有可以治伤的良药,他这情况感染破伤风的几率极高,这可是为了救我,你不能见死不救。”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抱歉,这件事本系统也没有办法。”   “别人家的系统都附带商城,里边各种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不用你那么逆天,能治伤就行,要什么才能换你直说,我拼死也会办到的。”   “系统功能不一样,我的职责是监督计算宿主还泪的任务进度,因为测试到这个世界不存在潜在威胁,并未配备其他多余的功能。”   “所以你除了监督我哭,就没有其他作用了”   “是的,宿主可以这么理解!”   “你这个垃圾系统,你说要你干嘛,关键时刻不顶用,气死我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别人屌炸天的系统比起来我就是后妈生的……”   “检测到宿主负面情绪过重,由于现在宿主还未开始还泪任务,能量供应不足,本系统暂时休眠,等宿主进入荣国府开始做任务时再行开启。”   黛玉的发泄一顿,一股无力之感瞬间涌上心头,外人看来就是一副木呆呆的样子,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副吓傻的模样。贾赦已经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工夫去安慰黛玉。   这这跟去的人也机警,兵分三路,除了去请大夫的,还有去通知林如海,等贾赦被安置在住的院子里时,林如海和大夫差不多同时赶到。   黛玉一下马车就让人抱着以最快的速度去后院通知贾敏,远远地就听到她的声音:“娘。你快去看看舅舅,他被砸伤了。”看着黛玉惊慌流泪的样子,贾敏心头一阵狂跳,立马抱过她上下看了一番:“你可有事”   “娘,我没事,舅舅为了护着我被砸的很严重,你快去看看。”这会儿她还不知道林如海已回府,只想着赶快找个大人去主持大局。挣扎着从贾敏身上下来,“娘你不用担心我,我让嬷嬷抱着,我们赶紧过去。”   “好”一路上黛玉简要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贾敏太过担心也没有细究一个三岁的孩子为什么思路能这么清晰。等贾敏赶到时,院子里的人已经忙碌起来,烧水的烧水,拿药的拿药。   伤在背上,贾敏一个女眷只能在房间外等着,听到下人汇报老爷和大夫已经在屋内,贾敏稍稍放了心,切了上好的参片吩咐厨房小火炖着,以备不时之需,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贾赦没事。   屋内的情况不容乐观,贾赦这会儿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大夫用剪刀将贾赦的衣服都剪开,先是检查了背部的砸伤,这刚砸没多久,只看到浅浅的青紫伤痕,纵横交错,甚是可怖,要是再过段时间瘀痕都显现出来,恐怕更加恐怖。   腿上也隐约有些伤痕,不过好在不重。大夫把了脉,确定内府损伤不大,才着手处理还钉在背上的钉板。这钉板有一尺见方,钉子分布的甚是密集,几乎尽数插入贾赦背部。好在依据留在外边的长度判断,应该只是刺破皮肉,并未深入内府。   □□出血应该不会太多,大夫最担心的就是感染七日风,现代的学名就是破伤风。钉板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此刻也不便多说,让跟着的小童按好贾赦,又担心拔钉板时太过疼痛,一个人按不住。   “还请林大人帮忙一同按住肩膀,千万不要让他乱动。”林如海也被指使着帮忙。见两人已经一人一边按住肩膀,大夫握紧钉板猛地拔出,这一下让昏迷中的贾赦都痛醒了,忍不住叫出声儿来。   钉板拿掉后整个背部看起来更加可怕,密布着一个个血洞,一点点往外渗血。“热水。”大夫拿干净的棉布沾水开始擦拭清理伤口。每擦拭一下,贾赦就一个哆嗦,大夫还特意用了些力气,务必使里边的血污流干净。   直到看见流出的血液是正常颜色才停手,这一番下来三人额头上都出了不少汗。“烈酒,再拿个干净的巾布给病人咬住,接下来可要按好了。”   丫鬟上前将巾布塞进贾赦的嘴里,牙关咬的太紧,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塞进去。见准备妥当,大夫拿着浸满了烈酒的棉布继续擦拭伤口,棉布一沾到伤口,贾赦就忍不住剧烈挣扎起来,林如海和小童差点没按住。   又唤上两人按住双腿,大夫继续沾酒给伤口消毒,贾赦痛苦的呜咽都被堵在嘴里。这过程太惨烈,没多久贾赦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昏死过去,大夫以最快的速度消完毒。   等整个过程结束,众人都有些虚脱,林如海顾不得上休息,焦急的问道:“大夫,我舅兄如何?”   “林大人,我们屋外说话。”   房外等着的贾敏和黛玉时不时能听到屋内传来压抑的痛呼声,贾敏担心黛玉被吓坏,要派人送她回院子里休息,黛玉死活不肯,非要一起等结果,贾敏没办法只能让她留下来。   看到林如海和大夫出门,两人赶忙上前询问结果,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接下来才是最危险的时候,老夫一会儿开两剂方子,一副外敷,一副内服,另外还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准备一间绝对密封的房间出来,切记不能进光,尽快将病人移进去。”   “大夫,这是为何?”林如海问道。   “哎,病人的砸伤并不要紧,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坏就坏在那钉板上,这些伤口又小又深,最容易感染七日风。”   “七日风,怎么会?”贾敏听到这个词瞬间有些瘫软,贾家军功出身,小时候就听过爹爹说战场上受伤的士兵只要感染了七日风十有八九会死。   林如海急忙扶住贾敏:“夫人你小心身子,先听大夫怎么说,一定有办法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那外敷的药熬好放凉每日擦拭,另外玉真散三钱吞服,蝉衣一两水煎,再配上消肿祛瘀的药,必要时老夫会再加以针灸,未来七天病人身边不可离人,一旦出现牙关紧闭、抽搐痉挛的现象一定要及时报我。”   “多谢大夫,舅兄此番凶险,还劳烦大夫暂住我林府,以便及时看诊,林府必定重谢。”   “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责任,林大人不用客气,还是尽快按照老夫说的准备下去,还有伺候的人不可弄出声响,呼吸也要放轻,一切声音光线都尽量避免。”   黛玉有心帮忙,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到现代有什么办法有用,除了知道破伤风的危险性,其他真是一无所知,甚至暗恨自个在现代不是个学医的。   那边贾敏按照要求让人准备密封的房间,暗卫一看贾赦伤情危重,立马快马加鞭奔向京城汇报情况。不眠不休三天三夜,跑瘫了好几头千里马,终于赶到京城。   暗卫到达皇宫的时候已是深夜,皇帝一听说贾赦伤重,还极有可能感染七日风,这已经过去三天,也不知这三天情况如何,顿时肝胆俱裂,后悔为什么没经住缠磨答应他远去扬州,哪怕是在京城还有众位太医,希望也会大一些。   一想到贾赦正在忍受痛苦,皇帝再也坐不住,尽管他不愿意做最坏的打算,可是按照目前的情况再也不能安坐于朝堂,只想立刻奔到贾赦身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子卿独自忍受痛苦,哪怕是最后一面也要见到。   连夜召来太子,交代好一众事物,命其监国,对外宣称龙体抱恙,留下德全让他彻查此事是否跟京城的人有关联,就带着一队人马赶往扬州。 作者有话要说:  捉一下虫,刚发上就看到几个被毙掉的词,真是越来越严了,赶紧改过来   ☆、七日   扬州,三天以来贾赦都处于低烧状态,之前的瘀伤全部显现出来,整个背部青紫纵横交错,最可怕的还是那些血洞。   大夫每日都拿汤药擦洗,还不敢轻易让其愈合,时不时拿烧热的匕首将一些看着要烂掉的腐肉及时剜除。   现代人知道破伤风的病菌是厌氧菌,只要让伤口有足够的空气流通这类病菌就难以生存,这也是为什么越是细小深入的伤口越容易感染,像贾赦这种一旦引流不畅发病率极高。   尽管在古代大夫并不知道厌氧菌,但是不妨碍他们在历代治疗伤口时积累下来的经验,知道如何减少感染率。   是以才会一直设法让伤口减缓愈合,要不是人为扩大伤口太过痛苦,还可能加重伤势,大夫甚至会再补上几刀,以加大空气接触面积。   贾赦这三天都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伤口一次又一次被摧残,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痛苦,全程还要保持着一个姿势趴着,可谓是苦不堪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每一次大夫重新清理伤口时贾赦都疼的流出生理性眼泪,吃不好睡不好,很快就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消瘦下来。   这还不算,担心光线和声音诱发发病,贾赦被迫待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门窗全部被厚实的帷幔遮挡,屋子里唯一的蜡烛都离得远远的,只是勉强能让人观察到他的情况。   林如海跟着大夫进来看他时,话都不敢多说,只能轻声嘱咐两句。外边过去了三天,贾赦只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身心都受到摧残。   有时甚至感觉自个要撑不下去,偶尔还闪过恐怕不能跟皇帝见最后一面的遗憾。   其实外边的人也不好过,林如海这几天都是在府里处理公务,甚至全城搜寻大夫,让他们来林府会诊。   受到各种限制并没有人提供更好的预防办法。那个老大夫目前的治疗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   贾敏怀着身孕,这两天也是吃不好睡不好,跟着担惊受怕,除了每日盯着厨房熬药,准备合适的膳食,就是求神拜佛。   甚至黛玉都被影响的一起参拜。都能穿越时空,说不定真有满天神佛存在,只愿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佛能听到祈求留下一线生机。   贾赦的情况也是第一时间写信通知荣国府,只是按照脚程只怕这会儿走的还不到一半路程。   皇帝带着一队暗卫精兵快马加鞭赶往扬州,期间只换马不换人,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赶路。   幸亏皇帝平日里文武骑射都未放下,否则这样不眠不休高强度的赶路根本吃不消。   第五天的时候最让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贾赦由低烧转为高烧,烧的起了一层层嘴皮,丫鬟守在旁边不间断的换水敷额头以求退烧。   甚至出现了牙关紧闭、难以咀嚼吞咽、抽搐的症状,这七日风还是发作了。   大夫让人按住贾赦施针,又辅以散风解痉的汤药才堪堪止住了第一波病发。   这之后更是小心注意不让贾赦接触到光线,伺候的下人也是小心翼翼唯恐弄出声响。   贾赦能清醒的时间甚少,大多时候只是不自主喃喃呓语,说的什么旁人也难以听清。   而贾赦本身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之中,人都要被烤焦了。这时候一些瘀伤已经慢慢下去,没有初时那样疼痛。   最明显的痛感还是来源于后背的那些血洞,只是大夫终于不再撕扯伤口,敷上缓解七日风的草药,让他免受新一轮的折磨。   皇帝是在第六天的傍晚踏着蔼蔼暮色来的,几天没有休息,皇帝双眼充血,神情疲惫,下马时双腿都在打颤,大腿内侧的摩擦伤早已麻木。   贴身的裤子已经黏在身上,随着走动撕扯着伤口,这些都阻碍不了他见贾赦的心思。   林如海接到皇帝来了的消息时,正在犯愁如何给贾赦灌参汤,这会儿贾赦基本已经无法自主咀嚼,只能拿参汤吊着。   上午还能灌下去小半碗,晚上已经根本灌不进去,尝试了几次悉数撒了出来,林如海正急得团团转,黛玉差点脱口而出要不要嘴对嘴喂。   外边有人慌忙来报,皇帝驾临。林如海一时间只觉得出现幻听,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如何到的扬州,此番前来是为何。   还没做好迎接的准备,皇帝已出现在贾赦所在的院子。贾敏一众女眷是避无可避,只能跪接圣驾。   “贾卿在何处”皇帝来不及废话,拼死拼活赶到这里第一时间当然是确定爱人如何。   林如海压下心头的疑问,快速回答道:“回陛下,舅兄正在屋内,情况不太好。”   “不好,病人又发作了,快按住他,拿布塞住嘴,别让他咬伤舌头。”   皇帝立时忍不住,直接推门而入,林如海只能紧跟其后赶紧关上门。   皇帝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了床上之人,这人一点也不如之前的风光霁月,越发瘦削的身子不住地抽搐。   □□的背部不复以前的光滑细腻,遍布着可怖的伤口,嘴里塞着布团,被人强压着不得动弹,身上还插着一根根银针,在烛光下反射出瘆人的银光。   皇帝喉头发紧,眼眶酸涩,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别再见时竟是如此场景,甚至不敢往前踏出一步。   贾赦的一声呜咽很快将皇帝从情绪中拉回现实,皇帝快速走到床前半蹲下,抚着贾赦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头。   轻声说道:“子卿莫怕,朕来陪你了。”大夫听到身边这位散发着瘆人气势的人自称“朕”,拿着银针的手一抖,差点扎偏了穴位。   “你安心诊治,若能救他,朕必有重赏。”要是没能救回来……,大夫觉得自己已经领悟到这句话未尽之意。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皇帝,还当着皇帝的面救人,尤其这人看来跟皇帝关系匪浅,大夫瞬间觉得头上架了十把刀,一不小心就会没命。   短暂的停顿让旁边帝王的目光更加深沉摄人,大夫赶紧稳定心神,继续施针,只是额头上不停冒出的细汗能看出他内心并不平静。   皇帝也是无奈,这么远的距离要是带着太医过来,估计还没行进过半那群老家伙就先嗝屁了,也不用指着他们救人,还耽误前进的速度。   他相信林如海会尽最大努力找最好的大夫过来,目前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寄希望于这民间真有能人。   随着大夫施针完成,贾赦慢慢止住了抽搐,只剩下小幅度反射性的抽动,皇帝已换好干净的衣物坐在床边,让贾赦趴在腿上,轻轻地安抚着。   林如海觉得自个的脑子不够用了,一别几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舅兄什么时候跟皇帝在一起的。   看皇帝这模样倒是一点不用担心舅兄所爱非人,一国之君不顾危险放下朝政日夜兼程赶过来,不是真爱都说不过去啊,只是林如海一时还是难以消化这个事实。   皇帝一来,贾敏这个做主母自然要张罗着伺候圣驾,这会儿也不方便守在这里,带着黛玉回后院,收拾院子,张罗吃食,一刻也不得闲。   皇帝派来保护贾赦的那群人,自打王驾一到,就跪在院子里请罪。这些人最近也不好过,主子看中的人在眼皮子底下受了这么重的伤。   无论如何也无法交代,之前几天一直在扬州城内及方圆一百里的地方找大夫,找来的人都不如一开始林府请回来的老大夫。   正计划着找找哪里有灵丹妙药,皇帝就到了,这不全部跪下请罪。皇帝一时间也顾不上他们,只是也没叫起,这点程度的罪比起爱人所受简直九牛一毛。   没多久,林如海亲自端着汤药,准备再一次尝试喂药,还是散风去痉的作用。可惜依旧失败,根本掰不开贾赦的嘴,且最多让他侧躺着喂,更是加大了难度。   眼看一碗汤药马上见了底儿也没能喂进去一口,“去再熬一碗来。”皇帝发话。   厨房同时熬了好几副以备不时之需,很快新的一碗就端了过来。摸着汤碗已是温热,皇帝侧着身子半躺着,又扶着贾赦面对自己。   接过林如海手中的药,喝了一口就开始渡给贾赦。皇帝一点点将汤药送到贾赦喉咙深处,用舌头抵着让他吞咽。   索性这法子还有效,虽然还有些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大半碗倒也进肚。   站在一边的林如海悄悄拿袖子擦了擦汗,幸亏皇上来的及时,要是再晚点说不定自己已经找哪个丫鬟用嘴渡药了,到时候被皇上知道了可不要醋意横生。   皇帝又用同样的法子喂了贾赦一碗参汤,安顿好怀里的人,才出去沐浴用膳。晚上也没有去安排的院子,只是歪在贾赦旁边闭眼休息。      ☆、劫数   半夜,贾赦难得清醒过来,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身子都处在半麻状态,这会儿醒来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转动眼珠努力眨了眨眼睛,才看清身旁侧躺着的人。竟然是皇帝,贾赦一时间眼眶酸涩起来。原来之前意识模糊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不是错觉。   这人真是,就这样丢下朝政,不管不顾千里奔赴过来,这么远的路程恐怕都没有休息,睡梦中依旧难掩的倦容令贾赦心中动容。   遇人如此夫复何求,贾赦悄悄撑起身子想要再凑近一点,旁边守夜的丫鬟看到贾赦醒了想要过去伺候。   贾赦不想打扰爱人休息,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让丫鬟上前。看着皇帝身上滑落的锦被,贾赦抬手轻轻往上拉了拉。   锦被还没盖好,皇帝就醒了,拉过贾赦的手,“子卿你醒了。”声音带着刚醒的暗哑,还有说不出的疲倦。   皇帝顺势躺平,让贾赦趴伏在自己身上,一手牢牢地抓着贾赦的手,一手在贾赦没有伤口的背部轻抚着。   贾赦静静地听着皇帝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再也忍不住鼻头一酸,一个大男人险些落下泪来,努力撑着眼眶眨了两下才将泪意逼回。   听到贾赦有些粗重的呼吸,皇帝以为又不舒服了:“子卿哪里不舒服,朕传大夫过来。”   贾赦这会儿谈不上难受,可也没有多舒服,喉咙间时不时涌上轻微的痒意,头隐隐作痛,呼吸也有些艰难,浑身乏力,说不出的不适。   可是他不愿意破坏这份难得的静谧,忍着喉头一阵阵的痒意,回答道:“没事,只是见到陛下太开心,原以为差点再也见不到你。”   “说什么傻话,朕这不是在你身边,好好养伤莫要多想。”   “嗯!”贾赦轻轻地应了一声。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贾赦估摸着肺部说不定已经被感染,不然不会想咳嗽,甚至有些呼吸不畅。   在现代还能保持着希望,在这个仅凭中药的古代这样的急症大夫恐怕是无力回天,只是他也不想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让皇帝日日忧心。   只装作被安慰到的样子。现下多活一刻就是赚到,何况爱人已经不远千里赶来陪伴,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贾赦艰难地抬起身子,在皇帝的嘴角吻了吻,复又躺下:“陛下快些睡吧,我困了。”   皇帝回味着这个轻吻,这是贾赦为数不多的主动回应,只是此情此景下皇帝很难欣喜地起来,只得压抑情绪:“好,睡吧,朕陪你。”   可能是有爱人在身边的缘故,贾赦难得睡了个好觉,清晨醒来气色都看着好了些,甚至喝了一碗鸡丝粥。   众人都以为有了转机,连日来压抑沉闷的气氛都松快不少。看着贾赦还好,皇帝才有功夫处理依然跪在外边的请罪的一干人等。   让他们将功折罪,查清楚此事属于意外还是人为,前朝后宫有些人确实在蠢蠢欲动,皇帝很难去相信这件事是个意外。   林如海因着不知道贾赦和皇帝的关系,自然想不到有人想要贾赦性命的可能性,只以为是个意外。   这会儿看皇帝调查也忍不住阴谋论起来,早知道一开始就派人去查查看,这都几日过去了也不知道痕迹有没有被消除。   这头刚安排好,贾赦那里又出了问题,早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甚至呛咳起来,这咳嗽连续不断,明显呼吸都困难起来。   身子也滚烫滚烫,贾赦说着胡话,已然思维模糊。皇帝见到床上犹如一条缺水的鱼一样努力呼吸的贾赦,心底一沉。   该死!皇帝头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这感觉比小时候独自带着九弟的无力感要强上百倍千倍。   因为那时候的他知道只要足够隐忍、积攒力量,总有一天所受的苦可以十倍百倍奉还。   可是现在呢,床上的人在受苦,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哪怕帮着减轻一丝痛苦的方法都没有。   这一发作直到傍晚才堪堪结束,大夫为了减轻贾赦的痛苦,开了安神的汤药让他睡着了。   这一天皇帝把扬州城内所有的大夫都抓过来,逼着他们想办法救贾赦,哪怕是现场查阅古书也得给想出法子来。   众位大夫突然间遭受了这一场无妄之灾,各个胆战心惊,生怕天子一怒脑袋就要搬家。   一晚上皇帝都不敢睡熟,只是假寐,时不时查看贾赦的情况,可谓是煎熬至极。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勉强喝了一碗参汤。贾赦就缠着皇帝带他出去透透气。   一连多日待在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贾赦尤为盼望出去晒晒太阳,想来园子里的花开的正艳。再不出去看看恐怕就没机会了。   昨晚皇帝就被告知贾赦时日不多,在这最后的时刻怎能忍心拒绝他的要求,命人在最美的园子里放了一张宽大的躺椅。   将贾赦裹得严严实实才抱着他出去。感受着手中轻飘飘的分量,皇帝强逼着自己没有泄出多余的情绪。   挥退一众伺候的人,皇帝揽着贾赦半倚在躺椅上,感受着一阵阵温暖的微风,置身于满园的芬芳,只觉岁月静好,只愿时光停驻在这一刻永不流逝。   “晟睿,这辈子能遇见你真好。”   “我也是。”皇帝这会儿连朕也不再自称,这一刻只是贾赦的爱人。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等你病好了再告诉我,决不食言。”   贾赦苦笑了一下,“如果陛下答应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怎样?”   皇帝心头一跳,子卿终于要彻底敞开心扉,可是皇帝一点也不想听,宁可他永远守着心中的秘密。   “咳咳咳……咳咳咳……”   皇帝紧张地拍着贾赦的背,希望他能止住咳嗽,这一咳倒是让贾赦苍白的脸色多了一抹血色。   “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贾赦制止住皇帝的动作,“让我说完吧,难得今天太阳好,我也想多晒一会儿。”   看着贾赦祈求希冀的目光,皇帝艰难地点头同意,贾赦露出一抹笑,又趴回皇帝的胸膛。   “无论如何陛下不要怪罪给我看诊的大夫,他们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很是辛苦,万一……”   “好,朕答应你,金口玉言。”皇帝不想从贾赦嘴里听到不好的话,赶紧截住话头。   “真好,咳咳……晟睿,如果有来生,希望还能遇见你,只求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看天边云卷云舒,听耳边鸡鸣犬吠……”   “好,还要再加一条,让我早点遇到你,这辈子相遇太晚,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一定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皇帝补充道。   “只要你不厌烦了我,陛下可要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哪一天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也不能忘,沐辰,记得我叫沐辰,不要记错了名字找不到我。”   “沐辰”皇帝喃喃出声,这就是你的秘密吗?   说完这些话,贾赦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睡吧。”皇帝像拍婴儿一样轻轻地拍着贾赦的肩膀。   察觉到贾赦越来越弱的呼吸声,皇帝轻声道:“我们不用等下辈子,再等几年,只要几年,待太子彻底能接手朝政,我就带你去江南找个小村子住下来,只我们两个好不好”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不远处林如海带着贾敏黛玉望着园中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心里都酸涩不已。只叹世事弄人,变化无常。   “老爷,老爷,门外有一和尚说他能救人。”小厮连滚带爬地进来禀告。   “快请人进来。”林如海还不知道贾赦已经没有气息,听到有人自荐上门救人,可不得立马请进来。   皇帝没有阻止,悄悄在气息全无的贾赦耳边说道:“子卿,你一个人定然害怕,我找个和尚下去给你探路如何”   这和尚先不管有无本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出现,正好成为皇帝泄愤的对象。   如果真有能耐,为何不早早出现,让贾赦早日摆脱痛苦,非要等到一切都晚了的时候。   很快,一身朴素眉目和善的老和尚就被带进来,皇帝已经站了起来,眼底一片黑沉地等着送上门来的和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来的还不算晚。”老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哦,大和尚可要言出必行,救不回子卿可是要陪葬的。”皇帝浑身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势,莫名让人觉得胆寒。   “请施主将此药喂病人服下。”仿佛明白皇帝眼中的意思,又补充一句:“此药入口即化,直接入喉,无需吞咽。”   皇帝定定的看了老和尚一阵,终于接过盒子里的药丸,喂入贾赦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  礼拜五作者出去浪了会儿,这会儿才更完,有些晚了。今天发现竟然有小天使们给我投霸王票,这文本来因为拖得太久心里有愧,不准备申请入V,想不到还有小天使在这样支持着我,非常感谢!另外也要感谢“天涯”   “三十”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们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大家!   ☆、天机    这会儿林如海、贾敏、黛玉全部围在贾赦身边,凑的近了才发现躺椅上的人胸口已不见起伏。   “这……怎么会,大哥……”贾敏已经震惊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怪不得皇上听到有人可以救人竟没有半点欣喜。   贾敏顿时忍不住抽泣起来,林如海只能扶着贾敏的肩膀默默安慰。黛玉也是一派震惊,忍不住向系统确认情况。   听到系统回答贾赦确实没有生命体征,黛玉也忍不住眼泪,还没能跟这位老乡“认亲”,就变成这样,倘若当时不是这人护得自己周全,稍微被扎一下,说不定也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想到这儿黛玉脾气就上来了,觉得这老和尚来的太不是时候,“你这和尚,这会儿才来是不是太晚了,莫不是还能让我舅舅起死回生。”黛玉忍不住责问起来。   这一问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林如海打心里觉得黛玉问的对,又不想在外人面前让女儿落得不懂教养的名头,只得出声制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非是老衲不想早来,而是这药名为还魂丹,世间只此一粒,定要在人刚死之时服下才有效用。”   “此话怎讲?”林如海问出声来。   “此药乃老衲师傅空相大师所留,为得就是在天机星命定劫数时所用,师傅圆寂前特意交代老衲定要时刻关注天机星的变化,在其将要陨落时出山化解劫难。老衲从青葱少年等到垂垂老矣,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空相大师?可是那位传说可以窥得天机的大师?”皇帝对这位还是有些了解,当年父皇对这人推崇至极,只是这位大师行踪飘忽不定,父皇还遗憾了很久。   “正是,师傅他老人家正是因为勘破太多天机才早早圆寂,为了让老衲顺利等到有缘人,一身本事只教了如何观察星象变化,所幸不负重托,老衲有生之年终于可以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   “你是说子卿就是你口中的天机星?”皇帝尽管知道贾赦有所不同,可是也无法单凭这些信息想通其中关窍,所以他到底是何化身。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施主先安顿好病人,老衲再一一道来。除了还魂丹,还请施主准备佛堂,老衲需要沐浴戒斋三日,再连续诵上三日佛经才能救得天机星一命。”   涉及到机密事件,就不是贾敏、黛玉这类女眷可以知晓的,尽管黛玉非常好奇,原以为系统就够神奇的,原来还有这么玄妙的说法,看来这便宜舅舅还不是一般人。最后还是被贾敏拉走,去准备佛堂。   等贾赦被安顿好,老和尚才娓娓道出其中缘由。原来空相大师在六十年前观星象就预测到紫薇帝星再过几十年将逐渐衰弱,大庆国运也会随之衰退,不出两百年必将朝代更迭,黎民苦难。   本以为此相无解,但是却发现天机星时隐时现,有逐渐往紫微星靠拢的趋势,空相大师拼着反噬的危险占了一卦,算出天机星将会在某个时候迎来最强盛的时刻,此星将增强紫薇星的运势,若天机长存则可再保大庆几百年国运,甚至更长。   身为和尚自然心系芸芸众生,他并不是对大庆忠心至极,而是不愿意改朝换代,生灵涂炭,万民受苦。只是这天机星命中有一死劫,此劫凶险至极,轻易不可避过。   为了保住天机星,空相大师花费几年时间寻得稀世药材,并辅以心头血才成功炼制出一粒还魂丹,希望届时可以换回一命。只是空相大师一来被反噬,二来炼药时太过耗费心力,将此事交给还是小和尚的徒弟,就此圆寂。   小和尚如今已经变成了老和尚,这些年每日里除了诵经念佛就是观察天机星的变化,终于在五年前的一个夜晚发现天机星不再时隐时现,晦暗不明,终于稳定下来,且一日比一日耀眼,尤其近两年几乎挨着紫微星。   而紫微星在天机星的加持下比之前更为强盛。可是就在七天前天机星突然暗淡下来,到了昨晚竟然摇摇欲坠将要陨落,老和尚靠着师傅教的东西勉强测算出大概方位就在扬州城内。   幸而和尚一直关注天机星的动向,几月前算出其方位变化,跟着模糊的预测距离扬州不算远,到了扬州城内一打听,就知道林府连日来一直在请大夫,终于确定位置,赶在贾赦刚咽气时顺利抵达。   老和尚也是挑挑拣拣,将一些不方便宣之于口的内容隐去,也算解了皇帝的惑。   其实这空相大师的预测可谓是精准至极,都说红楼梦的映射的是康熙年间,康熙的十几个儿子为夺皇位可是斗得你死我活,这些皇子随便放到哪个朝代都能脱颖而出。   可惜强强相遇,自然是损失惨重,最后老四杀出一片血路顺利登基,因为种种原因又将几个兄弟贬到了尘埃里。   虽然手段强硬,打击了不少贪官污吏,素有抄家皇帝之称。可惜他在位时间太短,能干的儿子又太少,矮个里边挑将军选了弘历,弘历之后的几代皇帝更是子嗣不丰,自然逐渐落亡。   只是贾赦所在成了架空的大庆,可是不影响这部书的背景以及它将要发展的历史轨迹。贾赦从一来因为各种原因就想扶持太子顺利继位。   如果太子不会经历三废三立,不再如文中那样不争气,净干混账事儿,成为一个可以上能治国下能安民的合格继承人,基本可以断绝六宫谋位的念想。   毕竟太子在位,其他皇子就是有想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最多私下里搞小动作,不太可能上升到明面上激烈争斗,皇帝也不会允许,谁敢第一个跳出来立马就能按趴下,理由还是无人敢驳的。   皇帝这么多优秀的儿子,少了争斗,哪怕只有一半能齐心协力共同治理大庆,只会换来更加长治久安的盛世局面。   如果非要将贾赦安到一个所谓的天机星上,也算无可辩驳。且这样的说辞更加打消了皇帝关于贾赦的最后一点疑虑,毕竟自古人心易变,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皇帝是否还能这样全然信任贾赦就不好说。   结合贾赦往日的所作所为,皇帝对于这老和尚的说法自然是深信不疑,现下唯一担心的就是贾赦三日后能不能顺利醒来。   老和尚沐浴斋戒过后,就将自己和贾赦关在临时收拾出来的佛堂内,日夜诵经祷告,不让旁人进出。   这三日皇帝除了担心也没有其他能帮的上忙的,也正好腾出手来彻查此事原由。那些跟着贾赦的人是在戴罪立功,自然牟足了劲追查此事,里边还有几个暗卫手段更是了得。   很快就查到贾赦被砸是扬州一个张姓盐商昏头的举动。原来这个盐商逃过了三年前的大清洗,依旧不能抑制贪婪的本性,三年来更是变本加厉。   这人其实已经上了林如海的黑名单,只等时机成熟就将他一锅端。这个张姓盐商还跟京城不少大臣有些关系,其中一家还在宫中有一位娘娘,每年不知供奉了多少。   这位娘娘还未有皇子,满心盼着早日怀上龙子,结果被贾赦截胡,皇帝已经大半年未涉足后宫,原以为贾赦走了就有机会,结果皇帝竟然要做那长情之人,开始守身如玉起来。   任凭她招数用尽都没能再得皇帝临幸,这娘娘心中不忿,暗中传递消息给家里,让他们想办法借贾赦出游之机制造点意外,最好能将这人给灭了,省的他再继续碍事。   这家家主就想到了远在扬州的张姓盐商,担心事情败露牵扯到自家,就派人匿名给他塞了一封信,只说这京城来的是皇帝的亲信,此行假借出游探亲之名实则就是为了调查盐政,首当其冲的就是你张家。   一开始他并不相信,毕竟是匿名信,多少要掂量些。结果不光自家,其他家也陆续接到京城传来的消息,让各家都收敛着点儿。这下张姓盐商不信也得信,这两年自家从中谋的暴利不知几何,被查出来可就是抄家灭族之罪。   只以为是京城里哪位交好的大臣暗中提点自己。只能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怪只怪想太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这张姓盐商也被套进圈套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刃。   从贾赦一到扬州,张姓盐商就派人远远地关注着他的动静,若这人待几天就走,他就不用出手,想来此行也不是这个目的;若是他迟迟不走,那可就得阻止他。   这盐商没胆子找人刺杀朝廷命官,但是不妨碍他制造点小意外,让贾赦受点伤调查不成。之前贾赦身后跟着不少人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终于到了庙会上,人多眼杂,最利于下手。   暗处盯着的人利用时机悄悄推倒了那个架子,本来只想让贾赦受伤,谁知道架子上的钉板几乎要了贾赦的命。这盐商也没有通天的手段,事后并没有及时扫除尾巴。   很快就被皇帝的人找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查到了他,只是因为那封信是匿名提供,一时也不好追查到究竟是京城哪家,但是这些结果也尽够皇帝撒了第一波怒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码个字真是艰辛,嫌电脑码太冷,用手机码结果手滑了,保存点成发布,还没写完呢,然后赶紧锁定;电脑打开继续码,结果突然就死机了,只能扣电池,扣之前机智了一把先拿手机拍了下来,好容易重新开机后,果然中间写的都没了,重新吭哧吭哧敲上去,心酸至极,生无可恋啊!   ☆、重生   皇上看着手中的调查结果,立时怒火中烧,京城的人手伸的也太长了些,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次回京也该给他们紧紧皮了。看来是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太过安逸,已经忘了帝王的雷霆手段。   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子卿身上,该死!很快这张姓盐商就被抄了家,家里的金银古董堆成一座座小山。   牵扯其中的宗亲均被斩首,妇幼老人被流放苦寒之地。只有张姓盐商暂且留的一命,为的就是从他嘴里撬出和京城哪些人家有联系。   只要再综合哪家后宫有人,基本就能锁定此次暗害贾赦的幕后黑手。本来还准备让这张姓盐商多蹦哒几天,可谁让他傻呼呼地被人利用,正好处理了他也算杀鸡儆猴,想来对盐政又是一番震慑。   这些事情只要皇帝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执行,因此这诵经的三天皇帝内心依然很焦灼,人未醒来之前一切还存在变数。   贾赦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的觉,这一觉睡得极沉,整个人貌似就一直漂浮在一个虚无的空间内。   感受到有光亮存在,贾赦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睛像被黏了强力胶水一样,沉重地无法张开。   半晌儿贾赦才撑开了一条缝,待眼睛完全适应了亮光才看清眼前的情景。只见眼前一个可爱的小丫头正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   贾赦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此处乃何地,毕竟昏沉了那么多天,思维一时凝固也是正常。这小丫头就是黛玉,趁着大人们还在用膳的功夫,偷摸着进来想看看贾赦的情况。   那老和尚诵了三天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留下一句:“老衲此界事了,是时候去伺候师傅他老人家!”就此坐化。   这一举动搞得大家措手不及,所幸贾赦已恢复呼吸,只是暂时没有醒来。人已经去了,没法子追问贾赦几时醒来、可有后碍。   皇帝只能命人将老和尚厚葬,又派人找到老和尚所在的寺庙,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深山寺庙直接封为护国寺,一时间可谓是香火鼎盛,众人来拜,算是感谢他将贾赦从鬼门关拉回来。   再说贾赦自老和尚坐化又睡了一日,那颗回魂丹功效真大,贾赦现在呼吸均匀、面色红润,连之前背上狰狞的伤疤都去了个干干净净,细看貌似连面容都年轻了几分。   关键是身上隐隐环绕着一圈淡淡的白光,整个人看起来莹润如玉,拿黛玉的话来说,有生之年竟然亲眼见到睡美人,当然这是个男版的。   正当她好奇地盯着贾赦这白光究竟是怎样显现的,床上的人眼珠就动了起来,然后就见贾赦睁开了眼睛,关键是这白光随着主人醒来竟然尽数被吸入身体,贾赦也恢复了正常人的姿态。   黛玉被这一幕惊呆了,然后就是一副贾赦醒来看到的样子。二人对视片刻,黛玉脑袋一抽,脱口而出:“天王盖地虎!”说完就后悔了,眼下这个时刻难道不应该是先关心一下便宜舅舅的身体吗,怎么直接对起了暗号。   都怪最近满脑子想的都是等贾赦醒来了赶紧找个机会认亲。这人明显就是个隐藏的金大腿啊,没看多受上苍眷顾,是我等凡人,也是只有个不灵光的破系统的自己不可比拟的,还不赶紧麻溜地抱牢了。   没办法人老和尚都能让人起死回生了,贾赦是天机星这设定黛玉接受的很心安理得,当然这些机密信息是黛玉死缠烂打磨着系统听来的。只是那些无神论的日子再也一去不复返,神有没有不知道,但是这个世界确实存在超过凡世的手段。   贾赦醒来意识正迟钝呢,下意识地接了后半句:“宝塔镇河妖”长时间没有说话,贾赦的声音也没有想象中的粗哑,只是稍微有些低沉,不如平日里的清朗。   还没等两人进行深入交流,远远守着的人已经叫起来“醒了醒了,贾老爷醒了。”幸亏这人离得远,否则就要听到两人方才奇怪的言语。   这一下呼啦啦进来一堆人,为首的皇帝及林如海等人,全都关切地望着贾赦,等大夫望闻问切上下检查一番确认贾赦身体大好,皇帝才坐到床边,平日里总是满满威严的双眼此刻盛满笑意,直盯得贾赦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抱怨:“大家都看着呢。”   不说还好,一说林如海还有刚问讯赶到的贾敏全都满含笑意地带着一干人等准备离开,要把空间让给两人。被林如海抱在怀里的黛玉和贾赦对视一眼,俱都明白有空再聊的意思。   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人,皇帝再也忍不住失而复得的欣喜,一把将贾赦紧紧地搂在怀里,那力道仿若要嵌入骨血,贾赦感受着这份浓重的爱意,伸手回抱住皇帝。   耳边听着皇帝略带粗重的呼吸,贾赦安慰道:“晟睿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然而这句话并没有顺利抚平皇帝的情绪,这次有老和尚出手,万一再有下一次生死攸关的时刻就不一定会再出来一个老和尚了。   “不好,以后你要一直好好地待在朕的身边,哪也不许去。”爱人突然变得这么霸道,不过竟意外的可爱,贾赦有些无奈,也知道是在担心自己,这次又确实是太过凶险,自然是皇帝说什么贾赦就只能应什么。   说起来贾赦还不知道这次是怎么起死回生的,所有的记忆只停留在花园里的道别,当时的自己已经清楚感觉到死亡的脚步在渐渐逼近。   只是后来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竟然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再没了那些日子的痛苦煎熬。如果他照过镜子只会发现以前眼角细小的皱纹都不复存在,只一片光滑如初,这些细微的变化只能贾赦后边慢慢去发现。   询问皇帝,皇帝只说是个老和尚用了一枚珍贵的药丸救了贾赦,只是这药极其珍贵,世间仅此一粒,老和尚也因为年老体衰作古了。   多余的不愿意再提及,贾赦和天机星有关,且事关国运,这类事情皇帝不想宣扬出来,反正唯二的知情人,一人已经去世,而知情的自己不可能再说出去平白增加变数。   不告诉贾赦本人是不想徒增他的压力与负担,老和尚死的时机太巧,万一贾赦知道内情再以为对方是为了救自己才心神耗损作古的,这就不好了。   至于对外保密,这只是避免有心人利用贾赦,届时很容易卷入争斗的漩涡,让贾赦身处危险之地,不是皇帝想看到的。   至于贾赦的好以及特别,皇帝自觉一个人知道就行了,那和尚不是说天机星在增强紫薇星的运势嘛,确实自从贾赦出现在自己眼中,很多事情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牢牢地把贾赦抓在身边,以爱之名画地为牢,将他圈起来,让他离不开自己,且以目前的情形来说,自己也离不开贾赦,这爱的牢笼到底谁困得谁更深,皇帝已经说不清楚。   皇帝无法想象若是再一次面临要失去贾赦的情形,那时的自己会不会发疯不敢保证。   那就让两条代表爱情的藤蔓深深纠缠,越缠越紧,茁壮延伸。   贾赦听了还有些遗憾,老和尚走的这么干脆,要是还在说不得还能多一些这样的药丸。要么说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变得自私起来,贾赦只知道这药丸的效用,只想着未来给皇帝多一份保障。   却并不知这一粒已耗尽空相大师所有,也只能说一句不知者无罪,更何况他并不是为自己考虑,这世间的爱情呐,总是能让困在其中的人鲜活起来,为它苦,为它笑,为它痛苦,为它上.瘾。   这次的事情皇帝被吓得不轻,即便由大夫确认没有大碍,还是不放心压着贾赦继续躺着养身子。无视贾赦可怜兮兮出去放风的诉求,勒令其不许下床。   贾赦觉得自从嗑了,咳咳,是吃了老和尚的药那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感觉都能上山打老虎。可惜有一个爱担心的爱人,只能无聊地躺在床上挺尸。   皇帝这已经耽误了多日的政务,不能再时刻陪着贾赦,只是默默加快速度处理太子无法决断的事物,以求匀出时间陪贾赦。   林如海每日也有一堆的公务等着,贾敏怀着身孕跟着操心了这么些日子,好容易放下心来,自然觉得百般不适,只能静养。只是每日给贾赦补身子的汤品还盯得一丝不差。   黛玉正好以陪伴舅舅养病为名,借机和贾赦互通信息。伺候的人被支的远远地,一大一小凑着脑袋嘀嘀咕咕,外人看来就是一副舅甥相亲相爱的画面。   幸好有了小黛玉的调剂,否则贾赦早就跳起来反抗强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高看自己的作者,最终只完成了一更;感觉今天休了个假的病假,一大早被电话闹醒,然后微信就没停过,都TMD的是工作,这么费事儿还不如强撑着去上班,泪奔T﹏T   ☆、后续   贾赦终于知道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这都得托黛玉系统的福,自从这个系统因为配置低端被黛玉狠狠嘲笑了一番,或许是这些嘲笑激起了系统好胜的热情。   终于不再有“能量不足,系统暂行休眠” 或者打死不吭声的定力,最起码在搜集信息一块还算尽力,是以黛玉轻松地知道了皇帝和老和尚的密谈,还是360度无死角高清.□□的视频效果。   贾赦得知自己跟什么天机星扯到一起,那表情叫一个酸爽,这大和尚忒能扯了点儿,现代的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有一点点才华的大学老师,还能上升到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程度。   不过幸好被认做了和天机星有关,否则这次真的是彻底死翘翘了。大和尚已死,皇帝看样子也不想过多透露,那还是装着不知道的好。   这会儿贾赦也知道了这个便宜外甥女大胃王和大力士的属性,这两个放到林黛玉身上想想也挺带感的。   尤其还有个破系统监督着走剧情还泪,贾赦已经可以脑补到未来林妹妹一手碎大石,一手拿着娟帕娇娇弱弱迎风流泪的模样,还有那个破石头想靠近心爱的林妹妹却又害怕不敢上前的样子,铁定要被欺负惨喽。   贾赦觉得未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寂寞,那是相当地有喜感,差点拍着胸脯保证到大外甥女儿有什么需要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黛玉也不敢直接跟着贾赦立马去荣国府,书中贾敏去世大概就在三四年之后,虽然现在看着身体康健了些,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逆过剧情的力量,现在红楼梦基本只开了个头,能否顺利逆天改命都不敢打包票。   要是真的拗不过剧情,到时候想来也会同原著一样被送入荣国府。要是林如海贾敏都没事儿,到时候可能就要借助贾赦这个由头上荣国府走一遭。   两人刚避开人相处了两天不到,皇帝就腾开手陪贾赦,黛玉表示不夹在中间影响人家夫夫间的感情,及时溜了。   外人面前贾赦和黛玉还是一副正常甥舅关系的模样,黛玉也尽量维持一个小孩子的样子,不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端倪。   毕竟若是林如海夫妇知道了女儿壳子下有着一个外界而来的成人灵魂,会不会觉得自家女儿被这外来的灵魂给挤掉了,从而心生怨怼就不好说了,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一看皇帝有时间陪自己,贾赦再次发出了不要挺尸的请求,天知道这些天躺的骨头都软了,皇帝就表示得拿出证据来证明身体大好。   贾赦还在想这要怎么证明,难不成出去给他跑个八百米测试一下。很快贾赦就知道要如何证明了,皇帝身体力行的给他示范了一番。   说实话皇帝时至今日还有些飘忽之感,不能真正肯定贾赦是真的又活过来了,总觉得不踏实。当日这人在自己身边一点点没有呼吸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经过一遍又一遍回想后更是清晰如毛。   等到真的和身下的人融为一体,两人纠缠不休时,皇帝才真的确信这人留下来了,不会一转眼就不见。   又仿佛是为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每一下都又凶又狠,仿若要把贾赦拆分入腹一般,这就可怜了贾赦几个月未开荤,一下攻势太猛,快感铺天盖地的一股脑儿涌来,最后生生被做晕了过去。   皇帝一开始还顾念着贾赦大病初愈要节制,后来发现这人身体确实无碍,以往时间稍微长点就受不住乱叫,今次已经超过以往的极限身下的人还是很享受。   皇帝就索性放开了胃口准备大饱一餐,也算惩罚贾赦不当心自个的身子。当然也是在一次次快感中越发有满足感,填补了心中由来已久的空缺。   第二日贾赦依旧没能起床,这下是叫他起他也没力气了,竟然晕了过去,想想就好羞耻,尤其一早醒来二人不止肌肤相亲,皇帝的雄伟依旧嵌在贾赦的身体中,且因为晨起反应,很是生龙活虎。   贾赦动都不敢动,生怕身后的人忍不住再来一发,简直要命啊。贾赦默默地咬着被角。   其实皇帝早就醒了,不用上朝难得有机会早上能这样赖会儿床,当然最惬意不过。只是早就习惯的生物钟及时唤醒了皇帝,这会儿只是抱着贾赦假寐。   感受到怀里的人醒了,却又小心翼翼不敢动的模样,皇帝玩心大起,装作无意识的动了两下。昨夜的性.事太过酣畅,贾赦的身子还很敏感,这浅浅的磨蹭竟然也刺激起了他的欲望,紧咬着嘴唇才没能让口中的呻.吟出声。   果然这种事就像毒瘾一样,越做越让人上瘾,以前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出去约,现在终于能稍微理解一点,贾赦一点也不愿意承认在这事儿上堕落了。   皇帝昨晚吃了个饱,这又是在林府,晚上就算了,大白天的再闹总归不太合适,只做成刚悠悠转醒的样子,抱着贾赦亲了两口就抽身出去,向外间叫了水。   贾赦本来还以为皇帝铁定不放过自己,要来个晨间运动,已经做好了躺平任□□的准备,结果竟然直接叫了水。一时间有点不上不下的感觉,又不好直接说出口,显得自个欲求不满,脸色就有些不好。   皇帝还以为贾赦是恼昨晚太过孟浪,好言好语哄了半天,越说贾赦脸色越臭,让皇帝计划的鸳鸯浴也泡汤了。   扬州之行耽误的时间也不少,贾赦既已无碍,皇帝自然要着手回宫的事宜。现在也不知京城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走的时候太过匆忙,根本来不及细细安排。   一直拿龙体抱恙做借口,这会儿恐怕前朝后宫已经人心惶惶,还是早日回京稳定人心为好。不过说不定这段时间有些忍不住的就会漏出马脚,回去正好一块清算。   回去不用很赶时间,可是也是越快越好,一行先是坐船而后骑马,尽可能的早日赶回京城。   京城,荣国府内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忧的自然是大房众人,还有目前拎得清的贾政跟贾珠。贾琏接到扬州来信,得知贾赦生命垂危,差点要奔到扬州去,只是最后被拦了下来。   他一个小孩子家,大夫都无能为力的事儿,他又能帮上什么忙,又不是距离近,这么远万一路上出点事儿,谁能担待的起。   贾政倒是闹着说愿意带贾琏去扬州,结果被贾母损了一通,说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半路上遇上个劫道的铁定送命,再带着个贾琏,正好让大房一脉断了香火。   又说扬州这么远,真等着过去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还不如安心的在府里等消息,没得给人添乱。况且亲妹妹府里能不请最好的大夫吗   这些话主要还是贾母拿来阻止贾政去扬州的,信中的描述甚是凶险,万一贾赦真的不行了,荣国府目前可禁不住再折人进去,还需要有人为宝玉守好这一切。   这也不是贾母真的狠心到盼望贾赦去死的地步,只是二人的关系摆在那里,贾赦若真死了,贾母多少还是会伤心的;若活了,贾母只会少了那一点忧心,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这喜的就是王夫人,大老爷不好了的消息让她为之一振奋,甚至最近拜菩萨时都是在念叨让贾赦早点去吧。   这贾赦真的没了,相当于荣国府没了主事的,贾琏年纪又小,肯定要贾政先担起来。而贾政又是个万事不管的性子,慢慢经营这荣国府最后不还是要自己说了算。   再把贾琏养废了,等宝玉再大些,继承荣国府岂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至于王夫人为什么没有先想到还活着的贾珠,还是因为贾珠亲近大房,又因着读书人的身份能辨别其中是非,对王夫人自然是尊敬有余而亲近不足。   王夫人觉得这一切为宝玉铺路的事儿,贾母肯定是乐见其成甚至暗中帮忙的,别的不敢保证,贾母的这点心思王夫人确实是摸得透透的。   这就导致荣国府最近几日总是人心惶惶,不过幸好有贾忠和孙嬷嬷在,虽然心里焦急担心贾赦,可现下最该做也只能做的就是帮贾赦守好荣国府,让他回来的时候还是走之前的样子。   贾琏和迎春有两人的劝慰,倒也不再如一开始的惶惶不可终日,只潜心为贾赦祈福。      ☆、京城   皇帝和贾赦紧赶慢赶,终于在半月之内赶回京城,从皇帝出京到现在为止已过去二十多天,朝堂内已是议论纷纷。   龙体抱恙这个托词用个几天还行,这一晃二十多天过去,尤其连个面儿都见不上,只要脑子没进水的都明白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事情。   太子带着皇帝的圣谕监国,又有皇帝得力的大总管德全在一旁助威,任谁都没有指摘的余地,何况太子由多位名师教导多年,处事已然有了自己的章法。   虽然手段还显稚嫩,但旁边又有张家老大这类能臣帮衬,除了些非圣驾不能决断的事物,其他的经过几天的摸索也逐渐顺利起来。   借此机会也算让朝中大臣看到太子已然是位合格的储君,地位只会越发稳固。   本来一切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坏就坏在皇帝对外是一连二十几天都闭门不出。有心人看到太子正慢慢展露出一个合格储君的能力,这就坐不住了。   蹦哒的最厉害的要属大皇子一脉,后边还跟着三皇子时不时插一脚。现如今除了太子也就这两位成年,有资格有想法去争上一争。   一开始大皇子只是撺掇着众位弟弟妹妹一起去给龙体欠安的皇帝侍疾   ,美其名曰尽尽儿臣们的孝心。   太子和德全当然要拦着不让进,只说皇帝需要静养,人一多乱哄哄的不利于养病,留下太子一人就行。一行人在寝宫外请了安就老实地打道回府。   没想到一连几日大皇子都拉扯着几个兄弟日日过去请安,几个哥哥这么勤快,剩下的怎能不去,否则就是显得自己没有孝心,等着挨父皇的厌弃吧。   无论出于本心还是被逼无奈,皇帝从上到下所有的子女开始了例行一日的请安活动,里边连两三岁懵懵懂懂的奶娃娃都被抱着夹在其中。   皇帝真要是在宫里,哪怕真的病重,也会撑着见大家一面。可惜他已远在扬州,最怕的就是被大家发现不在宫里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大皇子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再又一次被拦在门外后,借机发作起来,   话里话外暗指太子将父皇软禁起来,拦着众位皇子公主不让尽孝,真是居心叵测。   直把太子吵的脑仁疼,没办法只能拿出皇帝临行前交给他的信物才勉强打发走大皇子一行。   这之后关于太子软禁重病皇帝,不让旁人探望的谣言就传了起来,甚至愈演愈烈,说太子为了早日夺得帝位给皇帝下毒的都有。   这些目的就是让太子慌了手脚,最好能一时不察犯个大错,也能为日后行事找得一个好借口,毕竟都是担心皇帝安危不是。   皇帝就是在大皇子、三皇子拉着一些招募的大臣在养心殿前上演闯宫闹剧的时候回来的,悄悄地从后边进入寝宫。   一回来就碰上蠢儿子唱的这么一出大戏,皇帝怒火中烧,换下衣服只着寝衣,半躺在龙床上,做好准备,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老大、老三给朕滚进来!”   这平地一声吼吓得门外的众人一抖,太子暗喜父皇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今日恐怕瞒不过去。   大皇子、三皇子对视一眼,坏了,这下闹大了,俱是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顿时眼泪四溢,连滚带爬地进了养心殿。   还一边喊着:“父皇你担心死儿臣了。”奔到龙床前立马跪下,跟个鹌鹑似的头都不敢抬,一点也没了之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   太子随后进来,看到皇帝靠在床上神情疲惫,看模样倒有些大病初愈的样子,也跪在床前假意请罪:“父皇恕罪,儿臣没能拦着大哥和三弟,扰了父皇的静养,请父皇责罚。”   “太子起来吧,最近辛苦你了。”这事横竖都怪不到太子头上,太子也不再演戏,更不准备表什么兄弟情,麻溜的站起来退到一边去,等着看两个兄弟的笑话,实在是最近被这两人逼急了。   这会儿看到二人吃瘪,太子终于能出一口恶气。大皇子和三皇子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威严视线,一时间战战兢兢起来,二人今日敢这么闹,就是隐隐猜到皇帝最近不在京城。   没想到竟然回来的这样快,还赶在闹事的正日子,被抓了个正着。   “怎么,几日不见翅膀长硬了,竟然学会拉帮结派、勾结大臣逼上宫门,朕还没死呢,要是有一天朕真的重病不起,你们是不是还要纠结官兵逼宫禅位啊?说,是也不是!”   这帽子一下子带的高,二人顿时冷汗岑岑,不住地磕头:“父皇恕罪,借儿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那大逆不道的想法,儿臣们只是长时间没有见到父皇,担心父皇的安危,才冒死面见父皇!”   “担心朕的安危,那外头拉着那么多大臣干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去勾结前朝,嗯”   “儿臣不敢,父皇明查,明查啊!此举实在是逼不得已,儿臣跟众位皇弟皇妹日日来给父皇请安,可是连父皇的声音都未听到,太子还总是阻拦儿臣们,只以为父皇有了什么意外,这才有今天的事情。”   大皇子是咬死了担心皇帝,还暗搓搓地想给太子泼脏水,管这脏水能不能泼到身上先泼出去再说。   “太子好啊,还想把太子拉下水太子所为都是遵循朕的旨意,朕看你们这是连圣旨都敢违抗!”   “儿臣不敢。”两人此刻只能伏在地上,身子都不敢抬。   皇帝刚回来还不清楚最近的谣传,这会儿生气归生气,也猜的到二人的真正心思,但毕竟是亲儿子也不忍心下手严惩。   何况这些对太子都是一番磨砺,能帮助他更好地成为储君,尤其是近些日子的决定让皇帝更加迫切地希望太子早日成长起来,能放心的将朝政交付给他。   这次的事儿也算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将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赶出宫建府,本来皇子成年出宫建府都是要封赏的,结果两人因为这事儿直接顶着个光头皇子的身份灰溜溜地出宫,连个差事儿都没指。   更是被皇帝下令禁足一年,好好磨磨这急躁的性子。二人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赶上分封的档口结果啥也没捞着。   四皇子往下的都还小,除了先前的请安被去了,最后拉着大臣逼宫面圣的事儿都机智的躲了。   各宫的娘娘都不傻,自家儿子年龄还小,怎么闹也轮不上自个,上赶着去闹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有些事想争也得等长大了不是,一个个都看得紧紧的。   至于一起跟着的一些大臣,这些都是脑袋拎不清的,光想着从龙之功,忍不住拉拢早早地站了队,其实里边一个重要点儿的大臣都没有。   直接被皇帝连降三级,丢到一些闲置的位置上去,这辈子别想再往上升了,好叫他们知道敢和皇子勾结就是这下场,看看还敢不敢动歪心思。   借着这个事儿,把暗害贾赦的那家人也揪出来一并整治了。本来从那张姓盐商的口中皇帝已差不多锁定是哪家人,回来后再结合德全查出来的东西,立时就发作。   这家人本来就不干净,随便查查就一堆罪状,斥其与盐商沆瀣一气、收受贿赂,还有什么下人仗势欺人、侵占田产,零零总总一大堆。   家主直接斩首示众,剩余的也是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后宫的那位直接被贬到冷宫,总算为贾赦报了仇。   贾赦这边,那日到了京城后就和皇帝分开,赶回荣国府报平安,这么久了不知道府里的人担心成什么样子。   贾赦刚到大门口,看门的看到是贾赦回来了,拔腿就往府里跑,边跑边喊:“大老爷回来了,大老爷回来了。”   得知贾赦平安归来,大房自然是欢欣鼓舞,府里人心浮动的局面立马结束,也是多亏近几年孙嬷嬷一点点收回荣国府的管家权,才能维持现在的局面。   贾母这次学聪明了,贾赦的生死未定下来之前她不准备出手,贾赦要是没事儿这一番动作不光白费了功夫,说不得更是闹得离了心,现在最起码还能维持面子情,他还认自己这个老封君。   要是人真没了,到时候有的是时间收回荣国府的一切,用不着现在就着急忙慌的出手。   王夫人倒是一听到消息就想蹦哒,可惜这两年实在是手中的权利被剥夺的没剩多少,半天也溅不起个浪花来。   反正这一切心思在贾赦回来之后都不得不暂且按下,继续维持原来的平衡局面。      ☆、三年   一晃三年而过,早在扬州之行回京不久后,贾赦就跟皇帝坦白了来自异世界的事实,毕竟当时临死前跟皇帝说过现代世界的真名,装作这件事儿没发生显然不太可能。   贾赦是知道天机星的说辞,也不怕坦白之后皇帝无法接受,在一次酣畅淋漓的性事过后,趁着气氛好贾赦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皇帝。   只说自己来自几千年后的另外一个世界,而大庆并未在原来世界中出现过,想来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至于这其实是一本书的事情贾赦并没有说,任谁听到自己生活在一本书中想来都接受不了。   皇帝配合着表示了一下吃惊,只知道天机星的不俗,原来还有这样的来历,怪不得前些年有一僧一道无意闯入贾赦处时,那吃惊惊吓的表情,想来都是看出了贾赦的不同之处。   这一说明皇帝也就明白了贾赦之前所谓的神人托梦的情形恐怕是原来那个世界真实发生过的,好哇,竟然想出这么个托词哄骗自个。   皇帝佯装有些生气,唬得贾赦一时有些惴惴,说了好多情话才哄得皇帝“转怒为喜”,又要求贾赦以后要每天用一个时辰的时间讲述现代的事,此番才算揭过。   这容易啊,事情总算过了明路,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畅所欲言,也不用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还要圆回来。   三年时间足以让皇帝了解很多现代的事情,一边感慨几千年后的世界竟如此便捷发达,百姓的生活也不再满足于吃饱穿暖,一边遗憾皇室的消亡,也不知此间世界几千年过后是否还有皇族的地位。   贾赦明白一个帝王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又跟他讲了华夏其实推翻封建王朝也就一百来年,更多的实在是被压迫欺负的太厉害,又被外国列强践踏侮辱,才群起反抗。   特别详细地跟皇帝讲了清代的灭亡,细数外国列强利用鸦片打开侵略华夏的大门,还有慈禧太后只顾自己安逸享受,签下了很多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华夏如果不推翻皇室,泱泱大国恐怕已经沦为各国列强的殖民地,哪有百年后的大国崛起。   听了贾赦的描述,皇帝气愤不已,一边愤慨皇室竟然被一个后宫女人左右,军国大事竟然犹如儿戏一般被决定,一边气愤外国的侵略恶行。   然后贾赦就说大庆之外还有辽阔的领地不为人知,有些地方有数不清的金银矿产,还有其他很多大庆没有的资源,现在那边的发展应该还不如大庆,待准备充足就可以派人去外边探索,随随便便占片土地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现代还有君主立宪制,真到一定时间也可以借鉴一下,皇室依然存在,只是权利分下去而已,且这制度已经经过了许多国家的验证,也是一种趋势,不搞君主立宪制也会被其他制度代替,早日打算反而有利于发展。   这些话贾赦并没有说的很直接,只是一点点慢慢透露出来,皇帝越多的了解现代世界对于这样的说法接受程度就越高,只是这不是一蹴而就,可能需要历经很长时间的发展。   但是先有了苗头,后边的改革才能顺理成章。还有什么男女平等,女子能顶半边天,人人可以接受教育贾赦都提过,但这些如同前边说的制度也是要慢慢发展的,太快的推行反而会脱离实际,引起动乱也说不定。   东西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讲的清,皇帝现在的眼界已经不再单纯的停留在大庆这片土地上,最感兴趣的莫过于海外扩张这一块,哪个帝王不梦想着开疆扩土。   正好儿子又多,与其在大庆这一亩三分地上挣个你死我活,不如让他们都走出国门,说不得每个都能弄个帝位玩玩儿,皇帝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看着太子处理政务越来越游刃有余,皇帝将手中的权利一点点放下去,抽出时间精力专心和贾赦研究记录现代的一切,并对外发布诏令,召集各地的异域人来京城交流,报酬丰厚。   贾赦也被要求尽可能去回忆一些有帮助的东西,最好能编纂成册,方便去培养人才,皇帝也成为贾赦的第一个学生努力去学习新的知识,可谓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于是户部的徐大人有了借贷记账法,拿到此法可谓是如获至宝,贾赦只知道皮毛原理,但是有那么多会做账的人才,有了最核心的东西再结合实际加以改进完善,最终和现代的会计计量法没甚大的差异。   这可大大提高了户部的工作效率,连往年积压的旧账都一并处理了,于是将这个借贷记账法定为全国的记账准则推行下去,不仅使各地衙门受益,各大商人更是获益良多。   一定程度上激发了这些行商之人的热情,更不要说后边皇帝又慢慢提升商人的地位,甚至在出海时招募商人参与,让大庆的经济迎来了空前的繁荣景象。   在红薯土豆可以大规模推广下去后,又找到了玉米的种子,贾赦还建议皇帝边关的将士可以在练兵之余垦荒种地,反正土豆红薯这东西哪都能种,产量又高,玉米种植的条件也没有很苛刻。   现在的边关并没有太大的战事,这些将士每日除了练兵就是练兵,闲暇之余就是偷偷喝酒赌钱,若是能自给自足一部分,不仅能缓解朝廷每年供应军饷的压力,也能解决一部分很多士兵只够温饱的尴尬境地。   少了中间押运粮草的环节,还能避免某些人贪污军饷呢。朝廷省下来的钱可以以补贴的形式发给将士们,不仅能吃饱还有额外的钱拿,想来耕种的热情也会提高不少。   大多数下层士兵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家里揭不开锅了才想着从军谋条出路,以前在家里不乏是种地的好手,即便不精通也多少了解,所以这项要求对他们来说不难。   再说边关一般地广人稀,即便环境恶劣些,这些东西都是不怕的啊,简直是一举多得的事儿。   这个想法还要得益于贾赦在现代看到的一些报道,说去哪里维和的华夏士兵开荒种地,不仅自给自足解决了物资匮乏问题,吃不完还能送给友国人民。   这样的报道多不胜数,只要给华夏人民一片地、一把锄头、一袋种子哪里不能种菜种粮食,没有地也会想办法创造条件种,不穿的旧鞋子、矿泉水瓶子、泡沫盒子,没有他们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让我们为华夏人民的智慧点赞。   于是第一批红薯土豆还有玉米的种植就交到了九王爷所在的大西北,皇帝为了激发将士们垦荒的热情,明确昭告在不影响边关安稳的情况下,能解决多少粮食问题朝廷就按比例贴补多少银钱。   反正不种地这些钱也是要充做军饷的,国库近些年充裕不少,说不定这样下去还能节省不少开支呢。   收获的粮食一部分供将士们日用,留出好的种子以便在其他地区的百姓间推广,想来用不了几年大庆百姓的温饱问题就能有一个大的提升。   这个诏令一出,极大地激发了边关将士的热情,未来的日子不仅自个能吃饱,还有余钱补贴家里,你说积极不积极。轰轰烈烈的大西北垦荒种地事业开始了,后世记载为大西北运动。   说到士兵们,贾赦还把现代看到的一些军事训练方法能想起来的全部记录下来,还有什么特种兵之类的军事训练理念,虽然都是最基本最简单的,假以时日也会训练出一批强悍的队伍。   还有枪.支、火.药等热武器,贾赦也给皇帝提过,奈何不是专业人士不知道制作原理,但是这玩意儿是海外传进来的,当然华夏的古代也发明出火.药,但是论运用,那可是海外人最先优化推广的。   皇帝听到热武器的威力心头一阵火热,倘若有一天大庆的将士能配备这样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何人还敢与之争锋。   听说是海外流进来的,皇帝将这项内容加入了未来探险队的首要任务中,务必要找到相关人才带回来。   去海外探险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皇帝一边命人加紧研发,尽快做出可以在海上航行的船只,一边让除了太子外的各个皇子的课业中加了一项内容,实在是太子的政务都有的忙,很难有时间再去学习新的内容,如果太子能有空余时间也是可以旁听的。   这老师就是贾赦,主要教学内容就是一些浅显的数理化知识,还有现代人都知道的一些常识性内容,甚至包含一些处理紧急事件的技能。   贾赦在现代老师也当惯了,只是由古文老师转化为数理化老师,教的内容都是基础知识,也不难,因而适应良好,除了皇帝在一旁旁听的不自在感。   而其他皇子,父皇都在学习,自个敢不认真听讲吗,尽管不知道学这些有什么用,一个个也是牟足了劲儿去吸收,虽然接受的过程有些难。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年关,加班、聚餐会增加不少,日更应该不行了,哪天不能更新我会在文案上请假,这篇文也基本接近尾声,按原计划春节前能更完   ☆、教学   几个小的还好,一些固有的认知还不知道,也没有形成自我认知,贾赦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太多疑问。   像老大、老三、老四本来已经接受了不少教育,而贾赦新教的内容和以往的有些常识甚至背道而驰,让他们立马接受新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这问题就多了起来。   比如某次贾赦讲到外国的一些地理人文,什么有几大洲几大洋,还有白种人黑种人,这些贾赦并未一味照搬现代的书本,毕竟时空不同时间也不同,肯定有差别,但是大体上应该是没问题。   无意间提了一句我们生活的地方是圆的,是个球体,又取名为地球,大皇子就忍不住嗤笑一声:“老祖宗都说是方形的,地面明明也是平的,要是圆的贾老师你怎么还好好站在这里,该是倒地不起才对。贾老师果然是假老师!”   这大皇子本来就不爱学习,平日里最喜好的就是舞刀弄枪,碍于皇帝的命令才忍着不耐日日进宫,除了讲到地理人文这类能当故事听的趣事儿,其他一概是偷摸着打盹混过去,学了大半年连九九乘法表都没记住。   还不如几个刚五六岁的弟弟们呢。自觉抓住贾赦的错处,赶紧要嘲弄一番。老三没说话可是眼里的幸灾乐祸明显的很。   老四被贾赦的算数水平征服,自从学了之后发现原来这世上竟然可以不靠算盘就能心算出这么多东西,对于贾赦的教学是听的最认真的一个,这会儿倒没有不相信贾赦的说辞,只是眼睛里盛满疑惑。   剩下的小一波也是一副眼睛晶亮等待听解释的模样,贾赦觉得势必得说的大皇子跪着唱征服,否则身为师长的颜面何存。   于是将所有能记得的天文只是开始一番科普,地球绕着太阳转正好有了一年365天,又因为自转才有了白天黑夜,月亮绕着地球转才有阴晴圆缺。   至于为什么人们能够站在一个球面上,那是因为重力的作用,就好比向上抛个东西会掉下来是一样的道理。   说的大家云里雾里,这些东西说起来自成一套理论,听着挺有道理,但毕竟没有人证实,众皇子权当当个趣事儿听了,也就不再多加追问。   贾赦倒是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是专业人士就是不行啊,以后还是不要嘴贱扯远了,本想让人家跪着唱征服,没想到差点把自个绕进去,得不偿失啊。   自从皇帝决定让贾赦教授皇子课业,老大、老三一年的解禁也就暂且解除,只是事先说明平日里除了进宫回炉重造其他时间还是要在各自的府里好好思过。   这进宫学习成了唯一可以放风的机会,两人再不愿意接受再教育也没办法放弃这难得的开恩,何况皇帝也时常在边上旁听,能多跟父皇近距离接触接触也是好的啊。   贾赦授课前皇帝就召集了众多儿子提前敲打了一番,以前只晓得天机星,不知道贾赦来自异世,皇帝的第一想法是瞒下来。   现在就不同了,贾赦所知东西的价值已经超乎想象,不能再这样藏着掖着,有些东西合该拿出来让更多的人学习,最大程度上创造更大的价值。这样就不适合再隐瞒身份,只是也不用广而告之传的天下人皆知。   第一波知晓的人就是皇子们,只不过皇帝稍微换了点说辞,只说贾赦乃天机星转世,曾在梦中去异界游历一番,学习了很多东西,曾有空相大师批命,天机转世福泽大庆。   隐掉了贾赦乃异世之魂的事实,这要是真传出去贾赦现有的亲人作何之想就不好说,未免节外生枝还是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   又列举了天花、玻璃、温室蔬菜的佐证,这些都是贾赦异界游历所得产物,这番说辞下来众皇子虽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也只是因为这事儿太过玄幻不太好接受。   等后来听了几次授课,全都是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才算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在心里都对贾赦保持着一定敬畏。   大皇子一开始也是对贾赦有敬畏之情的,可是后来发现贾赦外表看来就是一正常人,没有什么玄乎的手段,讲的课大多又晦涩难懂,调皮学生的瘾就犯了,这就有了前头偶尔跟贾赦呛个声儿,当然也只敢在皇帝不在的时候。   贾赦觉得大皇子这性情喜好利用好了未尝不能成就一代英才,皇帝又心念念着派人出海,现成的人在跟前儿,还考虑什么。   在一次课业完成后将大皇子和三皇子单独留下,因着老四往下的还有其他课业,贾赦这门课每日也就开一个时辰,何况黄帝也不想贾赦太过劳累。   留下之后贾赦就详细的跟二人讲了各种各样的热武器,说的二人是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见识一番。贾赦就遗憾地表示这些制造的技术太过先进,现在还没办法研制出来。   这可把大皇子急得不行,这么好的东西光听的着却看不到摸不到,真是急煞个人,一直追问贾赦有没有制造的方法。   贾赦认真思索一番,才表示根据异世看到的记录,很多热武器要到几千年后才能造出来,不过现下有两样东西说不得海外已经有人研制出来,手.枪,大.炮。   之前贾赦已经说了很多关于海外的事情,那边很多地方还是无主之地,据说金银铜矿多的不得了,再加上有了热武器的吸引。   大皇子和三皇子就生了去海外瞧瞧的心思,这也是没办法,没看见父皇现在将很多事物都交给太子处理,实打实这皇位是没跑了,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若是不知道海外还有这样一片宽广的世界等着人去征服,两人可能还要背地里再争一争皇位,就这样直接做个王爷实在是太不甘心。   现在面前有了更好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在外边占上一片土地自立为王,到时候谁还稀罕大庆的皇位。   看着两个热血少年顺利被鼓动起了出海发展的心思,贾赦也将海上航行的危险告知,有雄心是好事但不能哄骗了他们白白送了性命。   两人也多少知道点皇帝的打算,真要安排人出海,那肯定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说连这些危险都害怕还谈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   接下来的日子大皇子和三皇子结束了大课后,还自觉留下来上小灶,贾赦就把所有能记得的哪怕只有一点关系的东西全都一古脑塞给他们,只求将来能派上用场。   同时二人还跟着皇帝招募过来的外国人学习语言,出门在外还是自己人能听的懂最好,全部指望翻译人生地不熟的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帮着数钱呢。   难得的大皇子没觉得学习枯燥,可能天生在这方面少根弦,进度比不上三皇子,但是比起以前皇帝都不得不赞一句老大确实上进不少。   既然是为出海准备,皇帝又召集了不少有意向的年轻子弟一起学习,只为将来的大航海之行做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短小的一章,还有谢谢最爱看大赦赦的火箭炮   ☆、变化   这三年,贾琏成了一位年轻的举人老爷,已经被张府的老太太张罗着相看婚事。贾母也想插一脚,王夫人的娘家侄女王熙凤过府玩过几次,爽利泼辣的性子很讨贾母喜欢。   再者贾母也是为宝玉考虑,从王家本家找个媳妇,和宝玉的亲缘关系在这儿,将来肯定会想着照顾宝玉,凡事也会顾着二房,贾母为了这个宝贝孙子可谓是煞费苦心。   贾琏从小就知道母亲哥哥早逝的事情极有可能和王夫人有关,怎么可能会愿意娶个娘家的侄女回来。何况现在荣国府的地位在这里摆着,多的是好人家的姑娘挑选,这王熙凤根本就不够看。   又因着贾琏从小读书的缘故,希望未来的媳妇儿不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最起码能红袖添香,有些共同语言。   在王熙凤过府玩儿的几次,有意无意和贾琏撞上,有限的几句恪守礼节的打招呼中,贾琏就知道这个看起来长得明媚靓丽的小姑娘大字不识一箩筐。又不是书中那个贪图美色的人,肯定不能如了贾母王夫人的愿。   对于还是小姑娘的王熙凤来说,对贾琏可是一百个满意,小小年纪已经是举人老爷,何况又是荣国府唯一的继承人,上边还没有婆婆管束,贾琏本人又长得风光霁月,京城不知多少人盯着贾琏这块儿肥肉呢!   一颗芳心早就托付在贾琏身上。频繁的来贾府玩儿,明面上借的是因为得贾母的喜欢特地过来陪伴,其实都是为了制造和贾琏相处的机会。贾母可是乐见其成,甚至帮着暗中制造了几次机会。   连王子腾都特意交代夫人好好打扮前来荣国府的侄女儿,要是真跟贾赦攀上亲家关系真是做梦都能笑醒。要不是亲女儿年纪还小,和贾琏不合适,这么好的亲事第一时间就应该给自家女儿,也轮不到这个侄女儿。   幸亏贾琏平日里因为读书不常在府里出现,否则说不得早就被急不可耐一直不能如愿的王熙凤设计了。只能说贾母和王府如意算盘打的再好也只会落空。   贾赦也听说了王家的小姑娘一直往贾琏身边凑,他可不想有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儿媳妇,这万一再脑袋不清楚被王夫人蛊惑闹出什么事儿可就亏大发了。   一直觉得贾琏还小不急着定亲事的心也慢慢着急起来,特意跑了张府一趟让老太太帮忙相看,指望贾母只会想着和王熙凤凑成堆儿。   贾琏自从中了举人,已经被京城有适婚女儿的人家盯上了,明里暗里都打听着呢,一听说张府老太太要帮外孙儿寻亲事,一个接一个的上门拜访,也不管这事儿为啥亲祖母不张罗,反而要靠外祖母。   很快张老夫人就选定了人选,就是户部尚书徐大人家的女儿,这姑娘是徐大人三十多岁才得的,自从女儿出生前头的儿子就成了棵草,夫妻两个是如珠如宝地宠着。   再加上两个哥哥的宠爱,这徐小姐并没被宠坏,反而知书达理、娴静文雅,不光管家理事是把好手,诗词歌赋也多有涉猎,人长得还不赖。   找机会让贾琏和徐小姐悄悄见上一面,两个小年轻看着都相互满意,大人们才将亲事定了下来。   徐夫人心疼女儿想多留两年,先交换了庚帖定了亲,等徐小姐年满十七再出嫁。贾琏正好接下来的两年要准备考进士,时间正正好,说不得将来就是进士的身份娶妻,更是荣光些。   听说贾琏定亲的王熙凤是多伤心欲绝先不提。进宫几年的元春也在一年前被放出来,很快被安排了一门亲事嫁了出去。   贾母和王夫人完全没想到精心培养多年的元春差点砸手里,前头爷们不帮忙,后院的女眷能有什么门路去联系深宫的元春,更何况元春被关在中宫内根本出不得门。   一开始许久收不到元春的消息,贾母和王夫人只以为宫中规矩森严不好轻易传消息,后来是越等心越凉,在隐隐知道贾赦和皇帝的关系后,基本不再抱什么元春被皇帝看中的希望。   一边抱怨贾赦一个男子霸占着皇帝不撒手,一边盼望着元春被哪个皇子看中收入府内也是好的,贾母有时候在想贾赦要是个女儿身那该有多好,说不得能有个受宠的皇子呢。只能叹后宅老妇目光短浅啊!   元春出宫时为了给她造造声势还特意封赏一番,赞她为故去的皇后祈福,衷心可嘉。毕竟是贾赦的侄女儿,灰溜溜地出宫太过难看。   正好当年有个寒门进士皇帝惜他的才华,人品也不错,这元春被培养了多年,彻底熄了往上攀的心思后,配一个寒门进士那是绰绰有余。   这进士不了解内情,只以为元春真的如皇帝嘉奖的那样,加上又是荣国府二房的女儿,能娶到这样身份的女子只觉得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再说元春长得明媚大气,这相貌很容易讨人喜欢。   自从元春进了门,一家子都供着她,生怕她受气,那进士也是个会疼人,对元春爱护有加,元春有了身孕后一颗被压抑了许久的心才重新活过来,体会到被人疼爱的滋味,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不再如一开始那样经常肃着一张脸,不敢让人亲近。   元春知道现在难得的生活大半靠贾赦这个大伯的身份,相公家贫一点没事儿,反正自个带的嫁妆多,这里边大半都是贾赦贾政二人添的妆,往日最亲近的母亲和祖母反而反应平平,只是意思意思添了妆,估摸着是在怪自己不争气吧。   算了,还是不要多想,眼下的幸福日子来之不易,那每一个一人守在深宫佛堂的孤寂夜晚,从来没能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元春跟着外派的相公,欢欢喜喜的迎接新的生活。未来的日子想来就是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将来子孙满堂,再不是原著中经历了无上荣耀后又那样凄惨孤寂地死于深宫。   贾珠也迎来了第一个儿子的出世,取名贾兰,他这两年虽然身体好了不少,毕竟之前底子有些损伤,在后边备战进士的考试时太过劳累吐血昏迷,大夫交代以后不可太过耗费心神。   贾珠消沉了一些时日,又有周围的人劝着,特别知道李纨怀了身孕,逐渐振作起来,不再去刻意强求进士,有时还跟着贾政参加诗社,爷俩个小日子过得贼舒心。   迎春现在除了每天管家理事,剩下的心思都放在下棋上,陈子靖知道贾琏有个天分好爱下棋的妹妹,主动收了做个徒弟,别看迎春只有八九岁,这棋艺贾赦都比不得。   有两位嬷嬷教养,迎春不再如书中那样软弱可欺,只是天性敦厚善良,扮不得那厉害角色,以后找个好人家一样能顺遂美满。   扬州林府,林如海和贾敏都还好好的,黛玉三岁的弟弟景玉也是个健康的小男孩,只是贾敏生景玉时伤了身子,恐怕难再有孕。   林如海已经很满意了,林家世代单传,到这代能有一儿一女可谓圆满至极,不敢再有其他奢求。   六岁的黛玉也开始抽条,不再如小时候胖乎乎的,已初见了以后林妹妹那一身风姿。只是每每想起这柔柔弱弱的外形之下潜藏着一个可以徒手碎大石的属性,贾敏都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女儿太有欺骗性了。   看着林家一家子都正常,没有早逝的迹象,黛玉琢磨着是时候去荣国府走剧情了,早去早了结,否则头上总悬着一把剑,这滋味儿太难受了。   她还在想着要找什么借口去荣国府呢,林如海就主动提及送贾敏还有两个小的回京城探亲,两个小的不明白怎么回事,贾敏可是一清二楚。   定是扬州现在局势危急,自家老爷担心安全问题才要假借探亲的名头回京避祸。只是自己怎么忍心独自一人带着儿女回京,留下老爷一人身处这危机四伏之中。   贾敏非要留下来陪林如海,无法只得送了黛玉、景玉姐弟两个进京,这些年和贾赦常有书信往来,贾敏在信中将一双子女托付给贾赦,怀着满心不舍送走了年幼的儿女。   原著中林如海先后失去儿子和妻子,唯一的女儿又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自以为有了托付,整个人就心灰意懒起来,没有想太多留后路的问题,再加上当时的身体确实不行。   现在的情况又完全不一样,娇妻幼子都等着自己保护,林如海就是杀也得杀出一条生路来,不能让自己折损其中,留下孤儿寡母无人依靠。   只能说处境不同人的心态也是大不相同。      ☆、见面   贾赦收到扬州的来信时,黛玉和景玉已经乘船出发了半个多月,这次并不是如原著中贾雨村陪船护送,特意让林府的二管事上京一趟。当年林如海给黛玉找西席先生时考虑过贾雨村,被黛玉一句我不喜欢这个老师就打发了。   这贾雨村表面功夫做的好,浸淫官场许久的林如海都没看出异常,自家女儿不喜欢,林如海心里还觉得有些惭愧,特意奉上一百两纹银算作道歉,贾雨村错失良机只得另寻新的出路。   从收到扬州的来信,贾赦就日日派人去码头等候,生怕错过了黛玉到达的时间,每每这时贾赦就分外怀念现代通讯方便,只需提前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哪用得着这样麻烦。   又过了十多天终于迎来了黛玉的船只,这次上京算是快的,路上耽搁的时间越长越不安全,那二管家为了早日将小主子安全送到,那可是令船夫轮换日夜赶路,东西也提前带的足足的,极少下岸补给。   这次黛玉进府再不是原著中开的下人进出的西北角门,而是中门大开,迎候的仆妇一路极为周到有礼,可没了原著中的仗势欺人。再说这换了芯子的林妹妹也不是书中那个敏感多思,生怕走错一步路的人儿,谁敢欺负到头上第一时间打回去。   姐弟两个到的时候贾赦还在宫里授课,进府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拜见贾母,贾母也是盼了多日,这两个乖孙儿自从出生就没见过面,贾母自然是时时惦记。   贾母先是揽着姐弟俩稀罕了好一会儿,没了贾敏的逝世有的只是亲人见面的欢喜之情,只是看见乖孙儿,贾母还是勾起了对女儿的思念之情,少不得落了两滴泪。   黛玉对贾母这个人谈不上有多观感不好,但也没有多亲近,书中可以看到黛玉是贾母除了宝玉外最喜欢心疼的一个,只是贾母事事处处都想为宝玉考虑,因为私心放纵了一些事情,却逼得黛玉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荣国府恐怕还要待上一段时间,黛玉的打算就是做个乖巧的外孙女,若是贾母能早早放弃把自己和贾宝玉凑成堆的想法,黛玉不介意一直保持   这个形象,若是贾母不肯歇了心思,反正住在大房那里,以后最多就是作为晚辈日常的请安罢了。   至于弟弟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奶娃娃,乍一到陌生的地方,自然只会时时巴着黛玉这个最熟悉的姐姐,旁人轻易哄不过去。   和贾母见了礼,黛玉又呈上贾敏准备的各项礼物,这次是托付儿女自然准备的格外丰厚。   然后就是和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相互见礼,黛玉这次来荣国府的时间提前,除迎春稍大些,其余两位还都是小姑娘,完全看不出书中描写的那样各有风姿。但是多了黛玉这个姐妹都是高高兴兴地欢迎。   因着探春从小被亲娘带在身边,平日里又和迎春玩的好,耳濡目染地从迎春的两位教养嬷嬷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再不是那个只认嫡母、贬低亲母的人。   惜春原著中就是个明白人,奈何亲爹哥哥不管,只能寄人篱下,很多事情心里明白的紧,面上却不能宣之于口,贾母接过来只是派人养着,跟宝玉做个伴儿,并没有过多关注。   现在迎春、探春都过得舒心,自然不忍心这个小妹妹落单,时常带着一起玩儿,姐妹间的情意不是书中能比拟的,惜春除了还住在贾母的院子后头,其余大多时间都是三姐妹一起。   贾赦请的两个嬷嬷一个人是教,三个人也是教,现在基本上是一起学规矩,迎春已经能管着大房的一应事物,有了什么东西都给惜春备上一份,贾赦送礼物时每次都是三人都有。   是以现在的惜春过得也很是自在。三人都不需要如原著中迫于无奈时时巴着宝玉,宝玉要是闹得过分了,直接把他丢在一旁不理,宝玉除了湘云和一众丫鬟,再没了原著中一群姐姐妹妹环绕的情景。   贾母如原著一样想把黛玉留在碧纱橱,被黛玉委婉地拒绝,说是弟弟年幼离不得身,碧纱橱好是好,只怕吵着贾母不能好好休息。   迎春也适时表示早就准备好了黛玉姐弟住的地方,就是挨着大房的一个独立院子,都已清扫干净,换上新的东西,也足够安置黛玉带来的大大小小的行李。   这还是贾赦特意交代的,否则迎春也不好越过贾母直接将黛玉安排在大房。看来便宜舅舅还是很给力的,黛玉赶紧表示就住在安排好的院子里,正好方便和迎春几个姐妹一块儿玩。   刚没说多久,宝玉就进门来,原是一早出门玩,这会儿才回来。一听说祖母心心念念的妹妹到了,还未进门就喊着妹妹长妹妹短的。   黛玉只见一个全身着红的大红包快速冲进来,眼前只觉一阵恍惚,又不是过年穿的这么喜庆,幸亏宝玉也就七岁,再大一点也不知何其辣眼睛。   盯着黛玉看了好一阵,痴痴地来一句:“这个妹妹我见过!”黛玉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系统也是及时上线提示还泪任务正式开启,请宿主加油早日还清泪债。   黛玉悄悄憋了一口气将脸生生憋的通红,想为一会儿的生气做好铺垫,外人看来只以为黛玉是害羞了。   贾母还笑骂宝玉胡说,何曾见过这个妹妹,宝玉一番虽未见过却觉面善,心里当做旧相识,今日只做远别重逢的说辞顺利取悦了贾母。   越发觉得二玉有缘,乐得见二人亲近。宝玉又凑近黛玉问可曾读书,黛玉一一答了。问及没有表字,宝玉就跃跃欲试给黛玉取了个颦颦二字,还言说极妙。   这话一出口,迎春三人就觉得不妥,早被嬷嬷教育着女儿家的名节极为重要,表字除了父亲和未来的相公可取,旁人尤其是外男怎可这样莽撞的提及。也没了探春原著中问出处一节,三人笑脸都收了起来。担忧地看着黛玉,怕她受不住委屈。   黛玉就等着这事儿发作呢,立时低下头拿出早就抹上姜汁的手绢擦眼睛,被姜汁刺眼的味道一刺激,黛玉登时红了双眼,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眼泪汹涌而至,黛玉心里还暗想第一次技术不熟练,姜汁涂的太多了,下次可不能抹这么多,太辣眼睛了。   一头扑进贾母的怀里,不依不饶道:“外祖母,您可要为孙女儿做主,表哥怎能这样欺负人,孙女还怎么见人。”   贾母活了这么久怎能不知道表字的重要性,原来是大家都不懂,只当小辈间的玩乐,没有多加制止,只觉的是二人亲近的表现。   现在黛玉哭成这样贾母就不好坐视不理,只得佯装骂道:“胡闹什么,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表字可是随便取得,还不快跟你妹妹道歉。”   宝玉不明白为什么一句话就惹得漂亮妹妹哭成这样,但是不妨碍他怜香惜玉的心思发作,一个劲儿说好话陪不是。黛玉听着脑海里系统时时更新的还泪进度,只这一会儿已完成百分之一,心里暗乐,面上哭的更凶了。   景玉看着面前这个小胖子把自家姐姐欺负的哭成这样,自打有记忆就没见过自家姐姐哭过,小小的人握紧拳头挡在黛玉身前,红着眼眶,边说边挥舞着小拳头:“不许你欺负我姐姐,你走开,走开。”   第一天刚上门的娇客就被惹得哭成这样,迎春三人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有人一上来就要给自己取表字,恐怕也是羞愤欲死了,一时间都暗怪宝玉不分场合不知轻重,凑到贾母身边安慰黛玉。   于是宝玉就被挤在外边干着急,只能隔空喊着:“林妹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莫要伤心了,我认打认罚,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字,我这就去翻书帮你取个更好的。”   这一说黛玉哭的更凶了,贾母这会儿也是头疼不已,又不忍心再苛责宝玉,只能打发他去王夫人那里躲躲,等黛玉缓过这阵了,改天再好好赔罪。   这一闹晚上的膳食贾母也不好留着一起用,又是舟车劳顿的,只能让黛玉姐弟先去休息,黛玉抱着弟弟坐在小轿上乐呵呵地看着百分之五的任务进度,照这个进度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任务,到时候可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贾宝玉这块破石头哪凉快哪待着去。   等贾赦回来的时候自然听说了白天的闹剧,心里明白怎么回事,暗暗可惜白天不在家没看到宝黛第一次会面的场景,这外甥女儿也挺牛的,说哭就哭的那样厉害,殊不知人家有特殊道具。      ☆、无题   宝黛的第一次会面就这样结束,原著中宝玉愤而摔玉,惹得众人慌乱的场景也被蝴蝶掉,反而是宝玉落得个惹哭第一次登门的娇客的名头。   后边的日子宝玉自然是想方设法想要赔罪,因为心中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即便多次吃了闭门羹也没有打消宝玉亲近黛玉的念头,大有越挫越勇的架势。   黛玉就趁这些机会时不时哭上一哭,反正系统没做过多规定,管你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只要是因宝玉而起的眼泪都算。于是黛玉每日必定备上一两张抹了姜汁水的帕子揣在身上,也好在宝玉突然袭击时能哭的出来。   否则你怎能要求换了个芯子的林妹妹说哭就哭,又不是书中那个水做的敏感人儿。于是荣国府最常见的场景就是本来迎春黛玉几个小姐妹正玩的开心,宝玉一到,稍微一言不合,黛玉的两行清泪就落下来。   得益于林妹妹这个弱柳扶风的壳子,还有流泪时的娇态,即便内里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外人看来就是娇娇弱弱惹人怜惜,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   再加上黛玉平日里展现给外人的都是爽利大气的脾性,待人接物也进退有度,妥妥地官家大小姐的气派,对下人们又温和大方,那些个被安排去伺候黛玉的下人没有一个不赞的。   甚至只要接触过黛玉的人都不觉得她是个娇娇气气的人儿。所以一面对宝玉就流泪的场景,众人只觉得是宝玉的言行太过分,否则平日里不计较的人怎么一遇到宝玉就变了个模样,肯定是受了大委屈啊。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儿,宝玉那个德行府里哪个人不知,看见漂亮丫鬟就往跟前凑,还惯爱吃人家嘴巴上的胭脂,老太太又宠着这个宝贝孙子,没见二老爷这个当爹的一点管教的话语权都没有。遇到个这么钟灵毓秀的妹妹宝玉能忍得住才怪。   然后就陷入了这样的怪圈:黛玉一见宝玉就眼眶红红流泪不止,宝玉一见黛玉哭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是哪里做错了,只得一个劲儿地赔不是,越凑近赔罪黛玉就哭的越凶。宝玉被迎春等人轰走,黛玉立马止住哭泣,又和大家玩成一团。   即便一开始大家觉得黛玉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一句话就惹得泪水涟涟,后来也在宝玉不断地赔不是中习惯,理所当然觉得就是宝玉犯了错,没犯错哪能每次都这么顺溜地赔罪。   宝玉自出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待见自个的女孩子,又有木石前盟这个羁绊在,宝玉在一次又一次不愉快中并没有气馁,唯一的念头就是哄好林妹妹,让林妹妹看到自个的好,至于看到好处之后再干嘛,原谅宝玉还是只是七八岁的小孩,更远的想不到。   荣国府三五不时就上演着这样的“闹剧”,贾母自然听说了,不明白好好的两个人儿怎么一凑在一起就成了这幅模样,是不是真的不合适,那先前的想头是不是要再考虑考虑。   原本贾母将身边一个名唤紫娟的丫鬟借着伺候的名头给了黛玉,让她趁着伺候之便多说说宝玉的好话,这种事小女儿家即便一开始没那个意思,听得多了自然就放在心上,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可不就是水到渠成。   只要两个小的你情我愿,敏儿将来想必不会再拒绝。贾母算盘打得啪啪响,结果紫娟刚提了两次宝玉,黛玉就直接恼了,将紫娟送回贾母处。   只说这丫头时时念着宝玉,想来是想伺候宝玉的,我这里伺候的人尽够了,将来还要回扬州,也免得有了情分还要分离,干脆就全了她的心愿送到宝玉处伺候。   贾母一边哄着黛玉,一边心里埋怨,看着挺机灵的小丫头怎么刚过去两天就被退回来,至于派去伺候宝玉,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没得去祸害宝玉。   眼见宝黛凑一起就鸡飞狗跳,两个都是心头肉,贾母也不好强行凑一堆,心思就淡了些,想着再过两年看看,表兄妹再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得黛玉就能见着宝玉的好了。   荣国府的日子精彩纷呈,贾赦那里也不轻松,皇帝想要培养的人才越来越多,可老师就贾赦一个,实在是分身乏术。幸尔招募的一些异国人中多少也懂些数理知识,这些人远涉重洋一些是为了淘金,一些就是想进行文化交流。   皇帝从中挑选出有才能的,想要文化交流的就根据特长让其授课,那些想要淘金的就放到海外预备队中,将来也好做个向导。   等这些走上正轨,贾赦才慢慢闲下来,等到南边有些地方发生水患,据说往年修建的堤坝尽数被冲垮,朝廷不仅要花费大量钱财重建,且这重建的堤坝也不见得有多牢靠,再来一次大水说不得还是被冲垮的命运,实在是没有好的材料。   此时贾赦才想起了坚固的水泥,他以往并不知道抗洪的堤坝在古代也是个头疼的事。以前也没爆出来严重的灾情,一直就忽略了这个问题,且因为钢筋在现有情况下实在是难以实现,毕竟钢筋水泥这个标配才能有更多的用处。   此时听说灾情严重,波及了不少百姓,贾赦后悔没早点想起来水泥这茬,水泥建的堤坝再怎么也比古代现有技术修建的堤坝强,那些泥土、石头等物混合的东西怎能抗击大水。   贾赦冥思苦想水泥的原料和相关制法,可惜原料大概知道,制法除了将原料磨碎按一定比例混合煅烧,再详细的就不知道了。即便现代看了不少杂书,可也不是什么都涉及的,再说也过去这么些年,不见得能记得多少。   特意问了黛玉,黛玉这个在现代毕业不久的理科生只是能写的出相关的化学反应,至于制法那是什么东西。   贾赦把能想起来的都写下来交给皇帝,只说这水泥要是能研究出来修建的堤坝不说坚不可摧,扛上个十几年是没问题的,还能用来修路,可惜没有钢筋否则还能建造房子。   即便目前只是个法子,且这方法并不完全,可能需要不少时间还有人力物力去研究,皇帝也觉得心头一个大患有了解决之道,连日来被水灾烦扰的不虞心情都好了很多。招来工部各位大臣,命其务必早日研究出水泥,以解水患之困。   这些年贾赦基本把自己能想起来的有用的东西都整理成册,很多东西目前根本无法实现,但是这些资料说不得在未来某个时候就提供了大用处,让后人少走很多弯路。   皇帝将这些资料誊抄了好几份分别藏在不同地方的密室里,希望这些珍贵的手册能够保存流传下去为后人造福。   扬州的局势一直紧张,黛玉和景玉在荣国府一住就是将近两年,也就到了宝钗一家上京的时候,现在的王夫人在荣国府已经做不得主,根本没有那个脸面安排妹妹一家住在梨香院。   贾雨村没有成功借势做官,薛蟠的案子虽不是他判的,可那上官也是个贪钱的,被塞足了钱薛蟠倒也逃过一劫,这不一家子还是如原著一样准备上京避祸。   薛姨妈对荣国府更受圣宠也有耳闻,但是却不知道姐姐王夫人几乎成了这府里的透明人儿,等到了京城看到现实和所想差距巨大,也就歇了住到荣国府好管束薛蟠的心思。   只能匆匆收拾了老宅先住下来,剩下的只能后边慢慢拾掇。不过去荣国府的拜会还是少不得的,因着王夫人打着宝钗宝玉凑一堆的想法,经常叫宝钗过府玩,贾母也挺喜欢宝钗这个小姑娘,即便知道王夫人的心思也没拦着,也是给宝玉多条选择。   没办法实在是宝黛太过不和,贾母选来选去也没挑到更合适的,身边也就湘云还行,只是父母都不在又没多少嫁妆,贾母是犹豫的。这宝钗家事不行可架不住家里有钱啊,总归占着一项,真配了宝玉最起码不用担心生活。   现在的宝钗再不敢如书中那样贬低黛玉抬高自己,一门心思打好关系希望将来有用处,黛玉是知道书中宝钗的德行,看着因为自己和迎春的处境和书中大不相同就上赶着巴结的宝钗,隐隐有些膈应。   四个姑娘和这个经常过府玩的宝姑娘只是个面子情,四人的情意可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再插进去的。不过这宝钗跟宝玉玩的倒是挺好,两人也都十岁的年纪了,也不知道避嫌,亲热的有些过分。      ☆、结局   庆和二十八年,皇帝禅位于太子,太子登基,称庆仁帝,然庆仁帝不愿事事独断自专,请封庆和帝为太上皇,仍居于东宫不愿搬入养心殿。   后太上皇离宫隐居,昭仁帝才接受群臣请命入主养心殿,皇后入主中宫。   江南某个景色宜人的桃源之地,建起了一座精巧别致的宅子,经常进出的是两位贵气逼人、容貌极盛的老爷。   一开始周围居住的村民都不敢抬头看这两位贵人,只觉中间隔着云泥之别,搭话都是对贵人的亵渎。   没想到两人竟然极好说话,尤其年轻一点的那位老爷总是笑眯眯地问着庄稼的收成,平日里农家的活计,有没有其他收入来源,慢慢地村里人也敢答上一两句。   这两年村里的日子好过不少,自从种植了县里分下来的土豆红薯,村里许多之前吃不饱饭的人家都能吃饱了,更何况这两年收的赋税也少了,勤快一点的人家每年甚至都有些盈余。   且县上传来消息,大量招工要重修堤坝,不仅每日管饭,一天还有20文的工钱,正好是农闲时节,村里青年的壮劳力都去报名。据说这次是皇上命人研究出新的材料,好似叫水泥,不再是以前黏土混着石沙修建,建好了极其能抗洪呢。   听说南边的大多数地方早就开始动工,这个地界算是开始的晚的。一边说一遍赞叹太上皇和当今都是好皇帝,不仅赋税少了,还找出这么高产的粮食,甚至能研究出这么坚固的水泥,百姓的日子真是越来越好过。   村里人发现只要一开口说日子好过,赞扬皇帝陛下勤政爱民,那位极有威势的老爷浑身的气势就会缓和许多,虽然面上没多少表情,但是莫名的就能让人感觉到心情很好。   一开始村里人只以为是哪家贵人想要体验田园生活,暂时来这里住住而已,没想到一晃两年过去,两人还是没有离开的迹象,且从二人平日里的举止来看,关系肯定不一般。   以前村子里穷苦的人家实在娶不起媳妇也有男子之间结为契兄弟,两家帮趁着生活,想来这二位贵老爷也是这样的关系,只是人家这是真有感情。   这二人就是徒晟睿,也是现在的太上皇,还有贾赦。太上皇一直记得当初贾赦生命垂危时的愿望,说是希望下辈子能再相遇,可下辈子的事情谁能预测,变数太大,抓住今生才最为现实。   等顺利送走出海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又将老四老五培养成太子的左膀右臂,剩下的皇子就留给太子这个哥哥来教养。太上皇自觉可以退位让贤过些属于自个的生活。   这才不顾太子和众臣的反对写下禅位诏书,等太子登基后,就带着私库里的私产和贾赦包袱款款地到了江南,当然随行的还有德全和一些暗卫,真让两个习惯了被人伺候的人天天自己动手恐怕也不现实。   至于后宫,未宠幸的全部放回家允许再嫁,宠幸过没孩子可以选择回家或者待在后宫奉养,至于再嫁的问题即便旨意没有明说也没有哪家人敢娶皇帝曾经宠幸的女子,有皇子公主的就跟着生活,可谓是散尽后宫。   贾赦没想到徒晟睿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不仅遣散后宫,甚至提前放弃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不感动那是假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辜负爱人这份心意和他好好相守下去。   两人自从到了江南隐居,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宅子里养了一只土狗,还从村里买了些小鸡小鸭养着,有时兴致来了还帮村里的人侍弄会儿庄稼,当然这两人还是添乱的居多,真真是体验了农家的乐趣。   而京城每日起早贪黑处理政务的昭仁帝每每被无数的奏折淹没时,就会对远在江南偷懒的父皇各种羡慕嫉妒恨,幸亏四弟挺能干,帮了不少忙。   这位在本来的红楼世界成为最后赢家的四皇子,在这世并未生出多余的心思,没有书中那些争斗,太子继位是实至名归,自然是老老实实做个纯臣。   而贾琏在中了举人后的两年时间里顺利成为进士,在殿试时被钦点为探花,踏马游街那日一路上被扔了无数香包手帕,可惜已经名草有主,让无数闺秀暗自可惜。   高中进士后,很快就迎娶了徐府的女儿,两人因着定了亲,这两年时不时送个小礼物写封书信什么的,对彼此都有了更深一些的了解,越发契合起来,婚后自然是蜜里调油,你侬我侬。   贾徐氏一进门迎春就将管家权尽数交给这位嫂嫂,还笑称嫂嫂终于进门,以后可以和小姐妹尽情玩了,也不用日日被这些琐物劳累,惹得贾徐氏作势要打她。   贾母本来仗着老太君的身份,想要好好压压这位孙媳妇儿的气势,借机搬回一局,没想到贾徐氏压根不吃她那一套,还让人挑不出错来,孙媳妇该做的那是一丝不漏。贾母每每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多次无果后只好放弃。   贾赦自从要跟爱人去隐居,就辞了荣国公的位子,新皇感念贾赦的贡献,加封贾琏为荣国公,于是新鲜出炉刚入朝堂的探花郎还有一个荣国公的新身份,年纪轻轻官职就比许多人大,自然引起一些人的不服气,而贾琏在以后的为官生涯中一点点证明了自个的实力,成为新皇倚重的重臣之一,彻底堵住了某些人的嘴。   贾琏成为荣国府的当家人,自然就该入住荣禧堂,命人重新翻修一遍后,就搬入正房。而贾政也适时提出大房二房分家,毕竟当家人都换成侄子,要是再在一个府里住着面上就太不好看,即便有父母在不分家之说。   贾母自然是不同意,最后无奈只得是分家不离家,将贾政现在住的地方连同后边的空地隔起来再建几个院子作为二房之用,中间留上个小门方便两房人走动。   至于二房后宅的事儿就交给了长媳李纨,王夫人没了插手的权利,她倒是想用婆婆的身份要回管家权,可也得看看贾政同不同意。再加上有赵姨娘时不时隐晦地提提王夫人干的事儿,王夫人彻底没了出头之日,唯一能打发日子的就是诵经念佛。   赵姨娘日子过得不错,闺女和大房的关系好,连带着自个的身份都涨了一截,府里人都额外高看一眼。这小儿子贾环又聪明伶俐,正好满足了贾政好为人师的愿望,那是可着劲儿的培养这个小儿子,父子两个的关系可不是和宝玉的关系能比的。   宝玉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因为林妹妹回扬州了,以后恐怕再没有见面的机会。黛玉在荣国府的时间正好将系统要求的还泪任务完成,系统自动解绑并附赠黛玉一个易孕的体质。   美其名曰这是任务完成的奖励,黛玉那叫一个气啊,连生命威胁解除的喜悦都没了,谁乐意要这个奖励,易孕体质是什么鬼,又不是猪要一窝一窝的生,谁爱要谁要,拿走不谢。   黛玉的悲愤暂且不提,宝玉对黛玉可谓是又爱又怕,之前黛玉因为需要完成任务,有时任由着宝玉凑过来,自从完成任务后,黛玉大有一种老娘还怕谁的气势,再也不愿忍着这块破石头。   一次黛玉和迎春下棋下的正开心,宝玉舔着脸凑上来要帮黛玉,黛玉直接捏碎了手中的棋子,拍拍手上的粉末,来了一句:“迎春姐姐抱歉啊,不小心弄坏了你的棋子,回头妹妹定赔上一副更好的。”   可把宝玉吓得不轻,几乎是神游着出了门,迎春几个玩的好的自然早就知道了黛玉的隐藏属性,看着她拿这个下宝玉俱都无奈地笑了。   之后只要宝玉再凑上来,黛玉必定要捏碎一样东西,且每次都盯着宝玉狠狠捏碎,让宝玉有种自己就是那手中之物,差点要粉身碎骨的错觉。这之后宝玉再不敢轻易凑上去。直到黛玉要回扬州,宝玉都没能鼓起勇气再面对她,于是木石前缘就这样崩了。   红楼梦中的主角们日子还很长,属于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至于以后是好是歹全凭各人过法,贾赦能做的已然都已做了。   而贾赦一直活到了六十五岁,可能是回魂丹的作用,贾赦没有像正常人那样老去,六十多岁的面容看来顶多就四十岁,不像太上皇保养的再好也是头发花白。   自从发现贾赦衰老的速度比较慢,太上皇更加珍惜和贾赦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总觉得自个会先行离去,不能多陪贾赦几年。除了将江南之地作为长居之处,每年都会带着贾赦各处游历。   这两年年岁大了越发黏着贾赦,那是片刻也不能见不着人,甚至会一遍又一遍地问现在年老的自己是不是丑极了,直到贾赦耐心的一次又一次回答“还是那个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人”,太上皇才会搂着贾赦满足的喟叹。   在某一个清晨,到了往常起床的时间屋子里的两人还是没有动静,外边伺候的人叫了半天也没人应,大着胆子推开门凑近一看,床上相拥而卧的人早已没了气息,身子冰凉。   昭仁帝收到消息,按耐住心中悲痛,命人即刻迎回太上皇和贾赦的灵柩,最后按照太上皇遗愿将两人合葬在皇陵之内。   而大庆最终也踏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前路等待的到底是怎样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就完结了,撒花,谢谢一直支持这本书的亲们,处女作终于完成;本来一开始这本书的基调是各种打脸,后来写着写着就觉得书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无奈,在每个角色自身所处的角度来看他所做的事情必定首先是要为自己考虑,谈不上所谓的好人坏人,最后只想让大部分人都有个好一点的结局,毕竟原著中都太过凄惨,作者本身的一点臆想罢了。无论大家喜不喜欢,文文就这样定下来了。后边应该会再出两章番外,正好88章,讨个吉利,迷信的蠢作者,嘻嘻~~~